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迁到千里山钢厂以后,首要任务就是盖营房,现在的二连已经不是在沙漠里的二连,全靠自己脱坯烧砖那么原始的劳动。而是鸟枪换炮用上了制砖机。制砖机的效率就是高。只要机器一开起来,全连就围着它转,打眼放炮把黏土炸出来,小独轮车排队往卷扬机里运土,搅拌机轰隆轰隆的转起来,砖坯从出口不停的往外送,小车再把砖坯推到凉坯的坯场,那边再把凉干的砖坯运进砖窑,几天以后红色的砖就被送到盖房的工地,一块块的垒成崭新的营房。二连从原始时代的土八路一步跨进机半械化时代,那种更新,进步的感觉使战士们欢欣鼓舞,干劲冲天。我和洪燕云是我们排的炮手,每天抱着风机打炮眼,每个炮眼至少深一米以上,风机吹起的尘土灌的鼻子眼睛嘴里全是土,汗水和尘土在脸上像扣了一副泥巴面具,只能看出两只眼睛眨眨的掉渣,间隔一米五左右一排排的几十个洞,再把一捆捆炸药放进去,放上雷管接好电线把洞口堵实,这是个既危险又细心的活,平时雷管和炸药得分开放,一旦把它们放进洞里就得极小心,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发生事故。等战友们收工以后,我们再清理周围人员,举起小红旗拉起警戒线,最后才接上电源,电闸一合,炮声就依次响起,我们会数着炮声,全都响了就皆大欢喜,收工回去吃饭,一旦有没响的,可就坏了,只好耐心的再等几分钟,仍然没有动静,只好带上安全帽回去检查。其实检查起来非常难,连环炮把周围炸的已经看不出哪个炮没响,只有凭着经验细心观察,有时很轻易的找到哑炮,重新接上线再放,有时费尽力气就是找不找哑炮,那就决不敢放松,来回排查直到找到为止。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工作。但我们是出生牛犊不怕死,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有一次男生放炮时,他们的警戒线不明显,一下子进到警戒线里,炮响起来了,周围的土块有拳头大,象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从天上落下来,赶紧用手抱着头来回躲着,居然毫发无伤,看来我还真是福大命大,我们连的刘军医可就不那么幸运了,本来就怕死,一听说要放炮,抬腿就往回走,都快到连部了,一个比鸡蛋还小的土块竟然象长了眼睛不偏不斜的砸到刘军医的头上,比现在的导弹还准,军医捂着脑袋,血从手指缝流下来弄个满脸花。从此更不敢接近工地,一步也不离开他的卫生所了。这叫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叫菜鸟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嘻嘻,开个玩笑。其实我也有怕死的时候,当我的调令快从师里批下来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怕死。我开始想家乡,想父母,想活着回家。每天生活在危险中,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点马虎。尤其听战友说别的团有人在马上要回家的时候牺牲了,就特别担忧这种事可别发生在我身上。终于迎来了我盼望已久的批准回家的调令。我带着对兵团的留恋,带着与战友的惜别,带着奔向久违家乡的兴奋与我战斗和生活四年的乌兰布和告别。欲听更精彩的故事,且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