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在南疆,就是这么,大杯喝酒,大块吃肉。”陈老板又斟了一杯。“慢慢喝,听我念叨念叨我的经历……
回忆。
这是南疆的一个小县城。全城只有呈十字型的两条街道,还是曲曲弯弯的。街道是石子铺的,坑洼不平。街道两边,矗立着排排钻天杨,一条水渠潺潺流淌。尽是低矮的土坯房子,还有几处笆子墙的房子,歪歪斜斜地,用几根木头支撑着。街道尽头,远处的雪山隐隐可见。
年轻时的陈忠泉从长途汽车上走了下来,茫然四顾。他走到一个角落,看到有几个维吾尔妇女,围着头巾坐在路边,在卖着什么东西。
地上摆着几堆葡萄,他问道“多少钱一斤?”
一个维族妇女用生硬的汉族话说:“这个嘛,一毛钱,”她指指小堆的,然后再指指大一点的堆“这个嘛,二毛钱。”
他又走到一大堆摞起的大磁碗面前,每只碗上都用木板盖着。他好奇地掀起木板看了看,不知是什么。
一个维族妇女告诉他:“酸奶子,一毛五分钱。”陈忠泉摇摇头,不知酸奶子是什么东西。
看见西瓜,他高兴了。这个他认识。
“西瓜多少钱?”
“比(一)毛钱比勒(一个)。”他听不懂,又摇摇头。
他正看着,忽然发现一个汉族人,他急忙走上前问到:“向您打听个道,种羊场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听见他说话,很奇怪,“看样子你是支青?”
“是啊,您也是?”他乡遇故知。陈忠泉兴奋了。
“我也是支青。分到这里银行的。没到几月,你呢?”
“我是畜牧厅招的,分到这里的种羊场。今天刚到。准备去报到。
“我带你去吧。”两个人边走边聊。
“我叫陈忠泉,你叫什么名字?”
“只顾高兴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叫张正义,从北方区来的,你呢?”
“西南区的。”
“为什么不报银行呢?”
“我想骑马,想在草原上放羊,所以专门报的畜牧厅。”
说着,张正义指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县种羊场办事处”:
“就是这里,你去报到。有时间去银行找我。”
两人握手。张正义离去。陈忠泉推开办事处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