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不堪回首


  共有5534人关注过本帖树形打印复制链接

主题:不堪回首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枪神
  71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五星会员 帖子:6024 积分:3202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10/6/3 21: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5 16:14: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赵凤山在2012-5-5 10:41:00的发言:

谢谢朋友的鼓励,希望你喜欢。

我在兵团也打过枪,弹无虚发,也打过75无后坐力炮。不过仅有两次实弹打靶,大多数时间都是演练。

羡慕朋友,枪神称号应该转给你才对。谢谢你的好文章!



我喜欢枪,喜欢军队的一切,我愿和热爱军队的人交朋友。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2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5 21:41:00 [只看该作者]

谢谢你朋友!我喜欢枪,但没有机会打枪,太遗憾了.打枪还是要向你们真正的军人学习!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3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二)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5 21:58:00 [只看该作者]

 

        这会儿,虽然说她爸爸已经平反了,可是人已经被‘文革’,折磨的完全脱了相!她看着这凄惨的景象,她的心开始剧烈的刺痛、茫然。她的情绪也变的苦恼、烦躁不安,她的心也开始破碎、开始滴血!她终于从自己父亲的身上,嗅到了文革的血腥!

        她从此,也开始了反省自己的心路厉程。这会儿,她似乎在父亲的形象中开始觉悟了。她知道了自己过去真不该愚蠢地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而在兵团四处演讲;不该在老父亲最需要安慰帮助的时候,和他划清界线、断绝父女关系;她不该在父亲遭到冤假错案时,在满身鲜血横流时,再往老爸的心上扎上一刀!

        她真得很后悔,她的内心也感到万分的惭愧、悲伤……她的那种痛苦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描绘。

        ‘爸爸,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请原谅我的愚昧和无知吧!唉……这些年我被文革灌输的思想,简直变成了疯子!我太愚蠢了!竟然干出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我还自以为荣呢!现在想起来,我真羞愧、无地自容呀!’

        但这一切,能怨她么?她那会儿在‘文革’时,小小的年纪,哪里知道老父亲在炼狱里所遭受的折磨与苦难!她那时还未成年,她根本还不谙世事呀!

        她现在面对垂死的父亲,她知道了、明白了,她那时的每一句话,比刀刃还快,是在割她老爸身上的肉呀!比刀尖儿还尖,是在捅她老爸的心呀!这会儿她彻底明白了,她内心懊恼后悔不已!她的心中也感觉到了恐惧和内疚,她开始诅咒起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过!

         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妈妈这些年,在政治上遭受的磨难,以及为了照顾病榻上的病魔缠身的父亲,不辞辛苦、忧郁地风里来、雨里去。所以,她才变得如此的苍老、衰弱。

         于是从此,含秋每天开始去医院照顾自己的老父亲。她把病房收拾的干干净净,不时地打开窗户通风换气。她在闲暇的时候,也常常跪在父亲的病床前,低声的忏悔:“爸爸呀,都是女儿的错啊!您责备我吧!我对您说了那么多无情刻薄的话,做了那样愚蠢的事,是我把您逼上绝路的!您骂我几句、大声的骂吧!您让上帝来惩罚您这个不孝的女儿吧!”她的心上,好像是有无数的钢针,在一下一下狠狠地扎着她的心脏。

         她在每天晚上,都会默默地跪在父亲的床前一两个小时,祈祷自己父亲的疾病能够转危为安。同时,她的心灵也在悄悄做着忏悔和赎罪。她的父亲虽然不能说话,但他总是焦急地示意女儿赶快站起来。

        ‘爸爸,你就让我这样跪着吧!这样,我的心里才感觉好受一点儿!’

        含秋心里难受,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老父亲,饶恕自己曾经因年幼无知,而做过的错事。

         她紧紧握着父亲枯瘦的手‘爸爸,您能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吗?即使您能原谅我,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呀!我心中有愧,我的灵魂有罪呀!’

         她每天面对着病床上痛苦呻吟中的老父亲,她自己的心,也每天在遭受着痛苦的悔恨与熬煎。

        含秋整整在她父亲的床前,跪了有一百天,膝盖都磨出了血。她没有在意膝盖上的疼痛,在她心中,每天都在真诚地在做着忏悔。其实,在她的脑海里,并没有任何宗教的意识。这一切举动,完全是她灵魂中,自然萌发出对羞耻心的悔悟!

        后来,她才在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开始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她开始不停地询问着老父亲,最后还有什么愿望?老父亲用已经变了形的手指,吃力的在床单上,颤颤微微地写下了两个字---天堂。

        她问她父亲写的是不是天堂?她父亲眨眨眼。

        她问父亲原谅女儿了吗?老父亲也是眨眨眼。

        她问父亲恨女儿吗?他的父亲马上闭上眼睛,浑身开始急噪起来。

       ‘我跟你讲过了,你爸爸从没有记恨、责备过你,它真正伤心的是,这些年的文化大革命,把他曾经虔诚的信仰,肆意的凌辱、践踏,彻底的砸了个粉碎。’母亲摸着含秋的头,给她讲起了父亲这几年遭受的苦难。”

        老人家确实没有怀恨过女儿。他对女儿,即使是那几年遭受非人折磨的时候,也只是怀有一份深深的思念。他在平反后,想起来自己在那些年遭受的折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够活到再能看见亲人的那一天。

        他刚被造反派抓起来的那些天,几乎没有一天不惨遭毒打。第一天他被皮革厂的造反派揪到了厂里。批斗会上,工人们让他承认他这些年来,在一直紧跟着刘少奇,推行修正主义的路线,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相对抗。

        他坚决不予承认,而且还强硬的和工人们据理力争。会后,造反派把他关进了一间地下室,一阵的拳打脚踢之后,门牙被打掉了三棵,其中的一颗,一不小心还给咽进了肚子里,满口的牙都被打活动了。鼻梁骨也被打断了,满脸都是血,他忍着疼痛摊倒在了水泥地上,造反派一天一夜没有给过他一口水喝,一粒饭吃。

        随后,他又被搪瓷制品厂的工人揪了去。斗他的时候,让他跪在了一个长条凳子上,脖子上还挂满了三十多斤重的用铁丝穿在一起的各种搪瓷制品,足足批斗了三个钟头。造反派让他一遍一遍地认罪,承认完全莫须有的罪行。他也是一遍一遍地回应:“我一辈子都是跟着毛主席干革命、干工作,何罪有之?”造反派无奈,散会后,几个人把他的双手用绳子捆了起来,悬空把他吊在了车间的房梁上。直到第二天工人们来上班,继续让他跪在长条凳上斗争他。但他并未因此屈服,他据理抗争着。当时,它并不知道,文革已经将恶人心中的魔鬼呼唤了出来。接下来,他被带回到被看押的地下室,几个造反派用皮带、竹棍又是一顿无情的毒打。

        在电子配件厂的批斗会上,几个暴徒使用高压直流电,不停地电击他的身体,几次使他昏死过去,折磨得他苦不堪言。

        在一连串工厂的批斗中,暴力现象越来越严重,他头上的几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被揪了下来。两个胳膊的小臂,都被木棍打骨折了,他的肋骨也被打断了五根。他逐渐发觉,这些人已经无耻到了疯狂的地步,根本无理可言。

        他并未因此而气馁,他与造反派爆发了更激烈的唇枪舌剑,甚至是咆哮!偶尔,他还会故意激怒造反派,希望他们能够用一阵乱棒,将他打死。那样,他就可以一劳永逸地,永远的从痛苦折磨中,彻底解脱了。

        可是,每次造反派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又会用冷水把他泼醒。他们会厉声告诉他,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一定要让你尝够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滋味!他使尽了各种办法与他们抗争,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反而是他自己,最终被造反派折磨得筋疲力尽、身心交瘁!

        不管后来,那些人再怎么羞辱、猥亵、诬蔑、毒打,他都开始用默默无语的沉默,来反抗他们。不管造反派再如何批斗他,他都拒绝说话,他绝对不让自己的心灵卑躬屈膝。

         在三个月内,他的身体从一百八十斤重,迅速地下降到只剩下一百一十斤皮包骨头了。几年中,他所遭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他和妻子也只字未提。他不希望亲人再为此,感情上受到伤害。他一个人默默地咬着牙,在自己的心里承受着苦难。从那时开始,他也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年多的深思熟虑,他不再和造反派对着干了。他也不再咒骂和埋怨那些造反派,对他人身的那种残酷折磨与冷酷无情。他完全陷入了永久的沉默与悲哀……他哀叹自己曾经神圣的信仰,已被这个时代彻底的蹂躏、践踏了。他仔细回忆了自己一生曾经走过的路程,他也开始了忏悔!

        他想到自己戎马一生,建立的大小功勋近百次。他在解放战争中,杀敌无数,但那都是国民党的士兵……自己的同胞。然而,在八年抗日战争中,他却没有亲手杀死过一个民族的仇敌-小日本鬼子,多少算是一生中留下的遗憾。唉……我这一生杀气太重!现在的一切,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因果报应吧。

        自此以后,无论造反派每次对他如何谩骂、侮辱、折磨……他都不再反抗,他只是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煮豆燃豆笈,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知是他的大脑被造反派打出了毛病,还是心脏被折磨得麻木了。他突然像是醒悟出了什么。他开始理解和同情造反派的革命热情,反而自己开始做起了忏悔。他希望能在临终前,洗刷掉自己手上和心灵上的血污,他希望将来,天堂的大门能够对他开放并收留他。

 

         这会儿,含秋她虽然可以跟父亲用肢体进行交流了,她也可以看懂父亲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可惜,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已经来得太晚了!他的父亲已经是心如死水,只有一口气奄奄一息,整天肉体和精神,都是处在极度痛苦的折磨之中。

        自从他再次激动地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之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一天升上天堂,解脱尘世间的痛苦了。

        含秋辛勤地照顾了老父亲五个多月,可是她每天面对的都是同样悲惨凄凉的景况,脸上总是愁眉不展,心中也是痛苦不堪。

        有一天的夜晚,窗外还在飘洒着大雨,室内寂静无声。在她妈妈刚刚离开医院不多一会儿。她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眉头紧锁,开始躁动起来。他枯槁的双手,在使劲儿不停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他紧紧抓住了含秋的手,似乎想挣扎着要说点什么。可是,他拼命地努力了半天,但还是前功尽弃,最终也没有张开那干瘪的嘴唇。

        含秋她焦急地看到,自己老父亲那种垂死的神态,浑身痉挛、不住地在颤抖,在一阵痛苦的挣扎之后,呻吟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悄然地、闭上了深陷的双眼。他跳动了六十四年的那颗心脏,终于彻底停止了最后的活动,他默默无语地、永远离开了这个尘世。

        含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父亲枯槁的手,她还能感觉到父亲手上的余温。可是此时她的心,却似乎感觉完全破碎了!她猛地趴在了老父亲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起来……‘爸爸呀!您原谅您这个可怜的女儿吧……,我知道上帝是不会原谅我的!虽然‘文革’把您折磨的痛苦不堪,但是我知道,真正刺穿您心脏的人是我……我在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背叛了您。而且,还在您的背后,又重重地刺上了一剑!老爸呀……您原谅我吧……我太愚蠢无知了……’

        当陈含秋和母亲安置好了父亲的骨灰之后,她的双脚始终就再也没有迈出过家里的房门。她整天在家里沉默无语,陷入在苦苦的冥思苦想之中。

        她无法原谅她自己,她的良心在谴责自己曾经的罪愆。她在痛苦悔恨愧疚的煎熬中,实在是无法自拔。她每天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她的灵魂终于迷失了自我,她的眼前感觉一片天昏地暗,脑子里是翻江倒海。

        一天晚上,虚弱的母亲像往常一样做好了饭菜之后,便走到了她的床前。

        “含秋,下床吃饭吧!”

        母亲看不见含秋平日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却得十分干涩、呆滞。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母亲的召唤。

        “含秋,去洗洗手,咱们吃饭了。”

        含秋依旧无动于衷,双手不停地绞弄着衣角。忽然,她的眼睛瞪大了,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都别想老是欺骗我,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无知的小姑娘了!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母亲听后,不免吃了一惊!妹妹在客厅听见了姐姐的言语,也奇怪地跑了过来。

        “姐姐,咱们去吃饭吧?”

        “我不害怕!多高的悬崖我都敢跳下去,这难不倒我。我个人的前途都无所谓,但是你们不能总用乌托邦来欺骗我吧!我不再相信你们了……”

         母亲虽然看不到含秋眼中呆滞的目光,但是她感觉到了女儿语无伦次以及精神上的变化,心情立刻紧张起来。

        “含秋,不要再去想过去那些痛苦的事情了!一切苦难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让它悄悄的过去吧。我的乖女儿,咱们去吃饭吧?”母亲哽咽了,眼泪顺着眼眶滚落了下来。

        “还是南草甸子可爱!池塘的四周总有那么多鲜艳、美丽的花朵在开放。它们从来不说假话,鸢尾花告诉我说它是蓝色的,像海水一样的纯蓝、宁静。它说它绝对不会欺骗我,绝对不会欺骗任何人。蒲公英它告诉我,它很乖,它说它永远都会像婴儿那样的可爱。……”

        “姐姐,咱们吃饭去吧?”妹妹脸上流着泪说。

        含秋就跟没有听见妹妹的讲话似的,手上继续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她的嘴角忽然颤抖了起来,喃喃地说道:

        “你们别打他了!他已经承认错误了,我哀求你们,行行好吧,别再打他了!你们看,他的眼睛里都在往外流着血,多可怜呀!你们都快把他打死了!我跪下来求你们了……快瞧,你们快瞧……他已经被你们打死了!啊……他已经死了……”

        一阵剧烈的痉挛、抽搐之后,含秋惊慌失措的双眼,慢慢地闭上了。不管母亲和妹妹怎样呼叫,她都没有回应。她的思绪,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精神,在忏悔中无法解脱,终于,她的精神世界彻底的混乱、崩溃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后,头脑依旧迟钝,两眼发呆。她的情绪起起伏伏,十分的不稳定。

        郁东方吃过早饭,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含秋的母亲含着眼泪,把她昨晚发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东方立刻跑去了医院,他和医生把含秋的病情描述了之后,取了药便又匆忙地赶了回来。

        他哄着含秋吃下镇静剂后,含秋的情绪慢慢地沉静了下来。从此,郁东方便不辞勤劳地关照起了含秋。

 

        “唉!她是一个多么心地善良的人呀!她的本质绝对是一个好人。你们还记得吗?有一年的冬天,那年的冬天不知道怎么那么冷!白天都有零下30多度,那天咱们在地里割豆子,带着手套不好割。于是,大家就把手套给摘了继续割。可是谁成想,一个个把手指头全给冻白了。

        咱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给冻伤了呢,全都麻木了。是她,脱了手套抓着地上的雪,挨个使劲地给咱们搓着冻伤的手指。直到大家的手指都缓过劲来,她才停住手。她后来又把自己的棉手套摘下来,给小不点儿带上,这才领着大家回了连队。那天,刺骨的寒风,吹的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回到屋里,她的手也给冻伤了,过了很久才好。就是那样,她每天手上挂着绷带,还坚持带着咱们干活。唉!那个年代的造就的罪过能怪谁呀……”

        周文呜咽的,说不下去了。

        邓丽终于明白了!含秋她那会儿,为什么平时她老是特别的关照自己,原来她们的处境太相似了!几乎都是同病相怜。

        擦干了眼泪,邓丽着急的问到:“那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妈妈一直都在安慰她,说她爸爸早已就原谅了她。就盼着临终前能见上大女儿一面,这一愿望总算是实现了,她爸爸的灵魂可以安息了。

        但是,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种负罪感沉重压抑着,病情时好时坏。不过,他丈夫对她特别好,照顾的特别细心、周到。你知道她丈夫是谁吗?”

        邓丽摇了摇头。

         “她丈夫就是一排付-郁东方。你不记得那个人了吗?老实巴交的。”

        “你说到他的名字,我好想有一点印象。”邓丽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我想起来了”春霞兴奋的说“邓丽,有一年咱们在麦场装麻袋,一排的人上囤,就见一个瘦高个,摇摇晃晃上了跳板。当他走到第三节时,人们在底下还给他大声起哄呢,‘呕……呕’的人们一起在下面喊。就见一排付在第三节跳板上,连续晃悠了好几下,终于最后没站住,‘空’的一下,连人带麻袋从上面摔了下来。吓的这帮起哄的人,立刻都闭住了嘴。

        大家楞了一阵儿神儿之后,都惊慌的跑了过去。还好,郁东方掉下去的地方是土地,只是在落地时,把他的两个手腕给挫伤了,其他并无大碍。那个人就是郁东方,你还记得吗?”

        “春霞的记性真好!我记得这件事,但记不清他的名字了,现在对上号了。”邓丽点着头说道。

        “听说,郁东方那会儿在连队时,就一直都暗恋着含秋。可是,两人的条件相差的太大了,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从来没敢和含秋吐露过他的仰慕。

        但是陈含秋这一病,他的机会就来了。郁东方这回是主动接近她,对她非常好。几乎每天都去照料她、安慰她,经常带她到处走走散心。

        回天津第二年的夏天,含秋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说是特别想见我一面。于是,我就趁着星期天,去看望了她一次。

        我见到了她时,本来是满怀热情。可是,我们聊着聊着她就犯病了。她默默地走到窗前一声不响,她的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握在胸前,眼神凝视着窗外,两只眼睛始终盯着一个地方,目光呆滞。忽然,她开始深情地唱起了歌……

        ‘世上人耻笑我,精神病患者。眼望秋过冬季来临,雪花飘飘飞……失去了,伴随的人儿,神魂两迷离。我的青春永远埋没,没人同情我……’

          她的歌喉还是那么清脆、悦耳,可是她唱歌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凄婉、哀伤、悲凉。那声调,让人听着……不免心里就感觉得异常的绞痛、酸楚、心伤。

        傍晚,我是流着泪水离开了她的家。我当时对她说我要走了,可是她根本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歌曲里,她的两眼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她的灵魂,似乎是飘荡在空气中。

        ‘看三套车飞奔向前方 ,在寒冬伏尔加河岸上 ,赶车人低垂着他的头 忧愁地轻声歌唱 。乘车人问那年轻的车夫 ,为什么独自忧伤 ,为什么深深地叹息 ,歌声中充满凄凉……’

        听着她那凄婉、悲伤的音调,看着她那忧伤的愁绪,真让人心碎啊!唉……

        回到北京,我一想起她的境况,有时还会掉眼泪。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4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三)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5 22:07:00 [只看该作者]

 

        一个多月以后,一天傍晚,她和郁东方忽然敲开了我的家门。我当时看到她后,真是又惊又喜!

        当她们告诉我说,她是路过北京,含秋说她要去山西五台山出家时,我简直惊讶的目瞪口呆了!

        郁东方对我说,她的妈妈和妹妹,已经苦口婆心地相劝了她很久,简直是磨破了嘴皮子。她妈妈因为说话太多,嘴唇都裂开了,最后也病倒住进了医院。

         然而,她的心意已决,还是执意要去五台山出家,无论大家怎么劝说,谁都挡不住她的决定。

        晚上,我让她住在了我家里,安排郁东方住在了咱们院里的招待所。我和她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我并没有直接劝她不要出家,反而对她说,你去山里面住上一段时间也好。平静的生活,可以让你重新认识自我、认识世界。

        第二天下午,我带她和东方去了故宫和北海。她对故宫的辉煌,甚感兴趣。她拽着我,仔细观看了每一座开放的宫殿。尤其对里面的字画,她非常地感兴趣。后来,我又带她去了八达岭长城、颐和园。

        在颐和园的长廊上,她对上面的绘画颇有情钟。我一边给她介绍绘画中的故事,一边引导她对绘画的兴趣。

        我们在西堤散步的时候,她有说有笑,完全像一个正常的人。我见她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开朗了许多。

        忽然,我的心里面猛然间闪过了一个念头:我曾经把含秋得病的情形和我妈妈讲过。我妈说,人的大脑可以分泌一种物质,叫5-羟色胺。这种物质可以缓解或消除抑郁症。人们在大自然里散步、在幽静的环境中坐禅,都可以激发这种物质的形成,对精神病人极有好处。因此我就想到,如果我能带着她到外地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美丽的大好河山、旖旎的风光,也许能够打消她出家的决定。于是,我就跟她说,‘咱们俩的生活道路,这些年来基本上都是差不多,从学校,在初中就去了北大荒,一呆就是十年。从兵团回来后,自己一边在小学教学生,还要一边读大学的课程。我还从来没有闲暇的时光,去过北京之外的其他任何城市。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是一头雾水。听说颐和园的规划,就是模仿江南的苏州、杭州而修建的。

        常言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于是我就问含秋,‘现在是暑假,我正好有时间。你愿意不愿意陪我去江南转一转?’

        含秋回答的很痛快:‘我和你一样,除了天津和兵团,也是哪里都没有去过。反正我现在也自由了,我有的是时间陪着你。’

        于是,我后来悄悄和东方一商量,我们就买好了去苏州的火车票。

        我们在苏州游览了拙政园、留园、狮子林、虎丘、寒山寺。从那里,我们又乘车去了江南水乡,同里古镇。那里的明清古屋建筑、小桥流水,太湖的荷花与湖中特有的渔船鱼帆,以及夕阳落日,让含秋也赞不绝口。

        随后,我们又乘火车直奔了杭州。东方在杭州给她买了水彩和画笔,全套的画具。于是,我们在西湖上一边游玩儿,一边就让含秋一路不停的画。

        你别说,不知道是巧合呀、还是含秋本身就有的天赋,她居然把见到的西湖十景,画的活灵活现。我和东方都为此大吃一惊!

        在灵隐寺,游人比寒山寺更加拥挤,人潮涌动,香烟缭绕、混乱而嘈杂。

        我趁机就劝说她,‘儒、道、佛,无论哪种宗教,都是讲究静心修行。可你看现在的各处庙宇,简直就像是集市,这种地方,人声鼎沸,让人如何潜心修行呀!而且,事实上真正需要忏悔和赎罪的,并不应该是我们呀。而真正应该反思的,应该是我们这个不正常的社会。它应该对那个残暴、畸形的时代,进行深刻的反省!’

        我看到她对我说的话,似乎若有所思。于是,我和东方商量,我们再向前走一走,去江西的庐山看看。一路上,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劝劝她。

        到了九江,又是别样于苏杭的另一种景象。我们上了庐山。哇……炎热的夏季里,庐山真凉爽!山上美丽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庐山虽然只有一千多米高,但奇峰峻岭、山泉飞瀑,让人美不胜收。我们在黄岩瀑布前,她竟然一字不差地背诵起李白的诗句: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含秋竟把五老山、鄱阳湖,大自然景色的灵魂,全都画在了纸上。我真不是恭维她,我对含秋说,你绘画的功力,绝对在我们学校专业图画老师之上。我说,如果你能认真潜心研究一下绘画,你一定能有所成就!

        东方也在一旁,也对她的绘画水平,真心的赞赏不已。

        晚上,我们在招待所的房间里,一同品评着含秋白天的画作。平心而论,她确实有画家的天赋。她跟我说,她从来没有专门学过画画。但她的心里面,却有一种绘画的欲望。在绘画的时候,她似乎可以完全沉浸在画境里。

        我听了之后,真是喜出望外!我说,‘含秋,你既然这么喜爱绘画,那你每年都可以到祖国各地走上几个地方。既可以欣赏各地不同的大好风光,你也可以创作不同的画作。同时,你的心灵沉浸在自然风光和多彩的绘画里,一定也可以从中得到修行、净化、升华,真是一举多得,那样该多好呀!’

        含秋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第二天,我们顺着山涧潺潺的流水,爬到了一处山顶。一定是自然的风光,减轻了她内心沉重的伤痛,当她久久地凝视了一阵茫茫的云海之后,忽然说到:‘好!我以后就拿绘画,当作我一生的修行。我还要工作,还要挣钱,还要到处去旅游,欣赏大自然的瑰丽。’

        我高兴地抱住了她,内心的那种喜悦,实在是无法言状,激动的我,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东方兴奋地也和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随后,我们高兴地坐着轮船,从九江顺流而下,到达了南京。她在夫子庙、秦淮河两岸,又画了很多的小桥流水人家,屋宇飞檐。

        终于,我们从那里,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天津。

        当她的母亲再次见到她后,激动的哽咽无语、泪如雨下!那种母女深情,让我和东方也感动的喜极而泣!唉……总算把含秋这样的一个好人,呼唤回了我们的社会生活。

        后来她妈妈托人,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给她在玩具厂找到了一个工作。她的工作就是在做好的漆皮玩具上,把一些划损的玩具表面,重新描上油漆。她每天可以走路上下班,工作也不累。

        她下班后,除了画画,就是听歌曲。 她的病情就这样,基本上算是好了。但是偶尔,她还会犯病,但是越犯越轻。大夫说,她是属于偏执性精神病,彻底好的希望也有,就是要远离这方面的精神刺激,避免条件反射。

        后来,在东方和她妈妈精心的照料和安慰下,她的病居然明显地好了起来。于是,她和东方两个人结了婚,后来又生了一个男孩子。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对含秋来说,那真是如获至宝。她每天看着伶俐可爱的儿子,笑容满面。从那以后,她画画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只是一心一意无微不至地照料起她的宝贝儿子。

        听东方说,几年中,她偶尔还会犯一回病。后来渐渐地,她犯病时,就变成是一种长时间的凝想,不吃、不喝、不说话。                                                                               

        我们现在还是尽量少和她见面,免得又勾起她对往事悲惨的回忆。每次她见到战友,心情都特别激动。大家还都是称呼她排长,她也感觉是特别温暖、兴奋。每次和战友见面回家后,一连好几天她都不吃不喝,就是坐在窗口凝想着往事。所以,我和她也是尽量减少见面,避免勾起她对往事的怀念。”周文讲的很凄婉,也令人心酸感慨。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75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6 9:25:00 [只看该作者]

后面经历太丰富,

知青分别各自福,

相互道来真揪心,

历史画卷一整幅。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6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四)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6 12:29:00 [只看该作者]

 

                                                          第 二 十 八 章

                                                一 失 足 成       千 古 之 恨

 

        “对了!邓丽,你还记得顾玲吗?”周文的眼神很神秘。

        “记得呀。她是四排的排长,上海人。那会儿干活时,她老是跟陈含秋较着劲。”这个人,邓丽的印象很深。

        “唉!她可惨透了!”周文一脸的无奈。

        “为什么呀?”邓丽不解了。

        “她和含秋不一样,她完全是由于自己的无知,稀里糊涂的就被一段风流韵事,把自己的锦绣前程给彻底地断送了。邓里,你走的那年是什么年呀?”周文很认真的问。

        “七二年,鼠年啊。”这一年,邓丽记得很清楚。

        “怪不得呢!那年倒霉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真像鼠疫蔓延似地接连不断、层出不穷。

        年初,完达山着大火,虽然这次没烧到人,可是有好几个人都给冻伤了。接着就是在四号地挖沟放炮,把三排的武文展的脸给炸伤了。随后就是长庆开着拖拉机去东安拉做化肥的砾石,在营部把小孩的肠子给掏出来了。接着就是你……;安毅……,后来,文杰开拖拉机,又被柴油把脸给烧了……唉!不能往下说了,反正那年是忒不顺了。

        咱们还是说说顾玲吧,自从你走后没多久,陈含秋不是就给调到团部宣传队去了吗,这下顾玲可高兴坏了。过去,连里面有含秋和她并驾齐驱,难分高下。可是含秋一走,连里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女生可以和她竞争了。咱们排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确实再也没办法和四排相比了,真可谓:江河日下,一落千丈。三个女生排,那会儿就得属她顾玲了。

        于是,根据她的积极表现,指导员介绍她入了党。又过了半年,她很快就被提拔成了付指导员。女生排有什么事,几乎都是她管着,在女生里面,她真是成了鸡群里的凤凰,光彩耀人独树一帜了。

        第二年上大学,她想得是美滋滋的,因为她认为这名额肯定是非她莫属了。她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在向她招手,她当时的那个激动劲儿呀,就别提了!她整天都是盼着招生工作快点开始,成天的往指导员那跑。对她来说,那段等待的日子,既兴奋、也是度日如年呀!

        好不容易她盼到了团里招生工作开始了,连里也分到了一个上大学的名额。这下她高兴的是心花怒放,整天都是满脸的笑容。可是她天真的并不知道,这人算呀不如天算!她高兴的过早了,她茫然不知她已经大难临头!

        这招生的第一关,就是连队群众评议推荐。她本来以为自己很有把握,因为咱们连知青里面她的官最大,又是党员、又是连干部。平时她对大伙也是笑眯眯的,关系也挺好。指导员那边,几乎是给她打了保票。她想,这不是几乎板上钉钉了吗。

        咱们连当时知青,一共是有二百六十多人,包括老职工,大约有三百多人。每个人可以投两票,但不能投给同一个人。为了确保真实,每个人的票上还都编上了号码。

        可是那天投完了票,顾玲兴高采烈的神情一下就消失了。可以说是顿时她就傻了眼,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她变得一言不发,一连几天,就像行尸走肉似的萎靡不振。你猜怎么着,投票结果,每人最多应该是可以获得三百二十多票,可她只得了九十多票。人家安毅却得了一百九十多票,连零头都比她多。你说她这怎么说呀,相差的也太远了!不过,除了安毅,她算是连里面得票最多的了。”

        “那结果她是怎么样了?”邓丽焦急的想知道结果。

        “你别着急呀。指导员一看这事也麻烦呀!但他是却极力想去庇护顾玲。于是他立刻就去找到安毅进行斡旋,做安毅的思想工作。

        他让安毅今年放弃了这个名额,明年他担保,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无论如何,百分之百的都会保送安毅去上大学,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他还和安毅发誓,在安毅上大学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调离连队,就是调他去兵团司令部,他都不会走。

        安毅的为人和性格,其实你是了解的最清楚不过了,淡泊宁静、不卑不亢。他平时就大仁大义,在这节骨眼上,虽然自己也很想能够去上大学,但他看到顾玲为了这事儿,成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整个人都好像变傻了。他和顾玲之间一向都是客客气气,并不存在任何什么宿愿。自然,安毅听指导员讲完,他二话没说,就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指导员把这事跟顾玲一讲,高兴的她心里感激不尽,愁容立刻在脸上消失了。可是这好事还没有过一天呢,她就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事儿在连里一传出来,全连里可就炸了窝喽!大伙儿倒不是冲着顾玲,只是觉得指导员这个做法不行。   

        大伙于是就嚷嚷开了,‘如果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那以后连里就别再让群众评议推荐了,由你指导员每年自己决定算了。’

        有的人还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了,他们一定要把这事告到团部去,这群众评议推荐的原则还算不算?不把这事整明白了绝不罢休。

        群众吵吵归吵吵,能顶什么用呀,关键还是咱们老连长,他也看不下去了。他暗地里自己琢磨着,‘这个连里面,要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话,于情于理也是安毅最合适不过了。别看平时安毅不大爱说话,但是别管是上班下班,大事小事,安毅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管是什么人跟他说点啥事,他从来不会说个‘不’字。’虽然打从心眼儿里说,连长一直都对安毅特别的垂青,按说,老连长当时还真的是有点而舍不得让安毅走呢。可是,他明白大道理,这事儿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大事呀!绝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连长后来跟我们大伙儿说了,他为什么坚持推荐安毅上大学。他觉得,安毅是个心胸开阔的孩子,很有城府,遇事总爱反复思考,对任何事情都不急于下结论。他绝对是块好钢,如果送到大学里熔炼一下,将来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工作,绝对是国家的栋梁,事业也一定辉煌。时间对他来说,那也是相当的重要。

        他当时内心还有一种传统的倾向,就是顾玲是一个女孩子,明年晚一年,再送她去上大学也无所谓。她将来迟早都得嫁人,围着锅台家庭转。时间,对女人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最后,连长决定,支部投票表决,当事人不参加。最后的结果,是三比一,通过了决定,推选安毅去上大学。

        安毅那些天,可是没有像当初顾玲那么高兴。他一向都是喜乐不形于色,他好像就跟没有上学这回事儿似的,每天他还是默默的起早贪黑地干活,一直干到他临走的前一天。

        安毅终于要走了,人家要去上大学了。顾玲这会儿,也慢慢从焦虑中缓过神儿来了。她还是经常往指导员那里跑,虽然她的脸色焦虑,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但是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没能去上大学而烦恼呢,对此,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她整日提心吊胆,想方设法尽量掩饰自己怀孕了。可是没过两个月,她自己还是露馅了。她开始经常忍不住的呕吐,大家一开始都以为她是病了。可是,连里面的家属老娘们都说,她是怀孕了。”

        邓丽用惊讶的眼睛看着周文,好像她是在讲昨天的故事。

        “你先喝口水。她怎么会怀孕了呢?她那会有男朋友了吗?”邓丽怀着好奇地问。

        周文喝完水笑了:“谁像你那么傻呀,到手的鸭子都能给煮飞了。她是有个朋友,是有个有妇之夫的朋友,就是咱们连指导员。”

        邓丽听后,确实吃了一惊!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指导员的了?”

        “那可不是吗。你也知道,指导员五八年转业就留在了这里,把老婆孩子还留在河南老家。这么多年,他就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干着。顾玲自从提升了付指导员,经常和指导员一起研究工作,可是谁也没让她把工作研究到床上去啊!其实通信员陆子强,当时看到过他们在床上几次,这是后话。但当时,他可没敢对任何人说。可终归这事是纸里包不住火呀!她自己最后终于露出了马脚。

        原来他们想过,顾玲一回城上大学,悄悄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就送回指导员的老家,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事儿盖过去了。不成想,安毅的票比她多出那么多,也没想到连长不买指导员的帐。就这样,让她上大学的事就这么泡汤了。我当初听了这件事以后,也是大吃一惊!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哎呀!那她往后可就惨了!”

        邓丽真为顾玲伤心,不禁对她产生了怜悯。在那个思想被禁锢的岁月,谈情说爱绝对是年轻人的禁区。在她们的心里,爱情领域就如同灵魂中的一片荒漠,既空旷、又荒凉。所有的女孩子,几乎对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愚昧的是一无所知。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爱是什么?尤其是在青春期的姑娘,她们既羞涩、又天真,长期和异性在一起工作、接触,难免会做出无知荒诞的事情来。

        “我想,她没准完全是一时冲动或是出于原始的本能,做出了这件无知的事情,她可能还以为这就是爱情呢。”邓丽惋惜的说。

        “唉!你这麽说,也许没错。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同意你的看法。我从来也没有谴责过她本人。按说,她也是一个非常优秀、杰出的女性。但本能和理智,人们往往很难控制。本能的欲望冲动,往往会模糊了理智,铸就了自己一生的大错!实际上,这也是那个畸形年代的无知毁了她,使她成为了时代的殉葬品。

        我听陈晓华告诉我,顾玲在临走前,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了。

        那年的春天,她和指导员两个人一块去团部开会。下午散会后,两个人搭上了三连的拖拉机返回连队。车到了三连,他们只好下了车,准备从哪里走路回连队了。

        你知道三连到咱们连的路,正好是一个大直角儿,大约有八九里路。如果能够从麦地里直着穿过来,那可以少走近小一半的路。于是,两个人就决定从麦地里穿行过来。当她们走到麦地中间的一片小树林时,两个人都说坐下休息一会儿。

        当时,顾玲聊起到每年推荐工农兵学员的这个事情时,指导员就跟顾玲说实话了,‘年轻人不要永远扎根在这里,这里是不会有远大前途的。年轻人要像大雁一样,能飞多远,就要尽量地高飞。’

        他说:‘现在有了上大学的这个机会,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命运。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争取去上大学。’指导员不但鼓励她,还答应帮助推荐她上大学。他会帮助再跟古连长打个招呼。

        一席话,说得顾玲心里热乎乎的。她想起来指导员这两年对她的培养、呵护,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她的心里剧烈激荡着。她紧紧握住了指导员的一只手,说了一句衷心的感谢!

        指导员望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就像蔚蓝色的海水一样,他真的有点儿痴迷了。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地对视了一会儿。

        ‘指导员,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指导员的话音刚落,顾玲的手立刻离开了指导员的大手,深情地扑入了到他的怀抱。

        长期压抑在指导员心中的欲望,使他的精神恍惚了。终于,他的情感顷刻间就像溃堤的洪水,冲破堤坝泛滥起来。

        她们在林中的草地上,滚来滚去激情荡漾,尽情的一番云雨之欢,把其他的一切都抛之了脑后。顾玲的无知,使她甘心情愿的作出了奉献。指导员的兴奋,使他完全已无法克制住自己。

虽然后来,她们又有过多次的偷情,而且,每次指导员也采取了避孕措施。而使顾玲和指导员都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种下的恶果,已经开始在顾玲的肚子里蠕动、生长。

        就是她们自己种下的这桩恶果,最终,彻底葬送了她们两个人的大好前程。

        顾玲自己原来也是觉得很有把握。她想了,一年不成,两年,迟早她准能上学的。所以,她是从心里头感激指导员对她的关怀,稀里糊涂就这么钻进了他的怀抱里。她当时脑子里,确实被上大学的梦想搞得晕头转向,但是她根本就不懂,自己还会怀孕!她完全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但是连队里很多人都认为,指导员一向都是正人君子。而顾玲她的这种行为完全是一种放荡和堕落,自作自受。而且,这里面很可能还暗藏着一种肮脏的交易。她勾引指导员上钩,让指导员保送她上大学。她出卖了灵魂,出让了身体,目的就是无论如何要得到那张入学通知书。

        虽说这事要怪她咎由自取,可是,这也都是那个年代造成的,谁又能在那么幼小无知的年龄里,把握得住自己的命运呢?”周文说着直摇头。

        “那最后,她和孩子怎么办了?”

        “唉……一个知青,又能怎么办呀?一个女人,自然十月怀胎,到时候还是得把孩子生下来呀!指导员的那计划肯定是不成了。他一出事,团里就来人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没过多久,就把他开除了党籍,调到咱们团最远的一个连队,二十六连,当了普通职工。后来听说,他自己觉得自己整天灰溜溜的,新的连队又全都是生人,连个朋友都没有。他觉得实在是没法儿在那呆下去了,于是他就把关系转回到了河南老家。

        顾玲这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自己也不能要哇!于是,她就把孩子送给了修理连的一对没有孩子的老职工。人家平白无故的得了一个大胖小子,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对顾玲特别的好。顾玲在人家家里做完了月子,又回到了连队。

        要是没有这件事儿,第二年,毫无疑问她肯定能上大学了。这下可好,回到连队后,她在连里都不好意思见人。党内来了一个处分,付指导员也给掳了,大学梦也从此别再梦想了。

        顾玲曾经对陈晓华说过,她当时的内心也十分的后悔!自己多年真心的努力和付出,却被自己糊里糊涂地全都给葬送了。她根本就想像不到,事情会闹得如此不堪收场。

        ‘自己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咽了。

        于是,她写信给了家里,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和想法都跟父母说了。她当时也曾想过,就跟指导员在这里结婚算了。她觉得指导员的人品也不错,也有文化,人也善良慈祥。他对人生和社会的理解也十分的透彻,深奥。

        可是,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呀!就是做了错事,也是自己的骨肉啊!家里觉得她和指导员的年龄相差近二十多岁,而且他也有妻室,无论如何是不合适。

        可是不管顾玲是否悔过自新、再多能干,恐怕她在这里都是永远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于是,家里面就在她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在江苏给她找了一个军人,是个农村兵,出来混了十来年,才提升了个小营长。家人也没有做任何隐瞒,把她的这件事也跟人家讲清楚了。人家听了之后,也没嫌弃她,她们就互相通信。最后,那个军人决定要和她结婚了,来信问她有什么要求?

她在信中说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我把我这件事情的真相,全部如实地都告诉了你,如果你还是愿意,那你就必须向我保证,结婚以后,就把这事给遗忘喽。不管你是否能真的会忘记,但是你永远都不许再提及这件事,或着以后拿这件事来责备我。’

        你还记得四排老和咱们一块打篮球的陈晓华吗?”

        “记得呀。”

        “这些都是四排的陈晓华告诉我的。人家回信向她做了保证,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她回去后跟人家结了婚,然后又返回了连队,等着她丈夫办理随军手续。过了几个月,那个军人还真来到了连里,把顾玲给接走了。

        就这么着,从此,顾玲就永远的,消失在了咱们这帮战友的视线之外了。

        说到这,我还是要佩服咱们的老连长!你猛一看他那个人吧,绝对是像个大老粗的军人。但是他做事,从来没有来过虚头八脑的那一套,而且看问题还十分的深刻。老连长后来跟我们说,安毅上完学以后,等他有了知识,他就是块金子,放到哪里他都会闪光!上学这事,我是对事不对人,不存在任何偏见,也绝没有故意要整顾玲的意思。

        当时,老连长根本就不知道顾玲和指导员有这事。还是后来,顾玲这件事一暴露出来,老连长还真开始有点后悔了!

        后来,陆子强听见老连长在连部,曾经狠狠地骂了指导员一顿。他说:‘为什么这件事,你事先不告诉我?这说明你还是不信任我!咱们俩算是白搭档了这么多年了!我现在并不是马后炮,如果你事先告诉我这件事,我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是为了顾全大局。我也会让顾玲先去上大学,安毅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这样一来可好,连队出了丑事不说,你指导员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就算完了。顾玲这个姑娘的前途,这辈子也基本上算是给你毁了!如果你跟我坦白说出这件事,我为了孩子们的前途,一定会先让顾玲去上大学。这下结果可好,你把两个人的前途都给葬送了!’

        哎……老连长人真好!真是菩萨心肠呀!指导员和顾玲,都只能自己吞下自己酿造的苦果了。”

        邓丽听着,心里真不好受,不免勾起了恻隐之心。都是曾经的战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些事都能怪谁呢?

        “那你以后还听说过她的消息吗?”邓丽还是挺惦念顾玲。

        “四排的陈晓华,一直在找她。那会儿在兵团,她妈病重的时候,她爸来信说是需要二百块钱急着給她妈看病,让她赶紧给家里寄点钱回去。当时她手里只有六十多块钱,这差的也太远了。下午收工后,她找到了我,跟我说了她妈的情况。我立刻打开了箱子,把我仅有的三十块钱,都借给了她。

        可是,我们俩的钱加在一起,还是差的太远了!晚上,她自己只能偷偷在被窝里掉眼泪。这事让顾玲给看到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始,晓华不好意思说,最后,被顾玲问的也感动了,于是她就把她妈缺钱看病的事说了出来。

        顾玲二话没说,就打开了自己的箱子,把自己仅有的七十块钱都借给了她。她又动员全排的人,每人捐了两块钱,一共捐出五十二块钱。第二天,顾玲立刻让她去团部,把钱给家里寄了回去。

        后来,晓华她妈的病还真给治好了。可是,这份深情,她还没来得及还人家呢,顾玲就走了。虽然陈晓华后来给她去过几封信,但是都没有收到回音。所以,至今陈晓华为了这件事,她还耿耿于怀。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要寻找到顾玲,当面感激一下人家。她说,不管别人怎么去看待顾玲的为人,她也不仅仅是因为顾玲曾经借过钱给她,而替她说好话。她说,她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很了解顾玲的为人,那是一个绝对正直善良能干的好人!不能就因为她和指导员的那件事,就把她说得一无是处。这也都是那个荒唐的年代,由于无知,才把她给毁了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华说,我倒提不上什么涌泉了,但是,我起码也要找到她,表达一下她这么多年来,内心对顾玲的真诚感谢!晓华一直还在不懈努力地到处打听,也在网上发了寻人启事,可是直到今天,也还没有得到顾玲的一点消息。”

        “唉!其实,这个人确实挺好的。我跟她曾经聊过几次天,她既有文化,也很有人情味,耿直善良,真是太可惜了!在那样的年代,一个正处于危险青春期阶段的女孩儿,误入歧途,我觉得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见见她。周文、春霞,你们要是以后有了她的消息,在网上一定告诉我,我愿意和她联系。”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7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五)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6 13:02:00 [只看该作者]

 

        “行啊,我替你想着。邓丽,你还记得四排的副排长,徐春梅吗?就是老跟着顾玲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个高个。”

        经周文一提醒,邓丽有点印象了。

        “是不是开始刚到连里,还和咱们一块打过篮球?”

        “对呀!就是她。你说她这个人多有心计,安毅要上大学了,她却自作多情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安毅要和他交朋友,被安毅给驳儿回去了。”

        “你这话有谱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安毅跟我说过呢。”春霞有点不相信。

        “嘿!你还不信?我什么时候不做调查研究,就像你似的乱放炮。我这是见到邓丽了我才说,要不然,我才不会说出这事呢。”

        “得得得,我信,我信。我信不信,你说出来,我分析分析才能算数,你快先讲出来,咱们听听再说吧。”春霞嘴上也是从来都说不过周文。

        “你们都知道,安毅从来对女生都是客客气气,不管你是战士还是排长、指导员。

        邓丽,自从你走后,安毅病还没有全好利索他就返回了连队。大家都能够看的出来,他的精神明显有些沮丧和忧郁。人们很少再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许多。

他虽然受伤时,流了那么多的血。但他的精力还是依然充沛,只是更不爱说话了。他总是不停的干活,在连里遇到人,点头既过。从表面上看,他的神态变得有些冷漠。但是你要跟他打招呼,依然可以感觉出他的善良和坚毅,举止还是那样纯朴自然。

        偶尔他碰到我,还能聊上几句。有的时候,时间长了我们没见到面,他也会去学校找我,问问有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还能简单的推心置腹地聊上一会儿。

        我原来以为,徐春梅可能不知道你和安毅的关系。后来我才弄明白,她对你们俩的这事儿,知道的是清清楚楚。陈晓华和四排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来,她很早就对安毅情有独钟,总想找机会接触安毅。然而,她每次遇到安毅想找借口聊天,都被安毅一两句话就委婉地拒绝了。结果,她痴迷地要找个机会一定要跟安毅私下的谈一次。

        有一天,她看到安毅开着拖拉机回到连里,她立刻就跑了出去。她跟在拖拉机后面,想等安毅停车后,上去想跟他好好聊聊。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拖拉机一直开到了你们草房的山墙边停下了。就见安毅下车后,手里抱着一只大鹅进了你们的房间。

        徐春梅心里不甘心呀!于是她就躲在家属区的房子边,想等到一会儿安毅出来,跟他把自己爱慕他的心情表达清楚。

        她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安毅出来,后来却看到你一个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她盯着你,眼看着你走到知情的宿舍去了。她咬着牙在家属区的房头等待着。过了一阵,她看见你又领着我和小不点儿回来了。她便悄悄地走到草房的窗户边上往里一看,哇……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她看到屋子里面咱们和安毅正在举杯高兴地喝酒呢。给她气的,一脸的晦气!她是又嫉妒、又无奈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宿舍。

        她猜想安毅对你肯定有那个意思,这让她醋意大发。她忍不住把我们和安毅在你那吃鹅肉的事情跟顾玲嘟嘟囔囔地说了。她气氛的声音,让屋子里好多的人都听到了。她虽然又生气、又妒忌,可是她也没什么辙呀!只能是自己忍气吞声的在沉默中甘看着。

        但是自从是你走了之后,她知道你去了美国。她又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等到安毅病好后从北京回来,她激动的就变着法儿去接近安毅,竭尽全力在安毅的眼前卖弄风情。如果在地里下工的时候碰到安毅过来,她准是不顾一切的,第一个挤进拖拉机。晚上吃饭后,她有意无意的都跑到西边的小山上去找他。

        安毅可能是察觉出来了,她有这方面地意思。于是后来,安毅就索性不去小山上散步了。连我们见到安毅的时候也很少了。据马文杰说,是安毅常在屋子里看数学和外语。我猜,一半原因是这样,一半原因肯定是为了躲着徐春梅。

        即使是这样,徐春梅还是想方设法的接近安毅,她就连买饭的机会都不放过。我真是佩服她,她竟然可以忍着饥肠辘辘,等待着安毅。她们宿舍的后窗户不是能看到食堂吗,她就坐在后窗前,不管早晚,只要看到安毅去打饭,她就赶紧跑出去上食堂。好像她是无意中碰到安毅似的,上前去跟安毅搭讪,百般地现弄殷勤。

        安毅实际早已听人对他说过,徐春梅这个人平常自高自大,爱慕虚荣,没有品位。安毅自己平时也能观察到她的为人。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她。在一般情况下安毅碰到她,都是很有礼貌的和她打个招呼就走,不跟她多说什么。即使她不住地纠缠,安毅还是尽量躲开她,敬而远之。实在躲不过去时候,也是客客气气地找个借口,尽快地溜掉。

        当招生工作开始后,大家一致推选安毅上大学,他的得票最多,不管指导员有什么意见,连长就是决定让安毅去。

        这下徐春梅可急坏了,她那时已经是春心荡漾,想入非非。她幻想着自己在北京西单的大街上,手挎着安毅的胳膊,一起逛商店、进饭馆,那将是一种多么惬意的生活呀!她实在是无法克服自己轻佻的性格,内心的躁动与强烈欲望的支配,使她所有的疑虑一扫而光。她的心情已经是无法再保持平静,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因为她此时,实在是焦急的心痒难挠、欲火中烧。她感觉过去那种拐弯抹角的战术,百般的献媚诱惑,并不知道奏不奏效,安毅几乎就是没有任何表示。她觉得,虽然安毅没有表示过交朋友,但也没有拒绝过她呀!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是机不可失。

        她心里思忖,‘安毅现在失去了沉默的邓丽,正处在失恋的痛苦和孤独当中。就凭我妩媚的魅力,我再展露和奉献一点我真正活泼的激情,哪个小伙子能抗拒的了我的感染力呀!’她满以为自己很有把握能够征服安毅。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决定,破釜沉舟去碰碰运气了。

        有一天晚上天都黑了,她跑到机务排宿舍去找安毅,说是有事找他要谈。安毅出门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咱们一块去小山上散散步,边走边说吧。 

        安毅立刻告诉她说,我现在时间很紧,而且还要复习功课,如果有事你就在门口说吧。安毅幸亏没跟她去,那丫头,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能做什么事呀?看你说的那么邪乎!”春霞在一旁不服气了。

        “你说她能做什么呀?她能做出好事来吗!肯定只能给安毅找麻烦。陈晓华说了,徐春梅是那种对人既可以细心体贴、温存关照、献媚诱惑;也可以盛气相向、软硬兼施、傲慢无礼的,什么事都敢下手。她是看人下菜碟,真有点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极有心眼,连里是无人能及。”

        “她不就是一厢情愿吗。那人家就非得娶她不行啊!”

        邓丽看春霞和周文都有点激动,赶紧劝道:“春霞,咱们先听周文讲完了,再来慢慢分析。”

        “哎!安毅不去就对了,陈晓华最了解她,那丫头儿鬼点子可多了。安毅跟她说,你有事就在这里快说,不然我就得回去复习功课了。

        于是,她索性就单刀直入了。她说,‘我对你好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从心眼里喜欢你。你这一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面。本来我不好意思跟你直说,但是我再不说,将来可能就没机会了。你看,我也不是庸庸碌碌的人,也有好多人想追我。可是我就看得上你,所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看行不行?’

        安毅听了之后,既吃惊,又不吃惊。吃惊的是这丫头敢这么直截了当;不吃惊的是,他知道她一直在缠着自己。于是,安毅坦率地告诉她:

        ‘徐春梅,我现在一心一意的要上学念书了,确实没有功夫考虑这些事。我现在也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所以,请你以后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她一听这话,还不明白吗,立刻她就有点急了!她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邓丽,人家都去美国了。美国是个什么地方,灯红酒绿……资本主义的天堂!人家到了那之后,还能看得上像你我这样的土包子吗?我觉的,还是咱们俩要更合适些。’

        安毅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可真急了!但是他脸上并没发火,想了半天他忍住了没说话。徐春梅看安毅不吱声了,以为他心里开始活动了呢,她马上又开始进攻了。

        ‘安毅,你看咱们连里面的北京女生,从方方面面的来衡量,谁还能比我更好了?咱们俩的水平也都差不太多,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多合适呀。’

        安毅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徐春梅,但从其他人的交谈中,他知道徐春梅爱慕虚荣、喜受恭维、高傲自负。他觉得,还是跟她说明白了好。

       ‘徐春梅,我先纠正一下你刚才的说法。咱们连里很多的北京女生,在能力上、教养上、性格上、工作上……都有很多的长处,你还应该向她们学习。关于你说的交朋友的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误会。我现在根本就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你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安毅,你一直是我的意中人,我真的特别爱你。你要是跟我结婚,我这辈子什么都听你的。你这些年也是能看到的,我在连里也是很能干,我将来肯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让你高高兴兴的!咱们俩的小日子,肯定会过得甜甜蜜蜜。’

        说着说着,她便作出百般温柔体贴的样子,一只手抓住了安毅的手,另一只手就肆无忌惮地伸了出去,要去触摸安毅的脸颊。就在她的手指头快要碰到安毅脸庞的时候,被安毅一把用手抓住了。

        安毅正重的对她说:‘徐春梅,请你注意:’安毅随后加重了语气,‘第一,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即使我将来找对象,也不会找你,咱两不合适;第二,请你以后不要再谈论我和邓丽的事情,因为你什么都不清楚,只能是瞎说!那样做,也实在太无聊了吧。所以,在我离开连队之前,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现在天色已经不晚了,你我明天都还要上班,你也请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春梅她听了之后,还不甘心呢!她看到安毅对自己漠然无情的态度,立刻恼怒了!她平时那种盛气凌人的劲儿又来了。

        她说:‘安毅,你也有点太牛了吧!难道咱们俩,你一点都不爱我?我身上哪一点不如别人?难道我对你一片痴情,换来的确是你对我的冷若冰霜。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把话说得那么严实、那么刻薄,一点后路都不留,我看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严重的虚荣心,使她的样子显得特别的粗野、傲慢,声调都有点儿变了。

        安毅看到她粗暴、狂躁的样子,并没有因此发火。他反而觉得徐春梅十分的痴愚、可怜。

        他语调严肃而冷静的告诉她:‘徐春梅,在你说的这个方面,一点余地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枉费心机了。如果你将来还想和我之间有所来往,那就请你记住了,我们都是从遥远的北京一块来到了北大荒,我们在这片土地上都曾经一块流过血、流过汗。作为知青,作为兵团战友,我愿意将来和你一起谈论、回忆我们曾经在这里的劳动,在这里的生活,以至于包括受到的磨难,所有的一切。但是,我现在劝你最后的一句话,你也是排长了,以后多把心思用在工作上、用在学习文化上。你今后真正的出路,还是争取上大学。时间已经不早了,请你回去睡觉吧。’

        她本来就是自讨没趣儿,听安毅这么一说,徐春梅彻底绝望了,她气呼呼的一跺脚,嘟嘟囔囔狼狈地转身走了。

        后来的那些天,她还是真没有再去纠缠安毅。直到最后一天送安毅上车的时候,安毅跟所有的人都握了手,她也在场。安毅跟她也握了手,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她眼眶里噙着眼泪,绝望地眼巴巴的看着安毅和大伙高兴地打完招呼,上车走了。

        她们俩在门口的谈话,都被躲在窗户后面的马文杰听到、看到了。后来文杰问过安毅这次谈话的细节,安毅都承认了。其他的情况是陈晓华跟我说的,跟文杰的说法都对的上茬。不然我哪能乱说呀!

        唉!我也不是指责她什么,公平的讲,徐春梅人长得也算漂亮,也挺能干活的。可是,我总感觉她虚荣心太强了!而且她的性格轻浮、刻薄,总透着一股毒辣的机智。反正我觉得她这个人挺没劲的,目的不纯,我讨厌、鄙视她这种人。

        不过,不知是安毅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本身就有那素质。听说后来恢复高考后,她也考上北京师范学院,当了小学老师。虽然聚会的时候,有时也能见到她,她也挺热情,但我只是跟她点点头,很少和她说话聊天。”

        “哎,安毅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春霞好像受了委屈似地,“周文,你看你刚才说的那么邪唬,她邀安毅去小山上走走,就该怎么招了似的,她能把安毅怎么着呀!”

        “说你没头脑吧,你老还不服气。她的个性是傻子放火不怕大,她在宿舍前,就敢伸手摸安毅的脸。如果在小山上,她要让安毅答应娶她,如果安毅不答应,她真敢撕坏安毅的衣服,然后再把自己的衣服撕破,再把身上挠出点血道子。她要是这么一闹,然后跑到连部大哭大喊说安毅调戏了她。对安毅来说,你说那将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周文满脸气愤地说。

        “她要是真敢那样,我真敢大嘴巴抽她!”

        周文知道春霞从小就是个胆大、勇敢、忠诚的朋友。但是,她做事总是不爱多加思考。

        “春霞,你说的这话有用吗?别的不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出上演,安毅上大学的这事,恐怕就会泡汤了吧。你想呀,指导员正为顾玲的事发愁呢,这回可算是有话说了。首先说安毅作风有问题吧,然后在详细调查一下。等真的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大学那边的事,黄花菜可就都凉了。

        这边,那可就成全了顾玲。顾玲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就顶替安毅去上大学了,肯定没跑。你说这后果,是不是不堪设想。”

        “真有这么严重?那我可就跟她没完了,我非得把她收拾了。”

        “春霞,你这个人的嘴跟炮筒子似地,专爱打抱不平。安毅没跟你说,就是怕你忍不住,到处乱说。安毅是想给春梅留点面子,你现在知道了,也千万别跟咱连里的人再提起此事了。要不然,你就白费了安毅的一片好心了。   

        周文,我相信你所说的。安毅就是那样的人,他不喜欢的人,他也尽量不会去伤害她。对了周文,你光顾的说别人了,你那会儿在连里,就没有心仪的人吗?”

        “哎!你怎么把话题转到我头上了。”

        “唉,你都是当姥姥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邓丽拍了周文大腿一把。

        “哎呦!你怎么使这么大劲儿啊!

        邓丽,我并不是不好意思。说实话,在兵团那会儿,一开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等后来稍微明白点了,那你再看看咱们连的那帮男生。

        像文杰那样的,虽然身体健壮、心眼不坏、人也诚实、善良,也富有激情。但是你看他整天张牙舞爪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性情浮躁轻率,根本不知道控制自己。他做什么事情和干活,都不经过深思熟虑,而且做起来又缺乏恒心和毅力。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从来不知道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他太喜欢感情用事随心所欲了!

        咱就说第一次,他和安毅在地里拉麦子,拖拉机水箱开锅了,安毅提着水桶去水泡子打水。他老兄到好,也不问问、想想,自己拿着扳子就用力地拧水箱盖儿。就在水箱盖被打开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箱盖儿“噗”地一声便冲上了天,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只见一股滚烫的水柱喷涌而出,喷出了一米多高后,又落了下来。滚烫的开水已经落在了马文杰的头上、脸上、身上。

        当安毅提着水桶回来时,把他给惊呆了!马文杰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两只手捂在脸上,“唉哟……唉哟”嘴里不停地嚎叫着。

        安毅放下水桶赶紧跑了过去,他把文杰扶了起来。当安毅拉开他的双手一看,好家伙!他的满脸都是被烫的大水泡。

        安毅赶紧把水桶里的水全部加进了水箱,又在周围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了水箱盖儿。于是,他就找了一块干净的破抹布,把水箱口给赛上了。安毅慌忙地摘下了后面的挂斗,又脱下上衣,蒙在了马文杰的头上。安毅把他扶上了车,用最大油门把拖拉机向连队开去。

        到了连队的卫生所,卫生员一看他的满脸都是大水泡,也没了主意。于是,卫生员只好简单地往他脸上洒了些消炎粉。连长让安毅开着‘铁牛’拖拉机,把他迅速送到了团部医院。过了好几个月,他脸上的伤才好了。

        你说,他经历了这么一次严重的伤害,是不是应该长点儿记性。可是,就在安毅在北京养伤的时候,他又用打火机在拖拉机的油箱口照亮,结果被油箱里窜出来的火焰,把脸又给烧伤了。你说,他这种人,能让你放心吗?看着他就让人心里不踏实。

        刚回北京那会儿,他分配到了一个小粮食店儿,我去他单位看过他一次。你们是没看到他当时那个德行呢,穿着一件薄棉袄,身上系着一个白围裙,那围裙脏的,快赶上那修车的了。一脸的面粉,头发上也都是白面,可别提他那个滑稽劲儿了,叫人哭笑不得。

        后来还是安毅帮了他一个大忙,费了挺大的周折,才把他给调进了安毅他们单位的司机班,开上了小车,工资也比过去多多了。要不是安毅的话,他这辈子都可能蹲在那个小破粮店里,卖米卖面去吧。

        邓丽,你说他这样的人,你敢依靠吗?作为朋友,他是个值得信赖、热心肠的好人。可是,要真找个终身的伴侣,你说谁敢找他这样的吗?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78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7 8:28:00 [只看该作者]

继续介绍战友事,

各种故事很离奇,

皆叹时代命运处,

再聊其他没脾气。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79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六)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7 23:06:00 [只看该作者]

 

        再说咱们连的胡晓明吧,人看着到挺聪明,但他好像总是盛气凌人自命不凡的样子,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儿,一点不谦虚,有点儿忒牛了!任何人,就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傲慢的这样吧。我是看不惯他的那幅模样,更别提搞对象了。

        就是新华社大院的华南仁,过去表面上看着还算顺眼、老实点。可是,当时真是不了解他。大部分连里的男生蔫了吧唧的,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安毅还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吧,又被你给捷足先登了。

        邓丽,我这话纯粹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反正,我当时是真看不出来,咱连里的哪个男生,真值得我去为了爱情,自寻烦恼。

        我后来回到北京后,有一次偶然在西单商场碰到了华南仁。他管我要了办公室的电话,其后就不停的给我去电话,约我去吃饭。那会儿,我刚调到这所小学工作,工作特别忙。后来,他一来电话,同事就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非常的狼狈。在电话里面我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于是我就同意和他见一面。他约我在长安街上的鸿宾楼见面,我就按时去了。

        你们俩先看看他衣冠楚楚的那身打扮,小分头上抹了发蜡锃亮;雪白的衬衫上系着一条精细的红领带;一身黑色的西服西裤熨烫得笔直;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漆皮皮鞋。他有意在我面前显示他的时髦、潇洒、风流倜傥。可是,给我当时的感觉确是矫揉造作、感觉的特别扭。

        他翻动着菜谱点了菜,又要了一瓶尖装白酒,就开始细声细语地自吹自擂起来。他那机灵的眼神来回地转动着,窥视着我的反应。他说他从兵团回来后,就分在了一家大服装厂工作,负责推销厂里的各式服装。他去过很多的大城市,全国各地的跑来跑去,那新鲜事见过的多了。他不断吹嘘自己是如何的见多识广。他说你别看我这个差事辛苦,但是可以在全国各地到处的游玩儿,而且还可以捞些外快儿。

        我看他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说的是云山雾罩、眉飞色舞、口干舌燥,整个就是一个侃爷。

        他一边说,一边猛劝我喝酒,并且大献殷勤。我只跟他碰了一杯以后,就不想再喝了。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劝我喝酒,我只好用小口抿着。当他云山雾罩地瞎侃了一阵,发现自己口渴了,于是他伸手抓起了水杯的时候,我赶紧趁着他喝水的时候插了一句。我说,你以后别再给我往办公室打电话了。因为这是我的新单位,现在工作又忙,而且你老打电话同事们看了影响也不好,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他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关心起我来。

        “那你现在带多少学生呀?”

        “四十五个。”

        “喔!那可够多的了,确实够你辛苦的了。”他把刚才张扬的表情收敛了起来,显得一副十分关心我的样子。

        “那你家住的离学校远不远?”

        “骑车四十分钟。”

        “那你需要带班吗?”

        “我是班主任,带一个班,还要教他们语文。”

        “喔……好家伙!那你一定很累了。教语文就得批作业,那太辛苦了。我看不行,将来叫我爸把你调到一个机关,做个小职员,那就轻松多了。”

        他开始拐弯抹角的奉承我,显得很殷勤,我知道她是明显在巴结我,没准是在悄悄的给我下套儿呢。我心想了,有这种好事你自己还不捷足先登,何必还呆在那个工厂里做推销员,东奔西跑的出差受苦受累。你这纯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可不能像那些傻女人似地愚蠢,被他的几句好听的迷魂汤就给灌糊涂了,然后再把我给套进去。

        我看他又吹起牛来口若悬河,我心想了,还是赶紧吃完饭,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向他告别吧。于是,我匆匆的吃过了饭。一直等着他吃完,我说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还有课。于是,我叫来了服务员准备结账。他一看,我已经从兜里掏出了钱,赶紧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说:‘瞧你多不给我面子,我请你吃饭,哪能让你掏钱呢!’

        我还是坚持要付钱,可是他死活抓着我的手不让付。我看到女服务员在旁边站着,脸上露出了一种讽刺而不屑一顾的嘲笑,一闪而过。我当时觉得特别的尴尬,脸马上红到了耳朵根。于是,我也不和他争了,由他付了钱。随后,我赶紧就慌忙走出了饭店。当时,我心里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从饭店里逃出来的一样。

        那会儿,长安街上车辆很少,晚上的行人也不多,空气特别的清爽,长安街也是异常的宁静。这时,我的心情才慢慢感觉到了轻松。我们俩顺着人行道向东走去,当走到首都电影院的门口时,忽然,听到对面的电报大楼上的大钟,等-等-拉-歹,等-等-啦-待,传来一阵悠扬的的音乐。我抬头一看,电报大楼上面的大钟正好九点整。

        洒水车刚刚在路面上洒过水,水面上还反射着明亮的灯光,看着长安街上美丽的夜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我本想要自己慢慢走走散散步,欣赏欣赏一路久违的风光。

        于是我对他说,我要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他见我要走便急忙说道:‘这么早你忙什么呀?你到我那去玩一会儿吧,我一个人住,怎么折腾都没事儿。’

        我不能说我是聪明绝顶,但是我平时就喜爱思考问题,我可不能上了他的当!我心想了,我跟你折腾什么呀!万一再折腾出个好歹的,不是自找麻烦吗。于是我委婉地对他说,‘不行,我还是要回家了,明天早起我还有课。’于是,我就朝六布口的公共汽车站走去。他还在一旁默默地跟着我,还在一个劲儿地劝我去他家玩一会儿。

        当我们俩从六部口拐过弯儿走到音乐厅旁边时,他忽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并挡在了我的面前。在我正迟疑之间,他双手却猛地一下抱住了我,在我的脸上毫无顾忌地亲吻了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地吓了我一大跳!我在焦急的恐惧中,赶紧用力使劲儿地推开了他,吓的我跟丢了魂儿似的慌忙向汽车站逃去。我慌不择路匆忙地登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根本就没看清这辆车是不是我要回家的路线,上车后,我喘着粗气心脏还在怦怦的跳个不停。

        我透过车窗的玻璃,看到他还站在那棵大树旁,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此时的华南仁,心里肯定不住地在懊恼,他可能还从来还没有遭受过姑娘的拒绝,也许这是第一次吧。他肯定是早就有预谋,对我垂涎欲滴了。

        他站在树下可能是在想,自己已经把她勾引上钩了,怎么又把她给吓跑了?这回的失手,真是太没面子!要是周文再把这事跟咱连里面的女生一说,那他可就算臭透了!他肯定是在琢磨,这回是怎么会弄到了这么愚蠢的境地,唉!他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最后,只见他在地上跺了两下脚,一只手猛地拍在了树干上,似乎很沮丧的一甩手走掉了。

        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可以折射出他心灵的影子。我分析他的为人和心态,绝对不是正常的男子汉,更别提作终生的伴侣了!

        后来,我见到陈小华聊起了这件事,她告诉我,她太了解华南仁了。她们俩,从小住在一个大院。华南仁有两个姐姐,他最小,在家里也最受宠。但他特别爱慕虚荣,喜欢自吹炫耀,本身就有点女了女气,而天生又特别喜欢漂亮女人。他喜欢追求时尚,但他的打扮却有时不伦不类。他对女人细心周到,可让我说是现弄殷勤。他交往过很多漂亮女人,但他不是追求女人,而是追逐女人。他自诩风流,还以为自己是英俊风雅的小生呢,狠不得想把天底下的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弄到他的身边。但他却没有自知之明,实际上他只是金玉其外,败絮期中。短时间内,他的摸样和他的把戏,还可以迷惑、蒙蔽和吸引一些天真无知或浮躁的女人。可是,时间一长,他自己就会露馅儿了。

        他内心的空虚,完全没有真正的那种风流气质。最终,哪一个女人也没有跟他混的太长。事实上,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孤身一人,没有结婚。

        有人还说他的形象,能在连里面男生中,能排到前几名。有时,还有人把他说的跟安毅都差不太多。哼!这些人真是不开眼。他和安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除了那张脸还说得过去外,其他而是一无所长,只能算个耍小聪明的伪君子。

        安毅可是全连公认的有才能、有大智慧的人。一个人高贵儒雅的气质,完全取决于他内在的才华和智慧所形成的那种精神与性格。并非是什么人可以用衣着打扮,来装点出来的。

        你们说,华南仁的心态,是不是有点畸形、变态?

        还好,自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怪不得每次战友聚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呢!”春霞似乎恍然大悟。

        “唉!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儿而不来参加聚会。但他的生活总是不太正常吧。通过这件事,还真给我提了个醒儿,要找老公还真得了解他的内心。”

        “那我猜你也一定是找了一个老师?”邓丽忍不住问了一句。

        “错!你别看我教学生尽心尽力,把学生教的都很明白。可是教来教去,却把我自己给教糊涂了。老师啊,心太细,男老师也一样,视野太小,我不喜欢。我确实仔细想过这个事,但还是认为,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咱们兵团的,是科学院一个研究所的小技术员。我们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他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人也谦虚。得!就是他吧。于是,一年后,我们就结婚了。这些年来,我们和睦相处、平平淡淡,我的婚姻就这么简单。

        我的这个经历可不像你们那样,轰轰烈烈、波澜曲折、感天动地。不过到今天了,邓丽,你告诉我句实话,你当时对安毅到底是什么情感?”

        “对!对!我都告诉你人家安毅对你的真情实意了,你也该说说你对人家的真实感情。”春霞说着,使劲晃动着邓丽的肩膀。

        “好了,好了春霞,你听我说呀。

        这些年来,我也想了很多。人的命呀,真是不能强求!虽然幸福总是围绕着你转,可是你一不留神,运气就会阴错阳差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直后悔呀,当年一直到临走,我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我为这句话,始终都在埋怨我自己。自从我认识了安毅,尤其是最后一年,他在我的心目中,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悦、爱慕。我看他就像是一种男子汉的形象,既高大、粗犷、博才多学,又潇洒倜傥。

        那几年,他给我心里带来的是一团火、一种热情、一片光明。本来因为家里面的一连串的不幸遭遇,让我曾一度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念。那会儿,我满心都是悲愤、抑郁、心灰意冷。那时我的心境,阴沉而晦暗、就如同一潭冰凉的死水。自从安毅走近了我的视野,他真的给我人生的道路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使我破碎、抑郁苦闷的心,也不再感觉那样寂寥,并开始逐渐地愈合。我那苦涩的心灵,就像久旱逢甘露,荒芜的土地上长出了漫野的稻菽和鲜花。

        我当时特想跟他经常见面,好像有很多的心里话要向他倾诉。可是,每次真的见到他,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说起?原来在心里,编排了好几遍的话题,不知不觉的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去,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但和他的接触,还是真的让我枯萎的心,迸发出了爱情的火花。反正我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形容那种感觉。但是我总是觉得,那种初恋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总算找到了这辈子自己能够依靠的人了。我当时在心里面悄悄地说了,这辈子非他不嫁。所以,这也可能是我后来,一直到现在,都不去考虑其他男人的原因之一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呀?”周文惋惜的说。

        “唉!我有几次,那话题都涌到了嘴边,却又被我硬给咽回去了。我总是面对胆怯,安慰自己说,我们的年龄还小再等一等吧……下一次再说。都怪我自己,那时意志太薄弱,心中明明燃烧着强烈爱情的火焰,也充满着无数浪漫的幻想,却始终没敢向他吐露出我的真情。

        唉!那次临别的时候,老大夫已经宣布他死亡了,而且是我亲眼看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我心中当时只有悲伤了……真是悲痛欲绝,思绪也非常的混乱。

        所以我后来去了美国,已经是心灰意冷。国内发生的事情,我尽量不去再想……不闻不问。唉!我当时觉得,国内已经再也没有让我牵挂、放心不下的人了,这可能就是我的命运吧!”

        “唉!要说你的命是够苦的,你和安毅的爱情也是阴错阳差的走错了方向。可是咱们连里还有比你更倒霉的人呢!”周文叹了口气。

        “你这在说的是谁呀?”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80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五十七)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5/7 23:21:00 [只看该作者]

 

        “邓丽,你还记不记的咱们连有个北京的电工吗?”

        “记得,好像是叫易中良吧。”

        “就是他。那会他在连里老实巴交的,七四年就被推荐回北京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他分到了机械部下面的研究所。刚开始在基层混,还可以,他不招灾、不惹祸的,一干就是五六年。好不容易,他混到了一个室付主任。没想到,七七年恢复高考后毕业的那批大学生,陆续都爬到了所里面的重要岗位,他的处境就不行了。因为那帮人,打骨头里就看不起工农兵学员。于是,他在所里到处受到排挤。他一看,这么下去哪行呀!于是自己赶紧充电吧。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公派出国的机会,费劲巴拉的在美国苦读了几年,整了一个正规的硕士学位。

        这下子再回到所里,不说是趾高气昂吧,也起码不用再低三下四的了。他是块干事的料,又有了学位,那帮人也就不再挤兑他了。于是乎,他就如鱼得水干起了专业,在系统内他干得不错。又过了几年,就被升到了所长。

        邓丽,你说这人的命运吧,真没法说!背运的时候处处碰壁,走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随后好运气纷至沓来,他是一路的往上提升,又碰到了当时的好机会,国家政企分开,机械部所属的大企业,合并成了两个大的集团公司。他就被任命为其中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相当于付部长级。他这时五十刚出头,干劲更大了,真是跟在兵团似地,披星戴月不辞辛苦地干活儿。

        可是他真是太实诚了,一点都不懂官场文化。那官僚系统中的腐败、奸诈、勾心斗角把他给彻底害了。他光顾的在前面干事了,不知道在他的班子里的一个副总还是个女的,她看不过去了,开始在后面一直算计他。

        邓丽,你肯定是不知道国内的这个内斗吧?”

       “我只是略有所闻,知道个一二吧。”

       “你听说过国内有这么句话吗:领导要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没听说过。”

        “咳……国内的官场都是这样,如果你想凭本事干到上层去,那就如同是古代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反过来说,国内这些当头儿的,你要真想干点事儿,肯定屁股上都要沾上一堆屎!好多的政策就制约着你呢!除非你识别干事,整天的混日子,那在中国是再舒服不过了。但你只要想真的干点事儿,准有一帮人在旁边盯着你呢。不整你便罢,他们要是真想收拾你,你准跑不了!话说他还真傻呼呼的想要干点儿事,就他那性格,注定是要被人家整垮的。”

        “那他出事儿了吗?”邓丽的眼睛紧盯着周文的脸。

        “出事了吗……?事还出的不小呢!我不说了么,有一个副总一直在盯着他呢吗。那个女的一直在后面不停地告他恶状,不过一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没把他怎么着。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忽然有一天,他们在陕西有一个大项目,出了漏子!这下可让那个副总给逮到了,她一直告到了中纪委。上边派人一查,事还不小,虽说不是他干的,可是那个项目负责的人,都是他的嫡系。一下子稀里哗啦,把那几个人都给整进去了。一进去,这帮人就都秃噜了,如实招来。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向当局交代,他也曾给过易中良五十万。

        这下子易中良的麻烦可就来了,上面调查来调查去,大部分的钱,中良都给贡献突出的职工发奖金了,可是有一小笔钱对不上帐。

        不管怎么说,中良这会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乎,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但是中组部下来了一个副部长,宣布易中良同志,虽然为机械行业做出过许多贡献,但是在工作中也存在严重错误。从即日起,易钟良同志就地免职。虽说这也算是网开一面,但实际上,就是等于宣判了他在仕途上的死缓。

        你说,他辛苦干了将近一辈子了,最后没几年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明明是两派争斗,可是他却不明不白的当了替罪羊。新上来的头儿一看,这个女的也够恶的,可不是个善茬儿,还是赶紧找上面说说给她调走吧,不然自己将来也难保乌纱。于是,这个新领导通过关系,由上面下了一纸调令,把那个女的副总,调到了上海的另外一个大企业当书记去了。

        但是,中良不明不白的还背着黑锅被人家给掳了,人家可是平调呀!而且那个副总,实际上还升了小半格。这口气实在是让中良咽不下去,他整天的在家郁闷呀!他时不时的喝个小酒,叹叹气!他也不出门走走,找找朋友聊天开开心。他一直都是心绪不宁,琢磨过去的那些往事。没过半年的光景,人瘦的不像样,爱人心痛地总催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你说这医院有多可气,他去检查,医院总是说他是肠胃有毛病。检查来、检查去没有结果,人可是越来越不行了。最后,他跑到北大医院,有个老医生还挺负责,让他做了个CT扫描,又来了个穿刺,这才发现他是得了胰腺癌。打那往后,他就是两点一线,家-医院,医院-家。这病是打气上来的,他自己又不能给自己出气。于是,一年以后,他就撒手人寰了。

        唉!你说这人呀,真是,今日不知明日啊!一个原本充满激情的人,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眼看着就要退休,可以含饴弄孙了,好好享受几年清福了。可是,就是因为内斗,把他的小命都给搭上了。他一天真正天伦之乐的好日子都没过,就这么郁闷地匆匆的走了!

        我有时候就经常想,你说这人啊是聪明呀,还是糊涂?很多人宁可工作在高楼大厦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也不愿意到社会上,能有所作为的企业舒心地干自己熟悉的专业。最终,还是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抑郁一生。

        所以呀,不光是你喜欢安毅,大家伙也都是佩服他。他是真的有眼光、真有智慧!他走到那,都是踏踏实实钻研业务,能上能下,拿的起放的下,人又是一贯的谦虚谨慎。你说,哪个领导和同事能不喜欢他呢!他现在是集团公司的副总,但他根本就没拿当官算回事,他还是一心一意地在认真做事。

        他并不像人们常说的那种精英。有些精英确实在某些领域获得了成就,但这些人没有高尚的理想,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像一个暴发户。

而安毅在内心里,却有着崇高的信仰和善良的心地。他有着家庭、民族优良的传承,他具有做人的尊严和民族的荣誉感。他是真正的喜爱工作、热爱生活。他的品质、性格,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

        中良还是缺乏他的那股性格和意志,否则的话,他也能登上人生最辉煌的顶峰。”

        “那中良他也太可怜了!五十二岁的时候,正是能承前启后的好年龄,也正是能干大事儿的好时候,就这么匆匆的走了,实在是令人伤感,太可惜了!”邓丽不禁感到世态炎凉。

        “唉!人生就是这样,既可悲、又可爱!

         我们这代人,生活在了那个畸形的年代,一生的道路都坎坷不平。

         五六岁时,正在我们长身体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其中我看主要还是人祸。粮食歉收,食物匮乏,大家都多少挨过点饿。父母为了我们,忍饥挨饿,那遭受到的罪,就更大了。

        十五六岁,这帮孩子正是应该上学吸收文化的时候,却全都被给赶下了乡,去参加极端艰苦的劳动改造。当然,这里面也应该一分为二地看。但总的来说,对民族、对国家、对大多数人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

        二十五六岁,正是应该学有所成,为国家和社会去做贡献的时候,我们却头脑空空。大家又都要重新回炉、充电、补课、拼命去学习文化。

        三十五六岁,我们不但要努力工作,还要养儿育女。既不能耽误工作。还要把孩子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

        四十五六岁,工作上总算是顺利了,苦熬、苦干,孩子也看着都长大了。忽然,单位又都开始搞下海下岗了!我们这帮人里面,因为缺乏文化知识和文凭,大多数人又都首当其冲的被这股潮流卷了进去。

        五十五六岁,大家终于都快该退休了,孩子也都毕业工作了。我们却都两鬓如霜人都变老了!唉……我们的一生,有太多的悲哀……太多的无奈!”周文也不无感慨。

        “对了。邓丽,你在外面呆了这么多年,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你应该是有很深刻的了解,让你感触最深刻的是什么呀?”

        “要是让我说起来,这里面的差异可还真是不小呢!周文,我们在国内的生活,就好比是爬山。我们爬到了半山腰,就裹足不前了。我们站在半山腰上自娱自乐,只能看到山脚下的一片房屋、田野,只能感觉到身边周围的一片花草、绿树。

        然而,当你在世界上到处走一走,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其他的国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从半山腰上又穿越过莽莽的森林,到达了山顶的感觉。

        人站在山顶上,你可以举目四望。大千世界的斑斓色彩,会令人耳目一新。那种视野,那种胸怀,你不仅可以看到原来的房屋、田野、绿树和鲜花;你还可以看到山下四周整个的美丽景色。你会惊奇地发现,世界上还生长着更丰富、更美丽的奇花异草、蜂蝶纷飞、大树参天;你可以看到更远处,流淌着的江河、高山大川、鹰隼翱翔;更辽阔的蓝天、海洋、秀丽的岛屿;你看到喷薄欲出的旭日,映照在天际七色的霞光;也可以看到落日时分,火红的夕阳放射出的万道光芒,洒满大地、云端,折射出绚丽的霞彩。

        你可以在北极,夏至连续多少天二十四小时看到的都是白昼;冬至,你又可以连续多少天看不到一丝阳光,只有漫漫长夜。

        你可以感受到,世界上还有更富裕、更自由、更文明、更幸福的生活。当然,你同时也会发现,世界上还会有、更悲惨、更贫穷的国家和人民。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令人眼花缭乱。

        总之,当你站在山顶上,你的视野会更深邃、更辽阔。你对人生的看法,也会有更新的认识。你会深刻感受到,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悲惨的世界,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但是,亮丽的世界我是感触颇深。很多国家的人们对待工作的态度,无论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是六十多岁老人,对待自己的工作都是认真负责。他们决不会投机取巧,弄虚作假,而大家都是兢兢业业。

        在文明的方面,你很少会看到有人随地吐痰,丢弃废物。他们在公共场合,不会大声喧哗,对大自然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呵护、和谐共生。他们认为社会、自然环境,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是国家的主人,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不去爱护,而要去糟蹋自己的家园呢?

        另外,我对西方人对待生活的态度,感触颇深。他们积极享受生活,思想阳光、开放,激情四溢。大家平时都努力地工作,但在休假的时候,人们也纵情地享受着幸福的生活……”

 

        这一夜,三个发小、老同学,是天南海北的一直聊到了东方的天空泛白,春霞才提醒大家睡一会,下午,邓丽还要去黑龙江。

        周文一听,邓丽还要回东北连队看看,她高兴地坚持要跟着她一起回去看看。

        “我多少年了,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再去那里看看,寻找一下丢失了的青春.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伙伴儿。这回正好,我陪你们一块去.”

        于是她和邓丽约好了时间,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再拿行李到饭店和邓丽会合。

 

                        

 

           

 回到顶部
总数 103 1.. 上一页 2 3 4 5 6 7 8 9 10 1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