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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二天，村里的小伙子见到老瘪子凑上前来取乐：“瘪子叔——中不中。”老瘪子卵子疼心里窝火骂了一声：“小兔崽子——中你娘的腿！”平时里老瘪子常拿逗乐取笑的老娘们儿们，她们今天可有了报仇的机会：“老瘪子——小腰咋直不起来了，悠着点——日子长着哩，要不再搂板机儿就没枪子了，哈哈哈——”往常老瘪子早就还嘴了，今天可老实多了，苦笑着说：“娶媳妇有啥好的。”瞎眼老太太嘴里嘟嘟着：“小小子坐门墩儿，哭哭啼啼要媳妇，要媳妇干吗，点灯说话吹灯做伴儿。”
老瘪子的媳妇兰香在村里头算是个俊俏人，两只眼睛黑溜溜的透着神儿，身子板很结实，手脚也勤快，就是皮肤黑了点，村里人开始就背地里叫她小黑轮儿，兰香听了嘿嘿地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到后来就明着叫她了。小黑轮是当地的一种绿皮黑蹦筋儿的小西瓜，别看它长得个头不大，可是薄皮红瓤小黑籽又甜又沙。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心里惦记着老瘪子的娘们兰香，他们个个象偷腥的像猪八戒似的就是走过老瘪子家门口，也要扭着脖子朝院里瞅上两眼，一个劲地咽哈拉子。村里的老爷们儿、小伙子闲下来，凑到一堆没别的事，抽着旱烟炮，嘴里吣着臊磕儿：“瞧人家老瘪子的娘们儿，一摸一把水儿，一碰哪都得嗦，那才叫有滋有味那，老瘪子有艳福呀。”“再瞅瞅咱们的娘们儿，一把干柴火，见火就着了，唉——！认命吧。”老娘们凑一块闲唠磕那话就更多了：“村里自从来了兰香，俺家的那死东西三月没碰俺一下了。”“那你可小心点了，说不定跟小黑轮儿相好了。”“去去——胡吣！还是盯好自己家的老爷们吧。”“唉——哪有老猫不喜腥的。”
老瘪子自从成了家以后，最不想让兰香干的事，就是放她到田里干活儿，他看着那群狼一样不怀好意的眼睛，恨不得把它们都给挖下来当泡儿踩。兰香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家里闷着那可是要了她的命了，农活再累她也不怕，睡一觉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兰香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了，男娃取名叫蛋蛋儿，老瘪子虽然说不上是喜欢，可是他必竞做了‘爹’。村里的老娘们儿狐疑地问：“我说瘪子——够月份吗？”老瘪子把脸子一掉说：“就你能足月，不兴别人小产了？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掰着手指头算算你、你、你还能活几天吧！”那娘们儿见老瘪子真的生气了，对同伴说：“你们大家看瞅瞅——老瘪子不识逗了，以后别理俺们，咋这样了哩！”
别看兰香长得黑，她可是个爱白色儿的女人，冬天她喜欢漫天飘舞的雪花，夏天她喜欢野地上、山坡上的白芍药花，那一支支白如云朵的芍药，似雍荣华贵的牡丹，点坠着绿色的田野莽原，兰香看见芍药花，总是摘一朵戴在头上，黑白相衬把兰香托显得更加水灵，老瘪子一见心烦，总是把兰香骂一顿：“整天价臭美，你不是大姑娘了，是老娘们儿了，干哈儿呀，想勾搭人呀！”兰香也不理他，闹急了，兰香才把头上的白芍药取下来，在鼻子上闻闻，轻轻地放到野草棵子上。
蛋蛋儿满月的天晚上，还是童子儿的老瘪子被兰香一把猴进了被窝儿，三下五除二老瘪子已经是气喘虚虚上气不接下气了，兰香问：“中不中，再上一回？”老瘪子摆着手说：“等等——俺歇、歇、歇会儿。”兰香咯咯地笑出声来：“整天价吵着闹着要上山，原来就这点本事，咋——熊了吧。”后来，村里的人看见老瘪子的背是越来越坨，小腰也是越来越弯了，村里开会时，他也是找着没人的墙角儿一蹲，双手抱肩两眼一眯打起呼噜来了，李大婶子笑着揪起他的耳朵，指着他的瘪子脸大声地说：“熊了熊了——连点精神头也没有了。”满屋子的人们哄笑起来，嘎小子给李大婶子敬了个礼，大声吼：“报告——首长，弹尽粮绝了，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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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0/2/17 9:32:00 [显示全部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