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知青博物馆和爱辉历史陈列馆纪实
离开黑河,经过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位于爱辉镇、刚开馆不久的知青博物馆。据了解,知青纪念馆占地10.5公顷、展览面积6400平方米,是国内目前规模最大的知青博物馆。馆藏文物9700件,收集知青照片及资料13000余件。知青博物馆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为主题,分为共赴北大荒、闪光青春、浴火凤凰、苦涩的记忆、改革开放的中坚、两地情等六个部分,全面展示了186万知识青年在黑龙江艰苦创业、积极参与生产建设和文化建设等诸多方面的业绩,以及边疆建设中涌现出来的知青先进模范和英雄人物等事迹。
知青博物馆是一栋造型有点奇特的建筑,猩红色的建筑外立面十分引人注目。猩红色的展馆和由周京生题写的“知青博物馆”几个金色的大字,在蓝天白云的衬托及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我不知建筑的设计者为何要用那种刺目、耀眼的猩红色,抑或是想表示那个年代曾是火红的年代,那个岁月曾是青春燃烧的火红岁月?不过,无论怎样诠释,那种猩红色总有点当年文革时期“红海洋”那种恐怖或令人生厌的味道。当然,这不过只是本人的一家之言。
经过三年多时间筹备建设的知青博物馆,或许是由于资金和其他的多种原因,其进度远未达到规划的要求,不少原先安排的项目未能实施,甚至连大门口的一座主要雕塑也未能赶在开馆之前完工,只见几位工匠顶着烈日还在那儿赶工。我无法揣测开馆那天的盛景,但可以大胆地说,那座未完工的雕塑肯定是一处败笔,也一定会给热热闹闹的盛会留下些许尴尬。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由许许多多当年知青生活情景照片排列成砖样,从而形成一堵模拟墙面的巨大提示板。提示板左上方是“中国知青上山下乡”八个宋体字,提示板中心赫然书写着红色字样白底勾勒的行书体“知识青年在黑龙江”八个大字。提示板左侧是六块约三四米高、一米多宽的石碑,石碑上镌刻着反映知青精神的图像,每座石碑图像的下端,分别留有诠释图样的“情结、自强、求索、磨练、奉献、责任”等字样。或许这十二个字试图反映当年在黑龙江生活工作过的广大知青,对那片黑土地的深厚感情,以及在那片热土上奋力打拼的精神。我不知道这十二个字能否恰如其分地归纳或刻画186万知识青年那段艰难的生活和难忘的经历、那种复杂的情感和感人的精神,但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较好地体现了知青挥之不去的黑土地情结,艰苦岁月中所经受的磨难和锻炼,勇敢承担社会责任以及表现出的自强、求索和奉献精神。
博物馆中展览的许多从知青那儿征集得来的知青文物,让我们那些过来人有着非常亲切的感觉。无论是当初批准上山下乡的通知书或火车票,还是当年的知青出版物或知青手书的文章稿件,或者是当年我们曾经都穿过的那种棉大衣及改善伙食用的煤油炉等等,仿佛都把我们拉回到了当年那个难忘的岁月,让我们不由自主地重温起已远远逝去年月中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旧梦,让我们由衷发出岁月如歌、人生如梦的无限感叹。
知青博物馆中,除了实物展出外,还用雕塑、模拟场景等手法,很好地重现了许多当年知青工作、生活和战斗的情景。反映转业军人与知青在北大荒战天斗地的群雕、知青人工拉犁的雕像、知青奋勇扑灭山火壮烈献身的塑雕;刻画当年知青盖房、食堂做饭、宿舍生活、学校教书、诊所治病,以及与老乡盘坐炕头谈心等的模拟场景;展现当年知青精神风貌和取得成绩的许许多多照片和图片等各种展物,尽管会让我们这些过来人能看出一些瑕疵(这些瑕疵可能是一些布展者没有那段生活经历所致),但总体上还是很好地反映出了当年知青,在那片黑土地上“活着就要拼命干、一生献给毛主席”那种如今让人有些无法理解的吃苦耐劳和献身精神、那种无畏豪气。
尽管展物很多,有些也很感人、甚至是很震撼,但因为行程的关系,很多展品无法一一细看,大都只能采取走马观花的形式匆匆浏览一番。虽然如此,但大家的感觉是不虚此行。其中的原因,或许只有我们那些曾经有过那段生经历和那种黑土地情感的当年知青,能够真正体会和品味。
在黑河建知青博物馆一事,人们对此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我不怀疑当初决策者的良苦用心,但是对是否一定要以这种形式怀念那段岁月,以及是否选址黑河的爱辉镇等问题一直存有疑虑。尽管当初知青博物馆的筹办者也曾大张旗鼓地来沪进行宣传,并发动黑兄黑妹积极捐款,但可能因许多人对此并不太赞同,因而效果并不太大,即便在与黑河紧邻的逊克县亦不过仅筹得十万余元。虽然新立的知青曾以每人100元的数额捐了7000元聊表心意,但是我对该博物馆能否长久存在下去始终持怀疑态度。
尤其是这次亲临参观以后,那种感觉更甚。我总觉得,即使在那个黑龙江最好的季节、甚至是刚开馆不久、以及大量知青重返黑土地探亲的时节中,前往该馆参观的人数也不太多,更何况缺少以上三因素的时节?我们很担心长久以往,恐怕场馆设施的维护和工作人员的日常开支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选址此处建馆,即使对曾经在黑龙江生活过、非黑河地区的知青来说,毕竟也显得有些太偏太远,更何况其他省份的知青,有多少人会为参观这一博物馆而来到那一犄角旮旯?但愿我的担心只是一种多余!
离开知青博物馆,我们根据张强富的介绍顺道参观了爱辉历史陈列馆。人们常说,爱辉因《瑷珲条约》而闻名于世,那么,爱辉历史陈列馆也因反映《瑷珲条约》前后的那段中俄关系演变史而倍受世人关注。据有关资料反映,爱辉历史陈列馆始建于1975年6月,同年9月竣工并对外展出。初建馆时,定名为“爱辉反修展览馆”。1979年7月展览馆对展出的内容进行调整,并定名为“爱辉历史陈列馆”。
建馆30多年来,爱辉历史陈列馆共接待了约300万的中外各界观众,众多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国际友人、侨胞和外宾参观了陈列馆。1994年,爱辉历史陈列馆被命名为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1997年被命名为省级国防教育基地和全国首批百个爱国主义示范教育基地。1992年,黑河被国务院批准为沿边开放城市后,爱辉历史陈列馆也已成为黑河最重要的旅游观光景点之一。
1999年底,爱辉历史陈列馆进行了改扩建。改扩建后的陈列馆占地10万平方米,规划为8个大小不等的功能区。爱辉历史陈列馆的展馆设计成方圆一体,主展厅大楼右圆左方,象征国土完整,可是被一个大三角一冲为二,右圆型建筑被割出城墙,寓意不平等的《瑷珲条约》使中国的领土被沙俄割占了60多万平方公里。三角形的一边指向见证松,另一边指向魁星阁。
主展厅入门左侧是有创意的城墙,上面是210平方米的大型铜浮雕《美丽富饶的黑龙江》,右侧是五面风墙,五面风墙悬挂大小不等的1858个风铃,在微风中作响,寓意是1858年签订的不平等的《瑷珲条约》。顺着风铃墙步入50米宽、6米高的阶梯,阶梯旁侧面的小广场上,一个母亲两只抽象的大手,托着地球仪,有一个残缺的手指,寓意着祖国100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被夺去了近十分之一。
进入展馆首先看到的是序厅,序厅集中反映爱辉历史陈列馆的主题。新馆陈列的主要内容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黑龙江是中国北方民族的母亲河”,说明从遥远的古代起,源远流长支流众多的黑龙江流域就哺育着自己的优秀儿女——中国古代北方诸多民族。他们在美丽富饶的黑龙江流域广袤的土地上,世代劳动、生息、繁衍,与血脉相连的中原各族一起,创造了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和辉煌的历史。第二部分是“十七世纪的黑龙江流域和中俄《尼布楚条约》”,说明从十七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清政府统治下的蒙古、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满族、赫哲、费雅喀等黑龙江流域各族,遭到了沙俄哥萨克的严重侵扰,为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清政府被迫组织了雅克萨之战,通过外交谈判,中俄两国签订了《尼布楚条约》。第三部分是“十七世纪末至十九世纪中叶的龙江流域”,说明《尼布楚条约》签订后,清政府采取多种措施加强了对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以北大片领土的管理。在约一个半世纪的和平环境里,黑龙江流域的社会经济得到稳定发展,爱辉发展成为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的中心城市。第四部分是“十九世纪下半叶的黑龙江和中俄《瑷珲条约》”,说明十九世纪下半叶,清帝国已由盛至衰、内外交困,面对强邻沙俄对黑龙江流域的再次入侵,再也无力自卫和反抗。1858年,在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的武力威逼下,黑龙江将军奕山被迫与之签订了丧权失地的《瑷珲条约》。第五部分是“‘庚子俄难’和‘重建爱辉’”,说明《瑷珲条约》生效后,黑龙江两岸中俄贸易发展起来,江东64屯地区仍归中国管辖。1900年,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爆发,沙俄借机出兵中国东北,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海兰泡惨案”和“江东六十四屯惨案”,烧毁了黑河和瑷珲。
由于行程的关系,我们没能仔细参观该展览馆,只是观看了该馆中最引人注目的《海兰泡惨案》半景画,据说。该半景画是黑龙江省的第一个半景画馆,也是全国的第五个半景画馆。该半景画画长76米,宽19米,其运用多媒体图像和模型的形式,通过声、光、电技术等手法,营造出枪声炮火、硝烟弥漫、人生呐喊等效果,很好地再现了当年海兰泡血案的情景。这一表现手法,不仅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力,而且让大家对那段屈辱的历史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
参观爱辉历史陈列馆,了解中国人那段受屈辱的历史,可以再一次体会“落后就要挨打”这一道理的深刻含义,尤其是在当今那个强权政治的世界,国人更要以实际行动切记那句箴言!步出爱辉历史陈列馆,尤其是见到该馆参观者众多的景象,我不由将此与知青博物馆作了一番比较,因而也顿生一种担忧或困惑:为何爱辉历史陈列馆观者络绎不绝?为何知青博物馆门前车马稀疏、冷清寂寥?两厢对照,有许多不解、疑惑,甚至是悲凉。但愿那只是个人的庸人自扰!
与爱辉历史陈列馆相比,知青博物馆似乎有点自娱自乐的味道,因为,无论是政府的重视程度,还是建设策划、投资或规模,后者均无法与前者比肩。这就不由使人寻思:尽管知青的上山下乡运动远没有类似“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及沙俄侵占我江东1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那样惨烈和屈辱,但那场大规模的运动对那批亲历者的“伤害”和对当代社会的影响程度,应该说丝毫不亚于100多年前的那些事件。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官方组织或官员会对那场运动的一些客观行为,以大家认为比较正规的形式予以某种认同。即使有的话,大都发生在边远的一些地方,多少也系一些当政的老知青的作用使然,然而那些作用多少显得有点苍白和无力。好在对那场运动的许多客观评价,还是以更多的民间文学等形式得以记载和传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