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我都迷迷糊糊地,总算挨到了天亮。吃过早饭,带队的说,接我们的来了,原来是给我们挑行李的。不用我们自己挑行李了,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我们钻进山林,又出发了。一路上,尽是崎岖的山路,两边都是原始森林。路更小了,也更陡了。一不小心,就会摔你一跤。走了一个多小时,没碰见一个人影。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透出恐怖气息。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也不知歇几次脚。30里路,我们已经走了5个多小时了。突然我们听到隐隐哟哟的锣鼓声,我心想不是在做梦吧。挑行李的社员告诉我们就要到了,有人在山顶上接我们呢。听到这,我们不由得来了精神,到了,到了,终于到了。
当地的大队干部把我们安排到一个祠堂,热情的农民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瞪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一群怪物。(也不能怪他们,村里两百多人,绝大部分人没见过城里人呢)。他们帮着我们铺好床,放好行李。大队的宣传队还给我们表演了节目,跳了一个“毛主席万岁,万万岁!”他们的演艺,看了觉得真是很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我们喝着社员们为我们泡的大桶茶,我们知道,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了。我们耐心地等待着房东来叫我们吃饭。
正当我低头沉思我房东家是什么样子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胡,来去洗澡哦。”我抬头一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只见她羞涩的样子,却透出精灵秀气。我拿好需要的衣物,踏着那高低不平的石板路,来到一幢房子前,咦,是新房子呢 。(这村子六十几户人家,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走进房子,厅子非常整洁,四方的饭桌洗得雪白的。只是厨房里黑洞洞的,很难看清里面的样子。
房东的女儿问:“是用‘拂’(淋浴),还是洗‘脚盆’(坐浴)?"我不知道什么是‘拂’,只得说:洗‘脚盆’吧。她把我带到厨房傍边的一个草房里,里面有个石头做的洗澡盆。刷洗得倒是非常干净,里面放了一两勺冷水。傍边放了一大桶刚烧开的热水,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
说是草房,其实四周都是用长长的木桩围成的。缝隙很大,嗖嗖的冷风直往里面灌。门是用不到半腰高的木板做的。我犹豫了,这怎么洗?衣服脱了,还没洗,人就冻僵了。
时间由不得我犹豫。我只得硬着头皮,脱了衣服。蹲下那冻得瑟瑟的身子。先洗头吧,洗完头,我把脏水舀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没冷水了,叫她打冷水来,这怎么行呢,那我的全身不是暴露了吗?何况她会来吗?我只好给石盆打上热水,让它冷却吧。一两分钟后,身子冻得不行,我把热水淋到身上,哎呀,好烫啊。就这样实在冷得不行时,我就把热水淋到身上。我在这巨冷和巨热中煎熬着。身上烫得红通通的。有些地方还烫出了水泡。二十几分钟后,我就像一只烫熟了的鸭子,冲出了澡房。
吃饭时,房东发现了我红通通的手上的水泡,问我怎么了,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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