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儿时过年和当知青时的记忆又如电影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
离年三十大约还有一周时间,妈妈就把国家凭票供应的糯米浸泡在木桶里,年三十时一早妈妈带着我和弟妹们用石磨将泡好的糯米碾成米浆,挂在门框上将水过滤去,晚上一家人围在昏暗的灯光下兴高采烈地包汤圆,第二天一早妈妈就将煮好的汤圆端上饭桌,我与弟妹们起床看着那雪白的汤圆,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白白的外表包裹着的汤圆馅是用芝麻、花生、桂花、白糖制成的,那个香甜至今难以忘怀。
吃过汤圆后,小伙伴们就三五个聚在一起各自夸妈妈做的汤圆。小伙伴们有时为谁家的汤圆好吃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叫真的小伙伴就跑回去端出一碗自家的汤圆,豪爽地请小伙伴尝尝。当大家都说好吃时,小伙伴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和骄傲,没有半点的虚假和做作。
当知青后的春节再也没有甜甜的汤圆了,曾经在学校课桌上划出三八线的男女同学,在边疆磋砣的岁月里,早就将三八线抛到九霄云外,又如家中的兄弟姐妹一般有说有笑地将头晚剩余的白水肉重新回锅,拌进一些从家乡带去的佐料,制成家乡的风味,用平时洗脸脚的洗脸盆盛着放在草屋地中央,同学们围在一起神吹乱侃家乡的汤圆。
三杯酒下肚后,男同学们便亮起五音不全的公鸭嗓子高歌《南京知青之歌》;女同学们便窃窃私语着憧憬的未来、美好的爱情,时不时有女同学发出羞涩的笑。那梨花带雨的笑脸常常引得男同学们心猿意马地回望。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一晃就是四十年,如今暮年的我们想起青春少年时的过年情景,几多感慨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