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说，还有一个连队的人，也去认尸了。
我告诉杨中国：“你就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挎包，挎包里有没有织网的梭子，如果这两样东西都有，那肯定就是秀颖无疑。
两天后的傍晚，两个人被拉回了连队，人被裹在棉套里，外面罩着席子。我问杨中国，‘为什么没有把它们装入棺材呢？’杨中国说，‘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连的人？所以没有拉棺材去，到了那儿，辨认出来后，只能临时采取措施了。’
听说，她们两个人被打捞上来时，两个人还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的头，还是相互地依偎着。
我仔细辨认了遗体，就是秀颖和金凤，秀颖挎包里的东西，一样也没少。我从秀颖身上取下一枚毛主席纪念章，从挎包里取出我和秀颖平时用的饭勺和梭子留作纪念。我将我平日吃饭的勺子，放在她的衣兜内，铺好军装，看着木工钉上了棺盖。
金凤上衣别着的“为人民服务”的像章，还在衣服上。我把它的像章和书包里的一个塑料钱包，拿了出来，也给她铺上了新军装。第二天，连里派了一个男生班，我和另外几个女生，也一起去了笔架山。我们在悲哀的泪水中，伤心地掩埋了秀颖和金凤。我挖了第一铲土，把秀颖和金凤埋在了陈艳的身旁。
老渔民说，秀颖和金凤的尸体，经过一百多天，还居然能够完整地出现，这完全是因为她们赶上了、乌苏里江每年两次的翻浆。第一次翻浆时，她们被江水卷入了江底，淤在泥沙之中。当九月份江里再次翻浆时，江水才把她们又托了水面。
许延云的遗体，至今也没有找到。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尽早地奇迹般的出现吧！这样也能让我不安的心，早一天平静下来吧。
至此，我的五个姐妹们，终于又团聚了。她们依次为：毓芳、淑香、陈艳、秀颖、金凤。她们永远静静地躺在了依山傍水、松涛林海的完达山脚下，相互伴随、相互依靠，带着美好的憧憬，长眠在了祖国的最北方。
唉……有时候你还真不能不信命！这里面要说最冤的，就是秀颖了。那天早上，原本应该去补网的董宏茹来了例假，因为她不能沾凉水。于是，秀颖知道后，就好心地主动跟她做了替换，让她留在家里值班。秀颖那天如果是在家里值班，她就能逃过这一劫。但是最后，她还是命中注定，替董宏茹壮烈地“牺牲”了。
本来，我们那天都已经迈上了山路，是优排长同情我们，又把我们叫了回来。优排长当然也是一片好心，但我现在还是后悔，如果那天要是我们绕着山路回来，就不会出这么大的漏子了。可是当时，大家都觉得坐船能少走近两个小时的路，一个个乐的不得了。而且大家都知道，走那山路还要经过一段塔头甸子，那段荒凉的沼泽路上特别的不好走。
本来，优排长当天晚上也没有回连队的打算，他就是为了送我们回来，临时特意决定让我们坐船回去。结果，他的一片好心，不仅把自己性命搭上了，也把六个如花似玉、年青鲜活姑娘们的生命，一起葬送了。
你说命运怎么那么难以琢磨呀！那天的事，就是那么的巧，所有那么多的如果，也全都让我们给赶在一起了！
也怪这个该死的年代，从来就没有人对我们进行过任何的安全教育。倒是把那套封建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灌输到了我们的骨头、血液里了，说那是臭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那天要是有人听优排长的话，有两个女生去坐男生的大船，肯定也不会出这么大的是事故了。”
“喂！大丰，你小声点，别让连里人听到，回头告到副指导员那里，她又该整你了！”杨苏焦急地提醒着大丰。
“我不怕！我从现在开始，我活着就要讲真话。我的命本来也是捡回来的，
我从今往后，不但要对的起自己，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的起天地！”大丰说话时的脸色，异常的刚毅。
“梁姐，你能不能带我们去金凤的坟上看看嘛？”邓丽乞求地问着大丰。
“行！咱们走。”
一路上，邓丽尽量安慰起来大丰。看的出，这个为此事而饱受挫折的姑娘，性格从此变得坚强了。邓丽心里头暗暗地佩服起她来。
“她比我更刚强，一件事就让她彻底改变了自己。看来，世上遭遇不幸的人，不仅我一个，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邓丽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几个人，带上了两把铁锹，跟着大丰来到了连队后面，两里多远的笔架山下。山边，一字排开有五座新起的坟茔，周围，已长满了一些荒草。 邓丽她们几个人，把荒草全部地铲掉了，轮流着又给每座坟茔又添了一些新土。然后，大家一起跪在了地上，给逝去的战友磕了三个头。不管怎样，这多少也能表达一点儿，他们对发小和同学的哀悼与思念吧。
此时，邓丽在心里默默地悼念着：“金凤，姐妹们来晚了，对不起你！没有能见上你最后的一面。你将永远还在我们的心里，你的笑容，还会在我们的脑海里，愿你的灵魂，在天堂里能继续与我们神往！”
当天晚上，大家又装满了最后几车煤，纷纷地爬上了车厢。邓丽她们几个人一路上沉默无语，都在暗自为同学过早的辞世而伤悲。
但是邓丽心里一直有一种期盼，既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找到延云的尸体，说不定她真是被江水冲倒岸上，已经被老乡救起。可能只是由于过度惊吓或者是撞击，一时失去了记忆。没准儿将来等她大脑恢复了记忆，我们还可以见到她。邓丽带着对朋友难以形容的忧伤，郁闷的连夜返回了连队。
第二天，大家休息了一天，随后，又都投入到了紧张的麦收中。
第 十 四章
囊 肿 羞 涩 垂 涎 欲 滴
十月初的一天，空中的小雪随风轻飘曼舞，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吃过晚饭，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都无精打采的躺在了炕上。
女生排的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有人缝补着衣裳，有人靠近油灯观看着书籍或在写信。可是男生排那边，却没有那么消停了。
“咱们开始‘码棱’1吧，都谁玩？”三排的李东，坐在炕上又开始招呼大家打扑克。
等了一会，炕上躺着的人虽然寂寞无聊，但是没有人响应，李东有点着急了。
“和平，你平时打牌瘾那么大，今天怎么也蔫了？”
“唉，就赢那么几根破烟，整天玩儿，也没什么意思了。今天干活太累了，我的胳膊酸疼酸疼的，还是躺在炕上老实歇会儿吧。”
江和平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迎春牌烟卷，挨个给附近的每个人扔了一根。然后，他自己嘴上叼着烟，把头凑近了油灯，点着了香烟。随后他又躺回在了炕上。当他把那根烟抽到一半时，又猛地吸了一大口。这口烟，他并没有咽下去，他把嘴拢成了一个小窟窿，用舌尖儿在里面轻轻地一拱、一拱……顿时，一连串白色的烟圈儿，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在空中逐渐地飘远、变大、扭曲，终于慢慢地飘散在了空气中。
“还是让唐哥给咱们来一段精彩的吧。”李东在一旁鼓动着。
“我今天哪还有心思讲故事呀，我手上今天被豆杆儿扎的都是刺，挑也挑不出来，难受透了！”故事大王唐师民挂起了‘免战牌’。
“别价呀！你们谁有伤湿止痛膏？拿出来贡献一块，我来给故事大王治治手。”雷西和自告奋勇地要当“大夫”。
刘健民神秘地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片，他从上面的塑料隔膜上撕下来一贴，“剩下的这片儿，我还得留着自己用，来小雷，给你一片儿。”
雷西和接过药片，从炕上慢慢跨过一个一个躺着的人，走到了唐师民身边，开始精心地给他手指头“疗”起伤来。
“李毅，你也别闲着了，就属你腿快，赶紧去麦场弄半盆黄豆，回来给大伙炒炒吃。”
江和平这个无冕之王，经常在下工后，安排起屋子里的‘工作’。由于他为人平时做事很仗义，敢说敢干，大家因而也都挺服气他的为人。
“得喽。你们哥几个就等着擎好吧！”
说着，李毅抄起地上的一个铝盆，转身跑了出去。没过多大功夫，他就端着一盆黄豆进来了。他把一多半黄豆倒进了另一个空盆里，然后把铝盆放到了炉子上，用吃饭的小勺子，立刻翻炒起了豆子。
“雷大夫”，你这招还真灵，这么一粘，这些手指头感觉好多了。下回，我可得管卫生员也多要几片伤湿止痛膏,留起来。这玩儿艺儿还真好使。”故事大王的眼睛看着手指，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没过多大功夫，噼噼啪啪在盆子里乱响了一阵的黄豆，就炒得差不多了。
“哥几个，黄豆好了，要吃的过来拿啊。”李毅已经把炒好的黄豆放在了炕边上。哥几个分别懒洋洋的抓了把黄豆，慢慢的嚼了起来。
你可别小看这黄豆，这可是这帮孩子在这个季节，最好、最方便的零食了。白天只要是谁想吃了，准有人穿着长筒雨鞋去麦场干活，等下工时回到房间你再看，准能从雨鞋里倒出多半盆黄豆来。这帮小子也不管那鞋里的脚有多臭了，反正他们说了，等豆子炒熟了也就都彻底消毒了。
这边雷“大夫”，给故事大王治好了手上的伤，大家都催着他赶紧开讲吧。唐师民这会儿摸着自己的手指头，确实被这伤湿止痛膏一粘，舒服多了。于是，他也高兴起来，准备讲故事了。
像往常一样，大伙逐渐慢慢地向故事大王聚拢过来，靠在了铺盖卷上。当故事大王看到大家都静悄悄，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于是，他又得意地讲了起来。
“今天，咱就不讲水浒了。老讲它，你们也听腻了，咱们今天讲个新故事。话说，我这个故事可绝对是真实的啊！就是我们家旁边的那个邻居。我家住的这个单元里，一共有三间卧室，一个大厨房，一个卫生间。我们家住南边的两间卧室，那北边的一间，住着一对小青年，卫生间和厨房大家共用。男的是机械部的一个小技术员，女的是一个机床厂人事科的干部。
话说这小两口，那年刚结婚不到一年，小日子过得刚咂摸出来点滋味，男的就被单位给分配到五七干校去了。那女的长的就像林黛玉似地，跟天仙一样，别提有多漂亮了！她上楼下楼，我们楼里面的那些男人，都要盯着她瞅上几眼。有个别胆大的，还敢上去跟人家美女套两句近乎。
话说，她一听老公要去干校了，哪年回来，可却没有准信儿。这下可把她给愁坏了。她心里头那个忧伤劲儿啊，不用化妆，去演林黛玉准行。他老公一看新媳妇儿这麽忧伤，怕他走了以后，媳妇儿一个人会感觉到孤独。于是，他就把父母家的一条大黄狗给她带回了家。你还别说，自从有了这条大狗作伴，那个女的还真就高兴起来了。她……”
“出去！出去！”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不知道是谁，这时突然大吼了一嗓子，把唐师民吓了一跳。
“我这儿正讲着半截，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你别在意呀唐哥，我是在说那狗呢。”李东坐在炕上赶紧解释。
“我也正在说狗呢，你也要说狗，得得得……那你讲得了，我歇会儿听你来讲。”说完，他不满意的就躺在被垛上，不言语了。
“嘿！你这是扯哪去了？唐哥，你赶紧接着说你的那个狗吧。我刚才吼的那条狗，是老进咱们屋里偷吃东西的那条大黄狗。它刚才又进来了，所以我刚才一看到它，就把它给吼出去了。”
“什么？你说那条大黄狗刚才又进来了？”江和平迫不及待腾的就从炕上坐了起来，焦急的问着李东。
“是啊。刚才，我看它两只前腿刚迈进屋里一探头，就把它给吓唬出去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呦！这些日子，咱们好久都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肉了，它今天果然又来了。‘福子’！你赶紧把你的那根晒衣服的绳子拿出来。”江和平说着，激动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和平，你要绳子干嘛呀？”
“唉哟……你就别啰嗦了！赶紧的吧，咱别一会耽误了！那咱们的美味可就又没了！”
江和平也不管讲故事的事儿了，他接过福子从上铺扔过来的绳子，立即就从门框的门鼻儿里穿了过来，然后把绳子系在了门把儿上。随后，他把绳子的另一头又扔给了福子。他接下来，把门打开了一尺宽的缝，“福子，你拽一下试试。”
福子在上铺用力一拽，门立刻就“咣”的一下关上了。
“好！就是它了。福子，你注意听着点儿，过一会我喊‘拉’，你立刻就赶紧拉啊。待会儿，咱们可就有炖狗肉吃啦！”江和平一边说着，一边是手舞足蹈。
他把屋子里吃剩下的馒头和菜，都倒进了一个盆里，放在了离门缝一米多远的地方，然后高兴的又跳上了炕。
“我已经问过咱们连的老职工了，这狗不是咱们连的，肯定是从外连跑过来的。咱今晚就把它‘咔嚓’一下，给宰了！”他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欧……太棒了！太棒了！咱一会儿就有香喷喷的狗肉吃喽！”马跃乐的也在炕上跳了起来。
“嘘……，别吵吵了，你们这一嚷嚷，那狗还能来吗？大家都赶紧躺下吧。师民，你接着讲，小声点，我在这盯着那只狗，怎么样？”
“行。我刚才说到哪了？”唐师民刚才也跟着大家，光顾得惦记着外面的那只狗了，却忘记了自己的故事已经讲到了哪里。
“你说那漂亮女人的老公，给她牵回家了一条狗。”
“奥，对对对！咱话说那漂亮姑娘有了狗，还真就高兴起来了。她每天照顾那狗呀，比对她亲爹还亲呢。她每天吃过晚饭，就带着那狗出去遛弯儿。回来后，又给那狗洗澡，她伺候那狗，比伺候人还精心呢！我小的时候，我妈都没有那么勤给我洗过澡。
话说，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得也真快，一转眼，半年就过去了。有一天下午，我刚跟院里的伙伴们，从玉渊潭水闸那游完泳回来，大家都坐在单元门口聊天呢，就见我们单元的华子，神秘兮兮的从信报箱里拿过来一封信。信封上的收件人是林素芬，她就是我们家对门的那个漂亮姑娘。信封上的邮票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撕走了，信纸就露了出来。有一个比咱们大两届的哥们张雄，他就鼓动起华子把信纸拿出来念一念。华子那愣小子哪管那么多，立刻掏出来信就念了起来：
‘亲爱的芬，’他刚念了一句，我们大家就轰然大笑起来了，‘这也太酸了……！’
一阵笑闹声过后，华子又接着念道，‘我真是日思夜盼，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就飞到你的身边。我现在是茶饭不思，就想见上你一面，在这里的生活，真是度日如年呀！我连做梦都常梦见你的笑脸，我拼命的在梦里吻你的脸、吻你的唇……’
‘欧……，流氓呦！流氓！’
我们这帮小子又都开始起哄，其实我们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听着这些话，感觉得好玩儿。等到大家伙都安静了下来以后，华子又接着念道：‘我真想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永远不松开。你的那种温柔，那种甜蜜，让我浑身都感觉的酥软了，真是难以忘怀！
芬，你现在一个人过的还好吗？你一定要多吃有营养的食物，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就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要不然的话，我的心都该碎了。’
‘欧……真酸呀！’大伙又都开始起哄。下面的话更肉麻了……，
‘我每天夜里，都恨不得把你能搂在怀里，把你从头到脚地都吻上一遍。我实在有点熬不下去了，我的心灵空虚呀!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每天忍不住都……’
‘华子！快把信放回去，林黛玉回来了。’张雄大声喊了起来。
华子猛地抬起头一看，那女人离自己也就是十几米远了，他赶紧慌忙地把信叠了起来，塞进了信封，赶快跑进楼道里，把信又放回了信报箱。
那女人进了楼道，看到信报箱里自己的信，而且已经被人打开了，她开始吃了一惊！只见她犹豫了片刻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冲着我们大伙走了过来。
这下子可把华子给吓坏了！本来他坐在旁边的台子上，一看到那个女人走过来了，吓的他不知不觉地就站了起来。他以为那个女人肯定得狠狠地训斥他一顿，弄不好还得去找他的家长。要是真让他爸爸知道了，非得又挨上他老爸一顿暴揍。
他颤颤巍巍的，小眼睛吧嗒吧嗒的盯着人家，还等着人家发火呢。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人家走过来之后，不但没有发火，还摸着我的脑袋，微笑着对着大伙说：‘小同学们，以后要是你们谁想要邮票的话，请告诉阿姨好吗？阿姨把邮票给你们留着。可是，不管你们之间是谁，随便撕开别人的信，那可就不礼貌了。下回你们可不要再这样做了。’
大家静静地听到她说完，谁也没有敢吱声。华子那傻小子做贼心虚，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直点头，这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卖了吗。还好，这个女人没有再纠缠什么,这事就这么完了。吓得华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没过多久的一天晚上，她的老公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干校跑回来了。他为了给新婚小媳妇儿一个惊喜，事先也没有发电报告诉她。他一路高兴地回到家，悄悄的打开了房门一看，立刻把他给惊呆了！就见那个女的，正搂着那只大狗在被窝里……”
“福子！快拉！”江和平大声呼喊了起来。
“咣当……”一声，门立刻被关上了。这帮小子，再也顾不上听故事了，滕冷、滕冷的都窜了起来。
地下的狗一见这帮小子，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它，吓的它嗷嗷叫着钻到了北边儿的下铺底下。有人用锄头使劲捅它，可是那狗只是尖声地叫着，就是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这帮小子，干这种事智商都不低。和平用绳子系了一个活扣，弄了脸盆那么大的一个套，挂在了锄头上。他慢慢地把绳套伸到铺底下的狗脖子上，马跃也跟着他旁边紧紧地抓着绳子，小哥俩使劲地往外拉。那狗嗷嗷地叫着，还挣扎着不想出来，不出来哪行呀！这帮小子能干嘛？没费多大功夫，他们就把那只狗，愣是给从铺底下硬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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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2/3/10 17:54: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