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 《老闻大哥》—— 作者：陈朝嫦

   

老闻离开我们至今（6月6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写下这篇追忆文字，以寄托我们无尽的哀思。

老闻大哥

5月6日凌晨，一阵紧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电话尽头传来：“‘大鼻子’走了 ”，我追问：“什么，他去哪儿啦？”电话那端加强了语气：“老闻不在了，心脏病突发，现在安贞医院，快点过来，不然……”。我的手，不，我的心在颤抖，腿也发软。老闻你这是为什么？不是刚从云南回京吗？大伙儿还盼着听你侃侃而谈呢。

放下电话，瘫坐在床沿儿，眼前、脑海满是你的影子。你略带京味儿的腔调，不紧不慢的语速，老哥式的做派，一副好客、爱张罗、赤热的心肠，大伙儿亲热地称呼你“大鼻子”，是呀，在你笑容可掬的脸上，你的鼻子也会笑。

人生如聚会，总有迟到早退的。正当大伙儿聚会的愿望趋向高潮时，你竟不辞而别，令我们茫然无措，扼腕叹息。

坐在车里，窗外的景物迅速变换，但你的影像在眼前挥之不去。那是哪年？对，2002年，恰逢立春。我们一家三口应你之邀，到你家品尝你亲手做的春饼。本想帮把手，你却说：“别介，你们尽管坐，我儿子搭把手就成，面都揉好了正醒在那儿呢。”你把面盆儿端来，用食指在面团儿上摁了一下，上面立马出现一个柔软的坑儿。接下来,你们父子俩儿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会儿功夫，圆圆的香喷喷的春饼在盘子里摞得好高，桌上摆着“天福号”的酱肘子、油摊鸡蛋切成的丝、豆芽、韭菜、嫩葱、脆生生的黄瓜条……香气扑鼻，令我们食欲大增，尽兴的吃着、聊着。春饼是地道的京味儿，口感极佳。“你们多吃点儿”，你微笑着再三劝道，像一位和蔼的兄长。你的眼神让我感受到那种“人之初”的善良，春天般的温暖。如今那种令人怀念的、带着浓浓香气的春饼，已成了绝版。

2008年你过了耳顺之年，生命步入相对平静的时期，这时你特别珍惜老朋友之间的交往。逢年过节的聚会，兵团战友60岁生日，星期五“伙食团”的聚餐，在你的召集下，大伙儿都会一个不少的前来凑热闹。你是我们这个群体中的大哥，是“伙食团”第二任“团长”，每逢周五你逐一给“伙食团”名单中的老友打电话：猫、及锋、叟、赵、亢、牟、建潮、火鸡、佳林、邢健、兆昂、田大、达子、淮滨……。大家聚在一起古今中外、海阔天空,云南兵团那些往事儿总被时时提起，意犹未尽。有时你爱习惯性的打住话头儿，卖卖关子。在这里可以尽情放松，享受舒缓，收获真情。你始终眷恋着这个大家庭，朋友们的温暖一直陪伴着你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记得一次聚会，我曾问你：“当年在连队是割胶还是干农活儿？”你脱口而出：“割胶哇，嘿！神嘞，我的那个树位尽是些低割线。”在我眼前马上浮现出你手拿胶刀“弯腰劈叉”割胶的身影，联想起你现在的身板儿，不出三棵树，一准儿累得呼哧带喘。望着你，我哑然失笑，现在想来还忍俊不禁。

你的存在曾经让我们非常开心，带给我们大哥式的关爱和无穷的乐趣，多么希望大家在一起慢慢变老。

现在，再也听不到你那熟悉的脚步声，开怀的大笑声。老闻，你知道吗？你的离去，让我们多么痛心！

那天，看到了你的儿子，非常欣慰的是，八年前给你“搭把手”的儿子，已长成一米八几的男子汉，结实俊朗。在他眼眶中隐含了很久的热泪，那一刻，滚滚涌出，任何语言都无法诠释此时的父子情深。

死亡好像是一种排队，你排在前头，我们排在后头。这会儿，我们排队为你送行。你静卧在那里，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很安详，你的鼻子似乎还存有一丝温和的微笑。

你长眠在西山脚下，离大伙儿很近，我们会永远牵挂着你。

老闻——我们的好大哥、好兄长，安息吧。

 

 

 

老闻的名字叫闻昌璞，1969年5月24日离京，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十六团上山下乡，分配在河口农场槟榔寨三队（一营三连）。1974年招中学教师回京。一直在中学工作至退休。

今年，当他得知原连队的一位老职工得了重病，挂念心切，4月初返滇探望，“五一”前回京。5月2日突发心脏病住进北京安贞医院，于5月6日凌晨病逝，终年62岁。

老闻的鼻梁高高的，既标致又温和，“大鼻子”的绰号不知何时被叫起来的，我想大概始于云南兵团吧？总之他欣然接受了，我们叫起来也感觉亲热贴切。

老闻的爱人是位医生，在北京铁路系统工作，是一位当年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北京知青，她心地善良，为人热情、朴实，大伙儿都尊敬的称呼她“嫂子”。我们中有人出差或外出旅行，很多时候托她代买火车票，每次都能如愿以偿。她为此很尽心、尽力，付出许多辛劳。老闻的突然离世给她内心带来巨大的伤痛，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抚平，只有时间是唯一的良药。可以告慰的是，他们的儿子、儿媳都有一份工作，非常自立，对长辈孝顺、体贴又懂事。

   老闻走了，让我感叹生命的脆弱和人生的步履匆匆。不经意间，我们已经度过大半生，即将步入花甲之年。有个好身体，才真正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座金矿啊！人能健康的活着，该是多么的幸福！

说得对，在哀悼战友的同时，珍惜我们的拥有，以一颗平常心步入我们的花甲之年。

1969年5月24日离京，河口农场槟榔寨三队

 

说不定当年我们认识。同一时刻离京，同一列车，同一时刻到达河口，同一时刻在河口农场场部（红河公社）山下的篮球场等待分配（哪天早晨天湿漉漉雾蒙蒙夹杂着微小细雨）。我们虽然分配不在一个农场，但，当时也常去槟榔寨的几个队遛达。岁月如梭，如今人已作古。哎！好像一场梦！

 

闻昌璞安息吧，朋友！

　　得知老闻去世时，我正在上海。电话里传来姐姐伤感的语调，为失去这样好的一位战友，我们感到无比沉痛和惋惜。我只觉得太突然，老闻身体一向很硬朗，平日里笑眯眯，乐呵呵的,怎么就忽然间离我们而去了呢？真想不到啊。

　　老闻确是一位平实亲和的兄长。记得二月底我们的一次聚会，他刚从外地赶回来，听他的“戏说”特逗，很有味道，他慢慢道来的模样就让你忍俊不已。至今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老闻—我们的好兄长，安息吧。

　　你永远活在我们中间！

      闻昌璞——请一路走好！

河口十六团的知青都会为我们当年的战友去世而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悼念！

记得第一次和老闻见面是在我们队里：69年一天下午接近收工时，队里来了两三个北京知青，其中一个鼻子相当的大，我以为是维族，经打听才知和维族一点关系没有（现在想也不一定，据老闻讲，他的父亲在民委工作，他 自己对当时国家对回纥文的研究现状了解很清楚，估计虽然和维族没关系，起码和古时的回纥兄弟多少有点关系）。他们是曼章队（红武队）的，当天他们献血，得到两三斤猪肉的奖励，没有合适的地方加工制作，当时我们队已经是河口知青饮食读书的小小中心，各营的有多少带点东西来的，也有就带一张嘴的，我们队的藏书相对丰富，所以总是吸引不少北京知青来劫掠。还有一次本营某队的流氓们，在学校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到我们队上居然连吃带偷。通过这次吃喝初步交往，开始认识和了解了老闻。后来先后回到北京一直有来往，近年我们两家算是住的近的，所以来往就更多一些，每次聚会只要有可能，都要绕一下去接送他们夫妇。四月份还通过电话，谁知五月初就传来噩耗，令人百感交集——————最后只有一句话：在天堂老闻你也要一如既往的爱笑爱骂，那才是你。

老三届到了现在的这个年龄，是必须得重视健康与长寿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了。人到六十是应该到了顺风耳的心态了。天堂的老闻一路走好！！

    感谢如歌、下乡人、南溪河、木棉花开、河口十六团、树林成行的回帖。你们对逝去老闻的回忆、哀思，每一句话读来，心都是暖的。在现今喧嚣和浮躁的社会里，有什么能与真情相比？珍惜真情带给我们生命中每一个平静美好的日子吧！

 献上迟到的悼念！

老闻暂时离大家远去了，但生命不会消失，换了形态延续着。愿他在天堂里安宁。

   

木易短短的话语道出了对生命的感知。已故老闻的生命还在延续，只不过换了一种形态而已。如此想来，对我们活着的人是多么大的心灵慰籍！

人死后灵魂是否存在？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儿？活在现时的人们不得而知，但并不意味着未知的东西就不存在。我也曾想也愿意这么想：人活着的时候，躯体是灵魂暂时的居所，人死后，做为物质的躯体消失了，但作为精神的灵魂是不灭的，有其永恒的归宿。但愿到了那个世界，能和我的亲人、朋友们换个活法，继续延续生命！

    感谢木易，并用木易的话祈祷：“愿他在天堂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