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顾不得开灯,黑灯瞎火的就撞进了卫生间。畅快淋漓地开闸放完水,才开灯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盒烟装进口袋。出来之后摸索半天才找到钥匙孔锁上办公室门,迷迷糊糊地似乎来到电梯前。扶着墙伸手一按,楼道里的灯忽然都黑了,再一按,又亮了。我好生奇怪:“咦?什么时候电梯和楼道照明连在一块了?”不知按了多久,也不见楼梯上来。忽然在身后传来哥们的声音:
“喂,干嘛呢你?哥几个在下面等你半天了,没事你在这玩什么灯啊?”
“咦?你……咋上来的,不会是……是飞上来的吧?我这他妈按了半天,这……这破楼梯也……不上来。”我大感诧异,卷着舌头说。哥们一听,当时被气得乐了:
“什么电梯?你看清楚了,这是电机房门,这是楼道电灯开关。靠,我说等你半天老不下去呢?”不由分说,将我拉到了电梯口,开了门一起下去了。第二天,笑话不胫而走,我又制作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
为了酒,我几乎成了喜剧片“制片人”,不断制造笑料。那是一个仲秋的傍晚,落日像一个喝多了酒的红脸醉汉,跌倒在西山脚下,余晖将龙凤河水染得一半通红,一半泛金。“日落西山鸟归林”。各种鸟儿行色匆匆地往巢里赶。
“嘿!哥儿几个,走啊,今儿太阳从他*的西边儿出来,‘大衣柜’请咱们喝酒。”
“真的?谁这么牛逼,能在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
“还能有谁,‘大铲子’呗。”
“哈哈,我说呢,除了他别人还真没有这本事。”
下班之前,一个绰号叫“大铲子”的哥们儿,缠住了一个绰号“大衣柜”的同事非让他请客,理由是他几天前被提拔为行政科副科长了。要说这“大铲子”的嘴就是能煽惑,一通猛敲铲子把“大衣柜”煽惑得五迷三道的,况且还有几个人在一旁敲锣边儿,更把他闹得连北都找不着了。再加上新官上任的热乎劲,他居然答应了。在单位,谁都知道这小子从来都是“瓷公鸡”、“铁仙鹤(音毫)”、“玻璃耗子琉璃猫”,根毛不拔,一锥子扎不出血来。大伙都说他是大衣柜不安拉手,抠门,因此才给他取个绰号:“大衣柜”。今天鸡爪子上居然也能榨出二两油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几个人轰然叫好,收拾好各自的东西,说着、笑着离开单位进了一家饭店。
在单位我早已经被列为“酒坛”的“四大金刚”之一,每次喝酒都会受到特殊“照顾”,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经过一阵推杯换盏、牛饮鲸吞之后,不知不觉中,我又喝得昏天黑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酒足饭饱走出饭店,脚下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东倒西歪。大家不放心,一个开车的同事刚好和我顺路,就让我坐上了他的车(当时查酒驾还不严格),他大概也有点晕菜了,到了我家小区门口也没注意,又向前开了三四十米才停下。我晕头转向地下了车,夜幕之下,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喂喂,我……说你小子这是啊把……我拉哪来了?这……这不是我家啊。”我扶着车门问道。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往那边一溜达不就到你家了?”同事嘴里喷着酒气往后面一指。我的方向特别感不好,尤其是到了晚上。茫茫夜色之中,我左顾右盼四下看看,还是分不出来哪是哪,心中焦躁,酒往上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同事诧异的拦住我:
“你有病啊?就这么几尺远还打车?走走走,我送你。”
路中心有铁栏,他的车是不能掉头了,于是转身锁上车门,想步行送我。我此时一片混沌,大脑根本不受支配,不等他过来,低头迅速钻进出租车,也不知道怎样对司机说的,也不知道怎样到的家,反正第二天早晨去吃早点,发现钱包里稀里糊涂地少了一张五十元钞票,真是糗大了。很快这件事又成了单位同事茶余饭后的笑料。不过也有人开玩笑似的为我“辩护”:“嗐,这就是玩笔杆子的,要是不喝得晕晕乎乎就没有灵感,李白斗酒诗百篇嘛。”的确,在我写材料时,往往酒后灵感突发,妙语连珠,次日自己看了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想出来的。而且领导也知道我既没有因为喝酒耽误过工作,也不会酒后闹事,所以在这方面对我格外“宽松”,即使闹出点小笑话来也会“法外开恩”,不予追究。可近些年来,咱也实在有点不自觉,喝完酒还添了许多新毛病,酒桌上一旦过量就是“老子底线就是喝死了,谁怕谁?”到了这份儿上也不愿与我争锋,也是,谁愿意和醉猫较劲?可恃才傲物,借酒撒风毕竟是招人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