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光》系列谈（四）放开喉咙好唱歌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烛火微光》系列谈（四）

　　　　　　　　　　　放开喉咙好唱歌

　　我和音乐的“初恋”，可以追溯到半个多世纪之前，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在期末音乐考独唱时，一向默默无闻的我竟破天荒地得了五分，第一次受到音乐老师的当众赞赏。对此，同学们不仅很吃惊，甚至很嫉妒。有的女同学愤愤不平，竟说：“你不就是嗓子好呗！”嗓子好？怎么我自己却从来没有察觉到？于是乎，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哼歌”成了我的一种偏好。然而，仅此而已，再也没有长进，再也没有（在音乐考试中）得过五分，更没有在任何场合参加歌唱表演。我终于看透自己：本来就不是唱歌的料。

　　也许，虽年过花甲但我与音乐的情缘依然未了。2006年“五一”长假期间，国家统计局老干部合唱团团长，先后三次往我家打电话，硬说有人举荐我“唱歌唱得好”，执意要我参加局老干部合唱团。我推辞不过，只好答应“试试”。没想到，这竟成了自己晚年生活的“兴奋点”。

　　在局老干部合唱团，我第一次听说唱歌前先要“打开牙关”，要“伸展双臂”，要“拍打前胸后背”，要“轻摇脖颈”，要“深吸气慢呼气”；第一次得知唱歌时“靠气息支撑、用气息流动”，唱歌时“颈、喉、脸、双肩都要放松”，唱歌时“要把嘴张大（像吃苹果）”，唱歌时“要靠耳朵”；第一次领悟“合唱的本质是合声”，高音唱不上去时“要两手攥拳、两脚抓地、浑身往下使劲儿”，为使发声不“白”要“竖起来唱、含着唱”；第一次体验身穿演出服，登台大合唱，表演小合唱，参加全国合唱比赛。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是那么有趣，一切都是那么提神，一切都是那么自愿。作为新手、外行和小字辈，时常被合唱团老团长、老指挥、老团员们的模范行为所打动。这些司局长虽然年事已高、体弱多病，但对合唱事业的追求却有增无减。每次活动，他们总是提前到场；每次排练，他们总是一丝不苟；每次演出，他们总是全力以赴；每次变动，他们总是挨家提醒。正是由于他们的不懈努力，老干部合唱团的水平不断提高，名声越来越好，已成为国家统计局的“品牌形象”。从中，我深深地感受到关心、互助、友谊和快乐，甚至还一种自信与自豪。

　　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说过，音乐是靠阅历去欣赏的。他在中国中央乐团听专门为他演奏的《二泉映月》时，竟情不自禁地由座椅下来跪在地上。在场的中国音乐家不解地询问，他回答：“这样的乐曲只能跪着听。”这恰恰说明：欣赏的差别，说到底，是阅历的差别。由此，也就不难理解，前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为什么誉经典音乐为“正餐”，而称通俗音乐是“零食”；也就不难理解，戏剧家黄宗江为什么在境外回答“你怎么看京剧”时，著文《京剧，我的乡音》。就像我现在听歌，往往会更多地观察歌手是怎样发声用气的。谁也不会想到，歌唱家吴雁泽曾有这样一段经历：他刚到中央音乐学院时，总是找不到高腔的发音部位；于是他用伙食费买了一张郭兰英独唱音乐会的票，演出结束特意到后台当面请教，郭兰英指着脑门对他说：“声音是从这发出去的。” 吴雁泽茅塞顿开，回去后连夜反复试唱，终于找到了高腔的发音部位。从此，“夜半歌声”传为美谈。马玉涛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有女高音的天赋，是上海音乐学院的专家告诉她：“你这张脸就是一个很好的大音箱”，指引她走上金光大道。今天，当我再一次听她演唱《马儿你慢些走》时，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发自“大音箱”的浑厚共鸣。

　　我喜欢《让我们荡起双桨》，是因为那曾是自己少年的经历；我喜欢《送别》，是因为它曾抒发过北大荒战友的心声；我喜欢《青藏高原》，是因为对佛门圣地的向往和崇敬；我喜欢《怀念战友》，是因为一个又一个同学、同事、战友再也不能相聚；我喜欢《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是因为它带我走进那寻根问祖的征程。我喜欢的歌曲远不止这些，几乎每一首歌都会使我联想起那歌里歌外的诗情画意和百态人生。有时，也会感到别扭。一些歌手往往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唱自己，其声其情远离歌曲原意，只是一味迎合狂热的追捧。更加令人不解的是，一位身着军装的部队年轻歌手，竟满面笑容地高唱《怀念战友》。正像吴雁泽说的：“一张嘴就知道，完了！”有时，也会听到那并不光彩的“弦外之音”。曾有一个邻居，年近四十，女性。忽然之间，她在院子里情不自禁地反复哼唱“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稀里又糊涂。”见此，一种不祥之兆油然而生。果不其然，她有了外遇，没过多久，便扔下丈夫和女儿另求新欢去了。可怜的丈夫不仅事前毫无察觉，而且事后亦然不解，竟对旁人说：“那家伙要啥没啥，哪点比我强？！”看来，会不会唱歌听歌，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软实力”。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圣洁的音乐也越来越带有功利性和铜锈味，连一向被人看好的《同一首歌》也不例外。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扭曲。然而“流传”，却对歌曲和歌手进行着无情的筛选。著名词作家乔羽说过，“真正流传下来的，还是五六十年代创作的歌曲”。这种现象发人深省。电影《大决战》总导演李俊不是音乐人，却被选入中国音协。原因是他在导演电影《归心似箭》时，在片尾加了一首至今仍广为传唱的好歌：《雁归来》。歌词作者正是李俊本人。像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行”的事情很多，少了功利性和铜锈味的音乐和音乐人，更加让人肃然起敬，难以忘怀。

　　也许正因为这些感悟，使我更期待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更钟情我们的国粹京剧，更喜欢《黄河》、《梁祝》和《永远的江南》，更理解经典音乐的升温和通俗歌坛的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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