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系列四：低是高
“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并不深奥，可真正理解并身体力行却不容易。
2002年9月，我和新任社长聊采编工作中的一些突出问题，他让我针对这些问题，在全社讲讲《版性和编辑责任》。作为一个高级编辑，应该说自己可讲的东西很多，但我没有这样做。而是认真回顾社长到任后提出过哪些新理念、新要求，然后从对这些理念和要求理解的角度、贯彻的层面，讲解“版性和编辑责任”。讲稿提纲1万多字，给全社处以上干部和采编人员讲了一上午。会场气氛很热烈，会后许多同志找我交流心得体会、索要讲稿，社长、总编批示把讲稿发全社及全国各地记者站。这和自己年轻时的做法完全两样。当年有一次我对改进报社工作发表意见，慷慨陈词之后同事们却评论：“你刚才的发言像穆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这种变化的深层，是我对“满招损，谦受益”有了新的感悟：低是高。没有人不希望自己“高”，没有人不希望表现自己“高”，没有人不希望别人承认自己“高”，没有人不希望社会认可自己“高”。于是我年轻的时候选择了“高谈阔论”，结果适得其反。而年近花甲的我选择了“低调轻声”，结果语惊四座。这首先得益于把自己放在尽可能低的位置上，不做“教师爷”甘当“小学生”；同时得益于在要说的话中尽可能淡化主观色彩，不去“张扬自我”尽展“他人所长”。在这种近似“无我”的过程之中，我却得到一枚真正的“金牌”。
在人生道路上，对“低”的认可和追求，可以说是一大飞跃。我非常敬重钱钟书先生。这位大师与众不同的心态：“凋疏亲故添情重，落索身名免谤生”，正合挚友对这位大师与众不同的赞誉：“大智如海默，小溪爱喧嚷”。这种“低”，实质是高深、高尚、高超和高雅的浓缩。尽管我们未必能达到大师的水平和境界，但每一个人都可以从小事做起。当你蹲下身来目光平视儿童的时候，当你用商量的口气与人对话的时候，当你以学习的态度面对一切知识和经验的时候，当你用欣赏的目光审视一切劳动和创造的时候，当你主动迎上前去和下级握手时候，当你由衷地尊敬和感谢身旁那“一字师”、“一事师”、“一言师”的时候……也许你正攀登人生路上一个重塑自我的阶梯。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飞扬跋扈、盛气凌人、趾高气扬、财大气粗、目空一切……在一些人眼里，很是时髦，很是得意。然而，祸不远矣！如不自拔，即便毛发无损也会失去人格。
“低”，从说话的口气开始。“低调”往往是走向“高超”的起点。
“低”，在自我定位中延伸。手抚苍松方知人生之短暂，面对大海方知心胸之狭隘，仰望高山方知自身之渺小。在力求到位与谨防越位之间，“尾巴夹得再紧一点”将是质的飞跃。
请看《谈心》系列五：把心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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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1/6/21 15:35: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