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束了在新疆的30年的工作和生活,调回了天津。那是1994年2月8日。从北京倒车到天津已经是晚上了。坐出租从天津站往体院北去,一路上感觉是灯火通明,很是激动了一番。老妹子住在体院北,房子正好空着,我们暂住。进门,老兄弟等着呐。第一顿饭是泡方便面,康师傅桶装面。那天是阴历腊月二十八,第二天是二十九,和今年一样,没有年三十。家家都忙,没人顾得上我们。第二天,我们和孩子在不顾疲劳,赶紧遛劝业场,大人无所谓,孩子总得有件新衣服过年呐。结果大失所望,没有什么入眼的。遛了半天,勉强挑选了几件。
肚子饿了,找了半天才在辽宁路找到一家小饭馆还开业,进去,只有包子稀饭。还和在新疆一样,进门不问价,点了就吃。包子端上来一入口就知道是陈包子,熥的。勉强吃了下去,一结账,一斤包子竟然要20元,比狗不理还贵。心中十分不满,但,外地人刚回天津,连户口还没落呐,忍着点吧。后来在天津生活时间长了才知道,不要说天津人,就是外地人,早已经都把年货购置完了,开饭馆的,也都歇业了,卖缺货的,自然要漫天要价,只是我不能就地还钱罢了。
那时春节休息三天,在父母家过的。三天一过,赶紧去市人事局报到,去和平区人事局报到,去市公安局办户口,去派出所落户口,去粮食局落粮食关系,去找房子租房子,搬家,去火车站取托运的行李,去单位联系工作,去学校联系孩子转学事宜……忙的昏天黑地。前前后后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一天睡踏实觉。直到孩子的学校联系好,办完转学手续的那一天晚上,睡踏实了,真正地踏实!心里一点事不存,没有心思,没有思考,没有烦恼,没有高兴,没有,甚至没有一切。空灵,真正的空灵,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是在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空灵。可惜,只有那么一刹那,可以说,只有那一晚上。一起床下地,人生的喜怒哀乐悲愤愁苦又重新统治整个心灵,重新受苦受难了。
真是:弹指一挥间,转眼回天津已经整整18年了。我也从一个已过不惑之年,还不到知天命年纪的人,到了已过耳顺之年而奔古稀年纪的人了。简单地说,从不到50岁,转眼到了快70岁了。这么说多爽快,非要跩文,烦不烦?舞文弄墨的人的通病!
18岁算是成人了。我成人时去的新疆,中间是30年,然后又是18年,这么算,我从回天津算起,又是一个成人的年纪。所以,今年我18岁!聊些此文,以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