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旅札记——大渡左畔溯泸定 - 旅游纵横 - 中国知青网

大渡左畔溯泸定

一

从安顺场到泸定桥沿大渡河走，有南北两条路。现在，一般都是走河北边的那条路，那条路的路况要好一些，而河南边的路虽然也能到泸定城的大渡河铁索桥边，可是只能说是一条便道了。

我经过再三思索，决定沿河南边的路上溯到泸定县。据我所知，在1935年的5月26日，红一团的十七名红军战士在安顺场孤舟强渡大渡河成功，胜利的消息象一阵旋风在这些红军战士中吹起了层层波澜，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勇敢做战、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已经如种子植入了这些可能没有什么文化战士们的头脑，不但生根发芽，并且节节开花。但此时红军的情况仍然万分危急，红军经过多方搜寻，只找到三只木船摆渡，上万人马聚集在大渡河南岸，尾随的蒋军一旦追赶上来，随时都会重蹈当年石达开的覆辙，被合围在安顺场的大渡河边。这种危险决非危言耸听。在此严峻情况下，中央军委毅然决定，派出有力部队迅速奔袭泸定，抢夺铁索桥，然后全军过河，继续北上。

因为当时已有一部分中央红军乘船从南岸过了大渡河，到达了北岸。所以中央军委做出兵分两路，分别为左右两路大军夹江而上，其部署是由刘伯承、聂荣臻率领红一军团一个师和陈赓、宋任穷领导的干部团为右路军顺大渡河北岸开往泸定，由林彪的红一军团组成左路军仍沿大渡河南岸向泸定进发，抢夺铁索桥。中央红军左右两路同时沿大渡河溯泸定，其实是分散了兵力，两路军在朝泸定前进途中会遇到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相互间因隔着大渡河，既便遇上危险，实际上左右是不能相互关照的。而未过河的南岸左路军处境应该更凶险，因为尾追的蒋军嫡系薛岳部队正从南边泸沽湖快速往大渡河南岸扑杀过来。但是毛泽东并没有乘船渡河到北岸，而是随在南岸的左路军后面跟进。也就是说，整个中央和军委纵队都没有在安顺场过大渡河，而是跟毛泽东一块儿朝泸定前进。沿大渡河南岸朝泸定铁索桥开进的左路军部队，便是以林彪的红一军团军为主。在这里应该提及一笔的是：自从1928年5月25日中共中央决定，全国各地工农革命军正式定名为红军。1930年后，又逐渐改称中国工农红军。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工农红军不断发展壮大，先后组成了第一方面军（曾称中央红军）、第四方面军、第二方面军和西北红军等红军部队，建立了中央革命根据地和湘鄂西、鄂豫皖、琼崖、闽浙赣、湘鄂赣、湘赣、左右江、川陕、陕甘、湘鄂川黔等革命根据地，连续粉碎了国民党军多次“围剿”和“清剿”。全国红军发展到最多时达到约30万人。由于王明“左”倾错误的战略指导，中央红军未能打破国民党军的第五次“围剿”，被迫于1934年10月撤离江西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长征。所谓“中央红军”其实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亦称 “红一方面军”。朱德任总司令，毛泽东、周恩来先后任总政治委员，叶剑英任参谋长，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在1934年10月中央红军开始长征时，红一方面军的健制为三个军团，既第一军团、军团长林彪，第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及第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三个军团辖24个军，共约7万人(1935年11月，红五军团与红33军合编为红5军，归属红四方面军建制)。做为第一军团团长的林彪早在任红四军军长时，便显示出了他的作战指挥天才，已经受到毛泽东、朱德等人的重视，只不过，那时他自认资历较浅，再加上他是个很有城府且又性格内向，故不张扬。但绵里藏针，指挥的每次战斗中都能显露出锋芒。在四渡赤水时，他曾冒昧地挑战过毛泽东，所以在会理会议上遭到了批评，他做为一个聪颖的将领，此时已经领略到“运动战”的真谛，开始仔细对毛泽东这位统帅重新打量和关注了。因为自古以来“能征善战”都代表军队的素质，运动战无疑是最机动灵活的战术。做为军事家，不但要具备宏观的战略目光，在战术上也要精通，这才叫熟知兵法，长胜之道。所以，林彪从红一军团团长到到八路军115师师长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四野战军司令，在共产党的部队中一直领引辉煌。当年，毛泽东率中央和军委机关跟在林彪的左路军后面，而不是渡过河跟在刘伯承、聂荣臻和陈赓、宋任穷领导的干部团右路军后面，有人说，这是毛泽东对林彪的信任、是毛泽东左派立场的见证，这不免有些牵强附会，当然，也有人说，这是毛泽东为了稳定军心，而采取的大胆行为、过人智慧，甚至是一种韬略，因为尽管当时信息不够发达、消息极其闭塞，但中央红军一部分人已经在安顺场抢渡过大渡河的消息依然传播了出去，蒋介石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从逻辑推理上来说，中央领导人是应该先过大渡河的，保证领导人及领导机关的安全是原则问题。但也有人说，正因为按这个逻辑思维，从南而来的追兵怠懈了下来，而北边的守敌紧张慌乱了。所以。从泸定方面来说，守不守铁索桥都没有了什么事际意义，所以，铁索桥的守敌当发现红军攻桥时，也怕被北边赶来的红军大部队包了饺子，仓促应战之后，便慌忙逃窜。对这些问题的争论只是学者、专家们象考古挖掘，希望尽量发现更多细节以佐证自己似事而非的一些“另类观点”，因为在红军长征的六十年后有人说过，“抢渡铁索桥”仅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但是 1935年5月27日，林彪接受中央军委分派以后，便立即给他麾下的“红四团”下达命令， “火速奔赴泸定、抢夺泸定铁索桥。”然后指出：“安顺场到泸定桥全程三百二十里，要求你们三天赶到。”这个史实一定存在。

而接受任务的红四团团长王开湘和政委杨成武及总支书记罗华生立刻表态，他们一定克服重重困难，保证完成任务。这也绝不是虚构的情节。

说到红四团团长王开湘；他是江西弋阳县人，时年二十七岁，1926年参加革命，曾是方志敏部下，先后在赣东北苏区和中央苏区工作。在赣东北苏区历任上饶县苏维埃政府主席、赤色警卫团团长、红十军八十二团政委、红十一军_三十二师师长兼政委，并当选为闽浙赣省工农民主政府执行委员。1933年1月随红十军调人中央苏区，入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学习，结业后任红七军团十九师师长、红一军团供给部政委、一师政委、粤赣军区独立二十二师政委。长征途中调任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团长。从表面看，王开湘是个干瘪瘦小的人，样子很平凡，但沉毅忠厚，果断机智，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他为人忠厚善良，深得士兵喜爱。1935年5月初，红四团为了牵制敌军，单独出击，北渡金沙江，完成佯攻昆明的任务。使中央红军大部队得以巧渡金沙江，并且1935年9月份，带领部队攻占天险腊子口，打开红军北上大门，不幸的是1935年11月，患伤寒病逝于陕北罗汉川。他是中国工农红军非常值得书写一笔的英雄。

而红四团政委杨成武更富有传奇色彩：他当时年仅二十一岁，个儿高挑，长的很英俊。籍贯福建长汀人，家庭穷苦，但还是读了中学。在学校，接受了共产党员教师的影响，投身革命、1929年参加长汀县农民暴动。之后加入闽西红军并任第三路军指挥部宣传队中队长。1930年随部编入红四军。同年5月转入中国共产党。后历任红四军三支队八纵队干事、十二师政治部秘书、连政治指导员、教导大队政治委员、第十一师三十二团政治委员、红一军团第二师四团政治委员等职，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历次反“围剿”作战。1934年10月参加长征，率部担任前卫，他年青气盛、血气方刚、争强好胜、参与组织指挥强渡乌江、抢占娄山关等硬碰硬的战斗，所以听到杨得志红一团强渡大渡河后，便不甘落后，也要在大渡河打个漂亮仗给三军看看。1955年杨成武因战功卓著被授予上将军衔。

值得一提的是红四团的总支书记罗华生同志，他在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受衔时仅被授予少将军衔。罗华生是湖南省湘潭县人。算是毛泽东和刘少奇的老乡，他早在1925年便加入安源煤矿工会，1930年参加安源工人暴动，任工人纠察队队长。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次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并转入中国共产党。应该说很有革命的老资格。而且在革命战争年代也是屡建功勋。但因为他的一次闹情绪，便让他背上了个人患得患失的帽子，那是1942年，115师和山东纵队合并，取消旅的建制，干部降职使用，罗华生从旅级降到团级而有些不悦，一次在球场上和团参谋长干了起来，受到了批评。以后受这一事件的影响，便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是直到晚年，罗华生将军都对此事缄默不辩。最终显出一个老革命者的高风亮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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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红军当年就是分成左右两路军沿大渡河南北两岸之小路上溯到泸定桥。左下角的照片是雾气中的菩萨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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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途中拍摄到的山民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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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进入了菩萨顶地带时，山中已是云雾辽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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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雾遮盖住的菩萨顶山峰。

二

我并不是从安顺场朝泸定方向出发的。我是从石棉县城乘车然后又经过安顺场前往泸定的。石棉县属于雅安市管辖，而泸定县却是甘孜藏族自治州的东大门了，从泸定前往康定，便进入到川藏地区，所以，泸定是川藏公路的咽喉要道，不过，川藏公路是一条从雅安往泸定的国道，而从石棉到泸定从北岸走，是一条省道，而从南岸走，只是一条乡道了。

从石棉县城可以坐长途车前往泸定，票价不到百元，一天只有一趟班车。走的是大渡河北岸。也就是当年中央红军长征时刘伯承、聂荣臻率领渡过大渡河的部队为右路军顺大渡河从北岸开往泸定的路线。而我最后敲定的是林彪的左路军沿大渡河南岸向泸定进发的这条道路。因为准确地讲，抢夺铁索桥的战斗是从南岸向北岸发起的，也就是说，南岸的红军比北岸的红军要先期到达泸定铁索桥畔，然后迅猛地向北岸发动抢攻，22位勇士匍匐在撤去了桥板的光秃秃的13根冰冷的铁索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向桥北爬去，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险景？还有，从安顺场到泸定桥既便是抄近道儿，也要有三百多里的山路，又是夜路、雨路，林彪派出的这支左路军是如何在一天一夜可以说几乎是赤脚走完的这些崎岖山路和穿过荆棘丛中？如今70多年前的烽烟虽已淡去，但还是能留有一些痕迹，我便是想沿着这稀薄的痕迹寻找一些历史。据说，这22位勇士当中的最后一名英雄刘梓华就在共和国成立的前夜——平津战役中牺牲了，他是看见了共和国的胜利暑光的唯一一名勇士，他到天国去与不仅仅是抢渡大渡河的二十一名战友，而是后来浴血奋战的更多更多战友相逢？他把中国共产党在毛泽东的领导之下终于打败了蒋家王朝既定事实告诉已经安息在天国的烈士们；这些可以称为“钢铁汉”的男子汉们会否“泪飞化作倾雨？”

定车的时候，司机听说我要沿大渡河南岸上溯到泸定县城。有些不解，告诉我南岸那条路非常不好走，山高谷深，河流纵横、岭谷之间都是石渣路，说不定有的路还断了，或桥已毁，那就得绕行，而这一绕，就不知道要绕出多远。其实，我是查阅过交通图的，明白司机说的话都是实话。只有一个司机喊出了“五百元”的要价张口。但我觉得有些贵。便跟他讨价还价起来，最后，讲定了四百五十元钱，他便再不肯让步。而围着我的其他的出租车司机听到我坚持要沿南岸而行，便都对这趟活儿不感兴趣，摇摇头纷纷离开了我。无奈，我只好同意了“四百五十元钱”这个价格，并定好次日清晨到宾馆接我。

第二天早上，按照定好的时间，我出了宾馆，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但并不是我昨天定的那辆车，可是，车里的司机却探出头来问我是不是去泸定？我回答了他，他说，那就上我的车吧。我搞不清怎么回事，他说，我是康定的车，送人到石棉，今天返回康定，路过泸定，我捎你回去，给我三百块车钱就行了，是昨天讲好四百五十元钱的那个司机把活儿让给了我，我们认识，都是朋友。我还是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他说，你就放心吧，我决不是黑车。而且，我保证把你安全地送到泸定。我再一次声明我要走的是南岸而非北岸，他笑了说，我知道你是个访红的人，你想体会当年红军是怎么沿着大渡河南岸奔走到泸定桥的，然后去抢夺铁索桥。上车吧，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于是我上了车，这个出租车司机将近四十来岁，他的身体很健壮。我们出发前，离开石棉县城很快驶过了安顺场，穿越过那个牌坊。时间是早上不到八点钟，我们在一家路边小饭馆用过早点。此时，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明媚，站在公路上，我又眺望了一眼安顺场的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我又扭过头瞅了瞅营盘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好后，司机开动了车，我们便正式沿着当年的红军左路军的方向朝大渡河上游进发了。当年，既1935年5月27日红四团在向导的引领下，战士们也是从安顺场沿南岸出发，从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和总支书记罗华及每一个红军战士都明白征程道路险恶，沿途敌情复杂、此次任务艰巨，但战士们并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那种悲壮，他们心里坚信，他们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所以，他们决不悲观。而是充满着必胜的豪迈信心。

应该说，在未进山之前的这段路乡村公路还很好走。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奔腾直下的大渡河。开车的司机与我搭话，问着有关北京的出租车、有关拆迁补贴、有关房价、有关腐败、有关物价、有关孩子上学、有关南海诸岛的问题。我则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他。都说“京油子，卫嘴子”其实，四川人更能摆“龙门阵”，都说“出租车司机”是侃爷，但我发现这个康定的司机更有口才，他真是谈吐不凡，让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问去没去看看三国时诸葛亮七擒孟获时的孟获城？我回答没有，他有些遗憾，然后大讲了一些有关三国、有关西蜀的故事。他发现我拿着一个小摄相机只是朝外面频频拍摄，似乎察觉到我不太关心历史，便又扯到了风景拍摄，告诉我到了泸定，应该去“海螺沟国家森林公园”，去拍风景，说那儿的好景致美不胜收。我这时收了摄象机，似乎想跟他开一个玩笑，问：“海螺沟可有红军遗迹？”他看着我笑着说：“对呀，你不是访红吗？那更得去海螺沟看看了。”“为什么？”“你知道磨西镇吗？”“磨西镇？”经这个出租车司机一提，我立刻想起了1935年5月29日，中央红军跟随在左路军后来到了磨西镇，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王稼祥等人在晚上就在这座教堂楼上召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史称“磨西会议”，其实应该算是个“碰头会”，在这个从安顺场到泸定桥途中住宿的一夜，中共中央做出了“避开交通要道康定、沿人烟稀少的宝兴翻越雪山北上的路线以及派遣陈云出川重建白区党组织等重要决定。然后毛泽东当晚就住在这座教堂的二楼一间小屋内。出租车司机告诉我：磨西镇就在海螺沟冰川森林公园的入口处，那是个汉、彝，藏三个民族混居的古镇，镇上有个法国人修建的教堂，当年毛主席率领红军长征时就在那儿住宿过。我在访红途中参观的革命纪念馆时曾看到有关陈云同志的革命事迹陈例。其中，知道“陈云出川”便是在“磨西会议”上的中央决策，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当时离开长征中的中央红军，到上海充满“白色恐怖”的上海开辟白区地下党工作那更是身陷虎穴，有着极大的危险。出租车司机告诉我，磨西镇上的那个天主教堂小楼现在保护的很好，已经成为红色旅游景点了。除了介绍红军事迹外，还陈例着一些战刀、马灯、草鞋等红色文物，毛主席住宿过的那间屋里也仅摆着一张床、一个桌、一把椅。

我们的话题终于锁定到了红军长征上。司机便侥有兴趣地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给我讲起了很多流传在当地的红军故事，或红军长征时的轶闻。我方觉得这才是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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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兴县红军长征纪念馆——革命家陈云事迹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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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出川，在夹金山脚下，陈云受党中央委派前去上海白区重建地下党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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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和陈云在北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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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毛、陈、周在中南海紫光阁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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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与邓小平在北京西郊机场迎接参加建国五周年的外宾。

三

我们进入了山区，仍然是沿着大渡河前进，虽然走的都是悬崖峭壁，但两岸风景却十分迷人，正是春夏之交，满目山青水绿，让人心旷神怡。可是当年红四团战士疾奔泸定铁索桥时，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欣赏美景心情。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达泸定，抢夺泸定桥。饿了，战士们吃一口“红军馍”，渴了，喝一口渡河水。这些红军战士穿的是草鞋、走的是面临深渊的崎岖小路、穿行于灌丛之中，他们还要肩扛枪支弹药，其艰难可想而知。这条道路的确已经阵旧了，或者说是条被遗弃的道路了。这条简易路在前三十年还还没有这么败落，那时，还有人维护、保养、但现在，高速公路成网，这种乡间公路好象完成了它的历史史命。同样，偶而看见的一两处民居也都非常败落不堪。车开进一个峡谷，天便阴沉了下来，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前面的那个山头便是菩萨岗。我让司机停下车，大雾笼罩着这座山峰，仿佛不想让我看到它的真实面目。这是红四团在从安顺场抢夺泸定桥的路途中第一个与敌军的遭遇战。但这只是一股地方武装。红四团这把尖刀利刃轻而一举便击溃了盘据在菩萨岗上的民团势力，没有象石达开那样，让“土司”及地主民团这种地头蛇欺负一把。天色格外阴暗，我只能站在路边远远地朝菩萨岗按动了几下相机的快门，权作留念。

出租车司机站在我的身傍，对我讲：红军左右两路军在奔袭泸定时，又何尝仅打了一个菩萨岗战斗，其中还有好几次遭遇战，可谓边打边行。边胜边行。不但跟“菩萨岗”同白军过了召儿，更在“猛虎岗”同白军再打擂。结果是红军的英勇善战不但让菩萨开了眼，更让猛虎甘拜下风。

车轮重新转动后，司机又对我说：当年红军抢夺泸定桥昼夜急行军三百余里，最应该感谢的还是给红军带路的向导。他们是穷苦的山民，也是脚穿草鞋、身披蓑衣，手持砍刀，披荆斩棘、引着红军昼夜疾行，有时，会抄近路，有时，会穿插过敌防，要是没有他们真心实意地帮着红军前进，红军也许便创造不出来这个奇迹。

我这时才思索到：是啊，这也许便是“人民”的力量！当时，如果没有熟悉此地道路的向导，红军就是长出翅膀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也飞不到泸定桥。自安顺场到泸定桥，大渡河两岸全是高山耸峙，只有曲曲弯弯的羊肠小路盘绕在山腰之间。地形之复杂，稍一不慎，就会迷路，何况有一段路完全是夜行军，并且还下起了雨，伸手不见五指，真难想象在这种漆黑一团的“蜀道”上向导是怎么引领红军往前疾驰。

前面的道路坎坷不说，而且都是S型坡道，司机的话便少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目视前方，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驾驶着车辆颠簸前进。出租车已经左拐右拐了，并且几次穿过一些旧桥，我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车行大渡河南岸还是北岸了。我有些昏头转向了。我问司机，我们还是在沿着大渡河的南岸前行吗？司机回答，当然是顺着南崖走了。我说，我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方向了。好了，只要你能安全把我送到泸定县城就行了。司机笑着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听说，当年给红军带路的向导其实红军也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好象是十块银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难道十块银元就是重赏了吗？”我心中暗忖。不过，十块大洋对于当时的那些穷苦山民来说，一定能算“一大笔钱了”。红军的指战员可能有一种精神，但对不知“觉悟”为何物的贫困山民们来说，“十块大洋”便是他们为红军引路的唯一原因。他开始给我讲起了当年红四团在这条路上奔袭泸定的故事来了，仿佛是让我品尝味道十足的“麻辣烫”。在车轮的颠簸中，我随着车体的跳跃而身体晃动，似乎频频点头。他或许便认为我是在尽情享受。

我们前行的道路越来越窄，窄到有的地段出租车的车体一侧几乎贴着山壁，另一侧的车轮压在所谓的路面上，但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悬在大渡河上。这不免让我有些胆战心惊。我明白了为什么在石绵县出租车司机听说我要沿大渡河南岸而行他们都退避三舍的原因了。应该说大渡河河水就在我们的车轮低下放荡不羁地恣意流淌，波涛冲击着河中的兀立巨石，哗哗作响。有的地段虽然路宽阔一些，但由于山体塌方，又不能进行有效清理，出租车只能碾压着凸出的散落碎石朝大渡河倾斜着开过去，司机格外谨慎地地开着车，从这个处处都暗藏着险情的地域慢速驶过去，几乎是蜗行。据他说，这条路还是五八年大跃进时从当年红军走过的羊肠小道开拓出来的，在北边的那条省级道未修好之前，应该还算条好路。可是，北边的路还是比南边的路好走，因为南边多山，北边平缓。走南侧的路，不慎折进大渡河里是常有的事情。最为要命的是临河的一侧路基很多地方都不结实了，的确，我亲眼目睹到了临河一侧的路牙子有好几处都残缺出一个凹角，司机只能极迅速地转动方向盘朝崖的一侧调正车轮，但又怕擦刮到山石上，之左摇右摆让人感觉险象环生。我有些紧张了。我这时才省悟到我是在冒一次风险，我在用命做赌注了。我想给北京打个电话，但发现手机没有了信号。司机告诉我，因为这儿的住户已经都迁到了外面的山下，所以这儿没有建载波塔，一会儿出了山才能使用手机。我只好做罢，收起手机。一付听天由命的心态了。

但是当我的脑海里想起当年红四团在这条羊肠小道奔袭泸定的情景，艰险与艰难及艰苦和艰辛真的让我感慨万端。

我对司机说：当年红军战士背负着沉重的武器弹药及一点儿干粮连夜朝泸定冒雨疾行，真是难以想象。

聚精会神注视着路况开着车的司机说：他们当时在山间小道上行军的速度可能比咱们现在的车速还快。

于是我便将以前看过的有关红军长征书籍及在网上搜索到的有关红四团抢渡大渡河的资料也说给他听，仿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请我吃过了四川“麻辣烫”，该轮到我给他献上北京烤鸭了。

是啊，当年左路军的开路先锋红四团他们在大渡河南岸的崇山峻岭中一路都是急行军，虽然是走夜路，但脚下如风。直到第二天拂晓既5月28日，部队才得以休息片刻，权做休息一下。团指挥班子也同战士们一样，一边啃着简单干粮，一边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军行动。这时，传来的的的马蹄声，原来是军团部的通讯员驰马而来，翻身下马，送上一封紧急文书；杨成武接过一看，原来是军团长林彪和政委署名的命令。上面写道：“军委来电限左路军于二十九日夺取泸定桥。你们要用最高速度的行军力和坚决、机动的手段，去完成这一光荣伟大的任务。”后面还有几句鼓励的话，说：“你们是火线上的英雄，红军中的模范，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这一任务的。”

杨成武看过命令，递给了团长。王开湘看了，说：“明天就是二十九号。实际上就是一天时间了。”

“是的，就是一天一夜。”罗华生说。

王开湘问向导还有多远的路程，向导告诉此地离泸定可能还有二百四十多里路。王开湘干瘦的脸上现出苦笑，他自言自语地说：“一天一夜要走完这些路程。”然后他对向导说：“老乡，红军战士一天一夜要走完这些路程问题不大，可是你行吗？就怕你不行。”

向导说“你们红军能行，我当然也行，不信，咱们走走比比。”

“好，我们红军战士就跟你这个能走山路的老乡比个高低。”杨成武说。他明白了这是团长王开湘使用的“激将法”。的确，现在最关健的人物就是这个引路向导。如果他走不动，红军战士便失去了正确的前进目标，何况还要在这深山里摸着黑急行军，一旦迷途，前功尽弃事小，而整个红军抢渡大渡河的作战意图落空，整个中央红军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王开湘面色格外严峻：他大声说，“只留枪支弹药和干粮。其余的东西一律扔掉，我们要轻装跟着这个老往前赶路，谁英雄，谁狗熊，就看能不能跟着老乡在一天一夜走完这二百多里路，于明天六时前赶到泸定桥。”

“走吧！行不行，明天早上见分晓！”围在王开湘、杨成武跟前的战士举着枪喊。

“走！”王开湘扬着一面红旗喊到。他带头迈动了脚步。

“往后传，丢掉行李，轻装前进！”罗华生命令道。

“罗支书，团长在前，你在中，我殿后。“

部队纷纷轻装，然后刷刷地前进。杨成武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战士们从他身边嗖嗖疾行而过。他向战士们敬着军礼，他的心情激动，他的热血沸腾，他的眼中含着深情的热泪。到底是指挥员把热情、意志和毅力灌注到战士之中，还是战士们把钢强、决心和无畏输入给了指挥员，这已经是水乳交融了，化合出革命英雄主义。这支红军军队中官没有钱，只有吃苦在前、冲锋在前、牺牲在前。兵没有饷，只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只有冲锋陷阵、只有为人民、为革命事业牺牲的精神。这便是人民的武装。这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新型军队，远远眺望，山中逶迤的路上，行进着一支速度如飞的部队，他们的身后是苦难落后中国的影子、他们的脚下却又是一片美丽无比的河山风景，他们如此拼博，如此顽强、奔腾不息的大渡河能够作证：在全世界的军事史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支象红四团这样的徙步山地行军部队！

以下照片为猛虎岗下的大渡河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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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红四团第二天上午还算顺利，中午时分将要越过一座高山时，山上打下枪来，部队受阻。王开湘和杨成武赶到前面，见这座山正好扼住去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上山顶，右侧是悬崖峭壁，左侧也无路可通。向导说，此山叫猛虎岗。众人一望，似乎此岗比景阳岗更险。因为一线通天，两边再无路可行。

“老王，怎么办哪？”罗华生皱着眉头问。

王开湘端详了一下那座山，云雾很浓，他明白时间不给这支奔袭部队留有余地，此处决不能担搁、更不能犹豫。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他一挥手说：“打，用一个班就行。”

于是，一个班的战士乘着大雾，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支，带着手榴弹悄然无声地向着山坡爬去。二十分钟之后，山头上响起枪声和震耳般的手榴弹爆炸声。杨成武高兴得跳起来喊：“吹号，冲锋！”在军号声中，部队冲上去了。战斗迅速解决，溃散的敌人向北逃去。

只是发生了一件需要耽误时间的事情；敌人破坏了山下的桥梁。战士们不得不临时砍树搭桥，杨成武看看了怀表，消耗掉两个小时。这时，部队重新开动，渐渐走进了夜色里。杨成武掏出怀表不时看着，现出焦灼的样子，他对王开湘悄悄地说，“现在是晚七点多一点，还有一百一十里路，夜路会更难走，战士们也饿了。怎么办？”战士们的确个个都已是饥肠辘辘。带的干粮有限，他们不敢放开肚皮吃个饱。王开湘说，“先让向导吃饱，然后传令战士边走边吃几口顶顶饥，决不能停下来。”罗华生说：“团长，就怕部队顶不住劲了。”王开湘回答：“咱是铁军。”

不错，红四团的确是一支铁军。是名符其实的铁军。历数战绩，显赫辉煌。它的前身是国民革命军的一个独立团，团长既为叶挺将军。北伐时是先遣队。为北伐胜利奠定了基础。由于这个独立团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居多，战斗力极强。再加上叶挺的指挥作风硬朗，所向披靡、获得过“铁军”称号。此后，在革命风云的变幻中，这支部队参加了彪炳史册的南昌起义、湘南暴动，最后由朱德和陈毅带上了井冈山。在频繁的保卫苏区的战斗中，声威远震，是一支能啃骨头的铁拳部队。追溯红四团军史，据长征史书记载：1931年10月16日，中央红军的前卫团红一方面军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涉过于都河，迈出了战略转移的第一步。这一天也就成为中央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一个纪念日。从此以后，在长征过程中，红四团曾多次担任中央红军开路先锋，在湘江战役中首先突破湘江并占领重要渡口觉山铺，然后在湘江战役中最惨烈时全力阻击蜂拥而来的国民党军何健部，为中央红军最终突破湘江封锁线做出了重要贡献。然后又在长征史上演绎了突破乌江天险的惊人节目，打开了通往遵义的门户。会同其他部队攻取遵义。又攻占娄山关，乘胜解放了贵州军阀王家烈的老巢桐梓城。接着红四团驻防松坎，在7天时间里保卫了遵义会议的顺利召开。随后，在毛泽东的指挥下，参加了四举世闻名的渡赤水战役大戏。随后，红四团转战云南，智取禄劝、武定、元谋三县后，在绞平渡渡过金沙江，穿越凉山少数民族聚居区，一路北上来到大渡河岸。红四团再次临危受命，任左路军先锋团，创造出神话般的奇迹让世界的军史学者专家者瞠目结舌。不可置信。而后，翻越红军长征的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红四团奉令担当前卫。他们手执木棍，用刺刀、铁铲挖脚踏孔，边探路边行进，攀上人迹罕至的生命禁区。红四团是第一支翻越大雪山的红军部队。红四团的全体官兵同风雪、冰雹、缺氧、严寒搏斗了大半天，全团安全越过夹金山并首先同红四方面军八十八师会合，是中央红军第一支同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的团队。在中央红军决定过草地时，毛泽东亲自召见杨成武，向他布置进军草地的任务。毛泽东说：“这一次你们红四团还是先头团------要知道草地是阴雾腾腾，水草丛生、方向莫辨的一片泽国，你们必须从茫茫的草地上走出一条北上的行军路线来。”毛泽东指着地图对他说：“我们只有前进。敌人判断我们会东出四川，不敢冒险走横跨草地，北出陕、甘的这一着棋。但是，敌人是永远摸不到我们的底的。我们偏要走敌人认为不敢走的道路。”于是，红四团官兵率先踏入了这片有‘人间地狱”之称的大草地，在藏族通司向导的指点下，他们一边摸索前进，一边为主力部队插示路标。草地茫茫无际，时风时雨，忽而漫天大雪，忽而冰雹骤下，夜晚，大家挤在一起背靠背抵御严寒，遇到暴风雨只能浑身湿淋淋地站在草地中等待天亮。许多红军的英灵没有在战火中倒下，却被大草地无情地吞噬了。4天4夜，他们终于走出了茫茫泽国。老通司双手合十欣喜地说，红军有神灵保佑，赞红军为神兵。红四团的战士用对党、对革命的赤诚在草地走出一行先遣北上足迹。过罢草地，便是突破“腊子口天险”红四团再度被中央军委选中，作为先遣部队，担负夺取腊子口天险的重任，在该团的的军册上又写下辉煌的一页。中央红军到达哈达铺后，从一张国民党的报纸毛泽东得到启示，提出了挺进陕北的英明决策。红军也进行了整编，红一方面军改称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红四团改称四大队。转进陕北途中，毛泽东亲自向杨成武、王开湘布署了歼灭东北军骑七师一个团的任务。毛泽东说，由四大队直接冲锋，称赞杨成武，王开湘道：“四大队是有名的英勇冲锋的红四团嘛。” 而后，红四团便戴上了一连串的军功章：参加过平型关战斗。抗战胜利后，按中央军委安排进军东北，虽改番号为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第16师第46团，但谁都知道根是中央红军红四团。是“四野”中的一张王牌做战部队。相继参加了秀水河子战斗，四平保卫战，三下江南，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等作战行动。1949年1月根据中央统一部署，改番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3军第127师第379团，参加海南岛战役。1985年后，该部逐步改编为某机械化步兵团，驻扎中原地区，曾参加1999年国庆五十周年阅兵和2008年汶川抗震救灾。

据说，这曾是林彪最钟爱的一支部队。也是一支林彪最信的过的部队。于是，便有人想把“红四团”的这段军史抹杀。于是。出现了多个版本的红军抢渡铁索桥的故事，有人强调；“泸定桥是彭雪枫任团长的红十三团一个侦察连拿下来的，而不是杨成武的红四团夺取的。”

出租车司机问了一句：“彭雪枫后来当了什么大官？”

我知道他似乎对彭雪枫将军不太熟悉。也难怪，彭雪枫将军是抗日战争中新四军牺牲的最高将领。而左权将军是八路军在抗日战场上牺牲的最高指挥员。被称为“南彭北左、中共良将”。

我告诉出租车司机彭雪枫将军1934年红军长征时担任过中央军委第一局（作战局）局长，12月调任红三军团第五师师长。到了1935 年的2月，红军缩编，五师降为十三团，他出任团长。

出租车司机说：“这官儿怎么越当越小了呢？”

我笑着告诉他：“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吴起镇后，中央红军又恢复了一、三军团建制。他便任三军团四师政委，从团级干部又恢复到了师级干部。可是“红十三团这个健制却消失了。再后来，红三军团也拆散了。”说完这句话，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地接着问了一句：“你知道红三军团的最高指挥员是谁吗？”出租车司机摇了下头，我说，“就是彭德怀元帅。”

出租车司机说，“原来是彭老总啊。怪不得都一下消失了呢。”

我说：其实不管是三军团还是一军团、不管是十三团还是红四团，以至后来林彪统帅的“四野”都是党指挥下的人民军队。为中国革命的成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拨开人为的云雾，才能看到本质的璀璨。

出租车司机斩钉截铁地说：“可我相信就是杨成武将军带领的红四团夺取夺的泸定桥！你到了泸定县，有个抢夺泸定桥纪念馆，一看就知道了。”

我回答道：“红四团连夜急行军，抢夺泸定桥这个功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然后，我接着往下讲：

天色愈来愈黑。隐隐约约中，河的对岸出现了一支部队，王开湘等人以为是杨得志的部队，便说，“看，右路军红一团的人上来了。他们要是赶在咱们前头，这抢夺泸定桥的光荣又得让他们占了先。”罗华生说:“看来，咱们还得加把油啊，这左路军决不能落在右路军的后面，红四团这次也决不能输给红一团。”没想到，对岸的行军队伍也看见了河南岸的这支部队，于是便隔河在夜色里高声喊问。罗华章一听，便低声对王开湘和杨成武说：“不好，是敌人部队。”

“北岸怎么会是敌军？”杨成武说。

由于是摸黑前进，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王开湘有些着急，现在一听对岸的部队是敌军，他知道这是敌人从另一路去增援泸定桥的部队，不免更加着急。他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必须想法快走，赶到泸定桥，让红一团从后面去收拾这伙子敌人吧。”

“火把！敌人点着火把走呢。” 一位战士喊道。

　　杨成武向对岸一望，果然是红通通的火把！一支，两支，三支，愈来愈多。顷刻间，长长的连绵的火把，沿着对岸不停地向前移动。他心中忽然象火光似地一亮，兴奋地对王开湘说：“我们也点起火把！”

　　“敌人会不会发现我们是红军？” 罗华生担忧地说。

　　王开湘沉吟了一下：“我们就装成敌人！”

这时，队伍正好路过一个村子，便停下来，把老百姓的竹篱笆整个买了下来，然后扎起火把。杨成武借此机会，找了几个四川俘虏，如此布置了一番。队伍继续前进了，两岸都是火龙前行，高举着火把前进，部队前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忽然，对岸响起了尖利的号音，在讯问部队番号。司号员立刻按敌人的号谱做了回答，这一切都做得天衣合缝。但是，事情似乎还没有完，对岸又有几个四川口音高声叫道：“喂——，喂——，你们见到过红军了吗？” 几个四川俘虏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团首长。又是王开湘，他略想了一下，对这几个四川俘虏说，你们就说见过红军了，红军好凶啊，专门挥动大刀砍人，胳膊碰上折胳膊，膀子挨着掉膀子，要是砍到脖子上，咯嚓人头就落地------把红军说的越凶狠越好。”

这几个被俘川兵明白了说这些话的意图，便你一言我一语地侃起了龙门阵。

河对岸的敌军听了大惊失色，军心有些动摇。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发出剌眼光芒，紧接着，人们头顶响起一声炸雷，然后，电闪雷鸣，一场大雨突然降临。霎时间、山洪滚滚，仿佛要把贴在峭壁上的人冲进鸣声隆隆的大渡河里。雨越来越大，雷电交加，狂风横扫慑人心魂。盘山石径，湿滑泥泞，让人胆战心惊，因为稍不留神，便有坠入涧下大渡河的可能。对岸的火把一支接一支地熄灭了。敌人的队伍已经落在了后面。然后停了下来，

罗华章说：“团长、政委，敌人不走了。”

王开湘说：“咱们更得快一点走。”

“对” 杨成武说。他掏出怀表借着火把一看，正是午夜一时许，他说，“明天六点钟以前赶到泸定应该不成问题。

“同志们，”罗华章说：“敌人熬不住了，大家还有没有劲儿一鼓作气赶到泸定桥？”

“有！”战士们锵锵有力地回答。暴风雨袭过去了，但整个部队却象从水里捞出的一样。不过，夜色却更浓黑了。火把也全都被雨水浇灭了。

“没有火把，怎么办？”罗华生问。

“火把熄灭正好麻痹敌人，就摸黑前进。解开绑腿，拉着绑带走。”王开湘下着命令。

战士们纷纷解开绑腿，用绑带连成相互牵扯的绳结，在雨后的黑夜山路上继续前进。

向导这时也丢掉了被雨打湿的蓑衣，发自内心地说，“要说当兵的能走，我见过，可当了团长还这么能跟着兵娃子走，我是第一次见到。红军的确是天兵天将，这样的军队谁能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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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出租车已经爬上了一个山头，司机告诉我们已经离泸定城不远了。我看见了路边竖立的“海螺沟国家森林公园”的大型广告牌。以及远处的一座村寨。司机告诉我，那就是磨西镇了。然后拐到了柏油路上。速度明显加快了，但已经过了中午。我让司机选一个饭店准备用午餐。吃饭的时候，司机问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红军长征的故事？”我告诉他这些都可以上网查到。他说，是不是电脑的网？我说对。他说，他的孩子就总泡网吧，打也没用。我笑着说，顺其自然吧。

然后，我们的话题又扯到了红军长征上，他说：为什么红军在长征中能创造出那么多的奇迹，有时想想真的不可思异。别说是在光秃秃的铁链子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往前爬，就是现在你踩着固定好的桥板晃晃悠悠走过去，都有些胆战心惊。不信，等你到了泸定，你走上铁索桥，你就能体会到。

我说：在长征时，自从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党内和中央红军的领导地位以后，在毛泽东同志的指挥下，中央红军有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头脑；思维敏捷、反映迅速。体质虽然消瘦，但身体却健康灵活的人。更有一群为了革命事业而勇于献身的红军将士，他们有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所以他们是钢铁汉、是让人肃然起敬英雄。所以在一九三五年的长征中，这支红军队伍才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神话般的故事流传于世。让后世的人们感叹伟大；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军队、伟大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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