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转来“余麗”写的纪实文字《知青记事》——(插队所在地的社员有些用语不雅,女士慎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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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来“余麗”写的纪实文字《知青记事》——(插队所在地的社员有些用语不雅,女士慎阅)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百万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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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2/10 10:07:00 [只看该作者]

      待续……

 

      剥开记忆的老茧,把知青的岁月装入缓缓行驶的小船;让它穿梭在思绪里,游走在脉络里!……



下过乡,当过兵,打过仗,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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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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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2/10 12:43: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百万飞龙在2012-2-10 10:07:00的发言:

      待续……

 

      剥开记忆的老茧,把知青的岁月装入缓缓行驶的小船;让它穿梭在思绪里,游走在脉络里!……

呵呵呵!后面的文字几乎是当地人“纯天然”主义的、直白的表达!言语及其粗鲁与“少儿不宜”啊!

正在犹豫是否继续直接的转过来???担心对北京知青们“有碍观瞻”!

万一版主等的看了不舒服?利马的删除是了!谢谢!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知青于此,忆蹉跎岁月,度夕阳晚年,形形色色的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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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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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2/10 12:48: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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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记事(7)


“民主革命不彻底”


     1970春节刚过,“一打三反”清理阶级队伍工作队就进驻到各公社、各大队。工作队员由省级机关五七干校的干部、地区的干部以及本县的干部组成。据来自省外贸局的老杨说,工作队员们在地区集训,地区革委会负责人介绍当地概况时说,本地区民主革命不彻底,对基层的男女关系问题,不要太认真。听起来好像是民主革命就是针对民间的男女关系,真是令人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辞海的釋義是,民主革命是反对封建主义的资产阶级革命。还有一种说法是,民主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反对封建主义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近、现代史表明,二者是不同的,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民主革命不彻底的说法。现在知道这种说法是毛泽东1960年11月15日在河南信阳饿死100万人的调查报告中批示中提出的,并且主要是针对基层干部的。有学者考证,当年的大饥荒全国饿死了三千六百万人。
我们不讨论把民主革命的概念,只借用地区革委会负责人诠释的“民主革命不彻底”这个语汇,表述山区农民生活的状态。
山沟里的农民长期从事近乎原始的农耕生产活动,温饱是最高的唯一目的,精神文化生活贫乏,解放前山沟里多数都是文盲,除了少有鸡鸭换大碗儿的货郎、一年到头能见到一两次独往独来的流浪说唱艺人就很难得了,体育更是天方夜谭。劳作之余,一旦有了基本的温饱,原始的欲望就会涌动。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色性也,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稍有温饱就思量男女两性之间的那点事,这是人性的原始本能,也是繁衍生命的需求,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民,顺理成章。这是真正纯粹的原生态。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点灯扒麻传说。说的是一个头脑有点二的光棍汉子娶了一个媳妇,与丈母娘睡在同一铺炕上,冬夜漫长,晚饭后一家人掌灯扒麻,扒了一阵子男人来了劲,吩咐媳妇和丈母娘说止灯睡觉!媳妇和丈母娘不好说什么,遂止了灯脱衣躺下。男人不等丈母娘入睡就急不可耐地与媳妇鼓捣事,还弄出声响来。媳妇和丈母娘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事毕,觉得夜长天还早,于是翻身坐起来说点灯扒麻!媳妇和丈母娘只得跟着穿衣起来一块儿扒麻。扒了半个时辰的麻,男人又兴起,说止灯睡觉!又鼓捣事,事毕又说点灯扒麻!一夜如此反复几次。不知是媳妇还是丈母娘为此怨气满腹,把这事传了出来,以至成为典故,一说止灯睡觉点灯扒麻都明白是咋个意思。
李金生王淑兰两口子结婚头几年,住在一个大马架子里炕上的被褥白天不叠,什么时候想起来随时干那事,也不避讳人,给人留话把儿好多年,年岁大了以后才少有人再提。人有时不如牲口,牲口有时有会儿,母牛草驴骒马发情的时候才闹事。人不,人想啥时干就啥时干。从另一个角度想,人又比牲口强多了,人有着牲口不可企及的优势,人想啥时干就啥时干。
此类事司空见惯,榆树沟倒流水儿,舅舅娶了外甥女儿;两沟夹一水,必犯桃花水;前山靠后山,萬林媳妇嫁萬山,都是有据可考的故事。民风使然。
直至上世纪七十年代,山里人的婚姻依然停留在媒妁之言父母包办的水准上,但已进化到青年男女先见面相亲,双方同意再正式订婚、过彩礼。订婚后男方按惯例每年季节交替之际要给女方添置新衣,农闲或过年过节男女两方相距比较远的,男方往往邀请女方过去住几天,以增加双方及双方家庭的熟悉程度。在这期间也有男女借机造次致女方怀孕的,只能提前婚期。
农村的婚姻,首要目的是生儿育女过日子;但婚后不合的现象也时有发生,新媳妇怀揣剪刀、裤腰带上锁,半年睡觉不脱裤子都是實實在在发生的事。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婚姻不如意,感情不和性不和必然导致婚外情和婚外性行为。文化教育的缺失助长了原始欲望的放浪行为。
蘇秀英是拿得住男人的女人,她男人夏長生是的绝对单纯憨厚。他们有四个孩子,老大老三是男孩儿,老二老四是女孩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大老二不是夏長生所生,大儿子十二三岁,像萬立堂,举止神态,连走路的姿态都像。二闺女十来岁,像邢國成,脸盘儿、鼻子嘴,特别是眼,像得不能再像。蘇秀英当年热情似火,闷不溜出的夏長生满足不了她。萬立堂比她大十多岁死了老婆,能揣摩人的心理,话语温暖,经常有意无意向蘇秀英示好。邢國成人聪明,处事得体服人,是后来居上,他们具体是如何如胶似漆的,只能是各人有各人的想像。
邢玉芬是一队两个女党员之一,老高家的大儿媳妇,高挑个头,上过识字班,说话办事稳当又有条有理。老高家的大儿子几乎比她要矮一头,是个闷葫芦,闲时,上下嘴唇总是不停地动,像是在叨咕什么担忧听不到声音。張會元是历史反革命分子張逸才的大儿子,精瘦精干,是老李家的当家人,不知什么原因错过了娶媳妇的年龄。不论男女过了二十五六还尚未婚配,就很难了,所以一直打光棍儿。春天种地时两人搭伙,一个扶犁,一个撒种,夏天耪地、秋天割地也经常是垄挨垄一前一后,娓娓的话,慢声细语总也说不尽。邢玉芬生有三个儿子,老二明显地随張會元,尤其是下巴嘴角眼窝,怎么看怎么像。清理阶级队伍整党时,工作队的老宋是从朝阳湾那边抽上来的农民,对这类事门儿清,津津乐道,连哄带吓诈出了邢玉芬与張會元的私情。邢玉芬交代说,一直对張會元有好感,两人十分说得上来,四清前一年的夏天,一天在去董家台子耪地的路上对張會元说,俩人要好,怎么也能到得了一块儿,張會元心领神会,耪地歇着的时候,先后钻进董家台子上边的树林子里成了事,以后又有过多次。省里来的老杨让老宋转告邢玉芬写了个检查交代材料,不了了之了。
河南二队营子大北边有一个小沟岔,乱石遍布,树木稀疏杂草丛生,放牛放羊的都很少去,是找不到合适去处的偷情人屡屡光顾的地方,被称为破鞋沟。人们并不认为那个地方和光顾那个地方的人有多么邪恶,只是戏谑地提到它。但如果自家的女人涉嫌红杏出墙就会气鼓鼓地大动干戈,咬牙切齿地管教自家女人,甚至还要上告到生产队、大队,甚至公社,覺得那是一级政府及其派出机构,似乎这样做才能挽回一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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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也有另一种做法。某人儿子外出,儿媳妇与他人有染且闹得满城风雨,老两口不露声色,对儿媳妇嘘寒问暖关爱有加,逢人就夸儿媳妇恪守孝道会过日子,是一家人的福分。还义正词严地回应关于儿媳妇不检点的传闻,說我就不相信那些挑动是非的人说的话,那是看着我日子过得舒心眼热。儿子回家后,说了一大堆儿子不在家时儿媳妇如何好的话,告诫儿子千万不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那儿媳妇反倒不好意思,自此竟然断绝了外面的情思,一家老小踏踏实实过日子。很多人说这人是聪明人。这聪明人后来无奈地说过,母狗子不掉腚牙狗子上不去,要想过好日子,该忍的就得忍。
也有相反的例子,听说沟里有一个混蛋公公,瞒着老婆儿子,进城偷偷买小花背心小红裤衩回来送给儿媳妇,拿不三不四的话挑动儿媳妇,儿媳妇当即不客气地拽了回去,背地里骂他“扒灰头”。

七队有一个二二乎乎的的媳妇,丈夫賈少山有点憨,绝对老实巴交。不知为什么,这个二乎媳妇突然找到大队说要求离婚,大队民兵连长兼治保委员丁海问她为啥要离婚,她说男人賈少山不行,丁海故意问她什么是不行,她说不行就是賈少山不能和我睡觉,难道你不明白?丁海就找七队队长一起把賈少山带到无人的去处,让贾少山当场脱了裤子。丁海手拿一根小棍,拨弄贾少山的下身。丁海就和七队队长给賈少山验明正身之后,把二乎媳妇传到大队部,训斥她说,我和你们队长验了賈少山,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难道非得给你找个毛驴子那麼大的?
个别也有持自嘲态度的,比如八队的富农朱明。朱明其实只是富农子弟,他在社员大会上公开说,我家以前是有不少地,但那是我妈卖逼挣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发泄了对他受歧视的不满。当年朱明的母亲是寡妇,有名的风流,和大地主吕世德相好多年,曾经帮着吕世德倒卖过烟土,吕世德送给她八十多亩地,后来抽大烟抽死了。工作队说朱明气焰嚣张,狠狠批他,但社员们不以为然。
當地曾有“拉帮套”的风俗,说的是一个大男人心甘情愿地给另一家人做长工,不取报酬,但可以和女主人睡在一起,俨然一个畸形的家庭成员。解放后“拉帮套”的没有了,但类似“拉帮套”的现象还在,“拉帮套”这个语汇仍然一直沿用。说谁给谁“拉帮套”有时与说谁靠人儿是一个意思。
还有人是在营子里不得人心。比如六队的齐山河,是个复员军人,平时好吃懒做,专好和大姑娘小媳妇死皮赖脸套近乎,妇女们大都讨厌他。夏天里一天,乘一个妇女男人不在家,凑上去说晚上一个人睡觉不闷得慌吗,我去给你做个伴儿多好。那妇女懒得搭理他,说有种你就去,我等着你。天黑以后这个齐山和真的摸进人家去了,见女人睡着了,不由分说径直上炕紧紧压住女人,臭嘴最往上凑,女人惊醒后知道了是齐山河,也不言语,悄悄摸出一片刮脸刀片,左手假意抚摸齐山河的脖颈,右手捏住刀片,刺啦一声,在光秃头上从脖子后一直划到脑门,然后一脚把他踹下炕。齐山河一摸,满头满脸的血,顾不得疼跑回家去了。妇女连夜报告了队干部,队干部又报告了公社。处理结果是齐山河强奸妇女未遂,所受刀伤自理。据药社的赤脚医生说,齐山河整个头皮绽开,有地方还露着白骨。赤脚医生没有缝合伤口的器械,也不会缝,涂了些碘酒用纱布给他包扎了。第二天满头纱布的齐山河躺在炕上对老婆说,你甭着急,等我伤口好了给大队写份检查就没事了。齐山河老婆冲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呸!
还有一队的萬立河。萬立河高个浓眉大眼,营子里好多人說他是“细面流氓”。大饥荒缓解那年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儿子,转年与林永玉的二妹子林金英勾搭在一起,二人私奔到坝上牧场,媳妇连气带病,第二年就死了,儿子由嫂子郭彩雲带着。林家的闺女个个都俊,尤其是林金英,长圆脸盘,细眉大眼,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妖气。到坝上牧场后更加风骚,不久就和书记好上了,萬立河知道了也奈何不得,毕竟俩人是野鸳鸯,只得装不知道。据萬立河后来说,有一次晚上加班,回来时林金英一人睡在炕上,旁边的枕头还是热的,显然是书记刚刚离开。再后来林金英与萬立河分手,和牧场场部一个干部正式结婚了,这个干部是山西人,姓尹,不久就迁回原籍了。知青来后的第二年夏天,林金英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与萬立河打照面二人都同样冷冷地说了三个字,回来了?回来了。林金英确实漂亮,身姿婀娜,一点看不出是山沟土生土长,就是在大城市也绝对是高回头率的尤物。
萬立河被林金英甩了没辙,只好一个人回家,整天像丧家狗一样游手好闲,赶上征兵,就应征入伍了。两年以后萬立河复员回来,经人说合去北山上门与一个小寡妇结了婚,䞍受了小寡妇的全部家产,第二年又举家搬回一队营子。小寡妇叫馮豔英,是个过日子的媳妇,带着和前夫所生一个女孩,和萬立河又生了一个男孩,加上萬立河前妻生的男孩,共三个孩子。萬立河旧习不改,仍不断与大姑娘小媳妇有染,风声比较大的有三次。
林永春是瘸手,一只胳膊不好使,二十七八了才在哥哥林永喜的操持下,娶了本营子的梁桂芬,梁桂芬刚二十岁。结婚前因为彩礼两家磕磕绊绊好长时间,闹得梁桂芬一直气哼哼的,听说是腰里别着剪刀入洞房的。婚后还是别别扭扭,渐渐地眼尖的人发现干活的时候梁桂芬常常和萬立河有说有笑,后来二人又突然只递眼神不说话,人前人后就有了闲话,林永春倒也没很在意。第二年梁桂芬生了一个小丫头,本来是高兴事,可是有一天梁桂芬抱着孩子回娘家,她爸和她哥梁八月突然打上门来,红头涨脸气咻咻要用杠子砸死林永春,吓得林永春忙不迭往沟里跑。后来林永喜出面找人说和,才勉强把事压下来。原来事情的起因是林永春看那小丫头,越看越不像林家人,觉得太窝囊,质问梁桂芬。老梁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能萬立河发作,于是为了自家面子,找上门来,声称要打折林永春一条腿。萬立河得意的没事人一样。
那年闹腾备战备荒,各生产队都挖了防空洞,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坑。有一次在防空洞里,收工的时候張會山媳妇齊英蘭落在后面,萬立河也有意磨磨蹭蹭不往外走。眼见前面人出洞口了,萬立河一下子抱住齊英蘭,小声说交个朋友,我想你不是一天半天了。见齊英蘭没反抗,抱得更紧了,满是胡茬的嘴凑上前去,齊英蘭连推带喘地说,别,别……萬立河稍一用力就把齊英蘭放倒,就在山洞里的新茬黄土上成了好事。此后一年多二人又多次寻背人的地方寻欢。不幸的是有一次被齊英蘭小叔子張會春无意中撞见了,回家一说,全家人咬牙切齿生窝囊气。自家老头子是历史反革命,而萬立河是地道贫农、复员军人,只好求助生产队。又联想到齊英蘭年初生的孩子的相貌,一家人翻来覆去地审齊英蘭孩子是谁的,齊英蘭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哀求说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老李家人认定那孩子不是自家的种,称張會春媳妇生的孩子是“咱们孩子”,而齊英蘭生的孩子只是“那孩子”。营子里多数人都同情老李家。
柳豔琴,知青刚来时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瘦小枯干,是柳世富第三个闺女,十六岁就已经是像样的劳力了。不知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手段让萬立河勾搭上了,一个青春年幼情窦初开,一个情欲老手,演绎了一出老牛吃嫩草的故事,营子里的人都蒙在鼓里,毕竟两人年纪差的太多了,一个十六七,一个三十多够当爹的年岁了。直到有一天柳豔琴突然觉得身上不对劲儿,向萬立河诉说,萬立河是过来人,说着多半是怀孕了,得想办法悄沒声做了。萬立河没辙向馮豔英摊了牌,当时馮豔英作何反应不得而知,但第三天就带着柳豔琴去北山镇上的卫生所做了人工流产。柳豔琴回家后事情就露了馅,柳豔琴不知中了哪门子邪,说跟定了萬立河了,就是死了也和他并骨。气得她爹恨不得撞墙。柳世富从生产队到大队,再到公社一路告状,声言不把萬立河告进法院不罢休。折腾了一溜够,萬立河照样趾高气扬吃喝不耽误,过节照样喝酒做豆腐。最后柳世富把柳豔琴远嫁到百里开外的朝阳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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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记事(8)


学校


知青刚来的时候,河南的五个生产队和河北的三个生产队各有三处小学校,一队的小学校设在生产队的猪食屋子。猪食屋子是兩间破房子,西房山下是猪圈,养着队里一头老母猪的。屋内只有半面比子墙,外间有一个土锅台,上面是一口黑乎乎的馇猪食的大锅,里间土炕上散乱着一些莜麦秸,没有炕席。房山土墙上挂着一块三尺多宽、二尺多高,不知是用什么颜料涂黑的木板,上面没擦尽的粉笔痕迹依稀可见。一队有七八个小学生在这儿上学,学生老师都坐在土炕上上课。起初老师是十七八岁的高小生戴云,干了一阵不愿干了,换成三十来岁的老初小生柳世祿。小学老师上课是生产队记工分,大队再给少量补贴。
猪食屋子里烟熏火燎,四面漏风,泥土墙黑黢黢的,窗户低矮光线暗淡,夏天猪圈的臭味、猪食的酸腐味还能忍受,冬天只能凭借馇猪食的热气和一个破铁皮炉子烧火取暖,赶上刮风下雪,小孩子们冻得坐不住只好停课。后来生产队出工出料打了四张桌子四条板凳,都简陋至极。又拆了土炕,用黄土抹了墙修整了窗户,才把小学勉强坚持下去。再后来,大队统一在河南、河北各建一所小学,解决小孩上学问题。河南的小学建在二队营子西北边小山坡下,一拉溜五间土房,玻璃窗扇,其中三间打通做教室,配了课桌课凳和黑板,和猪食屋子比算是鸟枪换炮了。另外两间一间做老师办公室,一间做储藏室。
河南的小学建起来以后,柳世祿教一二三年级,原来二队的小学老师胡玉林教四五年级,是所谓复式教学,上下午轮流上课。
文革前公社书记柳世勇是柳世祿叔伯大哥,柳世勇看柳世祿念过几年小学,有些小聪明,在生产队混得不怎么样,借机把他作为贫下中农代表,推荐到四清工作队到外县搞了一年四清。回来以后虽说是有了点资本,但本性扣扣索索,一直没说上媳妇,自己没能耐还爱说三道四,难免被动吃亏。有一次几个孩子大都弄断了广播喇叭线,柳世祿说你们这是破坏传达毛主席的声音,还动手打了两个孩子,其中就有邢國成的儿子。还有一次和高秀林说笑闹着玩,闹恼了,说你们老高家娘们儿谁想操谁操,暗指邢玉芬和張會元相好的事。这两件事都是捅邢國成心窝子肺管子的事。一天公社革委会马主任到一队检查工作,队长邢國成安排在知青那里和马主任喝酒,正在酒酣耳热之际,柳世祿进来了,营子里人到知青住处串门是天天都有的事。邢國成借着酒劲数落柳世祿,马主任也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地附和,邢國成见马主任给自己撑腰,跳下炕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柳世祿被打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后他大哥柳世富说,活该,没能耐还总给自己惹祸。
胡玉林是个张扬能说的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恃有文化有见识其实啥也不是。有一年过年在他家大门口左右竖起了大块板膘皮,贴上大红纸写的对子,字体歪斜惨不忍睹,见有知青过来,谦恭而又地自豪请知情上前观赏,只见右边是黑手高悬霸主鞭芙蓉国里尽朝晖,左边是纸船明烛照天烧寂寞嫦娥舒广袖,横额是金猴奋起千钧棒。整个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知青不愿扫他兴只得违心说好。1973年公社建起了初级中学,中学负责监督指导各大队的小学老师。有一天来了俩中学老师听课,说是为了了解小学的教学情况。胡玉林走上讲台,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大声朗读完课文,清了清嗓子说啊,这是一篇非常好的课文!本课文充满了散文!……啊,目前形势非常好,是大好不是小好,所以我们要学好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著作也充满了散文。……啊,这篇课文的主题思想和中心意思,啊,还有时代背景嘛,也很有文学性革命性,全都非常好,啊,……课后胡玉林热情而又谦卑地请二位老师多提宝贵意见,俩中学老师面面相觑,连声说胡老师讲得好,胡老师讲得好。
中学的老师最高也就是中师水平,有一次组织小学老师辦学习班,主要目的是提高教学水平,由中学的骨干教师主讲,小学老师座谈讨论,几乎百分之百的小学老师没听说过或不知道什么叫时代背景、主题思想,做不了三年级以上的四则运算,更没有最初级的数学概念。有人提议让老师讲讲时代背景,结果讲来讲去,把几个中学教师自己也闹糊涂了。奇怪的是一帮人竟都没想起查查字典。輔導老师还从加减乘除讲起,分析典型的四则运算方法,所有參加辦班的小學老師都如入五里雾中。
在山沟里,大部分孩子只能勉强上到小学,能上初中的很少,上到高中的更是凤毛麟角。即使上学也只是识字及普通阅读和算算加减乘除。由于基础薄弱,有个别学生念了两三年甚至不认识阿拉伯数字,曾经有这样一个学生,老师指着“3”问他这是几,他摸着后脑勺眨眨眼说“弯弯勾!”
全县的教育资源主要集中在县城中学,其次是县城小学、各区镇中学。首先是师资,县城中学的教师绝大多数是高校师范本科生、大专生,还有一部分文革毕业的大学生,有的还出自南大、復旦一類的名牌大学。区镇中学教师则以中师生为主。其次是校舍和设备,县城中学的校舍多为砖木或砖混结构,整齐划一、室内有吊顶,宽敞明亮,晚间有日光灯照明,还配备有比较完备的物理、化学实验室和实验设备。区镇中学多为土木结构,因为没有电,所以没有电气照明,没有实验室及实验设备,最多有一些简单的课堂演示教具就很不错了。
即使是县中,师资水平也参差不齐。优秀的教师可以应付裕如地为全县教师做示范教学,在知识水平上可以做一部分在任教师的老师。县城中学和区镇中学还有一小部分是师资从生产队抽调上来的知青代课教师,人数虽然不多,但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一位县教育局的人事科长曾经说,大城市的初中知青代课可以教高中,而且什么课都能教;本地高中知青只能教初中甚至小学。此言虽嫌过分,可见当时教育水平之一斑。
县城中学无论从历史上看,还是现有规模建制都不亚于城市里的中学。七十年代县中的党支部书记姓孙,是本地人,是个官场历练的人物,四人帮倒台后据说当县长了。工宣队长姓韩,也是本地人,不学无术,言行痞气十足,一开会就前言不搭后语地教训人,四人帮倒台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校长名叫程金和,河南人,是当年傅作义手下的中校军需团长,当过地区政协委员。程金和作风十分严谨,夏天白衬衣,春秋和冬季是毛哔叽或毛呢中山服,一尘不染,风纪扣一丝不苟,不苟言笑,学生们都怕他。程校长几乎每天课间操都站在大操场的水泥台子上,操着河南口音的普通话讲评各班出操优劣。程校长尽职尽责,经常到学生班里听课,无论什么課都听,并且无论什么课总是能听出教师授课中的问题,并向任课教师当面指出。传说文革前有一个商业部下放来的二级俄文翻译,程校长不懂俄语,也去听他的课,他很不以为然。一连一个多礼拜天天看见程金和坐在教室后面,拿着个本子边听边记,终于有一天程金和到教师办公室指出他的一个板书笔误一个俄语语法错误。二级翻译从此佩服程校长的执着与认真。
程金和的工资每月一百六十多元,比县委书记县长都高,但为人朴实豁达。文革抄家时,有老师见过散落出来的程金和日记,其中一篇記了一句话:今天美蓉学会了烙烙糕。美蓉是他太太。文革复课以后程金和好不容易花一百七十多元钱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没骑几天就被偷了,他找都没找,笑笑说丢就丢吧,谁骑不是骑。七十年代初一辆新自行车的价值和意义几乎是当今一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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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记事(9

语言

围场话从口音上讲与北京话相近,与承德话更近,但显得土气,儿化音也少。从文化上讲,民间用语粗俗生动,不乏幽默感。原始国骂及由此衍生的各种骂无处不在,很多语汇、说话方式和语气语调都可以转化成让人意会的性话题。直白的例子有:
半大小子兄弟俩发生争执对骂,一个说,***!另一个也回应***!当爹的在一旁听到了,一人打一巴掌说,他妈是谁?你妈是谁?我操你奶奶的!
一个男人在家里骂不听话孩子,***的!女人护孩子,脱口说,少废话,他妈该你操的?串门的邻居是小叔子辈分,接过话来说,这话说的,他妈不该他操该谁操?
隐晦但凭意会的:
有很多用语不能随便说,比如夹、呲(吃),比如问人硬不硬、麻不麻、涨不涨、认不认秤(撑)、粗不粗细不细等等,尤其是与妇女或生人说话一定要小心,不能说走了嘴。尤其是问妇女认不认秤,可能遭骂遭打,但男女辈分相當闹着玩儿又当别论,再荤的话都能说,越荤越来劲。
一口里人拜望老丈人家,吃饭时热情地让丈母娘夹菜说,妈你夹你夹,又说妈你呲你呲,被亲戚传出去,成人笑柄。
一女知青到供销社买暖瓶,对售货员说,我要短粗的,不要细长的。当场就有人笑,被当成笑话讲说了好长时间,有的妇女一说起来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一次到林场出勤,当天干的活是挖沟,见一个女技术员走过来,有个人平时嘴就损,说你们信不信,我能让她回答我硬不硬。女技术员走近,嘴损的人说这位技术员大姐,这儿地太硬不好挖,你说硬不硬?女技术员说,硬,硬也得挖呀。女技术员走后大家都笑,嘴损的人很得意。
即使是县城中学这样的高等学府,一些教师和学生在这方面也都很敏感。有一个教化学的老师是安徽皖南人,口音比较重,闹出不少笑话,最典型的是一次课上演示实验拿起个一烧杯说,我这里有一个干燥的小烧杯……,由于口音的关系齿音字比较重,被夸大演绎成了“我这里有一个干操的小骚逼……”
有很多人自呀呀学语时就习惯了粗口,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成年以后真的是很难改。有个赶大车的老板子,有点结巴,还有顽固的口头语,一说话就***,不***不说话。传说有一年过兵,当官的骑着高头大马,问他翻过北沙梁是啥地方,他说,操、***,是北、北山……或没说完,当官的叭的一马鞭子,妈拉巴子的,你怎么骂人?老板子更结巴了,操、操、***,我、我没骂你……当官的又一马鞭子抽了过来,妈拉巴子的,还说没骂?给老子喂马去!后来那当官的弄明白了老板子不是骂自己,但是說這老板子該打。
更直接的就是撒村和咧大潮。撒村多指大姑娘小媳妇说粗话但并不针对某某人,咧大潮是指口无遮拦地大讲性行为,不分男女,可以看作是一种宣泄。大姑娘小媳妇撒村,是在女人堆里,男人很少听得到,最常说的说“我踹”,等同现在男女白领们的“我*”,说白了就是我操。但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咧起大潮来比老爷们儿还来劲。
干活的时候不可能是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最活学活用的就是咧大潮,这才是兴奋点。二队的老潘,家在一队营子后的一条小沟里,有时早上出工一转过小山包就张口大声唱,“想当年操大逼,挨过好打……”更过细的内容说起来砢碜,不说了。
还有流传多年著名的四大顺口溜也都和性有关。试录几句谨供参考:
四大白,南墙的画,小白褂,没毛的逼,光嘴巴;
四大黑,锅底的烟,炕洞的灰,包公的脸,黑肉鸡;
四大红,杀猪的刀,接血的盆,大姑娘的脸蛋儿,来月经的逼;
四大蔫,锅炸的白菜,霜搭的烟,出熊的鸡巴,卸印的官;
四大浪,人浪了笑,狗浪了叫,驴浪了吧唧嘴,猪浪了跑断腿;
四大弯,辘轳把,干树杈,鸭子獠子,猪鸡巴;
四大硬,木匠斧子,石匠錾子,光棍汉子獠子,金刚钻;
四大软,刚出锅的豆腐,马粪包,大姑娘的肚皮,热豆包;
………
还有一种多年以来形成的地方性语言现象,那就是“哨”。
哨,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戏谑吹牛,内容主要是自以为是的胡编臆造,但语言构思透着机巧,嬉笑怒骂,借以排遣无尽无休的劳作和无聊的夜;还有以讹传讹的道听途说和多年流传的神鬼故事。下面就是所谓的哨:
难得生产队放半天假,下午在牲口棚草屋子门前分装化肥的塑料袋子,每户一个。妇女们挤上前去都想挑个好的,有几个男的也跟着挤,分完了塑料袋,又都争着挤着出了门。拿到塑料袋的人出来了,等着队长来,看还有什么事。有人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说一个人病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阴间,路上有人告诉他别跟着别人走一扇门。恍恍惚惚来到一间大屋子,好多人争着从侧门出去,好像外面很热闹,于是也跟着挤了出去,谁知出去以后却是一个猪圈,一只老母猪刚下了一窝崽儿,自己也在其中,十分着急,突然又看见路上告诫自己的人站在半天云里,对他说,不是不让你挤吗,你非挤不可,看挤到什么地方来了?这就叫自作自受,走了一会猪逼。马上就有人骂,你个缺了德的就损吧,你家才是猪逼呢。
知青一听就心领神会。知情小史见队长来了没什么紧事要说,就说还有新鲜词儿吗,没有我给你们讲一个。说有一个光棍汉子,天天想媳妇,于是就天天在纸上画媳妇,但是他不会画画,画得很难看,越画越多,多得成了精,纸上的媳妇都变成了鬼,呲牙裂嘴把他吓坏了,怕人看见,只好用火烧,烧也烧不尽,就往屋外扬,一边扬一边喊,臭逼们快散了吧,臭逼们快散了吧!哄然大笑,大家都散了。<!--++ plugin_code qcomic begin--> <!--++ plugin_code qcomic end-->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55556f0100w4jg.html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知青于此,忆蹉跎岁月,度夕阳晚年,形形色色的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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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记事(10


生存與習俗


                                       概   况
    据说围场县三百年前还是蛮荒之地、清朝皇家猎场,无人定居,民国始建县制,总面积比保定地区还要大。从农民生活水平看,大致是坝上比坝下好一些,坝下人均耕地面积大的、林产矿产资源多的也相对好一点。
大北山公社地处坝上坝下相交处的坝根子,一条南北大川长百十里,加上有人定居的杨树沟、汗土坡、西南沟、德胜沟几个沟岔,共有七个大队,总人口一万上下。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从最北边的老营盘走上去就是坝上了。
   从大北山的沟门算起,大致上是南半部称作沟外,北半部称作沟里。一队在沟外,往南离沟门十五里地,往北离大队所在的营子四里地,里公社所在地八里地。算上知青,一队共有二十二户,一百二十多口人,算上自留地、小片荒共有耕地不到四百亩,其中平川地两块,一块八十亩,一块二十亩,其余都是山坡地和少量梯田地。不算自留地,集体耕地人均三亩多一点。正常年景粮食产粮七八万斤,加上副业收入,总产值将近一万元,每十分工约合七角钱。正常年景按人头分配的口粮约四万斤,其余是公购粮、籽种和适量集体储备。正常年景口粮分配指标是每人330斤毛粮,包括五斤顶一斤的山药。
    队长邢國成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他家六口人,老婆、三个孩子和老爹,全家工分按4500分计算,总值315元,加上其他收入,可达400元。口粮消费200元,蔬菜及生产队其他零星分配40元,灯油、咸盐、针头线脑等日用开支包括20元,添置衣服35元,小孩上学花费5元,其他花费10元,合计310元,可结余90元。每年所余收入除用于不时之需外,主要是为下一代及老人的婚丧嫁娶等家庭大事做储备,儿子长大了要盖房子娶媳妇,老人要送終,三灾六难头疼脑热要吃药,等等。
柳世富家七口人,五个孩子,全家工分按4800分计算,总值336元,基本没有其他收入。口粮消费230元,蔬菜及生产队其他零星分配45元,灯油、咸盐、针头线脑等日用开支包括20元,添置衣服40元,小孩上学花费5元,其他花费10元,合计350元,已超出年总收入, 须进一步节衣缩食压缩日常各项开支。如年景不好,口粮标准和工分值会大幅度下降,造成常年欠生产队债的不良循环。都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对那些常年欠生产队债的家来说,怎没算计都是穷,只不过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只要活着日子还得一天天过。
    庄稼人向往“干柴细米不漏的房屋”的日子,但忘不了糠菜半年粮的本分,一年到头也就是在场院顶着牛屁股吃口净米净面的饱饭。人们总是怀念毛主席领导的八路军国土改互助组那几年吃喝富足的好日子,没有人不拥护人民公社和文化大革命,但念念不忘三年大饥荒逃荒饿死人刻骨铭心的惨状。
    一队地处沟外,比沟里无霜期长,农作物以玉米、谷子、山药为主,辅以大豆、莜麦、荞麦、芸豆、青麻、胡麻;沟里和坝上无霜期短,农作物以莜麦、山药为主,辅以大豆、黍子、胡麻等。即使是沟外,春季也不产蔬菜,夏秋季蔬菜有小葱、菠菜、韭菜、角瓜、茄子、黄瓜、豆角等,秋冬季芹菜、白菜、疙瘩白(一種圓白菜)是当家菜,其中芹菜主要用于腌咸菜,白菜菜心不实不宜大量储存,只能渍酸菜。
如果不杀猪基本就没有油吃,杀了猪也要卖掉大部分,还要交割头税,多数人家还是要卖掉生猪換錢。一年到头常过的日子是揭开锅见铁锈,过年了,尽可能买点肉和粉条,除夕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大年初一吃顿饺子,仅此而已。


                               习   俗


过年。年前腊月二十三扫房贴门神、贴炕围子。炕围子就是一张三寸来宽的红纸条,贴在房山墙上,上面写着四个字:抬头见喜。腊月二十五,家家陆续开始做豆腐,泡夏天晾晒的蕨菜、瓜条(角瓜锼成细条晾干)、蘑菇等,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有肉的吃肉,有酒的喝酒,没有肉的吃豆腐吃酸菜粉条子。家家户户都养猪,但不是家家户户过年都能吃上肉。三十晚上每家都在门口点一盏自制的灯笼,也有人家是在广口玻璃瓶子里放一盏小煤油灯或蜡烛当灯笼。正月初一早上包饺子,粮站每年供应农民每人二斤白面,拿粮食去换购,所以都能吃上白面饺子。吃完饺子是拜年,人们按照先自家后亲戚,先亲后邻、先长后幼的顺序相互作揖拜年,间或平辈叔嫂相称的还开一些性色彩的玩笑。年轻人遇见,有的还要比试摔跤。听说知青小王会摔跤,大家就鼓动他和五大三粗的高秀山摔一跤较量较量,高秀山不把瘦小枯干的小王看在眼里,想露露脸,和小王一搭手,就死死地抱住小王想把小王按倒在地,谁知小王架开他的胳膊,虚晃一下,一个得克勒把他扔在了地上。高秀山急红了眼,爬起来又扑过来,又被小王轻轻一踢,便趴在地上。众人喝彩,高秀山很没面子几乎恼羞成怒,要继续摔,被人劝开了事。初一一过,年就算过去了,就等着开春送粪种地干活了。
嫁娶。新娘子出嫁那天新衣新鞋新袜新头巾,头上插花。但是别说洗澡,脚都不洗。收拾停当,坐上送亲的四套马车,如果婆家是同一个营子的,就把马车赶出营子在大道上转一圈再回来。新郎官一般是没有新衣服穿的,盖房子、给女方家过财礼、给媳妇买衣服,直到把媳妇娶进门,早就掏空了家底,根本就没有装扮新郎官的预算。拜天地的当天新郎官照旧是空心穿一件小棉袄,伸手抓虱子偶尔露出的肚皮也是黑乎乎的,从来想不到洗洗。
聘闺女吃顿喜酒送走了事,娘家爹妈往往会痛哭,自己的亲闺女从此是别人家的人了,除了连心连肝的亲情,还有每年两三千的工分和300多斤的口粮。如同歌里唱的,车轱辘菜圆又圆,养个闺女不值钱,三两豆腐二两酒,打发闺女上车走,爹也哭娘也哭……
无论是娶媳妇还是聘闺女,都要用“半席”招待客人,规格是一样的,六人一桌,五碟五碗,五碟是六寸浅盘,摆上一层菜,通常是熟猪肉切片、拆骨鸡肉、自制粉肠子切片、咸鸡蛋切若干瓣、凉拌粉条。五碗是普通庄户家的饭碗,通常是炖猪肉、蒸丸子、炖鸡块、蒸肉条、酸菜炖粉条子,肉菜只是表面一层,下面都是粉条子和山药。酒通常是1元钱1斤的散酒,每桌烫一壶,大约二三两,不够再续。主家要事先到各家借桌凳碗筷,请三五个落忙(帮忙)的。全营子每户给主家随2元钱的礼,正式办事那天每户去一个人前去贺喜吃喜酒。客人入座后落忙的拉长声高唱着“油着,慢回身——”往桌上端菜,开始喝酒时主人上前要大家“吃好喝好”,落忙的不时说些大爷三叔或某某某杂种操的“后手高着点”之类的亲热话。一般情况下,主家能收到四五十元的随礼钱,连同酬谢落忙的和生产队干部,主家需要预备六到八桌半席,五到十斤酒,总花费与收到的礼金基本可以持平稍有盈余。

发丧。如果家人认为老人不行了,不等咽气就在堂屋地上铺上干草,把老人从炕上抬到铺好的干草上换上临终的衣服,身上盖上白纸。待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让辈分最小的两个孩子到营子北头道边上土地庙去报庙,听到报庙的哭嚎声,大家就知道这家的老人过世了,第二天就陆续有人拿着几张白纸到事主家吊丧。也有人没死先吊丧的事。供销社有个车老板子常年外出运货,每隔五六天一个来回,他与七队的老赵交好,赵母病得快不行了,这个车老板子竟提前送来烧纸,说怕出车赶不上,还说“有钱难买灵前吊”。死者入殓时,家人要往棺材里塞土坯,可能是怕死者在里面不稳,盖棺材订钉时儿女们高叫,“爸(妈)往东躲钉!爸(妈)往西躲钉!”出殡的路上,上下坡时高叫,“爸(妈)上坡了别害怕!爸(妈)下坡了别害怕!”,过河时高叫,“爸(妈)过河了别害怕!”一路上棺材不能着地,如果坟地较远抬棺的需要歇脚,要用事先预备好的板凳架起来。
为老人发丧的待客酒席讲究八大碗十大碗,据说都是实实在在肉食,当然也有粉条子之类的配菜。很多人光听说过却没见过。谁家都不富裕,七十年代给老人发丧没人张罗八大碗十大碗,都是大锅菜待客,但有酒。大锅菜各有不同,都是时令菜和干菜,比如山药、豆角、蕨菜、蘑菇、瓜条等,大锅菜里一般都有多少不等的肉。
帮工。不论谁家,有自己做不来的事,都要请帮工,主要是盖房子上笆、苫房。帮工生产队是不计工分的,但每家都会自愿出一个劳力,主家不付报酬只管两顿饭。上笆、苫房的力气活是往房顶上送和好的大泥,铲一锨泥,站在房前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握锨,左手靠近锨头上举,右手在后,双手同时用力,连泥带锨抛向屋顶上方,这人叫撇锨的。屋顶上有人盯着接抛上来的泥锨,叫接锨的。所需的泥都是一锨一锨撇上去的。每次都是上午上泥抹泥上笆、下午上莜麦桔苫房。主家预备的中午饭主食是小米面发面干粮或豆包,菜是大锅炖菜,晚饭是棒子米粥,菜有蒸鸡蛋羹一碗、炒菜两盘、大锅炖菜一盆。菜的内容因主家财力而异,有时有一点点腊肉。晚饭有酒,所有人都吃得很饱很撑。

盖房。房子是农民三件头等大事之一,另外两件是地和老婆孩子。地都归集体了,只有几分自留地了,孩子没灾没病老婆不偷人能干活就行了。房子是庄稼人安身立命的基础,房子要翻修。儿子长大了要成家立业娶媳妇繁衍后代接续香火,娶媳妇就要盖房子。有刻薄的人見谁家盖房子就说是盖配种站。
盖房子一般都选择春季或秋季,主家事先要请队长队干部们、盖房的木匠、打墙的把式喝酒,要专心伺候酒肉饭食。正式盖房时,先由木匠划线抄水平,然后开槽夯实垒根脚,根脚是山上找来的大块毛石。第二步是立架,木匠根据主家的要求确定梁柱檩的尺寸,加工房柁(大梁)房檩和柱子,把木结构的屋架在根脚上立起来叫做立架。柁的进深尺寸一般有一丈六和一丈八两种,檩的开间尺寸多是一丈一。四梁八柱结构是四架柁,如果是硬山,两架柁就够了,两侧房山直接支撑房檩。立架时主家要请人到屋架上跑一遭以示牢靠,并发放红包赏钱,还要燃放鞭炮设酒招待,以示庆贺。立架后就要打墙、上笆,装上门窗主体就算大功告成了。待内部抹墙、盘炕垒灶后,就可以住人了。木匠和打墙的工钱按例结算,大多是年底生产队决算时给付。


卫  生
穷就不能穷讲究。据说沟里人不常洗脸,一队的社员基本每天洗脸,但平时不洗头不洗脚,也不洗澡,但出生时洗一次澡。也有特例,腊月年根底下做豆腐时,会有人用热豆腐浆洗洗脚,这里说的豆腐浆是点豆腐后沥出的水,而通常说的豆浆叫豆腐汁子。夏天偶尔有人在闲暇时到河套洗洗澡。<!--++ plugin_code qcomic begin--> <!--++ plugin_code qcomic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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