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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 我哥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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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哥小时候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25 21:43:00 [显示全部帖子]

【原创】        我哥小时候

 我哥比我大两岁,他出生的那年夏末,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举国欢腾。父亲给他起了个很少见的名字——一匡,取“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意,可见父亲那一代人当时的心情和期盼。

日寇滚蛋了,天下还没太平。父母是革命者,顾不上家,哥没吃几天奶,母亲就离开了,把他放在耿峪三姨家里。哥吃的就是村里一个奶妈的奶。后来,我听母亲和三姨说那女人好像“不够数”,人称“二杆子婆娘”。“不够数”和“二杆子”,在家乡话里就是“很没头脑”、“不管不顾”、“挺憨傻”的意思。我哥童年的性格所以很是“不同凡响”,大概跟喝这个村妇的奶有关。

我哥那时身体不好,父亲说,回家抱他玩耍,把他高高举起过头时,他的腿就不由自主蜷缩成一个半圆,肚皮鼓鼓的,请了土郎中诊断为“痞症”,郎中用破碗的瓷片在他肚皮上划了几道,见了血,说:“这就好了。” 这可能是一种常见的地方病,我出生后不久,也得了此病,父亲照此处理,所以,我和我哥的肚皮上至今都有几道疤痕。

哥是我童年的玩伴,有了他,我的童年充满乐趣。

在山西老家时的印象几乎空白,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依稀记得在耿峪村外的小溪,哥闹了一场恶作剧,闹的什么忘记了,结果是捞了不少小虾,回到三姨家,哥把那些虾铺在锅灶头上烤,得意洋洋。再有就是,我和哥照的一张相片居然保留至今,那是在翼城,照片上我们哥儿俩带着八角帽,穿着土布做的背带裤,我骑在一辆儿童三轮车上,哥站在左边,右手扶在我的肩上,我的表情说:哥护着我呢!

父母南下福建不久,我和哥跟着爷爷奶奶,大姨二姨赶了过来,一家人才得团圆,那时我不到三岁。一大家子人,还有姑姑一家,住在闽侯地委的院子里,那是晚清重臣陈宝琛的宅子,号称陈家五楼。大姐那里有一张当年的全家合影,旧照片上,我和哥都穿着花布短衫裤,我坐在边上的凳子上,梳个分头,很是悠然,哥站在前面中间,双手紧捂小腹,皱着眉,这个情节我记得很清楚:他憋着一泡尿,照相师却一个劲儿地磨蹭。

我们一起进了保育院,那是个儿童乐园,不学什么,每天就是玩耍。抗美援朝那会儿,保育院举行了演出,我被指定演一个老公公,但我羞怯得很,临上台前,我死活不演了。台下坐满了人,都是家长,老师急得没了主意。这时,我哥挺身而出,粘上胡须,裹了条白毛巾就上了台。他哈着腰,叼着个烟袋,唱着“我老汉今年五十多”,逗得大家满堂喝彩。我提个小竹篮儿,在观众中走来走去,给小朋友们发糖果,一边觉得惭愧,一边又为我哥自豪。

父母调京,水陆兼程,路过杭州,小住几日。一天,大人们去游西湖,把我和哥哥留在旅店,临出门,妈妈买了一个发条的玩具吉普车,交给哥哥,说:别弄坏了啊!等他们下午回来,这辆吉普车已经散架了。原来,父母一出门,哥就出幺蛾子,非要把车拆了,说:“拆开看看,它是怎么会跑的。”我怕拆了装不上,劝他别乱来。他却显得很有把握:“拆一样东西,就记下来,记住原来在哪儿,再装就不会弄错了。”有理。但拆开以后想再装回原样,就难了,折腾半天,还是一堆散件。父母听了以后,哭笑不得。可是我佩服哥,他有强烈的好奇心,更有勇气去尝试未知的领域。

我随父母到了北京,却和哥分开了。好像他跟上爷爷奶奶回了老家,因为不论我们在前门外的旧式旅馆暂住,还是临时住在灯市口奶子府一个大院时,我都没有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哥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我们住进东四头条一处独门小四合院的时候。我家乡赵城素以民风剽悍名震三晋,我发现,他从老家回来,完全是一个乡下顽劣小子了。

胡同里有几个大孩子,本地土生土长,一见到我和妹妹出来,就上来见招,找茬欺负我们。哥听说了,就要会会他们。我和妹妹跟在他后面,那几个孩子拦住我们,哥二话不说,就朝其中一个比他还高大的孩子冲上前去,一拳打去,那孩子毫无防备,本来就穿着木趿拉板(木屐),站不稳,踉跄着退了几步,摔了个屁股墩,狼狈不堪。哥还不忘走上去操着方言威胁他:“再欺负我弟弟,就揍死你!”哥的小名叫 “霸子”,从此胡同里的孩子都知道“那霸子可厉害呢”。再没人敢欺负我了。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有个哥哥,敢打能打,每战必胜,是一件多么豪迈的事啊!因此,哥在我心目中是绝对高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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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25 21:44:00 [显示全部帖子]

他的离奇的好奇心和无休止的好勇斗狠,成为他童年的两大主旋律。

他的好奇心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我们搬到西单辟才胡同71号后,一年暑假,他不知从什么的地方拿回几根秫秸杆,坐在地板上不声不响地在摆弄,谁也没有注意到,不一会儿,他就用截成几段的秫秸秆,和两根细铁丝,做了一个听诊器摸样的东西,他把两头插着秫秸秆的“听筒”分别插入两耳,口中念念有词“我给你听一听吧”,手持连接“听筒”的一段铁丝就要往墙角上的电插座伸去,说时迟那时快,父亲劈手就打掉了他的玩意儿:“找死啊!”全家人虚惊一场。

随着年龄的增长,哥的好奇心几度更换。上初中后,他有一阵沉迷于文字改革,成天琢磨,把汉字的偏旁部首拆解组合,列出互换表格,幻想编一套简便易学的文字来。当然是无果而终,但是他的兴致和亢奋持续了很久。再后来,星空和宇宙又让他无限神往,总设想将来到火星上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回想我们的童年,无羁无绊,除了吃饭睡觉,都是个人兴趣无限驰骋的时间和空间。

哥上育才小学时住校,周末回家。在学校,有了纪律约束,依然不改好打架的秉性,而且因此称王称霸,据他一位小学同学回忆:一次哥吩咐他去拿一件东西,他没听明白,问了一句,哥抬手就是一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还不敢吭声。去年,他们班的同学出了一本书,回忆小学生活,几乎每一个人都记得哥的许多打架斗勇的轶事,花甲老人们的遥远记忆里,还保留着他那个鲜活的班里“大王”的样子。

那时我也在育英小学住校,特别盼望星期六回家见到他。一次兴冲冲进了家门,却见他少有的默默坐在小凳上吃着水果罐头。大姨悄声告诉我,他犯大错了,被学校勒令停学一周,已经在家呆了好几天。父母回家也没细说,只说他又跟同学打架了。我发现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大人们居然没发火,还给他买了那么多好吃的。纳闷。过了许多年,父亲在跟几个朋友谈话时,捎带说起了此事。

原来是学校里的一群顽童打闹游戏时,一个孩子说:“那我就当地主吧。”我哥抄起一根墩布木棍,朝那孩子劈头抡去:“那就打倒臭地主!”幸亏对方躲闪及时,否则不定会捅出多大的漏子呢。淘气过头了。学校给父亲机关打电话,父亲不在办公室,正在陈赓大将家里聚会,电话打到陈家,陈赓放下电话,对着父亲朗声大笑:“看来咱们的孩子对地主阶级有着天然的仇恨啊!”

这样看来,他被学校勒令回家后居然没有遭到喝斥,反而享用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似乎有些道理。不过,那个时代父母对子女不像现在这么上心也是事实。

在辟才胡同71号院里,几乎所有的的男孩子都喜欢舞枪弄棒,经常分成两拨,手持木棍厮打,模仿三国大将轮番出阵,单打独斗,真抡真打,个个逞勇好强,哥是公认的第一条好汉。这是最危险的游戏,往往孩子们打得热火朝天,却没见一个家长出来阻拦。

与他这种尚武精神配套的,是他的刚强。院里有四个单元,分别是南楼、北楼、西南楼、西北楼,每个单元门口左右各有一个水磨石的四方花坛,相距有一米多,哥从这个花坛跳到那个花坛,跳过来跳过去,忽然意外出现了——可能是跳累了,一不小心,右腿的迎面骨就重重地磕在花坛锋利的边缘上,当时肉就翻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白色的骨头,一旁的小伙伴们都傻了眼,可是哥一声不吭,瘸着腿捱回家。父亲给他涂上一把粉末(现在想,那可能是云南白药),包上纱布,却不见他流一滴眼泪。大姨和妈妈一个劲地说:“真是介(个)觜(贼)骨头哟!” “觜(贼)骨头”,在老家话里,就是泛指绿林或强盗的硬朗和不屈。

回想起来,在东四头条的小院的时日,那才是我和哥真正的顽童时代。小哥儿俩都是学龄前儿童,成天野马似的,疯玩疯闹,快乐无边。我们折腾出不少花招,让大人们啼笑皆非,但每一次他都是主导,我是跟随。

夏天,我们经常爬墙上房。院子东边是一个酱菜作坊,大热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黄酱的气味。一天正午,我们翻墙过去,院子里摆了一行行的酱缸,我跟在哥的身后,穿行在酱缸之间,忐忑不安,生怕被人发现,拿住发落,哥却跟没事儿似的,溜溜达达,还手欠地揭开缸上苫的竹帘儿往里看,不时伸出手指蘸一下,尝一口,呲牙咧嘴,做鬼脸儿。好在中午没人,只有蝉声不绝于耳。

我家后院正房前有一架紫藤,天热了,就在花荫下,支起炉子炒菜,摆上小桌吃午饭。某天,大姨正在做菜,忽然觉得不对劲,正在纳闷,哥站在房顶上大笑,一边往锅里撒尿,一边喊叫:“少来点儿醋,少来点儿醋!”气得大姨直跳脚,连连咒骂:“奈(挨)刀子弟(的)!”

哥闲不住,没事就找事,看见我的头发长了,好言好语求我:“就让我给你剃头吧,就让我给你剃头吧。”我哪儿知道他会不会,居然同意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块白包袱皮儿围在我脖子上,谁也没注意,他竟用削铅笔的那种小刀儿在我后脑勺理发,我疼得跳起来,血流下来染红了脖子上的白布。妈妈厉声斥责他,他也吓呆了。我看得出来,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我后脑左侧留下一块疤痕,现在还能摸到,成为我们顽童时代的永远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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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分前后院,前院南房一明两暗,公务员小王住东侧一间,那时勤务员就叫公务员,我俩住在西侧一间小屋。记得一年隆冬,我和哥差点惹出一桩大乱子。天黑的早,我们也睡不着,就想出了个自娱自乐的节目。先是裹上被子演戏,一会儿你演赵云,一会儿我演张飞,一会儿又是关羽和刘备,在床上晃来晃去,依依呀呀,好不得意。后来不演戏了,哥又出新招了。我现在想不起来玩的是什么了,只记得是他点火把墙上贴的旧报纸点着了,火光顿起,我一时不知所措,哥却飞身跳下床,端起地上的尿盆,泼向火焰,接着我俩短衣短裤,光着脚,不顾严寒,冲到外面院墙西侧的水龙头接水救火。一通蛮乱,火灭了。东屋的小王和后院的家人,一点儿没惊动。没电视的年代,更有乐儿。

说来也是事出有因。我俩小时候特别爱看戏,当然是受父亲的影响,在福州就跟父亲一起看过戏,到北京,甚至上学后,一直爱看戏。和哥看戏的印象还残存几个片断。

小学暑假的某一天,我们逛前门外大栅栏,路过庆乐戏院,看过半场《闹天宫》。那时不知道庆乐是百年老园子,也不知道门口的水牌上大字标明的是不是角儿,全是被门口的伙计吆呼声吸住,继而受其煽惑进去的,日场戏,流水锣鼓,循环戏码,随时能进去看戏,里头演到哪儿就从哪儿往下看,不想看了随时走人,门票不贵,五分,场内计时收费,十几分钟再交五分,所以我们只看了半场。

中直礼堂离我家不远,父亲机关发票,我和哥常去看电影,京戏就看过一出《三打祝家庄》。那次看戏的记忆就剩下两个细节,一个是记住了李宗义的嗓子,一个是我俩花三毛钱买了一只小烧鸡,那场戏真是有滋有味。

我俩也看过名角儿的戏,李少春的猴儿戏。后来在中山公园音乐堂露天剧场,看董文华演孙悟空,就看不惯了,和李少春相比,董太瘦小,往台上一站,那么一点儿个儿,哥却说:“这才是真猴儿呢,你看动物园那些个猴儿不就是这么大小吗?”

哥上育才小学时,嘴里常哼几句京戏,记得很清楚,总是那么几段:“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长坂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及至多年后听收音机才知道这都是谭富英、马连良唱红天下的名段。

上初中后,有一年放暑假,和哥一起回老家,住在三姨家,表姐夫家在洪洞县城边上,特邀我们去住了两天,其间在县城剧场看了一回道情,地方戏,听不大懂,高腔热调,锣鼓渲染的壮怀激烈的情绪,满场缭绕的烟雾腾腾,让我感到一股浓厚的乡土气。很多年以后,想起那晚的戏,我常问自己:莫非这就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脉所在吗?

小人书也是我们童年一刻都离不开的宝贝。小人书传播的知识和文化基因,就其驳杂、广泛和审美趣味来说,是至今没有哪一样现代传媒能及得上的。哥引领我看书的走向。住校一周只见他一次,每次他都带回一两本新书,就这样攒齐了一套六十本的《三国演义》和二十本的《水浒》。他为此很是执著,有一次,我俩在西四书店看到一本新出的《姜维避祸》,就缺一分钱,他不理会我的劝阻,硬是步行三站地回家要了一分钱,再回来把书买下。

一开始,我们只看内容,后来哥就留意绘画的风格了。拿起一本书,他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哪个画家画的。久而久之,我们一看画就能说出画家的名字。直到今天,我们还记得这些画家的名字和他们作品。画《三国》的有徐正平、赵宏本、严绍唐、李铁生、刘锡永、汪玉山等,画《水浒》的有卜孝怀、陈缘督、墨浪、任率英、徐燕荪等,画《西游记》的有刘继卣、董天野、钱笑呆、刘旦宅等,画《聊斋》的有胡若佛、张令涛等,画现代画的有华三川、颜梅华、贺友直、董辰生、李天心、韩和平、罗盘、罗兴等。看画猜人名 ,也乐!

渐渐地,哥也迷上了画画,照着小人书画,他推崇徐正平、卜孝怀,画风也追的很近。后来他自编自画了一本小人书《瓦盔告状》,很见功底。他是听了父亲讲的京剧《乌盆记》来了灵感,自己设计了画面和文字。老家话管敞口的陶器叫“盔”,例如和面的“盔子”。

他特别崇拜刘继卣,不知怎么打听到画家的住处,发誓要拜他为师,非拉上我一起去不可。刘家住在西四,胜利电影院斜对过,路南朝北的一处平房。他上前叫门,开门的是刘太太,说画家没跟家里,外出了。我俩太失望了,刘太太倒礼貌客气,不因为是俩小屁孩就怠慢我们,把我俩让到屋里,后来是怎样的经过,忘了,只记住沙发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刘继卣用铅笔画的裸体女人。

阅读小人书的兴趣越来越广,除了古典名著,还买了不少现代和外国作品,例如《牛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王孝和》、《青年近卫军》、《一颗铜纽扣》,等等。没几年,我们就攒了一箱子小人书。有一年暑假,哥突然心血来潮,把它们低价卖给院里的小朋友们了,低则几分,多则一毛,很快卖光,只留了一套《三国》和一套《水浒》,他还有理,说是留就留精品。红花虽好也要绿叶扶衬,可惜了我那些朝朝暮暮相伴的好书啊!

一放寒暑假,哥就会制定出严格的假期计划和每一天的作息时间,放假的第一天他就身体力行,还督促我也跟他一起执行。记得一年寒假,他定了计划要苦练乒乓球。一开始坚持得挺好,实在是因为我爱睡懒觉,不愿意出热被窝,一个星期后,计划就泡了汤。以后,他精心制定的种种计划,都因为我的懒惰半途而废。有时,我想如果小时候能跟哥一道一年年坚持下来,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敢于坚持,坚忍不拔的人。

整个中学时代,在官园西廊下21号,我和哥住一间屋,他比我高一年级(因为从乡下来,他晚上一年学),常常和一两个同学在一旁复习功课,背诵课文里的诗文赋记,我往往在他们的诵读声里沉沉入梦。第二年,我不用刻意努力,那些诗词和古文,什么《琵琶行》啊,《蜀道难》啊,《岳阳楼记》啊,都能熟练背诵,老师同学吃惊,说我过目不忘。只有我心里明白:这全是哥的功劳。

1965年,哥考上外语学院,妹妹考上女附中,父母欣慰有加,全院子的人都羡慕我家。那个暑假在火热和兴奋中悄然流过。八月底,哥报到上学,搬到学校住了。九月,秋风初起,放学回来,这才觉得屋里空荡,心绪茫然,像丢了什么。我当时不知道,这感觉就叫惆怅。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 

                             

                                                2011年6月16日于京西翠微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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