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的承诺就象一张一文不值的白纸。经不起风浪,兰妮成了别人的妻,嫁给了本村的宝柱。
嫣然回首,我生命中的一点小插曲,却挥之不去,就象烙印落在了我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
在一次出差的时候,我绕道去看了看兰妮和她娘。我一进这个小院倍感亲切就象久违了的亲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我目子里的泪水不听使唤的就漾了出来。大娘!我这一唤,把正在干活的兰妮娘喊了个愣怔,她直起身看着,片刻指着我:小 小是你吗?你可回来了。大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呢。我说:看大娘您说的,我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吗?大娘那干枯的手握着我的手来回的搓着久久的不馓手。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歇着!
这时,跑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怯怯的扑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我,两个小羊角辨一高一底凌乱的梳着,穿着的小红碎花衣服又宽又大遮住了小裤叉明显的不合体,一双小凉鞋的鞋带也不服气的翘着。
我看着这个孩子似曾相识:这是。。。。。。?
兰妮娘:八代!傻楞着干吗?快叫舅!呵呵!这是兰妮的二丫头。
怪不得呢跟兰妮就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我不解的:大娘!谁给起的名啊?怎么跟孩子叫个日本名啊?
兰妮娘:唉!什么日本名啊,宝柱家不是三代单传吗?一心想着生儿子,第一胎是闺女,没成想第二胎又生个闺女,也没心思给她起名儿,计划生育抓的紧罚了两千块钱另八代麦子,就叫了个两千八代。
八代!来过来!舅给你好吃的。八代扭捏的过来。我给了她一些糖果,孩子贪禁的吃着。带舅去你家好不好!八代点点头。
兰妮娘:小 吃了饭再去,大娘这就做饭。
不了,一会回来再吃,我打完招呼就随了八代去。
夕阳落了山,牲畜陆陆续续的回着圈,八代在我前面蹦蹦跳跳跑跑停停,又返回来拉着我的手往前指:舅!看!那就是我家。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八代此时已和我不陌生。前面依然是我插对时曾经去过的宝柱的家,那座老房象一个垂暮的老年,墙皮已斑斑驳驳。我一进院,有条黑色的狗冲着我狂吠,八代抱着狗脖子:舅!快走!猪也在圈里哼哼着!鸡也咕咕鸭也嘎嘎,好不热闹。
八代!你死哪去了!从屋里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姐咱家来亲戚了。八代说着带我进了家门。
我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挽着衣袖正在给猪拌食,锅里冒着热气,炕上还爬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哭得小脸都花了,孩子的腰间拴着个绳子,另一头固定在墙角,可能怕摔着以点为中心,孩子可以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
舅!您做!女孩用下颏示意我坐。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妈提起过您。
你妈还没回来?
快了。说着端着猪食喂猪去了。
我解开孩子腰间的绳抱起,小家伙立马不哭了,撒欢似的高兴,在我腿上直蹦。
天麻黑,兰妮回来了,背着象一座小山似的猪草,兰妮放下猪草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八代腿快嘴也快。忙跑出去,妈我舅来了。
我看着兰妮她人瘦了许多,那白藕似的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与沧桑。但仍遮不住她的美丽,我的心好痛好有罪恶感,我可怜的兰妮,真想抱抱她,给她一丝尉籍。
你怎么来了?我感觉到她压抑着情绪。她接过孩子,把屁股一歪就蹭到了炕沿,解开怀把乳头就送到了孩子嘴里。
我我来看看你和大娘,怎么不欢迎!
两个孩子很听话,喂猪圈羊去了。
兰妮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不过也不枉我娘天天的念着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在她有生之年来看看。
兰妮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走的第二年你就和宝柱结了婚,我才没回来。
大海哥!我没有怪你的念头!真的。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是我伤了你的心。不过我不后悔,我没有耽搁你的前程。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伤了兰妮,本打算大学的第二学期我们完婚,学校里有些事给耽搁了。当我满怀信心的买上车票准备结婚时,却听到兰妮和宝柱结婚的消息。我想可能是兰妮生我的气赌气嫁给了宝柱。我当时也很生气,兰妮呀兰妮,你怎么就这么不理解我呢,不就是晚点和你结婚吗?你至于这样吗?我也不想解释。我把车票撕了个粉碎,抛向了天空,我的爱再见吧!我擦掉伤心的泪,结束了我的初恋。
后来我才知道,宝柱也同样爱恋着兰妮,趁我不在时强占了我的兰妮,兰妮觉得我们那神圣的爱情被宝柱玷污了。已不配这纯洁的爱,她把我们的爱深深的藏在了她的心底。藏在了她的内心世界。我真是好怨恨兰妮的傻。
我看着现在的兰妮,她简直是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我娶了兰妮会是怎么样呢?
大海哥!今天不留你了,明天我也进一下地主之意,咱也没啥好吃的,我给你宰只鸭子。我忙说不用了。她说必须的。
宝柱迫于生活的压力,出外打工了,家里边里里外外就靠兰妮支撑着。
第二天,八代来叫我,我和兰妮娘一起过去吃炖鸭子肉。我们围坐在一起,兰妮把炖烂糊的肉挑到娘的碗里。兰妮娘把肉又夹到我碗里:我老了,没牙了嚼不动喽。是啊!转眼间十多年了,大娘已是两鬓斑白,我和兰妮也步入中年。如果没有节外生枝可能我们是一家人。人生真的就象一台戏,走到那一步,就好好的认真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毕竟我们经过了,分手也是一杯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