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滚滚 战旗飘飘
想当年,在咱们二连颗粒无收的尴尬时候,一连迎来了麦子大丰收,七月末全连打起背包开拔到一连新搭起的荆笆蓬,现在咱们只有帮人家割麦子的份。放眼过去,无边无际的麦田一片金黄,麦浪滚滚在风中摇摆如诗如画,羡慕的让人眼红。麦子在成熟季节时间就是命令,即将收割的前夜,明月,繁星,清风。寂静而美好,战士们抑制不住大战在既的兴奋,借月色,蘸渠水,砥磨石。砺镰锋。全连二百多人一字排开,每人或六垅或八垅,决战的架势刚摆好,连长亮开嗓门大声喊:开-镰-喽!银镰飞舞,各个争先,麦浪后浪推前浪。有当年兵团战士割麦子诗一首为证:
披月光,踏银路,
精神饱满收麦忙。
舞钢镰,割金麦,
虎口夺粮干一场。
露水津津,夜风凉,
蚊虫叮咬,人发痒。
似箭离弦,如虎飞啸
身后倒下金麦无限长。
饥渴野餐,
谈笑风生情更畅。
烈天炎炎,夏日阳。
汗流浃背,干劲旺。
似插双翼,如踏飞轮,
手到麦倒,一片又一片,
早叫小麦颗粒归仓。
欣欣喜喜,壮志昂扬。
红旗飘飘,歌嘹亮:
为人民,广积粮。
手握宝中宝,革命不迷航。
兵团战士意气风发,
步步向前方!
我们生产建设兵团的麦田,是我今生见过最壮观的麦田。永远望不到边,一字排开蜿蜒的割麦长龙在无边的延伸。开始弯着腰瞄着其他人大把抓起麦苗镰刀飞舞,渐渐的腰疼的支持不住了,只好蹲着割,镰刀被麦秆磨的越来越钝,简直就是在拔麦子。镰刀虽然割麦子不快,但是喇手却一点不含糊,我在头一天就创造了被镰刀喇十一个口子的最高记录,满手鲜血淋淋,用手绢缠上继续连割带拔。一天下来到晚上收工,就像经历了一辈子,提着镰刀倚里歪斜。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随着队伍回到驻地还要把镰刀赶紧磨好。明天早早起床还得继续。
割麦子是两头黑,早饭和午饭是送到地头吃。中午骄阳似火,口干舌燥。饭一送来,大家最喜欢的是稀饭了,尤其是小米稀饭,说是稀饭其实米并不多绝大部分是水,装在大桶里。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解渴,用大长勺随便盛点汤就行。假如你想解渴又想解饿,那就需要技术了。这技术活有个口诀早已被兵团战士口口相传为经典:溜帮、靠底、轻捞、慢起,为得是用勺子把那既解渴又解饿的米捞上来。溜帮、靠底说的是用大勺顺着大桶的边下到桶底,捞到那沉底的米。接着是大勺一定要轻轻的捞慢慢的起出水面,如果你性急不是轻轻的慢慢的,则一定会前功尽弃,捞出的仍然是汤。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技术,往往会遭到围观等着盛稀饭的后来者的催骂,这时侯就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了。
在兵团锻炼学会的这集体生活的技巧,在以后的社会工作、学习中遇到有集体用餐时往往能大显身手,让那些没有兵团经历的同学、同事们赞憾不已。往事如烟,人生漫漫,兵团岁月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