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不堪回首 (二十二)


  共有641人关注过本帖树形打印复制链接

主题:不堪回首 (二十二)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赵凤山
  1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76 积分:1296 威望:0 精华:4 注册:2012/2/24 12:51:00
不堪回首 (二十二)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3/10 15:43:00 [只看该作者]

 

      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张副参谋长了,出事那天晚上,他是第一个赶到我们连的师级领导。

      张副参谋长是一个戴着领章帽徽的现役军人。他长得方头大脸,两个颧骨高突,一个大蒜头鼻子,说话时露出两排黄黄的龅牙。恕我直言,这个解放军叔叔,当时给我的印象一点也不可爱。我并不是说他的长相,而是他表露出来的那股张牙舞爪的神情,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的到来,让我和我们织网班乃至优长发蒙冤受垢。不管什么样浑浊、乌臭的脏水,都肆无忌惮的泼到了我们的身上,甚至是他都有点儿丧心病狂。

      张副参谋长对优长发,其实并不陌生。不久前,张副参谋长奉命深入基层视察工作,他的视察单位包括了我们连队。一个小小的连队单位,要迎接师部领导这么个大的人物,全连上下自然要前前后后地一通忙乎。于是乎,大家做卫生的搞卫生,出板报的写板报,演习操练的演习操练,连长要求全连每个人,都要摩拳擦掌,意气风发,在领导面前,一定要展现出我们英雄连队的革命风采。

      而偏偏这个优长发,竟然是一个“二楞子”!他为人一向率真、朴实,平时他就最不爱整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就在参谋长来的那个早上,他还像往常一样,率领着打鱼排下淌网去了。你们可要知道,这一个淌网下去,光是起网,就得需要个把钟头呢!刘长发这么做,显然是反感虚头八脑地装样子演戏,也可能是存心就是不给张付参谋长这个面子。

      副参谋长的吉普车一出现,全连立刻整齐列队站在了连部操场上。大家都挺胸昂头,等待着副参谋长给我们做“最高指示”。

      说来也巧,副参谋长那天也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到哪根筋不对劲儿了!他听到连长说还差一个排的编制没有来,去江里打渔了,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他对连长说,无论如何也要等这个排回来后,他才开始讲话。

      连长也是惹不起这么大的领导呀!于是,他马上派通信员,跑步去到江边寻找优长发,叫他立刻返回连队。然而,长发那个倔脾气,即使接到命令后,他还是以下淌网为由,磨磨蹭蹭地耽搁了很久时间才回来。

      人员终于全部到齐了,付参谋长却气鼓鼓的、草草的发表了一通讲话之后,就让指导员把优长发叫到了连部。付参谋长见到优长发后,立刻就暴跳如雷地批评起优长发,无组织、无纪律。

      他哪知道,长发的个性是个顺毛驴,山东人,吃软不吃硬。他面对着领导无理的斥责,当时就理直气壮地跟付参谋长顶撞了起来。让张副参谋长当着连长和指导员的面,着实弄得很是下不来台。他气愤地指着由长发说:

      ‘好!你小子有本事,你俄等着瞧吧!我迟早要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副参谋长回到师部后,他始终咽不下这口窝囊气。而且,他这个人平时报复心就特强。于是,他就给团里打了个电话,上纲上线地把长发给数落了一顿。没过多久,团里就给了长发一个党内警告处分。

      以前,我就听长发骂过他。说实在的,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次又是这个张副参谋长,代表师部领导来处理这件事情。张副参谋长一听是优长发带织网班出的事,不由分说,马上断定:‘这个优长发,一贯的无组织无纪律,出这样的事情绝非偶然。’

      他接着在全连大会上,把这个事情上纲上线。他说这么长时间、地方部队和全连出动了这么多人,居然找不到一具尸体!于是乎,他就把优长发组织投敌叛国的调子,给长发和织网班定上了。

      别说是长发让副参谋长抓住过辫子,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可是你们说,这么大的一个事儿,作为领导能这么随心所欲吗?说想给谁扣上个大帽子,就随便给人扣上拉,这简直也太儿戏了!

      张副参谋长是由师里指定的,由他挂帅的“事件调查组”组长。在后来的大会上,他终于肆无忌惮地开始放炮了。

     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东张西望、趾高气扬:

    ‘今天,我说发生的这起所谓的沉船事件,绝对不是偶然的!我们要用阶级斗争的观点、用毛泽东思想这个望远镜和显微镜,去分析和看待这件事。在目前,我们最最重要的,就是要站稳立场、转好弯子、端正态度、认真地揭露优长发的一切犯罪动机和事实,把这个生活和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阶级敌人,彻底地揭露出来,批倒批臭。从今天起,全连除了“天天读”以外,停止一切的操练,分析优长发、织网班的这起叛逃活动。大家有什么疑问、疑点、想法,全部都可以提出来,一天一汇报。’

      最后他坚定地鼓舞全连的干部战士说:‘我们一定要彻底深挖狠批,找出这件大事的阶级根源。’

      好家伙,他一连几天的鼓噪和丰富的想象力,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他竟然把一个无中生有的事情,描绘得活灵活现。他已经向全连的战士,吹响了阶级斗争的战斗号角。战士们也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和阶级敌人展开坚决的斗争了。

      当时,只有我心不在焉地听完张副参谋长的讲话后,脑子里还是糊里糊涂的莫名其妙?我还没有把优长发,同阶级敌人联系起来,跟我们织网班联系起来。我还沉浸在:她们还活着,还在什么地方等待我们去营救的幻想中。我哪里知道,不但无产阶级战斗的革命号角已经吹响,诽谤厮杀诬陷的帷幕也已经豁然拉开。我呢,还真是天真幼稚到了极点,对他讲话的目的,却还茫然无知也没有任何理解。

      晚上天一黑,副指导员刘影通知我,立刻搬到大宿舍去住。我当时还觉得,这是连里对我的“爱护”呢。我心里还非常高兴,当时感觉到是暖融融的。能与大家住在一起,我就不会脱离群众了。可是在同时,我的心里又是多么的舍不得呀!即将离开这间熟悉的小屋,离开这间还留有着姐妹们身上散发出芳香气味的小屋,我真是有点恋恋不舍呀!我心里想到,今天一旦搬出这间小屋,我们曾经生活、学习过的房子,我们这个曾经先进团结的班组,就算是彻底的散架了。

      如今,她们姐妹六个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被大家议论、被怀疑、被藐视地活在这个世上。眼前物在人亡,此景此情、我实在难忘难舍,几日来压抑聚集在心中的所有委屈和悲伤,终于冲破了内心的防线而喷涌出来。我是感到无限的凄凉伤感、悲哀至极,嚎啕大哭不已。

      姐妹们呀!我要是能跟你们一起离去,我也不用再遭受如此的苦难折磨了!也用不着遭受人们的白眼、讥讽、训斥、侮辱了,姐妹们啊……

      除了身边的俊峰能够理解我,她陪着我悄悄地掉着眼泪。刘影则却极不耐烦地催促着说道:‘别磨蹭了,你快点搬吧!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再怎么哭,也还是得搬!’

      在她的心里,以为我是因为不愿意搬家才在哭.她哪知道我伤痛的真情!我此时的心,早已经被蹂躏的痛苦不堪了呀!眼睛里面流的是泪,可是我的心里头却是在滴着血呀!

      隔了几天,我的姐妹们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我内心焦急万分,事实证明,她们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我的脑海里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我始终觉得,她们不可能全部牺牲,至少还会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吧。我还在一遍遍,编织着我自己的“海市蜃楼”。我把看过的小说、电影里的故事情节,一一地弄到了我的“蜃景”里来:

      ……秀颖被冲到了一个小渔村,被一个善良的渔夫救起。由于她受到极度的惊吓和疲劳,使她一直昏迷不醒。好心的渔夫一家,不知道她是谁?而她也无法向人家说清楚她的情况,在昏迷中,她得到好心人家的精心照顾。渔婆给她熬了清香、又有营养的鱼汤;给她额头用毛巾冷敷退烧;给她用当地人的偏方诊治;守护在她病床边,精心照顾、焦急地等待着她的苏醒……

      我天天都在自欺欺人地幻想着:‘秀颖肯定还活着,她一定活着!渔夫一家人,最终会把她唤醒……’

      一天上午,我听说上级下来了命令:沿江所有的连队,停止一切的水面作业,包括捕鱼,打捞工作也停止了。我实在想不通,这些都是为什么?那些日子,我怀着非常矛盾的心情,盼望等待着打捞的结果。同时,我也非常害怕打捞到她们。因为,一旦打捞到了她们,这也就是意味着死亡。

      每每当我看到人们往江里下溜钩时,我的内心就感觉到剧烈地绞痛!我简直不敢想象,这尖利的铁钩子勾住她们身体的任何部分时,她们会有多么疼痛呀!可我又常常心里会出现矛盾的想法,她们到底是死是活?她们到底在哪儿?总不能永远地在乌苏里江中消失吧,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呀……!我在矛盾、困苦的心境中,不断的煎熬着。

不久,我听海燕告诉我,停止在江里打捞的真正原因,是国家怕再次引起中苏边境紧张的趋势,以及会演变到两国关系继续的恶化。

      因为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们在江边附近造成的那浩荡的阵势,几百人匆忙的穿梭,人们声嘶力竭的鼎沸与嘈杂,手电、马灯、探照灯在江面上不停的晃来晃去,引起了苏方的极大怀疑和紧张。他们在惊恐之中,并不知道对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也会怀疑,是不是中国的军队在演习渡江。于是,五月三十日,在中苏双方举行的边境谈判桌上,他们向中方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主持军委工作的总参谋长,黄永胜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气的他直瞪眼睛,大手拍着桌子,下达了这个命令。

      下午,根据营里的要求,按照他们列出的题目和文字书写的要求,我写下了沉船事件的‘证词’。写好后,我留了底,把誊好并摁上了手印的一份,交给了营部的倪参谋。

      晚上,刘影急匆匆地跑来通知我,要我去每个宿舍,听取各排同志们的讨论与汇报,汇报这几天以来,大家对整个事件的认识、提出的疑点和讨论情况。

      看来,经过张副参谋长一番充满激情的动员,真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参谋长昨天的讲话,迅速地在每一个班排发酵,仅仅一天的功夫,全连的形势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讨论事故的人少了,分析事故的人多了,提出疑问、怀疑的人也就更多了,上面派来的人,也开始对我毫不客气了。

      我还清楚地记得,团里面派来的一个人,也是戴领章帽徽的解放军叔叔,他三番五次地询问我,还诱导我,要按他的思路去说。而我的良心却告诉我,绝不可能随他那样做,我不能昧着心、丧尽天良地去说假话!

      他看到我仍旧坚持顽固地如实诉说,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居然瞪起了眼睛、跟我拍起了桌子。他大声地训斥我:‘你要想好了再说,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要为你的政治前途好好地考虑考虑……’,“砰”的一声,他的大手又拍在了桌子上。

      我被他凶恶的咆哮吓得胆战心惊,心中的恐惧令我不寒而栗,伤悲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开始号啕大哭。

      ‘同志们,我已经跟大伙汇报了无数次了!我那里面没有一点谎言,你们总不能逼着我,让我昧着良心编出假话来说吧。’我抽抽搭搭地说着。

      刘影在一边却为虎作伥:‘你首先要端正你的思想,然后你还要站稳你的阶级立场。不然,你就逃脱不了最终覆灭的下场!’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尖锐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的头上。我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少小离家,来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北大荒,我是如此虔诚、虚心,按照领袖的伟大号召,亦步亦趋地改造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虚心地接受着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从来就没敢怠慢过。每天早上认真的天天读;每天边织网、边背‘老三篇’;我们还要组成“一帮一、一对红”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每天都要“狠斗私字一闪念”;还要每天三遍地高呼: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付统帅身体健康。我满脑袋灌输的,全部是无产阶级思想。我的心也都是鲜红的,怎么会撒谎骗人那!

      可是在那一个晚上,一切生活全都改变了,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六个战友,踪影全无、生死未卜。呵护帮助我们如同大哥哥似的优排长,此刻却变成了苏修的“特务”?我实事求是的讲述,也被说成是企图想蒙混过关?

      人们的揭发批判,逐渐深入,那犀利的言辞,就象一股股冷风,那愤怒的眼神,横眉冷对,令我整日不寒而栗。

      整个连队里充斥着尖锐对立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的头上。在有一夜之后,连里的形势更是急转直下,发生了骤变。原来还是相互斗嘴的小雨点儿,现在变成了倾盆大雨。大家终于相互撕破了皮、抓破了脸、唇枪舌剑,大家心理上展开了更激烈的攻防战。

      我真没有想到,几天前刚刚侥幸从汹涌的江水中逃脱了死亡。如今,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空前险恶的绝境。过去,我以为人生是简单而且是善意的,就像我们的织网班。即使相互之间偶尔会产生点儿意见,有些小的争吵,那也是真诚的、很讲道理的。让我没有想到,生活中竟还有如此残忍无情的争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异常的冷酷。这简直让我震惊了!

      那一段时间,我就如同行走在……恐怖阴暗森林的荆棘和大海的暗礁之间。周围全是人们的冷嘲热讽、恶意的好奇、无聊的猜忌、蔑视与批判。   

      我举目四望,孤苦伶仃,无亲无故。亲人远在天边,故友还不知道现在何方,原本同情我的一些战友们,一看眼前严峻的形势,也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了我。这让我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在承受了船沉人亡的打击之后,还要承受着“叛国”“苏修内应”的惊恐。人情,为何淡薄的还不如一张纸,纸还能包住一些东西呢,可是人情,却那么轻易的就给撕的粉碎。我完全陷入了人生的深渊,我在恐惧中感受到孤独与凄凉。

      会上有的人提出:‘优长发是长期潜伏在我们阵营里的苏修特务,他是害怕正在热火朝天开展的“一打三反”运动,这会使他暴露。所以,他才策划、组织了这起织网班的叛逃事件。’

      有人怀疑:‘小船是优长发有意弄沉的,在他的胁迫下,织网班才跟他一起叛逃到了苏联。’

      也有的人反映:‘优长发作风也有问题,有人亲眼看到优长发跟郝毓芳经常动手动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有的人说,‘曾经看到过优长发与郝毓敏他们两个人躺在荒草里,什么衣服都没有穿……’

      我听到大家越说越邪乎,而且竟如此荒缪地编制着谎言。我的心里禁不住,开始有些惶恐和不安。我似乎开始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要不然就是他们的神经,变的疯狂了?

      听着这些肆无忌惮胡乱编织出来的故事,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呀!我们姐妹之间,一直都是朝夕相处,从来都是同出同入结伴而行,根本不可能会有他们说的这些事儿,他们怎么可以随意血口喷人,任意污蔑呀!

      我人生中第一次感悟到了人心的险恶、奸谋!人们原本正直善良的心,怎么会在参谋长的一番荒唐的猜疑、武断的煽动之后,立刻见风使舵,恶语相向,不辨真伪地鼓噪起来呢?

      也许是这些人对我的姐妹们荒唐恶意的诬陷,对我精神上的刺激,使我实在忍无可忍,如鲠在喉不能不吐了!我终于决定豁出去了,天塌下来也无所谓。

      我立刻就站到了屋子的地中间,我用手指着刚才发言的人,几乎是在大声咆哮:‘谁说长发把船弄沉的?谁说的他把织网班弄到苏联了?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他要是真的叛逃到苏联,那他还可能让我回来吗?我一个大活人现在就站在这里呢,这又做何解释呢?我是亲临现场的人,我的眼睛再瞎,也该看到接应她们的船只或者车辆吧?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呀!况且,如果要是真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他们被苏修特务接应到了那边。那在我上岸后,冲着江中喊了那么久的时间,四周没有一个人,那苏修特务也会先弄死我,不会留下活口呀。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置我于死地,而且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呀!’

      ‘因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你们早就编好了欺骗的谎言。你留下来,就是以后要和他们里应外合。’房屋角落里有人悄声地说。

      ‘唉……你们这些无知的青年!她们都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又还有什么用呢?’我几乎是冲着那个人在喊。

      ‘那就是要你自己坦白了。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应该早点坦白、认罪,回头是岸,你应争取得到祖国人民的宽大处理。’炕头也有人厉声地说着。

      ‘哎呀!够了……够了!你们简直是太可笑了,你们都大错特错了!你们可以鄙视我,但是,你们绝不能再玷污惨遭不幸的她们!他们绝对没有叛逃,我是亲眼看着他们掉进江里的。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我看到的事实!而相信无中生有胡说八道的猜疑呢?难道你们就不怕将来会有一天,一旦事实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的良心会遭到痛苦的谴责吗?能不为你们今天所讲过的话,而感到羞愧耻辱吗?’

      我咆哮着,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的内心真是委屈的欲哭无泪,欲罢不能。人们阴阳怪气的讥讽和污蔑,反而使我更加横定了决心。

      我听着这些愚蠢的流言蜚语,心里既有愤怒也有悲伤。我真是觉的她们真是太天真、太可悲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没有人讲诚实、讲正直。每天大家都在喊着突出政治、捍卫真理,好象把人都讲傻了,变得更加愚蠢了。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也有点儿懒得和他们再去争辩。可是,我又觉得我有义务,为了我的姐妹们、为了给长发澄清不白之冤,我当时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我听着大家的各种发言,有时候大脑真的糊涂了。可是,当我恢复了冷静之后,我又振奋起精神,凝望着屋里冷漠的人们,换了一种诚恳的口气说道:

     ‘同志们,你们这些天都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把优长发批判的体无完肤!刚才还有谁说的优长发作风有严重的问题,如果事实真的像你们所说得那样,我会为你们鼓掌。然而,事实并非是那样!我是绝对不相信!优长发对我们这些姑娘是比较随便。但他朴实的心,对我们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种呵护。他把我们看成是美丽的鲜花,他只会精心的栽培、浇灌,从不曾想到要去折断、摧残它。就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我们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都看的出来。所以,我们班上的人,也都是对他很尊敬,这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随便’了。但他绝不是那种有邪念的人。你们知道吗?他不是那种有邪念的人!’

      我的解释似乎显得苍白无力,屋子里没有人相信我。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能保证他没有邪念?’炕角儿里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那你能说出一件事实来吗?”

      那个人不再吱声了。我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但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明明是有人居心叵测,却老是想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我觉得,大家如果对我个人怎么说都行。因为我还活着,我还可以用事实来申辩。可是,我却不能允许任何人,再去玷污已经去世的她们。她们的早逝,已经实属于人生的不幸,我不能再让她们不明不白地死去之后,还要在个人的名誉上蒙受到不白之冤!那样,她们也会死不瞑目、灵魂不安!既然老天还让我活着,我就要替她们说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悄悄下定了决心,不能再继续悲伤憔悴下去。我可以抛弃所有的一切,但一定要捍卫她们的尊严和灵魂。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2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3/11 8:58:00 [只看该作者]

邪恶张副参谋长,

极尽诬蔑错指向,

硬要承认是叛逃,

一人抵抗硬担当。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