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播 种 割 草 体 验 农 耕
春天的到来，给心情压抑了很久的人们，终于敞开了心扉。随着南来的暖风，冬天的积雪也开始逐渐融化，终于在人们的脸上，可以看到绽放出来愉快的笑脸。即使是春播那么劳累、紧张，大家脸上还是时常挂着笑容。这是大家参加的第一次春播，年轻人感到即陌生又新奇。今年连队的任务是一千六百晌地小麦的播种任务，还有一千二百多晌的大豆。秋收之后，连里还决定把这两年，已经挖好了排水沟的那片撂荒的地，再新开出来八百晌。
小麦的播种，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星期了，每天人们都是早出晚归，累得也真够呛。整天姑娘和小伙们，一个个脏的跟个泥猴儿似的。但是，停止了早上的出操、尤其是令人厌恶的天天读和晚汇报，即使干活累点儿，大家心情还是都挺高兴的。
二号地，这个地块儿可真大，拖拉机从地头开下去，到地边再返上来，少说也得要大约四、五十分钟，稍慢点就得要一个多小时。因为是漫坡的岗地，所以你站在地头看不到地边。
在连队的农具场，看到连接好的播种机显得是相当的庞大。但把它们拆开后，再拉到地里连接起来，播种机行驶在广袤的田野里，它们却显得很小很小，就好像是儿童们们的玩具。前边牵引的是东方红—54型链轨拖拉机，它牵引着后边的大型连接器，连接器两边是可以伸缩调整的划线器，连接器后边，交错连接着三台播种机，播种机后边还挂着镇压器。
长长的一串机具在无垠的大地上跑起来，后面尘土飞扬，站在播种机上的人，一趟跑下来，脸上除了口罩保护的地方是白色的，其他的地方，就和黑土地变成了一个颜色儿。
连队的机务排工作的人员，大部分是当地的老职工，现在也配备了一些从知青中挑选出来的优秀小伙子和姑娘。开拖拉机那是小知青们的骄傲，能在机务排参加春播、秋收，那又算上是值得骄傲的事了。虽然干活的时候脏点儿、累点儿，浑身衣服也是油吃麻花的，可是，年轻人却不在乎这些。
而且，机务排每年春播、秋收、由于劳动强度大，连队要求食堂要在饭菜上，给他们多照顾一点儿。所以，机务排的职工，每到农忙时节，伙食都能吃得比其他排的人要好一点，这也算是他们享受到的一点儿特殊待遇吧。
每当这两个时节，食堂往地里送饭，机务排和农工排都是不一样的。机务排送的是糖烤饼或者花卷，猪肉炖粉条；而其他在地头用农药拌种农工排的女生们，吃的是馒头就菜汤。有时，农工排的人，要是谁能轮到站播种机，也能吃上跟机务排一样的饭菜，一个个都会为此，而沾沾自喜，不在乎这样的劳动又脏又累了。
也有人为了此事，多次给连队提过意见，但有意见，事实上也没有用，“肉少狼多”，也只能紧着干活最累的人了。
春播今年进行的很顺利，再有三四天的时间，就可以全部播种完成了。
吃过早饭，六排又排着队伍，迎着朝阳向五号地出发了。她们把拌好农药的种子，装满了播种机的储存箱里，然后又开始搅拌起新的种子。
春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愉快的。尤其是熬过了漫漫严冬的北方人们，春天，更让他们从冰天雪地寒冷的畏惧之中，解脱了出来。脱下厚厚棉衣棉裤的姑娘们，手里一边搅动着种子和农药，嘴里一边高兴地哼着歌曲。
蓝天、白云、大地里奔跑的拖拉机、播种机、姑娘们的歌声，让人们忘记了劳动的疲倦，忘记了悄悄溜走的时间，完全沉浸在了暖融融的春光里。
中午，食堂送饭的马车来到了田头儿，姑娘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围了上去。
邓丽和春霞拿出水壶，相互给对方手上倒了点儿水，洗干净手之后，两个人才走到马车边，打好了饭菜。邓丽买了两个馒头，春霞买了三个馒头，菜是炒土豆片，里面能看到有三、四粒虾米皮。干了一上午活儿了，肚子也确实饿了，两个人便大口地嚼起了馒头和土豆片。
邓丽刚吃完了一个馒头，就见一台拖拉机从远处开到了田边。拖拉机停稳后，于小倩从拖拉机里跳了下来，她手里托着一个饭盒，朝六排这边的人群匆匆走了过来。人们开始并没在意，只见于小倩走到邓丽和春霞的面前，打开了手里的饭盒，一股香味立刻从里面飘了出来。
“邓丽、春霞，你们吃点猪肉粉条吧。我师傅家里有点儿事，回家了，我把他的菜拿来了。你们赶紧吃，我还得马上回车上播种去了，回头见。”说完，于小倩匆匆又返回到拖拉机上去了。
邓丽刚吃了一口菜，便被一帮女生呼啦一下给围住了。她慌忙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了春霞。
“别抢！别抢！大家一人一口，轮着吃。哎哟……别抢了！”邓丽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架在了头后。
姑娘们这会儿也不管不顾，拥挤在一起，大半盒的猪肉粉条白菜，没一会儿功夫，立马被这些姑娘一抢而空。那场面，完全没有了女孩子的文雅和矜持。此时，斯文扫地，姑娘们也顾不上这些了，大家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猪肉了。
初夏时节，连队必须要赶在大量的麦子上场之前，抽出人力编织出三千块笘麦子用的草帘子，这个任务每年都是又紧又急，而且很繁重。今年，连里经过研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四排和六排。
排长陈含秋领到任务后，回到排里传达了连队里的决定。编草帘子首先要去草甸子打草，排长计算了一下，给大家每个人分派了指标，每人一天要打一百捆草。编八块草帘子。大家一听都很惊讶：“一百捆？我的妈呀！能完成吗？”
“这麽多啊？排长，我们能完成吗？”春霞首先向排长提出了疑义。
排长看到大家都持有怀疑的态度，立刻说道：“别吵吵，这是连里的决定，完的成要完成，完不成也要完成。我已经作过了调查了，抓紧点，大家都能完成。现在别再说那么多废话了，大家还是赶快都抓紧时间，磨好镰刀吧。”
随后，排长带着副排长和几个班长，跟着连长一块跑到了南甸子的南边，先去寻找草源了。
大家接了命令，立刻也都无语了，这是命令，命令就必须执行。过去天天读大家都学过，“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的过程中加深理解。”
于是，废话就别说了，一个个还是赶快找到磨刀石，摩拳擦掌，霍霍磨刀，都准备明天，跟野草和草帘子大干一场了。
春霞看到排长带人走了，她倒是偷偷地笑了。平时她就贪玩儿，这会儿没人管了。于是，她随便应付的磨了几下镰刀，就拿着篮球，跑去篮球场玩球去了。
邓丽常听老职工讲，这庄家活要想干的好，全凭家什妙。不管你是割麦子、还是割草、割大豆也好，如果你不把镰刀磨好了，那你割起来，就得比别人多用几倍的力气，得不偿失。老话儿说的：打柴不误磨刀工；就是这个理。邓丽磨好了自己的镰刀，又赶紧悄悄地帮助把春霞的镰刀，也给磨好了。
晚饭前，排长和班长们回来了，一个个疲惫不堪，浑身尘土，鞋上也沾满了泥，但是她们的脸上却充满着笑意。
排长用手捂着嘴边，好象很神秘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好了一片很茂密、很大的一片草源，明后天，够我们大家割两三天的了。”
大家一下子都高兴起来，“好噢！”。
这时，副排长将手指放到嘴边：“嘘….小声点，这可是我们排的秘密。别让人家听了去。”
于是乎，宿舍里一下子又变得悄然无声……
排长她们吃过饭，梳洗过后，赶快督促大家说道：“大家今天晚上都早点睡觉，明天我们一清早就出发。”
排长发了命令，大家都赶紧洗洗涮涮，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炕头，铺好行李，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起床的哨子一响，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床，穿衣、刷牙、洗脸、吃饭……然后大家排着队伍，大步跟着排长，迎着初升的旭日，向南甸子的草场那边出发了。
你再看看田野里的这帮小姑娘，虽然已是夏天，但一个个还是长袖衣服、长裤子，从头到脚每个人包得严严实实，裤腿口也用绳子扎好了，为了防止蚂蚁或虫子什么的爬进裤腿。每个人的头上还戴着一顶军帽，大辫子长头发，这会儿全部都塞进了军帽里，军帽外边再用一块纱巾包好，这样，就可以不用怕被蚊子、虫子叮咬了。
前些日子开始，大家都是头一次在东北过夏天，身上都被小咬、蚊子咬得到处都是包，痒得难以忍受，可是大家又有什么办法呢！驱蚊剂、花露水，涂的满身都是，还是根本不管用呀！那蚊子和小咬实在是太多，它们轮番地攻击，令人是防不胜防。大家只能咬紧牙关忍着。现在，大家考虑到在大草原上割草，那蚊子肯定更是多得要命，个个心里怕得要死的，但还是必须得去。
没办法，还是自己把自己武装包裹的严实点儿，尽量争取少挨点蚊虫的叮咬吧。于是，大家都拿出了自己心爱的纱巾。你看吧，那沙巾的上面五颜六色，红的、绿的、紫的、蓝的……远远看上去还都是挺漂亮，像一群飞舞的彩蝶，在草原上飘荡，也成了一道非常美丽的流动风景线。
来到草原，一路上青草茂盛、鲜花绽放，黄色的金针菜满布草原，野芍药、尤其是鸢尾花，开的更是耀眼。它那新鲜的色彩，胜过蓝天，胜过大海，完全是一种清纯的幽兰。
排长给每个人分了一大块草源，估摸着足够打一百捆草了。分好之后，大家立刻就开始争分夺秒地割起草来。偌大的一片草原上，只听到镰刀割草时发出的“刷刷”声……，姑娘们平时清脆的欢声笑语，此时，不见了踪影，草地上变得静悄悄。
邓丽看到茂盛的荒草，开始也没有顾上想什么，满脑子的想法就是快点割，可千万别完不成了任务，或者落到最后一个。她低着头努力地割了一阵子草后，感觉到胳膊有点儿累了，腰也开始有点儿酸了，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于是，她直起了腰来，喘了口气，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这时，她才发现，四周围完全是静悄悄的，眼前除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其他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她顿时心中冒出了一丝恐惧和忐忑不安，真担心会不会突然从荒草中，窜出来个野兽或狼什么东西来……。她越想越觉得恐惧，于是，开始大声的呼喊了起来：“喂！春霞……你跑到哪去拉？”
隔着她并不远处，春霞回答道：“我就在你前边一点……”
春霞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邓丽分辨出来春霞的具体位置呢，就听到她的正前方“嗵!……嗵……嗵!”连续发出了一阵阵响声，邓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一屁股就坐在了草地上，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或野兽慌慌张张地奔跑开了。
于是，邓丽吓得又大声喊了起来：“春霞……快来救命啊！”
排长和其他几个女生，刚才也听到了这些巨大的声响，听到邓丽的呼救声后，纷纷匆忙向她跑了过来。“怎麽了？怎么了？”人们围着她莫名其妙、一头的雾水。
“出什么事了？”春霞跑过来，焦急地问着。
由于草高，其实邓丽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是茫然不知。
春霞站到了一块塔头上向远处望去：“好像是几头狍子，朝完达山那边跑去了。”
“哎呀！那太可惜了！我们要知道这里有狍子，刚才咱们应该先抓住狍子，然后再割草就好了。”周文不无惋惜的说着。
“嗨！没关系，我们等一会儿吧，听说狍子很傻，它被吓跑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不久还会跑回来查看的。我们逮住它一只，回去炖肉吃，那该有多解馋啊！”小不点儿说着，激动不已。
大家在那儿吵吵着，有人还真的开始在草丛里寻找了起来……。这帮孩子，天真的这会儿似乎都变成了傻狍子，在草丛中东看西找。春霞从塔头上跳下来，走到了邓丽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瞧你，给吓得脸都发白了！没事呀！不就是几只傻狍子嘛，它不会咬人的。”
排长看看确实没什么事了，便大喊了起来：“大伙别都在这瞎吵吵了！现在没事了，大家都赶紧回到自己的地儿里干活去吧！”
听到排长的喊声，大家一个个失望的又都转身回去干活了。可是邓丽还站在那儿，用手捂着还在“砰砰”乱跳的胸口，心想：“我的胆子也太小点儿了，居然会被傻狍子给吓的六神无主地大呼救命，大家这回肯定会拿这事笑话我了。”
但她同时也在心里悄悄地暗自庆幸，还好，刚才不是遇到狼或者别的野兽。她缓了好一阵儿神，心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于是，她也开始继续埋头割草了。
中午时分，送饭的牛车来了。
“饭来喽！大家快来吃饭啦。”食堂的方诗雅大声招呼着大家。
姑娘们立刻高兴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开始聚拢到了牛车旁。食堂今天送来的是粉条、西葫芦馅儿的包子。大家可是真的都饿了，你三个她五个，姑娘们拿完包子，盘腿就往地下一坐，撩开头上的面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春霞一个人居然一口气吃了五个肉包子。她自己带来的一壶水，一个上午都喝光了，偏偏食堂今天又没送来开水！吃过饭后，大家都感觉的口干舌燥渴得要命，于是，大伙立刻纷纷嚷着，四处去找水泡子了。
邓丽怕当误了时间，没敢走出去很远。她跑到附近，发现地上有一串马蹄踩下的脚印，虽然不深，但还是有平时积下的雨水。于是她割下了一根空心的草杆，趴在地上，一个一个脚印地吸起了雨水。
喝过水后，她用草捆搭了一个“床”，又在头躺着的一边，搭了一排人字型的草棚，用来遮挡太阳。她舒服地躺在了草床上，尽情地享受着短暂的休息时光。其实，中午这点时间，根本不可能睡觉，大家也就是闭上眼睛直直腰，养养神罢了。
春霞和周文跑出去很远，她们看到草甸子里有一处大水泡子，里面长着一些芦苇，水面看上去非常清澈。于是，两人先把水壶先灌得满满的，然后，仰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开始，她们并没有感觉到水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喝了几大口之后，开始感觉到有点儿难受了，一股强烈DDT的农药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这时，春霞再也受不了了，哇哇地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随后，周文也感觉到肠胃有些一阵阵地恶心，于是也开始了呕吐。大吐了一阵以后，把两人可给吓坏了！两人面面相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会中毒了吧？”
好在两个人喝的并不算多，直到把中午吃的西葫芦包子，差不多从肚子里都吐光了，她俩俩才感到肠胃里舒服了一些。随后，她们立即将水壶中灌的水咕咚咕咚的全部倒掉了。俩人默默地相视了一会儿，周文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现在没有事了。”
周文说：“这准是五排打农药时，有人跑到这里灌水或者涮桶来着。真是够吓人啊！多亏咱俩喝得少，不然毒死了咱们，那咱们俩可就亏大发啦！”
两人很快，懊丧的蔫不拉搭的离开了水泡子。这种糗事，怪丢人的，所以，两个人一路上商量好，回去跟排里的人，谁都别提起这件事。回到草地，周文沮丧地靠着草垛躺下了。
春霞找到邓丽，使劲儿扒拉着她的腿。
“邓丽，往边上挪点儿，让我也钻进去歇会儿。”
“你可慢点儿往里钻，别把草棚子弄塌了。”邓丽一边轻轻往边上挪动着身体，一边说。
春霞钻进草棚，一言不吭的闭上了眼睛。邓丽这会儿可不敢闭上眼睛了，如果一不小心，草棚子准得塌喽。她凝视着眼前的野草，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说这野草，今年人们把它割了，明年它又长的这么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的生命力可真够顽强的，生生不息。尤其是靠近水泡子的野草，土地吸收了充分的湖水，所以它每年最先吐绿，也长的又高又粗。
割草这活儿，算是农活里比较轻松的了。野草比小麦又高又软，自然割起来好割多了。它要是跟割大豆比起来，那就更没法儿比了。大豆又矮、豆梗又粗、豆梗上还长满了毛刺。你弯着腰割一会儿，就别想再直起来了，那个难受劲儿，可以算是农活里最苦的了。
邓丽忽然想到：“过去，知青们没来以前，连里不到百来号人，不也是也种这么多地吗。现在可好，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活儿也像是一下子都从地里冒出来了，一年四季都歇不了几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是国家故意让我们接受再教育，锻炼我们的意志？故意找活儿给大家干？”
一想到前途，邓丽心里就更懊丧了，“当兵还有个服役期呢，可我们这帮人，却要在这里扎根一辈子。本来全国的农民就够多的了，还把我们也弄来跟着凑热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干活了！干活了！大家抓紧时间干啊！早干完咱们早点回去啊！”
排长陈含秋的大嗓门一喊，把邓丽的胡思乱想给打断了。
“春霞，你先别动，我喊一二三，咱俩一块把旁边这草给推开啊！听着，一、二、三！”
她们使劲儿一下推开了身边的草棚，邓丽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当她扭头看到春霞的脸色时，竟然吓了她一大跳！
“春霞，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苍白，是不是你病了？”
“唉！没事，”她扭头左顾右盼后，看了看周围没有人，“邓丽，刚才我和周文差点给毒死……”春霞把刚才发生的事，跟邓丽讲了一遍。
“你水壶里还有水吗？”春霞可怜巴巴的问。
“我水壶里是没水了，不过我带你去喝水去。走，咱们把周文也叫上。”
邓丽带着春霞和周文来到了她刚才喝水的地方。
两个人一看到马蹄子坑里有水，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用嘴吹了吹水坑表面上的漂浮物，便不管不顾地大口喝了起来。
“你们俩等一下，那水的表面多脏呀！”
邓丽说着，赶紧削了两根草管，递给了她们。春霞和周文，顺着一溜水坑，拿着草管喝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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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2/3/9 23:50: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