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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故乡行之二

六月二十六日，暂短的第二故乡之行，近况旧情，勾起了我对往事的许多联翩浮想。为了避免倒粪似的叙述，就从酒席宴上，我对菜品的感觉说起吧。

在满桌的牛，羊，猪肉的各种菜品中，只有两道鱼肴，最为让我瞩目。不是这鱼肴有什麽特别之处，而是源于方子地曾经有一个由生产大队掌管的，自然形成的鱼塘名曰；“北泡子”。当年调侃的口号是，“大鲤鱼稀烂贱，鲫鱼瓜子两毛半”，尽管那时普通的社员一年也难得见几个钱，谁也舍不得买鱼吃！但是娶媳妇，盖房等要事，还是要操办一下的，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就近的池鱼，自然是办菜肴的主选了。于是方子地有了许多做鱼肴的高手。

记得一次在老梅家赴席，一盘鱼端上来，色泽鲜嫩，头尾整齐，通身无一点破皮之处，无油汤，无水滴，干净利索，酱味扑鼻，夹在筷子中，挺实硬朗，放进口中松软稀面，咸淡相宜，鱼鲜纯正。一条头尾齐全的鱼肴连同鱼刺，无一不可入腹。即使是没牙的古稀老人，亦无鱼刺创口之虑。

我感叹他们做鱼肴的高超技艺，事后经过探询。发现并无绝密之处，就是以方子地特有的“盘酱”为主要调味品，加之以微火，又加之以长时间的熬炖所致。另外的所有佐料只是加醋，再无其他了。

此后的数十年，赴席陪客无数，各种鱼类的各种做法，遍尝其味，其中当然不乏大厨，高徒的手笔，但是仅有那次吃鱼的味道，让我终生难忘。我想，除了乡亲们淳朴的做法以外，还有方子地鱼塘里的鱼，都是自然繁殖的没有吃到任何添加剂，是在纯自然的生长环境中，造就得细皮嫩肉所致。

说起方子地的鱼塘，我的感想与经历颇多，这里就只说摸鱼吧，在夏季浇灌之际，或有新鲜的水流进入鱼塘时，喜欢游历的鱼儿总是逆流而上，在长满蒲棒草的池塘边缘游动，好事的我，闻讯有摸鱼的时机，马上皆同相应的三五好友前去一试。

摸鱼的经验在贵感觉，当你张开双手在浑浊的水中摸索时，最好位置是选择在水下有蒲棒草的根部，或者是池塘边缘有坑洞的地方，如感觉有滑溜溜的东西在手下游动，就要迅速的将那东西向泥里按住，并且要同时感觉出此物是何许人也，相应的捕获措施也要随即实施；如是感觉是条嘎鱼，此刻千万不能缓劲松手，否则嘎鱼就会用突起的鳍骨尖刺，把你的手扎成血洞，奇痛无比。如果感觉是鲫鱼，鲤鱼或者非嘎鱼的品种，就无需担心伤痛，但还是需要小心翼翼的摸到鱼鳃处，抠进去，提出水面。鱼在水里的力量奇大，不可小视。

鲶鱼的快速滑溜，人工摸到的概率几乎为零。

捕到以后鱼后的那种快感，真是令人欢欣鼓舞，有时候即使一无所获，也还是乐此不疲。

所以我现在对那些一把鱼竿，一壶凉水在养鱼池一蹲半天，却不见鱼毛的人很是理解。他们一定是感觉到在浑浊的水下，有许多的鱼，正在望着钓钩上的鱼饵垂涎欲滴，下杆一定有大鱼上钩。因此即使是甩杆甩得手臂发麻也毫无悔意。

还有，夏季用旋网捕鱼，和冬季破冰捕鱼，我都有所经历。可惜这些都只能是永久的怀念了。

现在方子地曾经引以为荣的养鱼池，由于辽河水系上游的红山水库干涸缺水，殃及到方子地的池鱼就是灭顶之灾了，现在的北泡子已经是良田一片了。

于是乡亲们祖传的炖鱼手艺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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