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大吉，讲个与新年有关的故事——华健娶妻。
此华健并非台湾那位当红艺人周某健，而是我们连队一位老军工的内弟，名叫李华健。
华健祖籍湖南，祖上有几亩薄田，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地主仔。由懂事起便少不了“站高台”陪斗。虽然他天资聪颖，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这样“身家”的人哪有“继续上进”的机会？他早早便辍学回乡务农了。不多久，他如花似玉的姐姐嫁给了回乡找老婆的退伍军工，去了海南。过几年也把华健带出了乡村。海南虽苦，总比家乡没完没了的批斗清静许多。华健也在农场实实在在地干了几年，锻炼成了半拉子老工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健也年纪渐大，早已过了论婚嫁的年龄。该给华健找个伴了，其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放眼连队的女性，老妇女都是军工的内眷，女知青不敢高攀，剩下的又是正在读书、还没发育的农工第二代，要等她们成熟，只怕华健已风烛残年了。
其时华健的姐夫已升任副连长。禁不住夫人的枕边风猛吹。便托人在湖南家乡带来一名女子——阿桃。
阿桃年方二八（16岁），才小学毕业。也不知结婚为咋回事，只听介绍人二姨说海南的农场每月有40斤大米，不像农村吃了上顿愁下顿。便稀里糊涂地在家乡开了结婚证明，在某个春节大年夜跟着二姨跑来了海南。
初次见面，阿桃少不更事，东看看西瞧瞧，一付大大咧咧的样子。华健却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阿桃，脸腮烧得通红，只是坐在墙角火烧火燎地坐不安生。哪里听得进去二姨说什么？其姐看着华健的猴急样，生怕常年独处的弟弟耐受不住，便悄悄跟老公耳语道：“别等了，今晚就办了吧。”
“办就办吧。”老公明白这“办”字包含“洞房”的意思。赶紧煎几个鸭蛋，叫上几位湖南军工和几名老妇女，来家吃一顿饭就算摆喜酒了。
阿桃长这么大何曾吃过一顿饱饭？一见大碗的白米饭和油渍渍的煎鸭蛋，吃的比谁都欢。华健依然闷不作声，只是陪着喝酒，眼光却不住地瞄向阿桃。
三遍酒罢。副连长开口了：“二姨你也累了，我带你去那边休息。”说完自顾自往外走去。
众人心领神会，道声：“华健你们早点休息吧。”便纷纷告辞。
阿桃刚吃饱，还未回过神来呢，赶紧用手背搽把嘴，也站起来跟着二姨往外走。
“哎哎哎，你干嘛。”老妇女们哄笑着，“这就是你的家，还往哪跑？今晚你们就要洞房了。”
“洞房是什么东西？谁给我？”阿桃懵懵然。还以为谁有好东西给她呢。
“等下华健给你，东西好着呢。”老妇女们又是一阵嬉笑，推推攮攮地把阿桃推了进去。
听说还有人给“好东西”，阿桃也收住了脚，坐回了凳子上。
一看人们走了，华健立马来神，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把门关上。
老妇女们边走边嬉笑，还在为刚才介绍给阿桃的“好东西”而津津乐道。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天啊，救命啦”的呼叫从华健房间传出，众人吓一大跳，赶紧回头转身探望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华健房间的大门早已洞开，阿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冲将出来。沿着晒场没命地转圈奔跑，边跑还边哇哇大哭。
老妇女们赶紧上前，把阿桃围在当中，连忙问：“谁打你啦？谁打你啦？华健不是要给你好东西吗？”
“什么狗屁好东西，他、他、他扒人家裤子。”阿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哦，原来是憋了几十年的华健碰上了混沌初开的阿桃。众人笑得岔了气。
见大家笑话她，阿桃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要找公社书记告他。”
“这里没有公社”。老妇女又是一阵哄笑，边笑边劝。
“那我找县委书记”。在阿桃心目中，县委书记是最大的。
“行了，行了，这臭小子，欺负我们阿桃，看大家怎么收拾他”。老妇女们簇拥着阿桃，拿腔作调地走向宿舍。华健远远地倚在门边，尴尬地望着人群走来。
老妇女们忙着给阿桃传经布道。
新春之夜的山风，把橡胶林刮得飒飒作响，飘散着繁衍生息的气息。
次年，阿桃生了个大胖小子。
——写于2011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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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1/2/22 11:59: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