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狗蛋禁不住淑香的折腾,小脸腊黄成天价没精打彩的,成了村里人的笑柄:“狗蛋——咋了——!”“看见了没,多尿性的儿马蛋子,一上套就熊了,哈哈哈——!”人们猜得八九不离十:狗蛋媳妇是个贪嘴的货。老娘们凑一起没好听话,鸡一嘴鸭一嘴:“真没想到那狗蛋还媳妇真有一套。”“把狗蛋糟践得没了元气了,瞧——狗蛋的小腰都嘬抽抽了。”“你也别说人家,瞧瞧你自己吧,还不是每天把家里的老爷们把得死死的,全村就数你家省灯油”。榆木脑瓜子的女人问:“她家咋省灯油那?”那个女人只是笑而不答,急得榆木脑瓜子的女人说:“告唤俺,俺也省点灯油,俺家里的老说俺纳鞋底子点灯耗油”。那女人大笑起来:“你家是纳鞋底子点灯费油,她家省油呀——是吹灯打井!”那榆木脑袋的女人还是不解地追问:“在哪打井,黑灯瞎火的咋打井那?”“哈哈哈——!”老娘们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淑香娘听了,心头象针扎了似的。 村支书的儿子旺才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二十七八了啥都愿不干,还猫在家里吃老子喝老子,他爹给他讨过一房媳妇,没过几天日子就被他打跑了,气得他爹翻白眼干着急,一点招也没有。旺才在村里胡作非为,村里的人见他家有权有势,吃点小亏也就忍了,打掉牙往肚里咽,打断胳膊吞袖口里。 旺才见乡亲们忍让,他不但不改邪归正,反到变本加厉,踹寡妇门、扒绝户坟,净干些偷鸡摸狗不是人做的事,实在嘬过了头派出所里蹲一两天,看着他爹的面子又放回来了,回来的旺才更发狂了:“老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再告俺,别说老子不客气,一把火燎了他家的房子!” 村里没有人敢惹这个二流子,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狗食,猪都不吃的狗食。他听见老娘们们的说笑也夹了进来:“是吗?狗蛋的媳妇那么大的能耐,看来这得俺去伺候才中!”老娘们们一见狗食来了,扭头回家,把旺才晒干了:“嘿嘿——这群臊老娘们,看老子以后咋挨着个儿地收拾你们-------” 从那天起,狗食旺才就在狗蛋家的院外转悠,见淑香在院里干活计,他就把头伸过土墙对淑香嘻皮笑脸,冒出几句撩臊的话,淑香娘便大声把淑香招唤回屋。气得狗食旺才跺着脚地骂:“老不死的东西!” 到了锄大田的时候,狗蛋为了抓紧时时间,中午不回家吃饭了,由淑香娘把饭送到地头。这天,淑香娘挎着小篮子,里面装着玉米面的饼子,一块老咸菜疙瘩头,一瓦罐凉白开,送到了地头,见狗蛋吃完后,留下瓦罐说:“下晚你带回家,俺先回去了。” 淑香娘不放心,家里的炕上躺着一个老病的亲家母,一个不让她放心的闺女,她边想边加快了脚步,小院的门洞开着,淑香娘想:我走时关好了的,咋开了那?她三步两步迈进淑香的屋子,屋里情景让淑香娘惊得呆了,只见狗食旺才和淑香撕巴在一起,淑香把狗食旺才的脸挠得似门帘子,狗食旺才一见淑香发娘回来了,大声骂:“你个老不死的,回来干啥,坏了老子的事?”淑香娘见墙角立着扫地的帚扫,抄起来没头没脑地朝着狗食旺才的头上打去,狗食旺才夺门而逃,回身一把把淑香娘推了仰面朝天,脑袋磕碰在门坎上,顿时眼一花昏死过去,脑后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一地,炕上的淑香见娘倒在地上不动了,她大声地叫着:“娘娘——!”那屋里的狗蛋娘听见打闹的声音,急得一轱辘掉到地上扒着门坎对淑香喊:“去找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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