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又是汉语课。按计划,这节课该讲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了。
光看我们的课本就足以吊起我的胃口来:现代文、古文、新体诗、旧体诗、散文、报告文学……更不要说还有那谦逊博学的老师了。
给我们讲课的老师,年约五十出头,不善言谈的样子,从外观上看,虽不戴眼镜,却是一付典型的知识分子的样子:和善、谦逊,讲话并不高亢,慢条斯理间就会把个《清山翠竹》、《荷花淀》、《郑伯克段于鄢》、《前出师表》等等讲的满堂出彩,引人入胜。我们都很喜欢听。
教室里忽然一阵骚动和交头接耳的响动。我抬起头:哦,进来一位在学校里能偶尔见到、但不知具体做什么的老师,腋下还夹着些东西。是要在课前宣布些什么吗?还是……?
“同学们好!朱老师今天临时有点事,领导派我来代两节课……”
原来如此!但……这老师行吗?
刚才教室里的骚动和交头接耳不是没有理由的:以前并不知道他会讲授汉语呀!也没有见他讲过课呀!他那风度和外貌看起来总是有别于以往看到的汉语老师:微胖的体态、圆圆的脸庞、很普通的学生发型,鼻子上架着一付老式米黄色的眼镜,身着半旧的“中山装”,一付“好好先生”的模样,一付“其貌不扬”的样子。
可能是我对朱老师的“偏好”,也可能是那一阵交头接耳,反正我的疑虑加重了。
“请同学们把书打开到XX页,我们今天讲《岳阳楼记》……”那老师把腋下的东西放在讲台上,目光看着下面的我们。见我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没有赘言地开始了。“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那老师在讲台旁来回踱着步,目光始终看着我们。那神态好象很随意,那口气好象早已把课文烂熟于心。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看得出,学生们已经开始被“折服”了。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那老师镇定自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明快清晰。没有一丝的做作,没有一丝“强记”的痕迹。一会是借古喻今:一会是状物描写,听得我们如醉如痴,仿佛置身于其中。
这个老师可能是学校汉语教学的“镇山之宝”吧?我在心里猜测时不禁暗暗发笑。不过,看老师讲课的样子,看他对课文的熟练程度,绝非一日之功!
那老师讲课时的神态和对课文的熟练与理解,深深地感染了我。从那时起,我背诵下了《岳阳楼记》的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