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记行—— 金珠玛米呀咕嘟 !
天气真好!
从飞机的舷窗往外边看,湛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映衬着机冀下的连绵雪山,显得气象万千。
机舱里,传来了机长的声音,飞机已经到达了一万二千米的巡航高度,爬升阶段结束,旅客可以松解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了。机舱里,空姐推着小车开始派送饮料和食品。而我却扭着身体努力把头贴近圆圆的舷窗朝外面张望,坐在靠窗位置的是一个年青的女兵。看我那费劲的样子,她笑着友好地提出与我交换坐位。说着,她站起了身。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原位坐好。
她问:“你是头一次进藏吧?”
我点了点头。
她再一次欠起身,“你还是坐到里面吧。这个航线我经常飞。”
听了这话,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换到她挨窗的坐位,我的眼睛便一直盯着下面的风景。高山、田野、公路、农田、村舍徐徐掠过眼帘,然后,便是雪山,万刃雪峰再不是一闪而过,而是如同一副长卷,缓缓的在你的鸟瞰中延伸进天际里。虽然说飞机是在万米高空中飞行,但那些雪山都在五千米以上,所以看的格外清晰,雪山融化形成的一个又一个高山湖泊似一面一面的明镜,亮晶晶的剌目,流淌下来的雪水如闪光的带,飘向山脚下,寂静的亘古高原显得和谐安祥,广袤的天地怎不令人发思幽之情?我如此贪婪的目光却不能收尽那壮观的气势;我的脑海中只是想着;西藏、拉萨、布达拉宫、我是怀着一颗亦诚之心远道而来。
“吃点东西吧,要不,一会儿下了飞机,一有高原反映,你可就什么东西都吃不了了。”坐在我傍边的女兵喝着一杯饮料说。
我神归魂魄,一边吃着那份航空食品,一边同她聊起了天。
她是个四川女孩,已经当了六年兵,是西藏军区医院的内科护士长,今年才满二十四岁,从十八岁进西藏,已经在拉萨只了六年,这六年的时间里,她跟着解放军的医疗小分队到过许多的边防哨卡和西藏的偏辟牧区去巡回医疗。藏民们见了解放军就会说“金珠玛米呀咕嘟。”
听罢,我开玩笑地说:“那我要是真有了高原反映,我可也去找你这个金珠玛米。”
她说:“没问题。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然后她又说:“其实高原反应并不可怕,每个上高原的人,过了海拔四千米都会有高原反映症状的。这是缺氧的反映,”
我说:“我知道这一点,带着氧立得呢,不行,就吸氧。”
她说:“没有特殊情况,你可千万别靠吸氧维持。一旦信赖上氧气,没有氧气你怎么办?要靠适应。其实,几天之后,大部分人都能适应,拉萨的海拔并没超过四千米。”然后,她特别叮咛我千万别感冒,说着,她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两盒“康泰克”递到我手里,告我,一旦有感冒的感觉,赶快吃几粒“康泰克”。我接过来,谢过了,心中涌过一丝暧意,真想喊她一声:“金珠玛米呀咕嘟。”
飞机开始下降了,在一条峡谷里平稳地滑翔着,空姐挨着个地提醒、检查大家的安全带。女兵告诉我,这条河谷就是拉萨河。贡嗄机场离拉萨市区还有一段很远的路。下了飞机之后,她让我跟她坐军区的班车进市里。我说好吧。到了市里,我请客。
出了机场,我远远地看见一个军人举着一块牌,上面写着我的名子。我知道是爸爸的战友来接我来了。
当我走过去,告诉那个举牌的军人我就是他来接的人时,那个军人同我一边握手,一边说,“快走吧,飞机也许在双流机场还没起飞,我爸就崔着我快到贡嗄机场来接你。”他原来是父亲战友文叔的孩子。看到我身边的那个女兵,他问这是谁?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女兵却爽快地告诉他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文叔的儿子笑了笑,邀她一同坐他开来的那辆北京吉普回市里到军区大院。女兵笑了笑,说了一句,“记住啊,有了病,到军区医院来找我,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说完,她背着挎包朝一辆部队的大轿车跑去,看她快到大轿车的车门口时,我喊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子?”
她回过脸,冲我灿烂明媚地笑着,扬着手:“我叫金珠玛米!”
“唔,金珠玛米呀咕嘟!”
我终于高声喊出了这句话。
(注:这是我二十年前受父亲战友的邀请进西藏的回忆,在西藏、青海一共呆了约一个多月。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也拍摄了不少照片,整理旧物,想晒给我的知青网友,如时光对我不是太吝啬,我会挖掘一些记忆文字飨众位网友。现在,火车已通拉萨,天路变通途。不知会有几许网友进西藏旅游。其实,进西藏时可以乘火车或飞机,但我想告诉大家,你返回时,若条件充许,一定要走一趟公路,(青藏或川藏,青藏公路的路况比川藏公路的路况要好一些。我返程时,选择的是青藏公路,(即拉萨到格尔木),在途中,去了那木错湖、翻越了昆仑山,路过黄河第一桥,到日月山,到龙羊峡,到青海湖、到塔尔寺,一路上,你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