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思乡
繁重的劳动,艰苦的生活磨练着我们,除此以外,还有那挥之不去、与日俱增的浓浓的思乡情困扰着我们。有一年冬天,我们几个同学决定不回家,留下过年,到了年底,探亲的同学都走了,往日喧闹的知青大院里顿觉冷清。社员们一年忙到头难得清闲,临近年关,家家户户杀猪灌肠、蒸豆包,准备年货,我们也在老乡家吃到了那一年未见的肥猪肉、煎血肠,集体户的灶堂里堆满了老乡们送来的豆包。
漫漫冬日我们无事可干,整日在村里闲逛。到了社员家里,老乡把滚热的炕头让给我们,我们坐在上面和老乡唠家常、打扑克、做针线打发着时光,待晚上回到集体户里,冰锅冷灶的倍感凄凉。北国的冬季天寒地冻,屋里没有暖气,我们蜷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除夕之夜,外面一片漆黑,我们想着千里之外的故乡正是灯火通明、万家欢乐之时,不禁悲从中来。
一日,我们看到了一首知青写的歌曲,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我们被它深深的吸引,记得有几句歌词是这样写到:“中条山啊,中条山,中条山屹立在白云间,我们是北京的知识青年,从北京来到中条山。”还有几段歌词,可惜忘记了,我至今不知中条山在哪里,只知这好象是北京知青写的,它抒发了浓厚的故乡情,它触动了我们脆弱的神经,引起了我们的共鸣,我们一遍遍吟唱,直至泪流满面。
开春了,同学们陆续回来了,他们带来了家乡的信息,这些又勾起我对家乡的思念,我真后悔过年没有回家,但为时已晚,一年的劳作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想回家只有等到来年。不多久我生病了,病好之后仍萎靡不振。我那时太年轻,我深深地陷在对家乡的眷恋之中,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无心出工,那是一次心灵的痛苦煎熬,那是懦弱与坚韧的激烈交锋,痛过、哭过之后,我终于振作起来,懂得了要面对现实。从那时起,在我的人生旅程上又遇到了多少沟沟坎坎,我再也没倒下过,因为我学会了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