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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在阿克苏的杨柳青的赶大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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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克苏的杨柳青的赶大营人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3 11:15:00 [只看该作者]

在阿克苏的杨柳青的赶大营人

古人写诗有云:“语不惊人死不休”,丁德芳的娶妻观是:“貌不超人终不娶”。所以蹉跎十年。终于在1974年遇见了我的爱人王桂萍。用新疆人不太礼貌的话说她是新疆“白侃儿”(其实这是蔑视当地原住汉民的称呼。平时说这个人说话不算数,信誉低,就说:他说的话,‘白侃儿’。既然与“说”有关,我就用与说有关的“侃”字写这个词)。其实按籍贯说,她是真正的天津人,杨柳青的,赶大营人的后代。现将她对在阿克苏生活了几代的杨柳青人的回忆在此发表。当然和我有关:一是我是他老公,二是她说我执笔的,三是供大家了解那时的风土人情。

至于我的老婆的貌是不是超人,以后发几张照片,以证明我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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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3 19:11:00 [只看该作者]

我的父亲王子滨

父亲讳子滨,字起渭。取意姜子牙垂钓渭水河遇文王而腾达,同时也寓意是世居子牙河畔的杨柳青人。父亲是独子,世居杨柳青镇。两岁时就没了父亲,那时是光绪二十二年(1898年),满清朝庭正处于庚子事变前夜,风雨飘摇,百业俱废,民不聊生。孤儿寡母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父亲的母亲(我奶奶)就靠在子牙河上划船运货养活自己的妈妈和儿子。天不佑人,父亲六岁(1902年)时母亲又因劳累过度而撒手人寰,孤苦无助的父亲只有和姥姥艰难度日。1915年,父亲19岁,姥姥也去世了。镇上的乡亲看到父亲孤苦无依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对父亲说:孩子,听说你的亲舅舅在新疆伊犁。你要愿意去,我们帮你找个伴,搭伴去伊犁找你舅舅去吧。虽说故土难离,但走投无路的父亲思前想后,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于是牙一咬、脚一跺,告别了家乡,踏上了漫漫的西去赶大营的无归之路。历尽千辛万苦,一年之后父亲到了伊犁,去商会一打听,舅舅已经不在伊犁,去了南疆阿克苏了。父亲茫然了。好在伊犁的商会对来到伊犁投亲无着的乡亲都会积极扶持,父亲得以在杨柳青人家开的商铺里学徒。依照规矩,学徒是只管吃住而没有薪水的。但当东家得知父亲要去南疆找舅舅时,便破例给父亲支了薪水,父亲才能够到阿克苏找到舅舅。要知道,从伊犁到阿克苏有三、四千里的路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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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苏古称姑墨国,在现在的温宿境内。阿克苏是清朝时新疆设省后才设的。俗称汉城新城,而温宿则俗称回城(国民党时期将信奉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统称为回回教,直到临解放前几年,才由当时的新疆省政府主席包尔汉先生主持确定:汉族定名为黑达依族;回族定名为东干族;而维吾尔族才正式有了自己的正确名称维吾尔族)或老城。温宿在阿克苏的北面,距阿克苏十余公里。温宿,维吾尔语。直译为十个水,意译应为泉城。因为温宿的城乡遍地俱是泉水潺潺,城中的一口老龙泉的泉水,不知流淌了几百千年,滋养着全城的人们。我姥爷、姥姥去世后,几经磨难,父亲便从阿克苏迁到温宿,我也是在温宿成长起来,并且从温宿随爱人调回天津的。父母也是长眠在温宿的土地上。那里寄托着我太多的乡情和思恋。阿克苏,维吾尔语。直译为白水,意译应为清水。温宿的再北面,就是巍峨的天山山脉。天山的冰雪夏季溶化后,沿着山坡潺潺流下,汇成小溪,汇成大河奔流向南,灌溉着千万亩良田,最后注入塔里木河。由于新疆的河床多为鹅卵石为底,所以,河水清澈见底,鹅卵石历历可数。故可谓白水更可谓清水,而且清水之谓,更贴切一些。(所谓戈壁,是指由大小鹅卵石、粗沙砾混合而成的荒原;沙漠则全是金黄的细沙粒儿。河水常年的运动,卷走了较小的沙石,只剩下冲不动的大鹅卵石了。细沙的河床,由于沙子有过滤的功能,即使大水能使沉沙泛起,只要水势稍缓,河水立刻变清。)顾名思义,汉城中的居民大都为汉族人而回城中的居民大都为维吾尔族人。杨柳青人绝大多数人都在阿克苏生活。我父亲的舅舅,也就是我的舅爷爷也在阿克苏经商。父亲到了阿克苏,见到了舅舅,互相倾诉了离别之情和家庭状况后,舅舅就把父亲介绍到一家杨柳青人开的金店中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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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3 19:14:00 [只看该作者]

东家姓徐,挺和善、挺本分的一个人。东家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漂亮、贤惠、文静。后来,东家变成了我父亲的岳父,东家的女儿成了我的母亲。我见过父亲十几岁时的相片:留着一条大辫子,戴着帽翅,浓眉大眼,笔挺的鼻子,特英俊、特帅气。母亲长的也不俗,是俗称美人胚子的那种女人,到去世,快八十的人了,背不驼腰不塌,没有一根白头发。夫妻俩相濡以沫,恩恩爱爱度过一生,生了我们兄妹五人,父母于1974年双双谢世,相隔仅仅半年。

父亲很勤劳、很勤奋、也很聪明。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不能读书,基本上是目不识丁。到我长大成人,父亲已经能写一手漂亮的小楷毛笔字了。从父亲的讲述中我得知,这全是父亲刻苦自学的结果。父亲每天在铺子里时向帐房先生问几个字,店铺上板儿后就在地上铺上沙子苦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积月累,父亲写信居然也能之乎者也了。解放以后公私合营时,父亲的店铺合并到食品公司,父亲凭着才识,当上了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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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待人很友善、很大度。直到现在,无论尚在的老年人还是和我般般大的人,不分民族,说起我父亲,都是一句话:王爷,没说的,大好人。父亲鉴于自己幼年的不幸,特别惜苦怜贫。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遇有一时不便又需要什么货物,什么钱不钱的,先拿走再说。今年还不了,明年;明年还不了,后年;实在还不起了,不要了。就这样,
父亲结了不少善缘。父亲在维吾尔人中有很高的威信,无论是商务上还是家务中有了纠纷,他们最常说的就是:请王爷评理。父亲居中说合,双方俱都心悦诚服。父亲的诚心待人,乐善好施,使自己以后也受益匪浅:民国二十几年时,新疆大乱,也波及到阿克苏。叛军包围了阿克苏。守城的仅有一营的军队,苦苦支撑。城内人心惶惶,城外更是乱成一锅粥。叛军见了汉人就杀,见店铺就抢。父亲这时正在
回城(温宿)做生意,恐惧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但不身历其境的人也是很难想象的。正当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天半夜,忽然有人砸门,父亲战战兢兢地出去查看,原来是乡下的一个朋友,曾得到过父亲帮助。他是来接父亲到他家去避难的。父亲他们匆匆换上朋友拿来的民族服装,坐上驴车,到了乡下。朋友把父亲他们藏在地窖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活动活动。一直躲藏到事态平稳。

后来父亲对我讲述这些事情时,常用的一个词就是起大头棒。所谓大头棒就是在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棒的粗的一头上钉满铁钉,用来当做武器。几棒子下去,就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有一个叫李刀伤的杨柳青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小时候我一见他就害怕。他就是在起大头棒时侥幸拣回一条命的。叛乱起时,阿克苏关了城门,他没来得及进城,便寻思去库车县躲一躲。一是库车当时祸乱未起,二是阿克苏到库车虽说有四、五百里路,但一路全是荒漠戈壁,绝少人迹,反而比回城(温宿)安全。人算不如天算,谁知还没走出几十里地,迎头碰上叛军。他拨转马头催马就跑,叛军骑马就追。听着蹄声渐近,他一回头,叛军的马刀正好劈下,他应声落马。急中生智,他假装死了过去。叛军把他的财物搜索干净后懒得再费气力补上几刀便呼啸而去。否则,按着叛军杀回灭汉的惯例,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事后,他就落下了李刀伤的绰号。父亲每当说起这些经历,总要教育我们说:为人要厚道,不要太奸猾。老天爷长着眼呐,善有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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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我的姥爷的金铺当了店员,按照规矩,东家管吃管住,平时零花钱可以预支,年底发薪。当父亲第一次拿到薪水时,舅舅对父亲说:你平时也用不着钱,不如我给你攒着,到时给你娶房媳妇。亲娘舅说了,而且冠冕堂皇的,父亲就把钱交给了舅舅,而且一交就是六年。等到父亲和母亲要成亲时,舅舅却把头一摇,不认帐了。我姥爷确实看上我父亲了,所以,情愿倒贴钱,将母亲嫁给了父亲。姥爷、姥姥去世后,金店由父亲继续打理,生意也还可以。平稳过了几年舒心日子,不想祸从天降。有一天忽然店里来了几个人,对父亲说是来盘铺子的,边说边拿出一张契约。父亲接过来一看,原来舅舅倒了买卖,无力还债,便把父亲的金店顶给了债主。那时节,父母不在了,亲娘舅就是天了。父亲无力、也无心与亲娘舅纠缠,眼睁睁看着债主将满店的金银宝石收罗而去。为了避免同住一城,让舅舅为难,父亲举家搬到了温宿,一直到去世。母亲去世前给了我一包东西,有珊瑚、翡翠、玛瑙、红宝石等等。算是父亲一辈子的事业的佐证吧。

搬到温宿以后,父亲无力再办大买卖,就开了个杂货铺维持生计。两间不太大的门脸儿,生活日用品应有尽有。我记得很清楚,一溜三间房,左边的门脸儿是日用百货;右边的门脸儿是食品日杂;中间是开堂门。进了院子一溜五间平房。中间是客厅,两边是卧房,东西厢房是库房和伙房。我小时候最喜欢去食品店里去玩。里面花花绿绿摆满了苏联的食品:方糖、水果糖、冰糖、各种罐头和糖果匣子。我最喜欢冰糖了。一尺多长的冰糖上粘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辣子、小葫芦、小茄子、小西红柿形状的水果糖,十分可爱。我经常趁大人不注意溜进门去抠冰糖上的水果糖吃。日杂也多为苏联货。五金、洋布不用说了,瓷器、玻璃器皿也大多是苏联货。我家现在还有那时的苏联出产的碗呐。(苏联那时已经很讲究商品的外包装和产品质量,糖果的外包装全是用马口铁做的,做工十分考究。我家现在还保留着一个圆的糖罐,一个方的糖匣子。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一点儿没变形、没锈蚀不说,印的图案、花纹都清晰可见。1950年我大哥参加减租反霸时,买了没收地主老财的一张苏造钢丝弹簧床送给父亲,50块大洋,不便宜。父母去世前又给了我。在地主家用了不知多少年,跟我们家就小半个世纪。1994年我调回天津将它送给朋友时,仍然不摇不晃 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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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以后,除了有一年推行苏联花布,动员男的穿花衬衣、女的穿布拉吉之外,苏联货几乎绝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水的国产货,其中不乏天津货。大到铁牛拖拉机、五一手表、飞鸽、红旗自行车、蜜蜂缝纫机,小到天津蓝天牙膏、火柴,不一而足。父亲这种小商人也随着公私合营的进程而步入了社会主义的行列。一解放,军管会就把父亲带走审查,让父亲交代问题。父亲说:我19岁从杨柳青赶大营到新疆,一直在阿克苏、温宿营商做生意,跟官面儿上从不往来,有什么好交代的呢?听说你以前开金货铺,现在又开着杂货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能说没问题?金货铺是我承受孩子他姥爷的,后来黄了。我现在的铺面房子是我每年五塔哈(维吾尔语,麻袋之意)大米租金租的。经过多次审查,确实无懈可击,于是把六皮箱家庭财产没收后,定了个城市贫民的阶级成分。每当说起这段,父亲总要感谢自己的舅舅。要是一直开着金店,准得落个资本家的帽子戴。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阿克苏商会的会长姓王。也是杨柳青人,人称王商总。挺受同行尊重。解放以后被军管会叫去审查,不知因为什么罪恶,后来枪毙了。文革后,他的子女多次要求平反、落实政策,但因为年代久远,事实湮灭,案底也找不到,最后仍是不了了之。公私合营后父亲在食品公司做会计,因为父亲为人厚道,处世谨慎,在其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都是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直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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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中最小,上面有俩哥哥,俩姐姐。大哥参加工作一直在法院。后来在县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做书记,于1996年去世。有三男二女。其中长子和次子在威海工作。大嫂子和三儿子及两个女儿仍生活在温宿;二哥在温宿政府林业局工作,现已退休。有三男一女,均在温宿工作;大姐已经去世。有一男三女,大女儿在北京中央实验话剧院,其余都在阿克苏工作;二姐今年69岁,健在。二姐夫也是杨柳青人,是在阿克苏的杨柳青人中出名的董家酱园的后人。有两男一女,也在阿克苏工作。从我姥爷算起我们家在阿克苏已经是第五代人了。他们同祖辈一样,为阿克苏的繁荣和发展贡献着力量。我的两个女儿也都随我们回到了天津,大学毕业后都有了满意的工作。为建设天津贡献着力量。

回天津后我多次去杨柳青,抱着一丝的希望去寻根、寻亲。但都因我知道的太少而无果而返。听父亲讲,杨柳青镇最早只有一家王姓一家徐姓,后来象大树分叉一样分成许多家,但老祖宗是一个,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姥爷哥们五个。姥爷行大。二姥爷年轻时就去世了,三姥爷四姥爷也在新疆,五姥爷留在杨柳青。我姥爷只有母亲一个女儿;三姥爷的儿子叫徐恩奎;四姥爷的儿子叫许恩普;还有徐恩华。是按字排行的。我的表哥们是按字排行的,如徐松元,徐松林,徐松静等。不知这一点线索对我寻亲有无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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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苏的乡亲们

                

清末民初时,阿克苏城很小,东西和南北长度都不到一公里。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主要街道是通往四个城门的两条街,交汇处称为大十字,也是城中心。杨柳青人的店铺就集中东西大街的西面的南北两侧,是城中心的黄金地段。

南面临街的门脸是王商总的天津糕点铺,前店后厂,很大的一个作坊。专门制作京津风味的糕点,如大小八件、核桃酥、萨其马、槽子糕等,当然是清真的。不但汉族人买,连维吾尔族人也买。因为维吾尔人逢年过节,日常请客,招待客人,糕点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生意很好。王商总被枪毙以前,糕点铺着了一场大火。关于这场大火,轰动了整个阿克苏,各种传言都有。最有鼻子有眼的是有人亲眼看见火起时,有一对童男童女从门里走出来,手里牵着一根红绳,红绳牵到那火就烧到那,根本就扑不灭。糕点铺彻底毁了。从此阿克苏再也没有京津风味糕点不说,就连稍微象样的饼干也没有。我爱人1964年支边到阿克苏后,想吃点心,买了些饼干,一咬,差点把牙崩掉;江米条是用面粉做的,也是梆硬。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才由内地人带入先进的设备和技术,有了高级的中、西糕点,但是天津的大小八件却是再也不见了。

再往西包括糕点铺后面往南的一大片,就是董家酱园,也是前店后厂,以制作各种酱菜为主,也做酱油、、醋。规模很大。作坊里腌制酱菜的大缸就有一千多口。雇了十七、八个工人日夜生产。不但供应阿克苏全城,还批发到附近各县,生意很红火。1953年我二姐嫁到董家时我去看过,还在生产。董爷在解放后的第一年就因动火(脑溢血)而去世。董家酱园由其孀妇董二奶奶支撑着,她也算是女中丈夫,将酱园经营得有条不紊,直到公私合营。董爷娶妻两房。前面的妻子生了四个儿子;董二奶奶是填房,生有二个儿子。六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子承父业。我二姐夫董光诚大排行是老五,是董二奶奶所生,解放前十几岁时就在专员公署供职,解放后留用,仍在行政公署。最后在行署民政局福利院院长位置上离休(因为新疆是在陶峙岳将军和包尔汉主席的率领下起义,和平解放的,所以留职人员都按离休对待)。二姐夫的弟弟董光和,大学毕业以后在阿克苏道桥处工作,后来调到武汉。这一段记述算是添补了谢玉明老先生《赶大营》一书中关于董家酱园中的阕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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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津糕点铺东头向南拐是一溜小商铺,卖些土产日杂、小吃饮食什么的,全是杨柳青人开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个是于大爷的贴饽饽熬小鱼,一个是周姥姥的松花蛋。于大爷的饭馆儿门外垒了一个大灶台,上面支着一口八印锅从老远的地方就能闻到熬鱼的香味;周奶奶的松花蛋,最早我是喜欢看它的花纹,还挺纳闷儿,为什么鸭蛋上能长花纹而鸡蛋上就不长呢?还有一家饭馆的厨师也是杨柳青人,大人们管他叫一马勺,我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叫他,父亲告诉我一马勺以前在一个饭庄掌勺,红案上的师傅是个河南人,总受“一马勺”气,一次河南师傅配菜少配了一种菜,一马勺大发雷霆。河南师傅被骂急了,拿了个马勺就给了他一马勺,头上因此就落下个马勺型的伤疤,因此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一马勺。由此也可以看出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天津人爱给人起外号的诙谐性格是改变不了的,其外号起的贴切、形象程度也是无以伦比的。

徐家因为在阿克苏的人口众多而成为大户,与天津糕点铺隔街相对。我姥爷的金铺就在街的金角位置,一个典型的京津建筑风格的店铺。除了经营金银首饰、珠宝玉器外,还兼营着金银收售、加工业务。三姥爷家的我的大舅,人称徐老总,是粮食交易行的老板,经营着很大的一个粮食交易市场。市场主要从事粮油交易,不收摊位费,买卖双方成交后由买家按购买数量交一定的佣金给主家。徐家哥们几个统住在一个三进的大院子里。门口有几棵白杨树,我小时候就已经很粗了,1994年我调回天津时专门去看了看,院子是在解放以后早就建成人民电影院了:粮食市场变成露天电影院,宅院建成室内电影院了。但那几棵树还在,一个人已经搂不过来了。随着父亲搬去温宿及三、四姥爷的去世,我的舅舅们也就分居另过了。随着时代的变迁,我的表哥们没有一个是子承父业,纷纷弃商从政、从工、从文了。后代子孙们渐渐融入主流社会,与解放后移居新疆的汉族人相对而言变成当地的土著了,也就是所谓的新疆白坎儿(这是对世居新疆的汉、回两个民族的人的一种蔑称,就如新疆民间称呼汉族人为黑达依、称呼维族人为缠头、国外称黑种人为黑鬼一般,是极不尊重、极不友好的称谓)。至今已传至第六代了,主要聚集在阿克苏,散布到全疆各地,从事各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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