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底, 有一天, 他又找到我。一见面, 他就嚷开了:〝我知道你退休了, 我们这些老知青都退得差不多了。你们退了, 我也跟着倒楣。〞我问怎么啦? 他告诉我, 他那位知青朋友退休后, 新来的头头就把他给辞退掉了, 换上自巳的人。 好在他儿子毕业后已经有了工作, 否则, 光靠他爱人那点退休金, 真不知如何活下去。〝我想早退休, 好早拿退休金, 可还得等三年。你能否帮我看看, 谁需要开车的, 我还能开它几年! 〞
我坦率地对他说, 你也快60了, 手脚不如以前了, 现在会开车的年轻人多的是, 人家要找也要找年轻的。你就别忙乎了, 再熬几年, 你就有退休工资了, 再说你儿子也工作有收入了。
〝你说的倒也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说的虽是实话, 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为无力帮他感到负疚。我总觉得, 我们这个社会似乎亏欠了他什么……
经历和晚年境遇同“小鬼” 类似的知青太多了。我身边有位知青老哥二十多年前下岗,为了生计,“半路出家 ”, 考取了驾驶证,经朋友帮忙,在一企业开车,不曾想到随着这位朋友的退休,他的这份饭碗也被年轻人所取代。因“价格低廉”, 经一事业单位头头肯首,六十岁的他高兴得屁癫屁癫地去给这位三十来岁的领导开车。我常跟他开玩笑说:你也不替你领导想一下,你每天给他开车,他怎么好意思坐得进去?其实我是在为这位老哥在喊冤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