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到了冬季,过了元旦,受孕的老母猪一个个挺着大肚子,不安地哼着,乡里技术员看后对老赵头说:眼看着就要生产了,注意点,加个夜班吧,老赵头问:还有几天?技术问:两三天吧。 产仔房里的温度不低,窗户早在上冬前就用草裢子、塑料布封死了,门口挂着一个厚厚的麻袋缝制的大门帘子,挡着扑进门的西北风,产仔房里燃着一个汽油桶改成的大炉子,铁皮都烧红了,热气里夹杂着浓重的猪屎尿的混合味儿,让人透不过气来,产仔房靠墙的两边是一个个母猪的猪栏,中间是走道,大铁皮炉子就顶着门口放着,走道上有一个用木板皮子支架起来的长橙子,是值班人休息眯一会靠一靠的地方,胡敏子值班,一盏老油灯把产仔房照得半明半暗。 胡敏挨着个地看了一遍所有的老母猪,见它们四仰八叉地躺着打着呼,知道没有啥事,就披着大衣坐在长橙子上,眼皮子发粘睡意一下子拥上来了,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睡着了。朦胧之中她似乎觉得有人站在她身边,她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一个人的身影立在她眼前,她慌忙地往后挪,脸上露出惊恐的样子,当她看清来人是老赵头时,一张喷着浓臭旱烟味的大嘴 按在她的唇上,她扭着脸大声说:你干吗?别这样!老赵头喘着粗气说:没人来。胡敏两个胳膊护着头说:你走开,我、我——喊了!老赵头低声说:别喊,没人能听见。胡敏哭泣着说:你别------你别这样------老赵头此时欲火中烧,哪里还能住手,他把胡敏按倒在长橙上,一只手伸进胡敏的胸部,胡敏拼命地在长橙上滚动,双手抓挠着老赵头的脸,此刻的老赵头变成了一只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上胡敏的身子,死死在压住胡敏的两只胳膊,老赵头喘着粗气又把手伸向胡敏的腰,砰地一声拉开了胡敏的裤带,胡敏的身子一下子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挣扎中的胡敏像一只被狼叼住咽喉的小羔羊,浑身上下没了气力,瘫痪了似的任其摆布,破木板子支起的长橙子发出吱吱的响声,只有圈里的老母猪们还一声又一声地打着响鼾------ 胡敏披着头发坐在长橙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事,就象发生在很久远的从前,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睛无神地看着大铁皮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儿,她不相信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相信自己信任的贫下中农,老赵头能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这是怎么了,难道向贫下中农学习不对吗?难道这就是学习贫下中农的代价吗?难道老赵头不是贫下中农,难道老赵头是隐藏在贫下中农队伍里的阶级敌人吗,我该怎么办?到村里告这个该死的老赵头,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这样行吗?不行,村里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样看我,同学知道了会怎么样看我,家里人知道了会怎样看我?胡敏的头疼得快炸了,她被人欺负了,但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告诉她,也没有人帮助她,她只有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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