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摇篮-呼伦贝尔大草原之三
养儿才知父母恩
三十二年前，孩儿出生在爱人下乡所在的内蒙古呼伦贝尔盟牙克石国营农场一个偏僻的生产队。生产队距接生条件较好的牙克石镇（现在是市）有30多里路，我们在牙克石举目无亲。预产期在十月下旬，已是当地寒冬季节，夜间最低温度达到摄氏零下40多度，白天也要零下24、5度。当时的交通工具只有拖拉机和大马车。如住院接生，牙克石没有落脚的地方，在月子里（一般3-7天）出院回家，走这么远的路，这隆冬寒风坐大马车母子能受得住吗？经过检查胎位很正常，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在家中接生。
1976年10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八点左右妻子开始闹肚子疼。我随即请来了全队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说是羊水破了，后半夜就能生。到了天亮仍没有动静，按邻居们的主意，到临近生产队请一位有“经验”的接生婆。几位好心的大娘、大婶在炕上有的抱着，有的在肚子上用力挤压，折腾到下午4点多，孩子还是生不下来。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妻子被折腾得无力再动。大娘、大婶们也累得够戗。特别是那个接生婆突然提出要回家，说“一天了生不下来，我家里还有事，另找别人吧。”说完这句话，便甩手而去。到此时，我才傻了眼。看看炕上挺着肚子的妻子，望着无奈的大娘、大婶，怎么办？这时有人出主意，快找车拉到牙克石生吧。天哪！这零下20多度刺骨寒风的天气，几十里的土路，一路颠簸，一旦生在路上，岂不是送了母子俩的命吗？不能啊，只有在家里生，家里好歹没有风寒，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路上。
我横下心，把妻子托付给邻居照看，赶到牙克石接来接生大夫。我已极度紧张，此时我在厨房只知道烧开水，烧热屋子，（家里根本就没有抢救设备）母子俩生死如何听天由命了。我呆呆地坐在劈柴堆上，只觉得炉子和火墙倒转起来。突然，“哇”地一声，孩子的啼哭如同春天的炸雷，我猛地清醒过来，“生了，生了。”我闯进屋里，抚摸着疲惫的妻子，含着眼泪讲给妻子一句话：“咱们就要这一个，再不受这罪了。”那时还没有只生一个的计划生育政策。
日后的月子里，挑水、劈柴、给妻子调整饭食、给孩子洗澡、洗介子，我全办了。高寒地区的“干打垒”土坯房四处漏风，孩儿的头沁三角骨没有长封，“忽悠、忽悠”总是受凉，鼻塞不通气，吃奶鼻子不通气，干脆吃不了多少，吃不上奶孩子饿。急得我用嘴对着孩儿的鼻子“嘬”，狠不能把鼻子嘬通了。孩儿头上盖多了怕压着，盖少了怕着凉，“可怜天下父母心”。多亏邻居陈老太知道此事，用妻子的大棉裤，在裤裆处支了个小窝棚，把孩儿的头放进去，“嘿”！又挡风又安全。有一段时间，孩儿睡颠倒了，白天你忙他睡觉，夜里你睡他不睡，没人看着又哭又闹，真是把人折腾散了架……。
就这样熬过不知是黑天还是白天的月子。特别是临产的二十几个小时里，那母子的命如同踏在生死门槛之间，迈一步到了“天堂”，差一步还是人间。一个月后，给天津家里双方父母写了“平安信”。到现在，始终没有忘记最感慨的一句话，那就是“养儿才知父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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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8/10/29 16:20: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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