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手八脚地把狗吊在了上铺的镐把上，一会儿，那大黄狗就不叫了，闭上了双眼。
哥几个于是高兴的把狗放到了地上，兴奋地就准备用镰刀扒皮。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只狗一放到地上，马上它又活了过来。小哥几个赶紧又把绳子提溜了起来，还是小胖子韩绍光有经验，他说，狗这会儿不能放地下，它着地气就活。于是，他一个人提溜着绳子，把狗给拎到了屋子外头。
在这栋房子山墙旁边有个双杠，他把绳子在双杠上系紧，然后就拿起镰刀，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把狗皮扒了下来。
他是一阵不停地忙活，和平随后也是拿着斧子，连剁带砍的把狗肉和骨头，剁成五六公分大小。然后，和平用井水把骨头和肉清洗干净，拿了一个屋里最大的脸盆，放在了炉子上炖了起来。这会儿，大家再没有心思去听讲故事了，一个个望眼欲穿的都围着炉子周围坐下了。
安毅刚收车回来，路上碰巧遇到了从食堂刚回来的李毅。他手里拿着从食堂要来了佐料、盐、酱油，李毅神秘地说：“安毅，我们刚才杀了一只从外连跑过来的狗，已经炖上了。一会儿，你去我们屋里吃狗肉吧。”
“好哇……一会儿我洗过脸就过去。”
于是，安毅先回到房间，拿起水桶去了水房。他打回热水，把身体好好地檫洗了一遍过后，穿好衣服便去了三排。
他进屋一看，这帮小子还没等肉炖好，早就馋涎欲滴了!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就见哥几个，一会儿你尝一块儿熟不熟,一会儿他又尝一块儿熟不熟,实际上，大伙儿已经馋得忍不住开吃了。
安毅用筷子扎了扎肉，感觉那肉还挺硬，便对和平说到：“筷子现在都扎不进去,这肉怎么也还得盖上盖儿,再炖上十五分钟，才能算熟了。”
这时候，小哥几个已经吃了个半饱，不着急了。于是，和平把炉子上的狗肉，又拿一个空脸盆给盖上了。安毅对和平说：“我先去上趟厕所，一会回来再吃”
“你就放心去吧，这么多的肉，肯定吃不完。”
安毅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有人已打起了鼾声。他悄悄地把自己的铺盖卷打开、铺好，然后，拿了手纸去了厕所。
当他从厕所出来时，迎面看见春霞和小不点儿正走过来。
“安毅，你还没睡觉呀？”春霞隔着老远大声问道。
“我刚收工回来一会儿。对了，你们俩想吃狗肉吗？”
春霞一听有狗肉吃，立刻喜出望外：“有肉吃吗？”
“有。你们俩上完厕所，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俩拿狗肉去。”说完，安毅直奔了三排。
他进屋以后，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儿狗肉尝了尝。嗯！这会儿狗肉才算是真正炖熟了，而且他嘴里嚼着味道感觉炖的还挺香。他让李毅给拿了一个大点的饭盆，盛了满满的一盆。随后，他向大家说了声谢谢啊，便独自端着饭盆走了出来。
春霞看着安毅端着一大盆狗肉，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她兴奋地激动不已。安毅告诉她，回去吃完了可别嚷嚷，尽量别让太多的人知道，影响不好。春霞和小不点儿谢过了安毅，便兴奋地向宿舍慢慢地走去。一路走，两个人便忍不住啃起了狗肉。她们来到宿舍的走廊，春霞让小不点儿端着盆别进去，就在走廊上吃，她一个人进去叫一声邓丽和周文。
邓丽稀里糊涂被春霞给捅咕醒了，也没有听清春霞刚才说的是什么，就闻到一股香味。她见春霞正在小声地叫醒着周文。
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给一些人都弄醒了：“怎么回事儿？什么味道儿这么香呀？”
“是谁吃夜班饭呢？”
“怎么吃夜班饭，在咱们的走廊呀？”
于是，排长义不容辞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上衣服就出去侦察了。大家闻着香味，也睡不着了，都趴在炕上翘首以待等着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只见排长抵溜着小不点儿的衣领子，端着一个大饭盆进来了。
“都快起来，有好吃的了，一人一块儿啊！”陈含秋手里拿着一块儿狗肉，一边喊着。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了小不点儿手上的饭盆上。只见满满一盆狗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顿时，一个个精神抖擞，一骨碌从炕上便爬了起来，速度之快令人惊讶！大家纷纷跳下炕来，围着一盆热乎乎的狗肉，手也不洗，就争先恐后地开始用手抓起了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时，这些女孩子们谁也顾不上斯文了，把骨头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眼见着冒尖的一饭盆肉，没用多一会儿功夫，就光剩下一点儿汤了。
春霞原本打算在走廊上，少叫几个人过来，这样每人可以多吃几块儿肉过过瘾。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计划无意间被排长给戳穿了。
香喷喷的狗肉下肚了，这时邓丽才想起来低声问了春霞一句：“你这肉是哪来的？”
一句话，提醒了旁边的人，于是，大家都把头都转向了春霞。
春霞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前“虚……！你们都白吃了狗肉，就别再多事了。此事---保密！”春霞说完，端着饭盆出去了。
当她再返回宿舍，上炕钻进被窝以后，她看到邓丽用敏锐的目光正看着她。于是，她马上贴近到邓丽的耳边悄悄地说：“这狗肉是安毅给咱们的，他不让说。”
邓丽一听,会意的笑了。
姑娘们这时，都早已又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幸福地回味着狗肉的芳香，慢慢的做起了美梦……
吃完狗肉的第二天，三排长领着夏和平和另外六个人,排着队去了南甸子捞麻。
麻绳对每个连队来说，一年中的用量都不小。编草帘子要用；牛车马车捆车要用；交公粮捆麻袋要用；反正干农活，要用麻绳的地方是很多。于是，每个连里都要种些麻,好来做各种的麻绳。
种麻跟种其他庄稼差不多，没有什么太特出的。但是沤麻，起麻，几乎人人听了都怵的慌。收获的麻秆，必须要泡在水里了以后才结实。所以收获后的麻秆，都要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等麻杆都泡得黑了，再从水里捞出来，才能把麻从杆上扒下来，再加工成麻绳使用。
泡麻时还好说，那会儿的季节一般天气还暖和呀。可是到了麻泡好了要起麻的时候，往往都是到了九月底、十月初。年年如此，那会儿人再下到水里面捞麻，那可就遭老罪了！
三排当初接到起麻的这个任务时，一个个听了浑身都有点儿打哆嗦。排长一连问了几个人会不会游泳，回答都是不会。问到夏和平，他没有犹豫，“排长，你别怕！有我在，咱决不会丢人，这活儿咱也绝对会保证按时完成！”
江和平终于又动员了两个小哥们，准备跟他一起下水捞麻。排长又安排了四个人，配合夏和平他们在岸上一起捞麻。等一行八人排着队来到水泡子时，小哥几个看到湖水时，立刻都有点儿傻眼了！天冷呀！人们望着那水泡子的水面，到处都漂浮着冰碴子。
小哥三在大家的鼓励之下和起哄声中，终于脱光了全身的衣服。这时，哥三被小风儿那么一吹，“嘚、嘚、嘚”的上牙直打下牙。还好，每年连里怕大伙捞麻时冻坏了，凡是干这个活儿的时候，捞麻的班排都可以去连里的酒房，领上大半桶白酒，让大家喝点儿，再用酒擦擦身子。等把身体都搓红搓热了，这才能下水，以不至于冻出了毛病。
江和平皱着眉头，接连喝了几大口酒，呛的他嗓子眼儿直冒烟儿。他也没敢多想，愣头愣脑的第一个咬着牙跳进了冰水里。人一下去，浑身就是一激灵！人的大脑本应该是更清醒，但是，一股股的臭气扑鼻而来，浑身糊满了恶臭的泥水和烂叶子。那臭味并非一般水里污泥的那种锈臭味，而是死猫死耗子沤烂了的那种古怪的臭味，叫人一时简直透不过气来。
冰冷的池水和周围熏天的臭气，使夏和平突然感觉到手脚僵硬，眼嘴呆滞，脖子耿直，浑身和大脑都麻木了。先别说干活了，就是连说话他都说不出来了。他麻木地站在水里一动不动，浑身的哆嗦。就这样，他在齐腰深的水里，慢慢用僵硬的双手搓摩着身体。足足就这么搓摩了七八分钟，他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和平，你还盯的住吗？”排长焦急地问。
“没……没关系，我……我这会儿……好……好多了。”
夏和平努力地向前游了几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他用力挪开了压在麻捆上的石头，然后拽起两捆麻，立刻浮出了水面。他把黑臭黑臭的麻捆，推向湖边。
李东站在湖边没膝的水里，接应着和平推过来的麻捆。 他把麻捆上面臭烘烘、粘糊糊的粘附物在水里简单地涮一下，再把麻捆扔到岸上。排长领着另外的人，开始把麻捆抬到附近，一排一排平放码开，好让麻捆晾干。
和平在水里不停地往返了十几趟，手脚又开始有点儿发僵了，嘴唇也变得黑紫，他实在抗不住了。他手里拎着两捆麻，直接上了岸。
“汪……汪洋，你下来……替……替我一会儿。”
“好！看我的吧！”汪洋咬着牙，“嗵”的一声，跳进了水里。
和平拖着麻捆上岸后，小风一吹，整个一个透心凉！他赤条条的全身，立刻起满了鸡皮疙瘩。他已顾不上洗去贴在身上、那像膏药一样烂臭的叶子。他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排长拿过来的一件棉大衣，立刻披在了身上。
“和平，赶紧到火堆旁边烤烤火吧。”排长叮嘱着。
和平蹲在暖暖的火堆边，眼睛却看着水里的汪洋，他正在水中不停地打着哆嗦。汪洋哆哆嗦嗦，只往返捞了四五趟捆麻，便忍受不住水中的寒冷了。他迅速地登上岸，跑到了篝火旁，披上了棉大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办法，江和平又烤了一会儿火，又喝了一大口酒。随后，他又跳进了冰冷的水里。三个人轮换着，在冰冷的水里面捞着麻捆，一直熬到了中午食堂送饭的人来。
三个人根本顾不上浑身的恶臭，抓起了猪肉白菜粉条的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这会儿，他们都觉得这包子味道特别的香。小哥三从白铁皮桶里，用缸子舀了半缸子酒，不时地抿上一口。
“排长，咱下午别干了。这水忒冷了，每天咱干半天就差不多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呀！”李东吃完了最后的一个包子，看着排长说。
“这样也可以。但是，这样我们拖的时间就会更长，往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水里也就更冷了。和平，你说说你的看法。”排长眼睛望着他。
“唉……这活儿确实够人一呛！不过，这活儿迟早都是咱们的，早干完，咱们早点儿脱离苦海。我看，咱们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每天多干点儿，早点儿干完得了！排长，我们早干完了，是不是可以休息几天？”
“可以。你们要是五天干完了，就休息两天。四天干完了，就休息三天。”
“行。哥几个，我看咱们还是咬着牙、努把劲儿，早点儿干完算了！”
李东一听，和平说的也有道理。
“行！哥几个都听你的吧。”
下午，江和平又第一个跳进了池塘。这时，他已根本顾不上水泡子里的臭味了，只是尽量缩短露出水面的时间。在水里，他好象还觉得比岸上要暖和一点儿。
三个人在水里轮换着捞麻，后来冻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伸手比比 划划，使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和商量事情了。
就这样，大家一连坚持干了三天，终于把所有的麻捆，捞到了岸上。第三天天黑以后，大家回到宿舍，夏和平、李东、汪洋，三个人可却全都垮了。小哥三躺在被窝里，浑身直打冷战，可是身体里却都在开始发高烧。
江和平的膝关节，肿得像两个小馒头，连肉皮儿都绷得紧紧的发亮。胳膊上的关节，也是又痒又痛，显然已经发炎了。
卫生员给他们三个人打了退烧针，又吃了消炎药，大家就都晕晕乎乎地盖着大棉被睡着了。小哥三足足在炕上趴了三天，连每天迫不得已去上厕所，走起路来都很吃力。一周后，小哥三才算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他们并不知道，这种方法的干活，仅凭借着年轻人天真、炽烈的激情，一连几天，长时间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就像是体内瞬间起了化学反应，会严重地侵蚀了他们的肌体和脏器。并会慢慢地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们的身体，造成终生的微妙而严重恶劣的后果，最终，给他们制造出了一幕幕人间的悲剧！
第 十 五章
屯 垦 戍 边 时 刻 战 备
秋收过后的一段日子，人们终于都获得了一段短暂的休息。可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严冬的一天深夜，大家都睡得正香正浓时。忽然，屋子外的过道上响起了一连串的哨子声，有人在外面大声地喊了起来：“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排长睡在紧靠门口的铺位上，听到哨声后,她第一个坐了起来。黑暗中,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赶快叫醒了其他的人。
时令已进入冬季，大家的衣服也好穿，棉裤、棉袄往身上一套，手里赶紧一刻不停地打着背包。背包的要求是打成三横压两竖，完全是正规军队化的要求，别看大家平时都稀里马虎，可打起背包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邓丽虽然动作有点慢，但她还是按部就班地把衣服穿戴整齐。周文的动作最快，她麻利的穿戴好衣服后，迅速地打好了背包，背在了背后，然后顺手抄起了身边的一付线手套，第一个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全排的人都陆续跑了出去。只见连长正站在操场上，指挥集合着全连的队伍。除了后勤排，全连其他七个排，很快都集合在了一起。借着空中洒下的月光，可以看到篮球场上，站满了黑压压的全连二百多号人。
连长在一旁抽着烟斗，指导员大声有力地向大家说道：“同志们，根据刚才团部的紧急通知，三个小时前，有一股苏修的敌人，越过了乌苏里江，已经侵犯到了我国的领土。团部紧急要求我连迅速出击，抢占完达山的制高点……”
指导员平时很爱笑咪咪地开玩笑，可此时在月光下，他一脸的严肃庄重，情绪激动。年轻人一听指导员说是要打仗，一个个也被他激动的情绪而感染了。大家从小就不厌其烦地看过的电影就是南征北战、上甘岭、英雄儿女，象董存瑞、黄继光，王成那些英雄的事迹……一个个耳熟能详，他们都是在战争中，为祖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这帮傻小子们此时觉得，去年珍宝岛的那场战斗，咱们没有赶上，这回可就该轮到咱们这帮人，来展示一下革命英雄的风采了，咱这回也绝不能是丢人现眼那！自从上回珍宝岛战役后，苏联人肯定觉得丢了面子。自己有着机械化部队，装备也比中国军人好，可是在战场上他们愣是没有捞到便宜！
两辆T62 的坦克车被中国军人在冰河上给炸毁了，为了不让中国人给缴获去，他们便使用重炮给坦克周围的冰层给炸碎了，使坦克沉入了江底。就是这样，中国人硬是在冷酷的严冬里，把两辆炸沉的坦克给从江底捞了出来。还把缴获的坦克运到了北京，向全世界进行了展览，使得这个超级大国的颜面尽扫。
于是，他们为了报复，便在当年八月份，在新疆的铁列可提伏击了我们的边防军，杀死了我们三十八名边防战士。
中苏边境的紧张局势，这两年也是越演越烈，据说老毛子这两年，在边境上调动了一百多万军队。而且，他们的军队，随时都是处于一级战备阶段。听说勃列日涅夫那个混蛋，还想往咱们罗布泊的核武基地扔原子弹。
这回居然他们又开始挑衅了，中国人绝不能含糊。
过去，连队附近经常发现有苏修特务发射的信号弹，可是大家搜索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这回老毛子又打过来，真让这帮年轻人激动不已。有人小声开始嘀咕了，“这回可不像是在演习，八成是真的要打仗了！”
“我看，老毛子这回都越过乌苏里江了，弄不好，这回要比上次珍宝岛干得还要汹！这回咱们拿到枪后，豁出命去也得拿老毛子过过枪瘾！”
大部分年轻人天真地跃跃欲试，但同样是听说要打仗，下边有胆小的人也开始着急了，“我们又不是武装连队，虽说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小伙子，可一个个都从来没有摸过枪，这可怎么打仗呀？”
也有小伙子连忙问，“管他那么多呢！咱们啥时候发枪呀？”
“兴许没准，一会儿就能发。”旁边的人回答。
别看平时指导员，老是组织大家伙学习报纸、文件，时刻准备战争，甚至是核大战。但是一听说真的要打仗了，大家的心都还是有点儿忐忑不安。害怕的人，一想到电影里战争血腥的场面，不免有些胆怯。他们想，流血自然是不可避免了，没准弄不好、还得丢了性命……而高兴的人，也天真地自认为，这回自己当英雄的机会，可是终于来了！大家都在激动地交谈着。
“行了！大家都安静一下！你们现在都别再下面开小会儿了！现在你们都听我来说，这枪，团里是一定能发的，我给你们保证！至于什么时间发，你们就别瞎吵吵了，我在等待团部的通知。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到达完达山下，团里指定的集结区域，绝不能让敌人抢先到达那里。我们到了那里后，就等着团里安排什么时候领枪了。可能，团里不但会发给我们枪，而且还会发给我们无后坐力炮。现在各班排注意啦，必须照顾好你们自己的战士，一个都不能掉队。现在，从一排开始，按照各排的顺序，出发！”
这一年入冬以来，雪下的特别多，天气也比往年都要冷。
大家兴高采烈地雄赳赳、气昂昂的从连队出发了。大伙的急行军，匆匆忙忙走了几公里后，浑身都开始冒热气。可是又走了一会儿，大部队的速度便开始有点儿慢了下来。
这时，前面的男生排的队伍，忽然有点儿混乱起来，折腾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有几个男生，没穿内衣就把棉袄棉裤套上了。开始，走得快，身上冒了不少汗，后来走慢了，那寒风就顺着棉衣棉裤底下往里面灌风，可把那几个小子给冻坏了。于是，他们就顺着队伍找绳子，看见谁腰里系着绳子，就让人家解下来，把一根绳子拆成三股。然后，每人拿一根拆下来的绳子系在腰间，防止冷风从低下往里面钻进去。等到那些人都找到了绳子之后，队伍才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大家继续又匆匆向前赶路了。
在寒风萧瑟的夜幕里，人们时而磕磕绊绊地走着。两个钟头后，大家跨过了饶力河冰冻的河面之后，队伍又继续走了几公里，眼看前面黑乎乎的完达山，已经离着不远了。指导员忽然说道：
“同志们，时间不够了！全连现在必须开始跑步前进，绝不能让老毛子赶在我们的前面。现在，从前面一排的人向后面传达命令，准备开始跑步！”
大家都信以为真，谁也不敢怠慢，指导员一声令下：“全体……跑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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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2/3/10 18:05: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