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又要过年了,临近春节的日子往往是厂里最
忙的时候。办公室的几个小字辈工作之余聚在一
起聊天,中心话题:过年。计划着放假的日子去
哪儿玩,怎样玩,很少说到吃什么,吃的事情似
乎不在心上。就是么,像车老板所言,人多,懒
得烧,就在外面餐馆“啜”一顿,不就结了。
“王工,以前这几天,你们忙些什么?”一
个小姑娘问我。忙什么?忙准备过年呀。我记起
我的童年、少年,那时候过年对我们这些孩子竟
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食品匮乏的年代,过年,不
但意味着有好吃的东西,还有压岁钱,可以买玩
具买鞭炮疯玩…。年前的这几天,忙碌的就是帮
家里采购过年的食品。
要过年了,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叠叠票证。
奶奶是居民会的小组长,每到过年,从居民会领
来一叠叠的各种票证,按粮户分发给组里的每家
每户。不同颜色的小纸片上粗糙地印着不同文字
和图案,凭着它,到指定的地方购买相应的食品
。有的年份连食品的名称也不印,只是标“1”、
“2”、“3”…,到时候上面临时通知:×号票
去×地买×食品。不用贴通知,只需在井台边、河
埠旁喊一声,人们就会互相告之,蜂拥而去,食
品紧张的年代,谁也不愿放弃政府的恩施。
那些日子里,奶奶在家里俨然是个大将军,
“三三,你拿鱼票去九曲港买鱼。”“四四,你
去孵坊买鸡。”她忙着拾捯买来的东西,炒瓜子
、炒花生。家家如此,空气里都弥漫着炒货的香
味。
要过年了,在外地工作的亲友都陆续在春节
前赶回来了。作为孩子,看重的是他们带来的礼
物。我最关心的是姑姑是否回来,当老师的她每
次回家,总给我们带来不同的书籍。一本书籍,
可让我兴奋、炫耀上好多日子。
年夜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品着清茶
,磕着瓜子,闲聊。家长里短,桑麻菜谷的,但
绝少谈政事,这大概归功于接二连三的政治运动,
心有余悸。虽那时没春晚什么的,更显亲情浓浓。
现在,日子好了,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总
觉得少了些什么,是年味。
六团二连;宗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