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是八人一组,素菜半洗脸盆,干粮定量,发糕(棒子面丝糕)、馍馍(馒头)每人一份。偶尔吃点儿肉。半大小子,每月30斤定量,根本吃不饱。女同学饭量小,就把自己的发糕省下来给男同学。馍馍不给。而且不是每个男同学都给,挑人给。什么标准,什么理由至今我不知道。反正我有两个女同学给送发糕,挺令他人羡慕。几十年后见了,当时刨根问底的同学见了我仍然在问:什么关系?同学好朋友,我只能这么回答。
乌鲁木齐饭馆是不少,穷学生没钱下不起,不像现在的大学生,花父母的钱不心疼,天天吃馆子。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溜出校门,买斤发糕吃,花一毛钱。旁边就是馕铺子,烤馕,特别是烤肉馕的香味儿直冲鼻眼儿,闻闻味儿,赶紧走。几十年同学再后见面才知道,很多有钱的同学都从学校偷出去过买好东西吃。所以上学时最盼望去农场劳动,那时就可以放开肚子吃,不定量。至于吃什么不重要。有时没菜,辣子面拿酱油一和,往热馒头里一夹,倍儿香。我去新疆时身高169㎝,毕业时是180㎝,涨了11㎝,劳动练的和饱饭催的。
关于劳动,同学回忆文章很多。为什么?一是因为这些活,我们在天津从未干过,而且特苦忒累,记忆深刻;二是劳动特别多,在学校,一少半时间学习,大半时间劳动。乌鲁木齐市里的拆老城墙,修河滩公路,修红山公园,我们都参加过。最多的是去农场劳动。动不动就打行李坐汽车参加劳动。最苦的是1964年冬天,去种树,在三坪农场。乌鲁木齐的冬天,滴水成冰的天气,地都冻瓷实了,一镐头下去,只见一个白印儿,要挖出树坑,栽上树容易吗。手上血泡摞血泡,脚上长满冻疮,劳动一天后,踏着一尺多深的积雪回到四处透风的屋里,还得现点炉子。钻进被窝半天暖和不了。就这样硬是完成了2000米的植树任务。路两边各六行。临离开乌鲁木齐我专门去看了看,成活了,绿莹莹的,风吹飒飒。心中很是自豪。如果光凭物质刺激是完不成这样的任务的。我们每月只有两元的零花钱,换到现在,给一万元,恐怕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我们凭什么:“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革命时代当尖兵”,凭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