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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不堪回首 (十八)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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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 (十八)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3/10 14:16:00 [只看该作者]

 

      中午时分,食堂送来了饭菜,大家都停了机器休息吃中饭。午饭后,大家还可以短暂的休息一小会儿。这是麦收以来,这些天第一次不用换着吃饭。吃过午饭,邓丽和春霞、周文一同去远处的麦垛后边,上厕所。

      在广阔天地里,说是上厕所,其实在大地里根本就没有厕所,只能是找个离人远一点的地方,在麦秸垛或者在草丛中方便一下。

      春霞笑呵呵地让邓丽和周文先方便。于是,她就尽忠职守地站在麦垛旁边守望着。等到他们俩方便完了,春霞便跑过去,解开裤子蹲下了。这时,就听见周文的一声大喊:“春霞,快点起来!刘成和小孙过来了!”

      春霞一听,立刻被吓坏了,她不知所措地立即慌忙提起了裤子,迅速地站了起来。这下可好,她刚才憋着的一泡尿,一点儿没糟蹋,全部都撒在了她自己的裤子里了。她在慌忙之间系好裤子,随后,便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也不敢站起来了。

    刘成和小孙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春霞的脸色异常地难看,就关心地问道:“你怎麽了春霞?不舒服吗?”

    春霞低着头赶紧回答:“没事,没事。有点儿困了。”

    他们看了看,觉得有点奇怪,莫名其妙地奔向远处的另一垛麦秸,走了过去。

    春霞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这个来气死呀:“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一蹲下撒尿,你们就来了,这叫我可怎么办啊?裤子都尿湿了,一会儿该怎么去干活啊?”

     邓丽和周文是在一旁,看到她委屈的狼狈样,不但没有怜悯她,两个人还捂着鼻子,哈哈大笑的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周文才笑着说道:“春霞,你爬到麦秸垛上面去吧,上面有风,还可以晒一晒太阳。”

     邓丽和周文使劲地抱住春霞的腿,拼命地往上抬。然后,又托着春霞的脚,终于把春霞托上了草垛。春霞爬到了草垛顶上,四仰八叉的躺下了。

     邓丽和周文一看时间不早了,他们告诉春霞再多晒一会儿太阳。然后,两个人就赶紧回到机车上去干活了。

     春霞这会儿趴在草垛上,闭上了眼睛晒起了太阳。她想到刚才的事情,自己感到好委屈。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还想掉眼泪。她心里在想:“我怎么这麽倒霉呀?这要是一会儿让别人知道了,那可真丢死人了!多不好意思啊,大家还不拿这件事,当作开心的笑柄!”

     这个假小子,她平时难得地感觉到自己的委屈。可是没过多久,她趴在草垛上想着想着,被头上暖洋洋的太阳晒着,身上也被温和的阳光照的暖融融的。田野里清爽的空气,使她心旷神怡,再加上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人也感到了疲劳。她便不知不觉、舒舒服服的就睡着了。

      中午的休息时间早就过去了,在她还迷迷糊糊,愉快高兴地做着美梦的时候,就听到麦垛底下有人在喊:“春霞!春霞!”

      随后就是自言自语“她人跑哪儿去了?早该干活了,人却没影了!”

      春霞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一摸裤子,还没有完全干透呢!这可怎么办?她急中生智,脱下了一件上衣,将衣服围在后边,两个袖子系在腰际。她跐溜一下,从草垛上滑了下来,一溜小跑向康拜因奔了过去。

      等到排长看到春霞的时候,她严厉的问道:

     “春霞,你刚才跑哪去了?让我找了你半天。我们都干了一圈活了,赶快上车干活吧,就等着你了。”

      春霞吓的慌忙编了句瞎话:“我肚子疼,刚才上厕所去了。”然后,朝邓丽和周文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儿,慌忙就爬上了康拜因。这一干,就是干到了太阳下山。

东北的初秋,太阳下山,就是八、九点钟了。康拜因晚上是不拉回连队的,因为第二天还要接着干。

      大家收拾好东西,于是排好了队,唱着歌,在苍茫暮色中,走进了漆黑的

      夜幕。大家在黑灯瞎火的田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七里多路,才回到连队。到屋里,大家一看表,起码快十一点钟了。这时,谁也没有闲心再瞎聊或者干其他的事了。一个个都赶快抓紧时间,洗洗涮涮,之后,就迅速钻进被窝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正当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排长那讨厌的哨子就把大家全给惊醒了。还没有睡醒的那股难受的劲儿啊! 要是没有体验过的人,那根本就无法知道,别提有多痛苦了!用春霞的话说了,她有好几次,恨不得要把排长嘴里的哨子抢过来,扔到地上给踩碎喽!

      不过说归说,难受归难受,大家还得伸伸疲惫得腰肢,赶快爬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又都机械地排着队,迷迷糊糊地赶往六号地。

      今天,连长一来到地里,就不住的抬头观察着天空。只见高高的蓝天上,布满着鱼鳞状的云,周围还有一层一层的云,在向一起慢慢聚拢过来。

      连长从嘴里拿出烟斗,跟康拜因的车长刘成说:“鱼鳞云、鱼鳞云,三天不出,大雨淋。今天中午大家都辛苦点,不能休息了。过几天会下雨,中午机器不能停,人还得要换着吃饭,这时间还得抓紧点。”

      中午,大家以最快的方式,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就得了。每次一个人下车吃饭,另一个人就要干两个人的活,一边装麻袋,一边往下踹。有时慢了,车斗里的粮多了,开康拜因的刘师傅就会大喊大叫:“下边的人,干什么那?没吃饱饭吗?别光顾着看风景了,快点儿装麻袋啊!”

      刘成这话里多少是有点开玩笑,可是春霞不干了。她以为刘成认为女孩子们都很娇气,不会干活,好像是在偷懒似的。春霞便毫不客气地顶上他了一句:“你不干这活,你光瞎叫,叫什么叫。你要是不服气,你就下来试试看,这活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瞒大家说,那时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干的农活确实很累,每天早上天一亮就下地了,到晚上起码要九十点钟,才能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连队。这么一大帮孩 子还未成年,有时一个女孩子,居然一顿饭,能吃上五个大馒头,说起来也真够怪吓人的了。

      三排的孙士高,是哈尔滨的老知青。他比六排的知青要大五六岁,又是黑龙江长大的人,他人很聪明,脑子绝对好使。加上他本身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干活时,他经常会想方设法,开动脑筋,搞点什么吃的东西回来,让大家打打牙祭。这几天,每当他要想去找吃的时候,他就会跑到放粮台,先是动员让邓丽去采榛子给大家吃。

      邓丽可是不敢再去了,因为榛子棵里蚊子特别多,本来她就最怕的是蚊子,她还是O型血,也最招蚊子咬。第一次她去采榛子,就被蚊子咬惨了,浑身被叮了三十多个包。所以,自从有过一次经验后,她再也不去了。她知道,如果去一趟,回来准得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那可真是痒死了。

      每当孙士高看到她不肯去,于是他就对邓丽说:“你不肯去也行,那我去,你去帮我去踩一会儿草车怎么样?”

      邓丽说:“行啊!踩草车就踩草车,有什么了不起,你去采榛子吧。”

      邓丽并不知道,孙士高是采取了欲擒故纵的伎俩,给她下了个套。

      于是,孙士高立刻屁颠屁颠地,拿了个麻袋就走了。

      邓丽帮他踩草车,这个活可是又脏、又累、又闷。为了让草车里的麦秸能压实,人必须下到盛草的车箱里,用双手将洒落下来的麦秸铺平,再用双脚来回的踩实了。上面洒下来的不止是麦秸,夹杂着不少呛人的尘土,仓内龌龊的空气令人呼吸困难,眼睛也不敢睁大,经常眯成一条缝。现在,谁也不敢再戴口罩了,就怕别人会说你怕吃苦,有资产阶级思想,没有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记得小不点儿有一次踩草车时带了口罩,被大伙晚上开会批评了好长时间。

麦收时天气很热,草车厢中那就更闷热难耐了,人在里面,连一丝风也

      没有,汗水顺着脸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全身立刻就湿透了。洒下来的尘土与汗水混合在脸上、身上,除了眼睛、牙齿间,还能看出干净的白色外,整个人都成了灰土人。身上裸露的地方用手一挠,皮肤上便是一道白印,一会又迅速的盖上了一层灰,又看不见肤色了。

最难过的事,是那麦芒落到脸上,脖子里,皮肤上,那简直是刺痒难耐,浑身就像是上刑似地。对付麦芒,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自己咬着牙,告诫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一直到了你的大脑麻木了为止,只能硬抗。

     邓丽当时心里就想:“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咱可决不能让孙士高看笑话。他以为我踩不了草车,娇气软弱。我偏要让他看看,我不但能行,还干得很好。我绝不能够输给他,要让他知道,男生能干的活,我们女生一样也能干。” 

     不过,孙士高还真让人佩服他的手脚麻利,没一会的功夫,他就采回半麻袋榛子来。他把榛子分成几份,送到了其他几辆康拜因上。大家兴高采烈地一边干活,一边高兴地吃起了新鲜的榛子来。

      这新鲜的榛子还是真好吃,一咬,就会流出一股乳白色的浆汁,淡淡的甜味里夹着清香,新鲜得榛子实在是太好吃了。邓丽一边吃,一边看着周文。她的牙齿似乎不大好使,使劲儿咬也咬不动那榛子上的硬壳,她心里是干着急。别人已经吃了好几个了,她还是在反复用力地咬着一颗榛子。

      周文最有办法,她从拖拉机上找来一把小锤子,将榛子放成一片,然后用小锤子挨个砸。这样吃起来又快又省事、又能吃得多,她可真聪明。于是,邓丽就坐在了她旁边,等她砸完了,她就随手捡着吃。

      有一天下午,晴空万里,大家都在三号地干活,热的大家很快就把水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孙士高一看大家渴得够呛,正好旁边紧挨着一片菜地。孙士高立刻又找到邓丽说:“邓丽,你渴吗?”

      “渴也没办法,我的水都喝完了。”

      “那好,你帮我站一会草车,我给你们整点福利回来。”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他就笑嘻嘻的背着半麻袋黄瓜回来了。

康拜因上也没有水洗黄瓜了,于是,大家就往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也顾不上讲究了,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黄瓜那叫脆、那香,既解渴、又解饿,而且还解馋。

      就在大家吃的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一个闷雷。随后,漫天的乌云就黑压压的翻卷着滚滚而来,空中和田野上很快变得天昏地暗。一会儿,雨点噼啪噼啪的掉了下来。康拜因停在了半山坡上熄了火,大家跟着康拜因的几个师傅,赶紧用大苫布把康拜因的上部盖好了。然后,大家躲在机器的下面,暂时躲在这里避起雨来。

      雨,下的又急又大。这时,大家躲在康拜因底下,看到山坡上赶着牛车拉麦子的董连宽,和三排跟车的卜玉西两个人,正撒腿往康拜因这边跑了过来。就在两人快跑到康拜因前时,空中又是一个劈雷“咔嚓……”,接着就是一个强烈的闪电,人们忽然望着牛车,全都惊呆了!只见雷闪过后,那插在车辕子上的长鞭子,被响雷劈成了几段,三头牛也同时“库察”、跪倒在了地上。狂风席卷着骤雨,哗哗的下了有一刻钟,忽然,又雨过天晴,没过多一会儿,太阳又出来了。

      人们不约而同的跑到了牛车旁,好家伙!驾辕的牛跪在了地上,旁边的两头牛也倒在了地上,三头牛已经没气了。车辕子上只剩下两尺来长的鞭杆,上面的鞭杆子已被劈成了三四节,掉在了地上。人们都目瞪口呆地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是老董和小卜跑得快,不然肯定他们就也没命了。

 

      第二天,机车还在这块儿地上干活,就在这片地上的麦子快要收完了的时候,邓丽正好站在草车上,远远的看到菜地的方向,一前一后有两个人在奔跑,前边的人背着东西,跑的飞快,后边的人在拼命地追赶着,但始终追不上前面的人,距离越拉越远。后面的人一边追,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手上也不停地比划着。

      邓丽感觉很好玩,什么人还有兴趣在地里面比赛长跑?看来是干活尽偷懒了,还没有累着他们。

      当机车行驶到地头时,只见孙士高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车前。他一屁股坐在了放粮台上,身上背着半麻袋香瓜,人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这回可碰上看菜地的老张头了!他一个劲儿地骂我,还追我。多亏我脚底下跑得快,如果要是你们,那肯定就被他逮着了。”

      说着话,他把麻袋里的香瓜都倒了出来,那香瓜上面还沾有泥巴。春霞邹着眉说:“这瓜这么脏,上面都是泥,又没有水,让咱怎么吃啊?”

孙士高说:“嗨!有瓜吃就不错了。你看我跑得呼哧带喘的,你就别那么穷讲究了,在衣服上擦擦不就得了。”

      还是车长刘成有办法,他从腰上摘下一串钥匙,其中有一把小折刀,他把刀子打开,把瓜切成一条一条的。然后,他张开大嘴,把瓜瓤给吃了,剩下的皮就往旁边一扔,又拿起了一块。大家纷纷拿起他切好的瓜,一会儿的工夫,半麻袋的香瓜就吃去了一大半。尤其是春霞,撑的她后来都不想干活了。

没过几天,机车换到了三号的收割。在这块地边上,种着一大片老玉米,长得是密密麻麻。快到中午的时候,孙士高又从老玉米地里,背回来了半麻袋新鲜玉米。这些女孩子看着硕大的老玉米,奇怪地问:“孙士高,咱总不能生吃老玉米的吧?”

      春霞听了,有点不服气了,她肯定的说:“这有什么稀奇的,生的玉米也可以吃,而且还挺甜的呢。”

      姑娘们在一旁吵吵,只见刘成拿起玉米,把玉米放进了康拜因的排气管里,一会的功夫,被堵住的排气管“突突突-突”地响着,突然砰的一声,一下子就将烤熟的玉米喷了出来。哦!原来玉米,还能够这样吃啊!

      大家一个个都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地排队轮流烤玉米吃,一个个吃得喷香。

      吃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因为,此时一个个都变成了大花脸,每个人的脸上,都跟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似地。没有水洗脸,大家谁也不在乎,就用衣服袖子马马虎虎地擦了擦了事。

      麦收的工作确实很累,很苦,时间也长。大家每天早上六点多就下地了,到了地里因为有露水,康拜因不能脱粒,大家的任务就是用镰刀来回翻着麦趟子,以便促进小麦的晾晒。九点多以后,康拜因才开始工作,这一干就要干到太阳彻底落山。直到晚上八九点钟,实在看不清东西了,连长或指导员这才下令收工。大家回到宿舍,天早已就漆黑一片了。    

     在康拜因上放粮,放粮台上的两边只有两根铁框子,人可以坐在那上边,但咯的屁股生疼,但是放粮台上地方很小,空间也很低。人要是不坐下,你是站不起来的,所以只能坐在铁框上。人,一会要拉麻袋,一会要捆麻袋,脚还要踹麻袋,人要不停地来回挪动,一个麦收下来,邓丽的两条裤子都被磨出了大窟窿。晚上一有空儿,邓丽赶紧把破裤子补好,好明天继续穿。

      秋收期间,每到晚上收工时,个个排还让大家排上队,不停地唱着革命歌曲:“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歌声驱散不了路上的蚊子和飞虫,他们成群地围着大家“嗡嗡”地转,你躲都躲不掉,逃也逃不了。你走到哪,它们就跟到哪,总是不停地围绕着大家。为了少被蚊子咬几个包,姑娘、小伙子们,不时地从路边割下几根蒿草,一边唱着,一边走着,一边用蒿草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身体。有时,人们还会猛地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因为蚊子最爱往脸上落,你本能地就会给自己脸上一巴掌。

      好不容易回到连队,大伙儿稍加梳洗,就得赶快钻进蚊帐。躺在了炕上,这会儿,大家才真正领会到了人们常说的: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

      劳累了一整天人们,钻进被窝里把四肢伸展开,那股舒坦劲儿就别提了!浑身疲劳的肌肉和象要散了架似的骨头,终于,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了。人们疲惫的身心,很快就会进入甜美的梦乡……

 

      一天夜里,大家疲惫不堪刚睡下还没有两个钟头,就听见门窗忽然被大风刮的“哐……哐”作响。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就听见麦场主任,刘军作拍打着窗户,大声地在呼喊:“同志们,对不起了!马上就要来大雨了,请大家去麦场,帮助把麦子给收堆儿了吧!”

      六排长陈含秋一听,麦场的麦子还没有收堆儿,立刻跳下了炕。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喊:“同志们,都赶紧起床了,立刻都去麦场收麦子!”

      大家此时,没有人犹豫,每次来雨,都不用动员,大家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麦场。

      当六排到达麦场的时候,男生排已经有很多人在拉着推板儿,跑动着往麦场中间收拢着麦子。

      邓丽和周文抄起大扫把,立刻在推板儿刮过的地方,扫起地上没有刮干净的麦子。

      风是越刮越猛越大,远处还不时传来了滚滚的雷声。麦场四周挂着的几盏马灯,在大风中被吹得摇来晃去。

      连队的麦场一共分割为六大块儿,两块一行,一共三排。人们在大风中努力地干着,而且都是在跑动着干活,大家是在争分夺秒和大雨赛跑。

      六排的人,终于把这块麦场上的麦子,收好堆儿了。大家又赶紧跑到麦场的边上,拿回草帘子,把麦堆全给苫盖好了。大家又用木头、砖头,把草帘子压好。随后,立刻大家又转移到了另一块麦场。

      虽然天色漆黑,几个马灯的亮光也很昏暗,但是大家借助手电的亮光,跑动着,招呼着,奋力收拢着麦子。眼看还有两块麦场上的麦子就要收拢好了,大雨却还是不期而至。人们眼看着比黄豆还要大的雨点,瞬间噼噼啪啪地就从天而降,人们在大雨中顽强地努力着。终于,五分钟内,最后那两块麦场上的麦子也被苫盖好了。

      大家跑回到宿舍,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却都像落汤鸡一样,浑身上下都浇了一个透心凉。不过,每次这种时刻,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人发牢骚,一个个还都欢声笑语,一边擦洗身上,还一边开着玩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粮食,每一粒都包含着自己辛勤劳动的汗水,浪费一粒,都会让自己心疼。

      大家在这个夜里,只睡了四个多钟头。第二天一早,大家虽然还都是很困倦,但又都准时下地收割起麦子来。

      在当天收工的路上,春霞正好碰到了马文杰,便和他聊起天来。

      春霞问他:“你们每天晚上干活回来,不抓紧时间睡觉,还磨蹭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抓紧睡觉?”

      “我看你们宿舍的灯,总比我们的晚很长时间才关掉,当然我就知道了!”春霞理直气壮地说。

      “奥,是这么回事呀。你可不知道,干了一天的活儿,累的大家的腰都快折了,怎么也得先享受一下再睡觉吧。”文杰说的特得意。

      “睡觉不就是最大的享受吗?你们还要怎么享受呀?”

      “瞧,这你们女生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回屋后,你先洗把脸,然后往炕上一躺,从兜里面掏出一棵烟来点上,猛抽上它两口。这会儿,你就可劲儿的感觉吧!那叫一个舒坦!哇!跟你就没法儿形容了,那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文杰说的手舞足蹈、无限甜美。

      “一天干活儿下来,都累成那样了!你们还不抓紧睡觉,可真是一帮怪人!”春霞摇着头说。

      “嘿……这你就可真不懂了,越是累,你越得抽这颗烟,那绝对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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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3/11 8:23:00 [只看该作者]

女生如厕实在难,

早晨起床万分艰,

文杰很会搞零食,

男生睡前要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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