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我们那知青偷鸡的事
那天收工后,我们刚推开家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何静已经把饭作好。一锅煮土豆,一屉香噴噴的油面卷。
克伦图公社五安沟生产队插队的知青一共12个人,六男六女。当初知青办也许是从扎根的角度考虑而刻意安排的吧。
我和雷顺达,宋兵住在一个疙疸里,疙疸是用土坯盖的,当地人叫“疙疸”。一间屋子,火炕占了多半间,外面虽冷屋里却很暖和。
何静是宋兵的女朋友。经常过来帮我们做饭。
雷顺达拿起一个油面卷:“哬,真香。这女人作饭就是和男人不一样,同样的土豆,油面作出来就是两个味儿。”
“别耍贫嘴了,先洗洗手。”何静端了一盆温水。
雷顺达把油面卷往嘴里一塞:“这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们等等,我还要出去一会儿。”
“你干吗去?我可一点力气也没了,累得我这小腰都直不起来了。”宋兵精疲力尽地靠在了炕边。
“我一会儿就回来,等着我。”雷顺达神秘惺惺地走了。
“宋兵你的腰怎么样?你在炕上趴好了,我给你揉糅。”我边说边要动手。
“不行,你也累一天了。”
我把宋兵按倒在炕上说:“跟我还客气,我给你揉糅,疼痛可能会减轻点。”
“这个雷顺达搞什么鬼呢?要吃饭了呀。”何静边说边把锅里的土豆盛了出来。
一会儿的工夫,雷顺达回来了,声音低低地说:“我拿了一只鸡,给咱哥们儿补养补养。”
我一看便知道这只鸡是从老乡那里偷来的,小声地问:“从谁那偷的?”
“这不叫偷,是从村东头李铁匠那拿的,咱们村就属他家富。打铁的工分,队里给的最高,他家养的鸡也最多,咱这也是杀富济贫嘛。何静,你快烧锅开水把鸡身上的毛退了。”
我拍着雷顺达的肩膀说:“你还挺有道理,看着吧,明天他家的婆姨又该满村骂街了。”
“爱骂谁就骂谁,咱装听不见。”
宋兵从炕上坐了起来:“兄弟,够哥们儿。说说这鸡怎么拿的?”
“我发现天一黑,这鸡都圈在笼子里了,只要我用手电筒一照,鸡一见到亮光,就把头探了出来,这时我就用手在鸡脖子上一掐,这鸡是连叫都叫不出来就死了。我把笼子的小门撬开,拿出了这只被我掐死的鸡,然后再把笼子的小门关好。”
“顺达你还真算仁义,要是我拿完鸡,才不管笼子关不关门呢。”
“宋兵,你更恶。”
“雷顺达可真有你的。”何静笑个不停。
“这算什么,过几天我给你们拿只驴回来。”
“雷顺达,快别说了。去年你倒是拿回了一头驴,还是头死驴,哥几个还凑了三十块钱赔给了队里。”宋兵说着大笑起来。
“是呀,好好的一头驴,你怎么给骑死了?”我笑着问。
“那本来就是一头病驴。我刚骑了五公里的路,它就倒在了地上,不管我用鞭子怎么打它,它就是不起来。后来才发现它已经死了。”
“好你个雷顺达,那是头病驴你还拿回来让我们吃,当初你不是想害我们吧?”宋兵开着玩笑。
“哈,当初我可不知道那头驴有病,那天我到公社买东西找队长想借匹马的,队长不借,让我牵头驴去。我就到驴棚随便牵了一头,没想到骑到半路这驴就倒了。后来队长说有那么多头驴,你怎么偏偏挑一头病驴呀。我这才知道这头驴原来就有病。看到大家吃完病驴肉也没事我就没说。吃都吃了我就别给大家添恶心了。”
“唉呦。我肚子疼呀。”宋兵形象的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装什么装,去年吃的驴肉今年肚子疼。”我拍了拍宋兵。
“传染病都有潜伏期。”宋兵争辩。
“你什么传染病,最严重也就是个痢疾。还没听说痢疾有这么长的潜伏期呢。”雷顺达说完哈哈大笑。
“要吃饭了,你们说痢疾,是不是不想吃了。”何静这时已经把鸡收拾好,放到了大铁锅里,滚滚的开水冒着热气。
很快的功夫鸡就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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