我的师傅叫尉殿和,“尉”在姓氏中发音与“玉”字相同,叫白了都念上尉的尉,大家都叫他尉(wei)师傅.
初次见师父,给我的印象老成持重,不苟言笑。在后来的接触中,逐渐推翻了我的看法。师傅当年已经结婚生子,可他的年龄只比我大八岁,算来今年刚好过六十六。有我在师傅面前师傅从来没笑过,尤其对我讲话时语气严肃认真,就算有高兴的事对我讲也从不用笑脸,但并不是板着脸的那种。 师傅的严肃面孔只不过是在树立威信。和排里其他年轻人在一起,师傅的青春活力会充分发挥出来,打闹嬉戏,说说笑笑,还乐意讲笑话,无所不至。毕竟那时师傅只有二十六.七岁,也是个青年人呢。
师傅授艺也有别于人。他不注重言词口授,而注重实际操作。学徒头一年拖拉机入厂做大修,后桥总成吊下修理,师傅对我说:"我来分解,你要注意看,哪个先拆,那个后拆,都叫什么件,一定要记住。”后桥拆完,换出磨损严重的零件,师傅干起了徒弟的活,在一旁为我清洗零件,叮嘱我按分解时相反的顺序组装,哪里不对加以指点。俗话说:“看十遍不如干一遍”亲手组装一次让我感官上了解了它的结构,也深刻理解了其工作原理,刻骨铭心,永难相忘。
师傅教我开车也是这样,自己示范叫我注意看-踩离合.挂档.抬脚.起步.目视前方.换挡.转向等等。然后我开,如果没有太大的毛病师傅不会中途教我,停车后,师傅才会从头至尾点评一遍;离合踩下要快,抬起要慢,并讲出其中的道理。拉我到车后,指点着链轨轧的印迹,讲解着在什么样的情况应该怎么转向等。教得简单易懂,记忆深刻,许久都不会忘记。师傅的教徒方法我继承了下来,使我在回城后的工作中受益菲浅。
有些知识和经验师傅并不是通过正规的讲课传授给我,而是在平时大家闲谈时以故事.笑话的形式讲述出来。我还记得两个笑话,一个说到俩学员开拖拉机,看见个狍子往河边跑,于是掉转车头追去。追上了狍子俩人同时跳下去。待绑好了战利品回头却找不见了拖拉机,河滩上留下两条链轨印迹笔直的通向河心。师傅讲这个故事不能说是无心,我听了还是受益的。半辈子摆弄车,从来不会忘记摘档.刹车再下车了。第二个讲的是一个司机开拖拉机上山干活,回来时下山坡陡,格外小心。半山坡一个左转弯道,于是熟练地扳动左转向杆,车却向右转去。司机心慌方向杆拉到底,车却加速冲向右面的山坡。要不是司机及时刹车,后果可就严重了。师傅讲完告诉我们,由于拖拉机的转向结构不同,下坡要打反转向。后来我找出图解,认真的琢磨,想通了其中的原理。时隔几个月,在一次实地考验中检验了这个理论的正确。
那是71年的麦收,8月21日车组奉命来到尖山支援,尖山的地块不像我连那么平坦,在一次转移地号时,我驾驶着拖拉机拉着康拜因走到一个坡道前,三十度的上坡路拽着几十吨重的联合收割机,是我没有做过的,心里没有底。我求助的回头望着靠在康拜因操纵台上的师傅,同时我也瞥见站在收割台边上的何玉库何师傅也用担心的目光望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