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不浪口有一条常年不断的小溪。清澈的溪水顺着山崖下一段人工开凿的水渠源源不断的流向四意堂大队的千亩良田。沿着水渠溯源而上,是一条蜿蜒曲折深不可测的山沟。别看山上碎石满坡,寸草不生,可山沟里还是绿草茵茵,植物繁茂。顺势而下的溪水在沟底的乱石堆里时隐时现,潺潺的流水声给这条寂寞的山沟平添了几分生气。
有水就有生命。小溪旁不时闪现出石鸡,大雁,野鸽子的踪影。
1972年夏天,团卫生所组织几个连队的卫生员到乌不浪口采中药。带队的是团卫生所的司药。一行七八人,除了采药工具,还带了一支猎枪。
为尽地主之谊,我主动表示带他们进山采药。
这些人平常只能在团卫生所或连里转游,难得有机会出来爬爬山,看看水,因而大家的兴致很高。一大早,一个个拿着小铲,镰刀之类的工具,斜挎着背包,顺着山沟,傍着溪水,兴致勃勃地朝山里走去。临走司药还没忘记把猎枪带上。
沿山沟往里走了约三里多路,转过一座山崖,眼前出现一块小小的洼地。溪水在这里形成了有四五十平米的水面,两只在水面上游弋的大雁被突然到来的我们惊得扑楞楞地飞了起来。司药赶忙拿枪,可为时已晚,转眼间大雁飞过山崖不见了。司药懊悔不已,一个劲地埋怨我们不小心。
又转过一个山包,我忽然发现有几只石鸡在惊慌地往山上的草丛里跑。我向司药要过枪来,说:“看我的。”
在乌不浪口的山沟里,经常能看到成群的石鸡出没。石鸡个头比家鸡小,全身黄褐色的羽毛,喜欢群居,善于奔跑,不到万不得已不飞。而且每次跑都是从山下往山上跑,一般是跑上十几米就会停下,观察一下动静再跑。
我躲在一块岩石后,架好了枪,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根据石鸡逃跑的方向,我判定石鸡在跑到上边的一个灌木丛时会停下来观察,就把枪口直接指向了灌木丛。果然,一只石鸡跑到灌木丛中停了下来,回过头向我们这边张望。就在此时我果断地扣动了扳机,只听“轰”的一声响,一团火光带着一股黑烟向目标直扑过去。黑烟散去,只见那只石鸡扑楞了几下,倒下了。“打着了,打着了。”大家欢呼着跑过去,在灌木丛里找到这只石鸡。石鸡已经死了,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几滴血珠挂在石鸡胸前的羽毛上。
回来后,司药把这只石鸡退毛洗净,做了一顿红烧鸡肉。据说肉很香,但我一口也没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