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清龙沟传奇》之二：馨竹漫游记。拍案惊奇的现代神话（连载）

 

谢龙版。虎跟人一样，也有思想和感情的。

 

 二十四

      张馨竹掀开身上昨晚大虎给他盖上的干草，翻身起来，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大虎可能去寻视它的领地去了，只有两只小虎在洞外玩耍，互相的追打撕咬，玩捉猫猫的游戏。抬头望昨日攀过的山顶已被云雾辽绕，白絮样的云聚在山巅，如戴着的云帽。

      昨晚生的火堆早已熄灭，火堆旁扔着一只死了的野猪，咽喉部位的血液已经疑结，是大虎给他和两只小虎的早歺。

      张馨竹用昨晚的方法，把猪肉烤得喷香，割成无数小块，分给小虎一人一块猪排。喜得两只小虎用虎语連声说：“谢谢叔叔，烤猪肉真好吃！”

      张馨竹经与小虎一天相处，已略听懂老虎语言，听到夸赞，又见它们虎头虎脑的样子，心头更乐滋滋，急忙打开黄布包，一人分了一片灵芝花叶放进它们小嘴，说：“小乖乖，吃了长身体，长壮实些好咬那些猎人哈”。

      这灵芝花叶的奇效，前面章节已经交待，昨天小虎脚上伤口，只撕了一小片，吐点口水一贴，只一会工夫，不但全愈，疤痕都不留，可见其神奇。张馨竹如今给它们内服，是有深层含意的，是增加它们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其后数十年，山峡地区仍至华南地区，甚至中国境内再无野生华南虎踪迹，以致才有周老虎用年画冒充报告拍到老虎的新闻。但究竟还有没有野外生存的华南虎？我预先告诉大家，有，就是这俩兄弟！如果故事能延续讲到它们长大，他们避过了重重灾难，会最后与张馨竹生活一起。――究其原因，实出灵芝花叶的功劳。

      还是回来讲现在。张馨竹进洞内收拾了行李，觉得似乎不辞而别有些不礼貌，也不管大虎能否看懂人的文字，用食指在洞壁写下：“大虎，我走了，谢谢深情款待，若有机会，定再来拜访。——张馨竹。”食指到处，岩屑成粉状飘落，字迹深入岩层两寸有余，因不知现世上是何年月，就没有落下日期。每字都有一尺见方，虽然歪歪斜斜，并不受看，但即使风化百年，也依然醒目。若日后某位有兴趣的驴友，按我小说的方位旅游，如果有缘，在神女峰的北坡，也许还能看见他当日留下的真迹。

      啃着一只猪脚走下山来，山的北边并不象临江面那样陡峭，全是缓坡向下。略走二十里，已到山下丘陵，丘陵间有流淌的小溪、小的坝子，还有一片片茂密的树林，还真有点象清龙沟的地貌。但这里临近大江，水气多，水分子颗粒大，海拔虽然没有清龙沟高，但雾气比清龙沟还浓还重。

      说这里雾重，雾就立既到来。从山的南坡临江的谷口，忽然升腾起流动的云涛，一浪浪涌卷着，开闸似的，把他此时所处的北坡的低凹装得满满，在高处为云，在低处就成雾，白茫茫一片，瞬时间四周成了雾的海洋，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凭着脚在地下探索前行，先是感觉走在一条土路，渐觉走在石板路上，又走过一座三根原木搭的小桥，过木桥后小路又向右边弯曲，指向了临江的方向。

     又到了一个新地方，不知能否知道所处时代。

使用灵叶喂小虎，

临别指力硬留书，

来到某条山丘底，

雾中临江在近途。

 

回复四十三楼和四十四搂：

谢闯版。谢龙版。今天有点事耽误，现在终于有空了。

问当时所处时间？后回就要有交待。

与虎已别离，说到虎，再唠叨两句。在下乡时，我还真差点见了真虎，说差点，是隔了一道墙。但见了脚印，听到了虎啸。那是1967年，下乡三年的事情。

当时我们知青茶场集中有知青六十多人，是全公社知青集中办的，主场在横山脚下的丘陵间，种二百亩茶园，还种了五十亩田土，附带开了座粉房。还有一个分场，与主场相隔二十里，在大山腹内，地名叫清溪沟，种中药材和编竹筐。

分场有十几个知青长驻那里。

每到冬天，山上是冬闲，大部知青都会调下山去，这年山上只留我和兴华同学二人守场。

12月，大山下了第一场小雨夹雪，气温骤冷下来。那晚下半夜，就听到有很大的吼声从门前小路发出，以前没听过这种声音，有些象电视上放映的那种獅吼，只隔了三十公尺，嗥声很大，可以说振动山谷。

分场喂有一只当地土狗，有当地猎犬血统，名叫“反修”。因山上野物多，晚上都是关在屋内的，这晚上也关在屋内。当时“反修”就被吓住，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在床下瑟瑟发抖。

那兽在路边叫了几声后，走近我们的住屋，我们住屋前有一高阶，要上六七级石步才能到上面二公尺宽的地坝，但它没有上来，犹豫了一下返回小路走了。

苐二天天亮，我和兴华出门侦琢，因下过雨，泥土松软，石阶下留着脚印，小路上也有，尤其是石阶下，因那地方是我们一直倒洗脸水洗脚水的地方，有时晚上也在那洒尿，土地长湿，留的脚印更深。

脚印比牛蹄印还大，梅花形，深的是掌，浅的是趾爪印。

离我们场十里远，有贵州的一个小卖部，那里集中居住有几户人家，也是离分场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第二天我们去打酒和买副食杂品，就听说了那里晚上有一家狗被虎叨走了，也听到虎叫声。

我们特请了乡亲到分场来看，证实确是虎脚印。

我们山上野物是较多的，如猴，野猪，狐狸，麂子，獾，刺猬，经常碰见，也有知青遇见过狼，但谁也没遇见过虎，听到虎叫和见到虎足印，那是我唯一的一次，以后再没听过和见过。

我写的清龙沟，其实就是我下乡的清溪沟，所以写来那样真实。现清溪沟下游已筑了一个高坝，成了二十里山湖，正开发呢，就要成为重庆市市民盛夏旅游的名胜风景区。

 

这是正文。

 

 

      在逐渐稀薄的雾中，见前面不远走着两人，一位中年，一位少年，还帯着一条黑犬。向两边望，也不知几时己走到两匹山间的豁口，他加快脚步欲追上前面的两人，黑犬立既警觉的嗅闻他穿蟒皮靴的双脚。

      张馨竹往前喊道：“两位朋友，请问这是那里？可知往码头的方向？”

      前面两人回过头来，停止脚步。只见中年人身穿白绸短衫，腰束一根兰色丝带，绣着纹边的花结，白色灯笼绸裤，齐脚结扎，脚穿一双黑靴，很象武侠小说的短打，干净利落。少年则是现代人的打扮，中山装，学生头，蓝裤运动鞋，与他年龄不相上下。

      中年人回头问：“朋友可是到此处旅游？我二人昨日游了城陵矶岳阳楼，一早走到这里，正好结伴同行。”一口川西成都口音。

      洞庭岳阳楼离巫峡至少有上千里路程，昨日还在洞庭边？吹牛不打稿纸！张馨竹心里想。

      张馨竹紧步追上，少年人好奇地摸了摸他身背的蟒皮卷：“哟，好大的蛇皮，这蛇皮起码有千年以上岁月，怕要值不少钱呢？老弟要去何处？”

      ——老弟？你我年纪还不知谁大谁小呢，就称我为老弟？张馨竹有些不服。

      “我从江津青龙沟来，走迷了路，正找回家的渡口，想坐船往上走，不知这是那里？——老弟怎知我这张蟒皮有千年以上？”张馨竹还了他一个老弟。

      “它小时我见过，那时还只有二尺多长，在江边的礁石上。”

      少年一口陕西口音，杂一点椒盐普通话，张馨竹只听懂了“它小时我见过”一句，心想，它小时，岂不是隔现在一千多年？看来这老少二人跟我一样爱吹牛，却不知我正是吹牛的行家。

      “这有什么稀奇，它爷爷的爷爷小时我也见过，还跟着我到印度耍蛇跑江湖，在东南亚转了一圈呢！”张馨竹回道。

      中年人转过头，仿佛是欣赏的一笑：“好了好了，我侄儿说活没有分寸，小朋友大谅些哈。”看来这中年人待人和气，又有肚量，使张馨竹顿生好感。

      张馨竹问：“叔叔和小兄弟也是出来旅游的么？是成都人？”

      “我是灌县人，居灌县岷江边的灌口，侄儿是陕西谓南市华阴县人，住在华山南峰。这次是受朋友之邀，到东海去转了一个星期，随路在这里走亲戚，看望我的表妹，我表妹也是香儿的二十三姨。”原来年轻人的小名叫香儿。

      三人说说走走，已走到临江的一条小路，小路呈之字形以减缓坡度，扶壁而下，已到江边。下面就是汹涌碧波了，一条小路沿江而行，凡突出的岩石都留着道道纤痕，原来是一条纤夫攀援的栈道。正行走间，从上游急驰而下一架木排，木排由松木捆扎而成，由三个小排连成，中间排上搭一小棚，前后排上各绑有木舵，舵旁各有一人掌握方向。正行之间，木排忽在江心打横，旋转起来。这时的江水忽然掀起巨浪，浪头扑向木排高起数尺，而且木排前方陡然间突起一个大的漩窝，不停的旋转，漩窝内伸出一头，足有箩筐大小，体躯庞大，起码二丈有余。前排持舵的排工急向中排躲避。眼看就要排翻人亡！

 

 

      “猪婆龙，是猪婆龙！”只见少年一声喊，在怀内摸出一柄小斧，有两寸余大，握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一晃，立变成八尺余长的长柄大斧，握在手中。

      少年喊的猪婆龙，张馨竹看就是一条大鳄鱼，却不知这是鳄鱼的别称。鳄鱼，馨竹在电影和科教书上见过，听说只在江浙、福建，江西一带生长。唐朝时，韩愈贬谪潮州作刺史，曾写一篇文章，叫“祭鳄鱼文”，历数其罪状，就是声讨这种生物对民间的祸害的，不知怎么跑到上游来了？

      张馨竹见少年晃出大斧，也放下黄布包和蟒皮卷，从腰间抽出长剑。

      再看中年人，神情依然闲逸，两手背握，只额间忽然长出一只眼来，向馨竹望了一眼，赞誉地拍拍张馨竹肩头，对少年说：“香儿，你馨竹老弟想一试身手呢，你想与馨竹争功？”

      从刚才少年一晃之间手中便握一柄大斧，看来两人不是一般人物。最奇的是中年人额间会忽然长出一只眼来，这第三只眼只向张馨竹望了一眼，便知张馨竹的名字，虽然是和颜慈色的一望，仍掩不住内敛的神光。

      张馨竹从来也有好表现的个性，尤其前天在阴洞烤食了巨蟒肉冠，又吞服灵芝七珠，体内正有无数精力没处释放，江津人的性格是走遍天下不服输，免得被别人看扁了。只见他喊声：“起！”人已腾空，象世界田径比赛的跳远运动员起跳后的动作，在空中连跨三步，不好看，却也实用，已到江心木排。再跨一步，已到木排前沿，握剑向鳄鱼大口就是一划一劈。“当！”一声响，劈在鳄鱼牙齿上，如劈铜铁，剑刃立缺一小口。他改劈为刺，正好刺在鳄鱼舌上，正要搅动、抽身、然后横向划劈，谁知鳄鱼把口一闭，咬住剑刃，与他拖拉起来。

      这下成了和鳄鱼在江心的拔河比赛。

      张馨竹虽继承了蟒蛟千年功力，又呑服了灵芝七珠，无奈没有练过武功，不知怎样运力，笨手笨脚，有力使不出来，正好和鳄鱼棋鼓相当。这时张馨竹双手拔剑，身向后斜，双脚前蹬用力，木排便倾斜起来，木排倾斜，双脚便入水三尺，不觉水已淹至胸部，眼看就要吃亏。这时，便听到一声吠叫，不知几时黑犬已扑进江水游来，待游近鳄鱼，体形忽然增大，犹如巨象，张开大口咬住了鳄鱼尾部。鳄鱼张嘴，松了张馨竹剑刃，弯身去咬黑犬。鳄鱼这边松口，张馨竹正使力，失了平衡，仰跌在排上。

      这时，江心一阵翻腾，黑犬已将鳄鱼整个举出了水面，只见犬头一偏一甩，鳄鱼被抛向空中成弧线落在五十米外的沙滩。

      真是走了眼了！想不到喂养的一条黑犬都有如此功力，还会变化，主人家可想而知。张馨竹愣在江心竹排，半天说不出话来。再看手中长剑，早已缺了四五处，而且扭曲不成剑形，不能再用。待他用跨步的办法回到岸上，也不知二人用了什么方法，鳄鱼已变成两寸来长，摊在中年人掌心，成了温顺的小鱼摆摆。

 

 

      这下遇上真仙了。

路遇叔侄到江边，

忽见鳄鱼要弄险，

馨竹奋勇作搏斗，

还是叔叔法力全。

 

谢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