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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安育中:一个专业户妻子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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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育中:一个专业户妻子的自述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6/30 18:34:00 [显示全部帖子]

旧作重读有感

最近,整理旧书刊时,发现《小城新星》里有一篇我30年前写的报告文学《一个专业户妻子的自述》。重读旧作,颇有感慨。杨桂云是1969年从天津到廊坊插队的知识青年,她冲破世俗的压力,选择了出身不好的本地农民夏清雨,俩人拼搏了十几年,终于走出生活的困境,赢得了社会的尊重。这期间,受的苦,遭的罪可想而知。这个故事记叙了中国农村改革初期普通农民的奋斗历程,也记叙了知识青年在农村历经磨难的艰辛。杨桂云就是这一代知青人的典型,她的精神令人佩服。30年过去了,不知道杨桂云现在生活得怎样。两个孩子也应该30多了,小的叫夏燕鸣,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听说夏清雨已于十几年前病故了,杨桂云也早早下岗了。希望廊坊知青网关注一下杨桂云。祝福杨桂云和所有北京、天津在廊坊的知青一样生活的幸福。(安育中)

 

 

《一个专业户妻子的自述》作者:安育中

她,养鸡植蘑能手夏清雨的妻子——杨桂云。修长的身材,挺括的衣着,白皙的面颊透着红润,炯炯的双眼深邃明亮,一对微凹的酒窝启口含笑。她的微笑是幸福的,甜蜜的,像是在说:饱含艰辛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是的,时代赋予这个这家庭的除了致富专业户的荣誉外,还有生活强者的自豪。

记者:“培根说过,‘奇迹往往是在厄运中诞生的’。夏清雨由一个捋锄把的,成为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养鸡植蘑专业户,被选为市人大代表,入了党,受聘当上了白家务乡经济联合社副社长,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真可谓奇迹!”

杨桂云:“奇迹谈不上。他是一个庄稼人,准确的讲,一个养鸡种蘑菇的。过去,‘地主嵬子’的尊称没有泯灭他炽热进取的心。现在,他也不像有人说的那么好,他还是他。”

记者:“听说你们有过一段坎坷的经历,这段路你们是怎样走过来的?”

杨桂云:“过去的事啦,提那个干什么!”她哽咽着,背过脸去。

记者:“我希望从你们这儿得到的不仅是致富的经验,更想多得到一点生活的启迪。”

杨桂云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褪了色的信纸。她凝视手里的信,好半天才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就从这封信说起吧……”

风波

那是一九七二年,我下乡接受“再教育”的第四个年头,人生道路上的重大抉择,我力主决断了——和夏清雨订婚。

临近婚期的一天,邻居家姑娘举着一封信跑进屋来:“桂云姐,你家来信啦!”

“家信?”我高兴的几乎跳起来,把信贴在心口上,半天不敢打开。我多么盼望能从字里行间得到亲人的祝福啊!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心满意足。我用颤抖的手抽出信,是妹妹的字迹。

姐姐:

事到如今,只有我给你写信了。

这次你偷偷的从姨妈家逃走,妈妈差点气疯了。你知道,妈最疼你,这几天,连做梦都呼唤着你的名字,半夜起来坐在床沿上发呆,总是自言自语:“咱不能眼看着桂云往火坑里跳,不能啊!”

爸爸为这事更生气,他说,你要是执迷不悟,从此父女之情一刀两断……

看到这里,就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根,浑身冷得打颤,一个趔趄栽倒在床上。我用牙紧紧地咬住枕头,悲恸的哭声再也按捺不住了。

天啊,这难道是真的吗?我究竟错在哪儿呢?往事一件件又浮现在眼前……

一九六九年冬天,我离开天津市,来到安次县旧州公社垡上大队。陌生的村庄,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生活的道路简直是个爬满了未知数的多元方程,这对一个只会解一元一次方程的我实在太难了!

早春,冒着寒风整地;盛夏,顶着烈日锄谷子;大秋时节,钻进热烘烘的玉米地掰棒子。我咬牙挺着、挺着……

一次锄棉花,还没到地头,发现我的两垅被人锄过了。是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把锄头往乌黑发亮的肩膀上一扛,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有一次掰棒子,我肩膀勒得渗出一道道血印子,汗渍交融,疼得钻心。这时,一只大手把筐接了过去,挎在那粗壮的胳膊上。又是他!

我背地里打听,有人说他是“傻帽儿”,哪回派海河工总少不了他。他却说:“我乐意,在外头干活痛快!”有人说他是“大能人”,烧砖、修理拖拉机、摆弄水泵,样样是把式。乡亲们请他干活,留他喝两盅,他总是摇摇头,苦涩地一笑。——真是个怪人。

热,是对流的。我们相识了。我喜欢他耿直、憨厚,他的话就像砖窑里的砖,是有数的;他的为人也像砖砌的墙,是靠得住的。别人劝我:“他出身地主,小心点。”开始,我也吃了一惊,在那个年月,这种人是入另册的。但心一静下来,眼前总映现他那乌黑发亮的肩膀,蓬松的头发和闪着智慧的眼睛。人生启蒙的爱,就像毛茸茸的小虫爬进了我的心窝。

“我出身不好,你不怕?”清雨最初还不敢相信。

“怕什么,你又不吃人。”

“我们村很穷,我家更穷……”

“穷,你没长两只手?不,……是四只!……”

清雨兴奋得抓起我的手,他那粗糙的大手攥得我的手生疼。

“对,是四只,我们一起干吧!”

爱的大厦,就这样在我们的手上奠基了。它的基石不是金钱,是信念;它的骨架不是立柜、沙发,而是两颗相印的心。

人都说,初恋是甜蜜的,可对我们却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非难铺天盖地而来。

“村里有的是好小伙儿,为什么挑了他?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夏清雨不识好歹,破坏‘知青’插队,胆子太大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亲听说了,连夜从天津赶到垡上。

“你疯了,找这么个主儿,你图什么?”

“图他人!”我也不示弱。

“不行,今天你就跟我回天津。”

不容我分说,父亲连拉带拽把我弄到火车站。我盘算:我一走,事情更麻烦啦,清雨有口难辩了!不行,我得回去!趁父亲没留神,我挤进人群,溜回村里。

果然不出所料,到清雨家一看,人不见了。我急忙赶到大队部。推开门,满屋子是人,烟雾腾腾,清雨蹲在墙旮旯,闷着头卷烟。我往他跟前一站:“这事儿我愿意,怪不得他。”

队干部拉了把椅子让我坐下,无可奈何地说:“我们也为难,你是知青,清雨是个地主子弟,你们的事我们不敢吐口成全啊……”

我笑了:“今后我就是垈上的人啦,八抬大轿也抬不走!多蒙各位叔叔大爷们关照吧。”

话音没落,门“呯”地开了,父亲气急败坏地闯进来,硬是把我“抬”走了。

妈妈请了一个月长假,把我“押”到汉沽姨妈家里,好吃好喝待我。妈妈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流泪:

“听妈话,和他断了,他家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嫁给这个穷小子,没指望。”

“妈,清雨手脚勤快,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我知道妈妈心肠软,想从妈妈这儿打开缺口。

“闺女,这门亲事妈不能成全,垡上咱也不呆了,回天津来吧,妈养着你。”

整整一个半月,我被关在楼上,连上厕所姨妈都跟着。秋雨连绵,望着窗外淅沥淅沥的雨丝,我的心都快碎了。一天清早,我拎着篮子对姨妈说:“我上街买点菜,一会儿就回来,您就别跟着了。”真是谢天谢地!姨妈真的答应了。我跑到街上,像小鸟飞出了笼子,一摸兜儿,车钱还够,匆匆忙忙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人生、幸福、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很好地运用这个权力的。我坚信我的选择。

我擦干泪水,开始给妹妹回信。

妹妹:

假若人生是一条长河,那么家庭就是波涛中的小舟。只有爱情的双浆才能驾驶着它驶向幸福的彼岸。请转告爸爸妈妈,不要为我们这只小船担忧,因为,我们有一对诚实的双浆……

当天,我就把信发出去了。

我们的婚礼选择了个喜庆的日子,一张印红字的日历—“十·一”。没有房,同情我们的乡亲们,为我们腾出一间小土房;没有家具,清雨自已动手打了一张吃饭的小桌;没有铺盖,我把插队时带来的被褥拆洗干净。

新婚的晚上,我们明知村里人是不敢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可还是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郑重地摆在小桌上。我多么希望有人来为我们贺喜啊!哪怕是一个人。

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街上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秋虫轻声叫着。银白色的月光洒了一地。清雨坐在我的对面,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谁也不说话。我推开窗户,望着暗蓝色的夜空,北斗星在自己的座标位上闪耀。那么静的夜呵!这一夜,我真想就这样静静地远眺凝注,迎来东方启明星升上天幕,迎来满天的灿烂朝霞。

“后悔了吗?”还是清雨先开口了。

我摇摇头,眼泪扑啦扑啦往下掉。

清雨抓起一把糖块,捧到我的面前,喃喃地说:“没人来,我们自己吃。糖是甜的,我们今后的日子也一定会是甜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像个人样儿,大大方方走进你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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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要有干的样子”

生活,有苦也有甜,有泪也有汗。我们拼死拼活地干了六年,到了一九七八年,生活还是不富裕。我穿的还是上学时的小棉袄,盖的还是插队时的薄被,油盐酱醋全指望鸡屁股了。六年,我们没收到一封家信,村里的知青陆陆续续也都走光了。

好心人又来劝我:“现在回头还不晚,离了婚就能回天津。在这穷地方有什么盼头?”

我和清雨说:“六年不行,咱们再干六年,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清雨说:“不,气要争,馒头也要蒸,还要蒸出好馒头。咱们干,就要干出个样子!”

“卖山楂糕怎么样?我做,你卖。”我第一次对做买卖产生了兴趣。

“对,现在正是年关,能卖好价钱。”

我们说干就干。买了红果、黑枣,碾成泥,过了箩。嘿,做出的山楂糕鲜红酸甜,好吃极了。

清雨不敢在附近卖,天不亮就悄悄出了村,跑上百里路,到通县去卖,半夜又偷偷溜回村。

一连十来天,清雨累倒了。我摸着他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背,心疼地说:“别去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清雨挣扎着站起来:“这算什么?六年没过一个好年了,今年过年一定要像个样儿。”我拗不过他,还是让他走了。就这样干了一个月,赚了二百多块钱。要知道,这每一分钱都揉进了我们的心血啊!

过了年我们合计,老是偷偷摸摸卖山楂糕不是办法。清雨想到外村去包砖窑。一般人一年能挣一千来块钱,但要交队上七百元记工分。没关系!七百就七百。清雨出去了一年,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到年底攥着一千二百元钱回来了。他高兴地对我说:“你喜欢啥就买点啥吧,这些年真苦了你。”买啥?现在还不是置东西的时候。一九八三年开春,我们拿这一千二百元当本钱开始养鸡。我们买了三百来只小雏鸡,头几天怕鸡着凉,放在炕头上喂。小雏鸡唧唧喳喳满炕上跑。我们家多了鸡叫声,也多了欢笑声。

清雨钻研养鸡简直入了迷。买了不少关于养鸡的书,在灯光底下一看就是大半夜。还专门跑了一趟北京农科院拜师求教呢!

两个月后,小鸡长到家鸽子那么大了,朴楞着雪白的翅膀,真惹人爱。一次,清雨出去给人帮两天工,让我在家里喂鸡。第二天傍晚,到给鸡喂食的时候,一打开鸡笼子,我傻眼了:百十只母鸡都蔫了,搭拉着翅膀,不吃也不喝。正巧清雨进家门,一见就火了:“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一声也不吭。他发完火也后悔了:“怪我脾气不好,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他自己配了点药,让两个女儿打着手电照亮,让我抓着鸡,一只一只挨个儿灌药。不几天,鸡又活蹦乱跳的了。

清雨一天到晚琢磨鸡的科学喂养,研究鸡病的防治,还真成了土专家了。村里人见了他总是风趣地叫他“鸡大夫”。我当时已经到离家八里多地的白家务供销社上班了,每天回家放下自行车,头一件事就是奔鸡窝。

鸡也通人性,这年三九天就产蛋了。七个月产蛋近三千斤。大人吃,孩子吃,都吃腻了,吃不了就卖,这一年收入了两千多元。

清雨不满足,又想种平菇。搞就搞,政策允许咱富,谁不干谁懒汉!我们腾出小西屋,在室内架播了四十八平方米蘑菇。这下,我们家又成了“生产车间”了。棉籽皮堆得像小山一样,先在屋里打成坯,再往小西屋搬。清雨打一块,我搬一块,整整干了三个通霄,累得腰酸腿疼。

到出蘑菇的时候了,坯上钻出细长细长的蘑菇梗,就是不长头。清雨钻进小西屋,吃饭叫几次也不出来。我知道,他那倔劲又来了,找不出原因是不肯罢休的。吃完饭我正收拾碗筷,他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拽着我就往小西屋拉,指着靠门的棉籽坯兴奋地说:“你看,这门口的就比里边的长得好。”我们立即把门窗都打开,屋里通风了,没多久,长出了又白又嫩的蘑菇。

来年,我们又在室外架播了一百多平方米。到了冬春蔬菜淡季,鲜蘑上市非常受欢迎。除去菌种、原料开支,净收入也在两千元以上。

去年,清雨又出了新点子——孵雏鸡。孵雏鸡,比养鸡还熬人,半夜要起来两次翻鸡蛋,一连四十天没睡一个囫囵觉。当四千只小雏鸡在炕头上欢蹦乱跳时,我的眼圈都湿润了。

事情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今年初,几十户来要小雏鸡,清雨又孵了两千只。一天晚上,他在东厢房的炕洞里添了把柴,就回屋睡了。后半夜,我们睡得正香,被满屋子烟呛醒了。睁眼一看,东厢房里火苗子窜出了窗户。原来炕裂了缝,引着了炕席。清雨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扯断了电源线,大声喊着:“不要慌!”正巧缸里有水,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总算把火扑灭了,两千只种蛋也都烤熟了。我说不上是后怕还是心疼,懊丧了好几天。清雨却说:“就当我们再交一次学费,明年我们接着干。”

“富,要有富的姿态”

“穷鬼”终于被我们赶跑了,打这以后,登我们家门的人多了:请教种平菇的,学养鸡的,要小鸡的,应接不暇。我假装生气似地一板脸:“现在可好,门坎都快踢破了,你们不怕屁股坐歪了?”大伙儿都笑了:“清雨嫂子,这门坎儿我们是迈定了。”

清雨想得比我远。一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捅了我一把:

“桂云,咱不能一家富了甩了大伙儿。”

“那你说咋办?”

“带着大伙儿一块儿富呗!我思量,大批发展养鸡专业户,得解决饲料问题,我想到北京去跑跑。”

没几天,事情办妥了。北京答应每月供给三万斤鸡饲料。这下可给大伙儿乐坏了。清雨先后帮助村里十几户养了鸡,二十几户架播了平菇。一传十,十传百,外村、外县的人也来找清雨。一天,永清县一个养鸡户找上门来,哭丧着脸说,孵雏鸡赔了一千多元,想请清雨去给看看。清雨二话没说跟着来人就走了。后来那个养鸡户专程到家里来道谢说:“我们请了个财神爷,上回赔了一千,这回赚了一千,多亏了清雨啊。”

清雨出去给人帮忙,有时一走一整天。有一天下大雨,我站在门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影。天黑了好一会儿,他才拖着两条泥腿回来了。一进门往里屋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说“桂云,弄点吃的吧。”我连忙到外屋锅里去盛饭,饭端到桌上回头一看,人家两条泥腿搭拉在床边,睡着了。

还有一次,清雨到廊坊赶集,看见一个卖平菇的,两筐平菇发黑,就蹲下来客气地说:“老哥,你这平菇晒过了。”

卖平菇的不服气地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是哪庙的,多管闲事!”

清雨不介意,耐心地说:“你是在室外架播的吧?架子上一定遮头少。平菇不能见强光,回去多搭点树枝子就好了。”

卖平菇的吃惊地盯着清雨:“你是哪村的?”

“旧州垡上的。”

“垡上的?你认识夏清雨吗?”

“我就是。”清雨有点不好意思。

“你?”卖平茹的站起身,尴尬地说:“真对不起。我平菇种不好,早就想去请教你,想不到在这儿碰上了。你说的一点不错,我的架子上就是遮头少,我服你了。”后来,清雨又碰上那个卖平菇的,见他满筐平菇又大又白净。

今年春天,廊坊市郊一个很富的大队请清雨去当生产顾问,并答应把我们全家迁到市郊,我可以到城里上班,孩子可以在城里上学。这真是个难得的机会。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市委领导找清雨谈话,希望他能到偏远的白家务乡去工作,帮助这个乡发展专业化生产。这下可让清雨为难了。

“说心里话,我愿你住到城里去,也是为了孩子。可是白家务乡发展商品生产还比较慢,咱们富了,不能光顾自己,富,要有富的姿态。你想想,要不是三中全会,我们哪有今天的好日子!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首先想到党和人民的利益。过去,咱是为咱的人格争气,为咱们家争气,现在要为国家争气啊!你说呢?”

“你甭给我上政治课,要是图享受,我早就回天津了。”我故意白了他一眼。

清雨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咧着嘴笑了。二女儿燕呜拉着我的手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城里去上学?”

我告诉她,不去城里了,爸爸要去干重要的工作。

“什么重要的工作?”

“你不懂,长大就会明白的。”

“我知道。”燕鸣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说:“爸爸会养鸡,会种蘑菇,他让别人跟他学,养好多好多鸡,种好多蘑茹,是吗?”

“嗯,好孩子,真聪明。”我抚摸着燕鸣的头,心里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儿,“养儿方知父母恩”的思母之情油然升起。我和清雨商量,决定带孩子回天津去看看。

冻结多年的父女关系冰雪消融了。家里人像迎贵客一样接待了曾被拒之门外的“泥腿子”女婿,倔脾气的爸爸还特意请了两天假来陪清雨。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个劲儿给清雨夹莱:“尝尝这个,你爸亲自烧的……咳,那些年你们可没少吃苦头……”

爸爸给清雨斟满酒:“陈年老话了,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什么!来,喝!”

清雨欠起身,把酒一饮而尽。他不会喝酒,脸憋得通红,可心里舒服得就象熨斗熨过一样。一个新型农民,不仅在自己的家乡,而且在天津这样的大城市,赢得了失去了多年本应属于自己的尊严。这怎能不让他激动呢?他抿了抿嘴唇,咂摸着酒的醇香……

记者:“你们的故事似乎还没有完,清雨到自家务乡以

后怎样呢?”

杨桂云:“他现在是副社长,我管他叫‘八品官’。官不大,操心不少,办了个菌种厂,准备实行‘四包’,就是为专业户包原料,包菌种,包技术,包推销。他说,一片嘴不如两条腿,全乡三十九个村,一天跑两个,不到一个月就能跑一遍。他这个人呀,就是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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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实在太感人了,发生在那个年代一段爱情故事,表现出杨桂云对纯真的爱是那样的执着。为了找到人生另一半不顾来自家庭的种种巨大的阻力和反对。冲破了当时社会对出身不好的人给予不公平待遇和人们封建意识的根深蒂固。杨桂云是追求自己真正爱情,她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有品德和善良,通过勤奋劳动去创造财富过上好生活。她的心灵是那样的崇高,是我们知识青年一代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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