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调美味,其乐无穷
我们知青,都经历过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的大饥荒年代,所谓的“节粮渡荒”的滋味,都尝过,很不好过的。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四个弟弟妹妹,在家吃饭时,只要母亲放下饭碗我就跟着放下,让小的吃吧。所以,十七岁的小伙子,只有169㎝身高,50㎏体重。
1964年我支边去了新疆。品尝到了一个人的定量一个人吃的幸福感,而且因为去的是农垦系统,劳动特多,活很累,但饭管够,可以放开肚子吃。所以,在乌鲁木齐学习的两年中,我长了11㎝,长到了180㎝。同時,尝到了除了母親以外的其他人做的飯菜的味道,特別是专业厨师做的饭菜的味道:原来同样的饭菜还可以做出这么样的味道。
1965年,毕业后分配到离乌鲁木齐1000㎞以外的阿克苏红旗坡农场,走了六天。一路上都在饭馆吃饭,尽管那时物资贫乏,但不同的饭馆都有不同的菜式,算是初步见识了世面。到了阿克苏,由红旗坡农场开办的红旗坡饭店用六个菜款待了我们。不怕您笑话,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宴请,而且鸡鸭鱼肉,六个菜一桌子,开眼呀!到了农场,分配在供销科,而且红旗坡饭店又归供销科管辖,所以,就和专业厨师有了接触。机缘凑巧,又有几个月的时间代理饭店的会计,也算临时加入了餐饮业。我就利用这个机会,基本上长在后厨,看他们怎么切菜,怎么配菜,怎么炒菜,逐渐看出了些门道。后来调到银行工作,开始和维吾尔族人交往,慢慢喜欢上了他们的饭食,经常吃的是抓饭,拉条子,手抓肉等等。“四人帮”垮台后,图书市场开禁,我买到了第一本菜谱《大众菜谱》,如获至宝,以自己看到的和学到的厨师技艺,依样葫芦的学习做菜了。后来调到新华书店工作,利用工作便利,先后买了几十本各大菜系的菜谱,一发不可收拾地学习起做菜技法来。后来调到乡镇企业管理局,天天下乡,和民族同志打成一片,天天吃他们的饭食。又是机缘凑巧,我找的媳妇又是祖辈赶大营去新疆的天津杨柳青人的后代,对他们的饮食又了如指掌,使我有可能重点琢磨新疆少数民族饮食,并且深深地喜爱上了它。我们虽然是汉族,但直到如今,确是很少碰猪肉,基本以牛羊鸡肉为主要食材的。
我的主导思想是,中国饮食博大精深,百菜百味。既然同样的食材可以做出更好的味道,何乐不为呢。一般人在家里,以做菜为累,马马虎虎做熟就行,专业厨师虽以做菜为谋生手段,但大部分确是兢兢业业,同行之间互相较劲,你低我高的竞争,并不亚于硝烟弥漫的战场。这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过的。我虽然不和外人竞争,但是总是和自己较劲。一个菜做不好,要琢磨很长时间,反复做很多次,直到成功,喜悦程度,不亚于攻克一个敌人阵地。其中的苦乐自己知道。
退休以后,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同时社会上种种丑陋现象,如:地沟油,口水油,添加剂,商人们只顾逐利而忽视饭菜质量,再加上物价整天涨、涨、涨。如此种种,使我对下饭馆望而止步。自己做,吃得美味,吃着放心。一样的菜品,自己做的成本,只有饭馆的三分之一(比如烤红薯吧,三斤6元钱,电烤箱烤一个小时,电费折合人民币不到一元,街上买要多少钱?烤馕。成本每个不到一元,街上买要三元一个。更不用说高档菜肴了)。 由于前面的种种机缘,使我能够做成美味,何乐而不为呢。每当我做好一桌子饭菜之后,看着亲朋好友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尽管我已经累得没有食欲,但我依然心里美滋滋的,因为“烹调美味,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