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返回第二故乡的日子（二）

返回第二故乡的日子（二）

2008－10－08


山区孩子

今天听课三节。大约半小时前通知了授课老师，他们有所精神准备，课程上的较好。尽管是复习课，也有学生活动，对话、独白、讲解等。学生基础好，老实，配合的真好。北京的孩子这样听话的太少了。下午整理听课笔记。

课前各班一般都唱一首歌。特像部队士兵，孩子们唱得调子韵律平平，嗓音很大，表情认真。今天我坐在他们中间，认真辨认了歌词，竟然是爱情歌曲！孩子们一脸天真无邪，居然把个爱情歌曲唱成了曲调有力，节奏鲜明的进行曲。真可爱！

二中

昨夜1、2点时，外面一片嘈杂，吵闹。今下午得知，是酒鬼闹事，还把校长从家里找来处理。当这个校长真够难的。事无巨细，全都过问。每次去找他，身边都是一群人，谈事的，要签字的，等候谈话的……。

张校长个子不高，40多岁，看起来挺结实。但是眼睛常常是红的，面容憔悴。压力一定不小。他血压高，90和110，压差太小了，血管弹性差。昨日天凉，晚上时，他不舒服，一直按着头。校长人干练、果断。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感到他人正直，有思想但又无奈。

二中在2003年前后建立并招生的，汇集了较好的师资、生源，配备了最好的设备。近几年的教学成绩很好，在延安市大区内名列前茅。2007年，中考成绩在延安市初中综合总分第一，2008年，今年，也在前三名之内。因此，二中是学生、家长，教师向往的地方。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二中的教师很多。有些通过“省里”直接调入工作。业务水平，人的素质校长都无法过问。校内工作的不少老师，有背景，教学人事管理上也不好办。张校长皱着眉说，在这里是个干部就惹不得。一件事处理不好，科员就可以把他搬掉。这里地方小，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办起事来束缚很多。前两年，学校搞聘任制，村办小学都不能胜任的，他走关系，居然办到延安去了。还有的，要求在校不上课，只拿工资啊。影响很大。

能看得出，有些教师，有些学生，走起路来 “挠（脑）朝哇唔的（趾高气扬的意思）”地方上的阶级、等级观念比大城市强的多。他们如走出山区，就会感到自己的井底观天了。

在文明进步中，区域地方等级关系真是个障碍。

学生管理

晚饭后，我与几个老师登上学校背后的山峁峁。天空虽不是很晴朗，空气仍然不错。植物的清香，泥土的芬芳，让人舒心。与他们聊天。真巧，一个是郑庄的，两个是安沟的。不过那时他们太小。碰到一位老师，满脸沧桑，一头白发。结果他才49。十足像老人了。叫董建军。

学生上晚自习，我顺各班走走。我面前不远处有5、6个男女孩子在楼道中做俯卧撑。另外几个站在一旁。一位女老师叉腰站着。我经过时，听她在说，你们得好好锻炼锻炼。我悄悄向一位扫地的孩子打听，知道这是在教育犯错误的学生。估计是没有完成老师规定的任务吧。忽然一阵猛男的粗厉的吵闹声响起，声调越来越高。我吓得心嗵嗵跳。兴许是社会人员捣乱，要么是家长质询来了。我向吵闹声快步走过去，也许我可以做点什么。快到了，我只能停下脚步：是一位教师在情绪激动地训斥学生。那是个快班呀。他挥起手就朝学生脑袋打去。两个学生低着头，一动不动。一位女老师问我，找谁？我说，你去劝劝这位老师，先平静下来。她拿着手机，说好，却向相反方向走去。楼下已经围了不少老师，仰头看着楼上发火老师的班级。这位老师掏出手机，打电话……。声音渐渐平息……。

我在楼下与一位老师聊这件事。他说，现在学生不学习，很难管。老师没办法。有时只能打。（哇呀！）前几年，一位来自江苏的支教的老师，开始不同意这样的教育方式。后来没法，也打起学生了。我会这样吗？（哎呦!）这在北京要惹起大麻烦的。学生和家长要用法律武器捍自己的尊严。师道尊严要要有。但是人性关怀，师生平等关系和各自的人格地位，在现代社会里是特别是特别受重视的。

好多不一样的东西要我去了解，去适应。仅有一小小部分，也许我可以尽力去影响、改变。这是教学之外的东西。

语言

延长县电视里娱乐性节目不少。但缺少教育类的。张校长说，有些学校宣传的节目，报道学校活动的节目，必须报县里审批。很难有机会上电视。我还想建议增加英文广播和电视频道呢。校长说，不可能办到。教育只是硬件投资，没有软环境建设，怎么根本改变教育质量呀。学校的教育很有限，社会作用谁来发挥？家庭，媒体……共同做才行。

老师语音乡音影响不小，清音尾音发音困难，基本都加了元音。普通话，英语都一样。学生需要纠正的自然挺多。如果有像大城市那样多的媒体节目声音铺天盖地，人们标准语音是不难的。但是我们有媒体，学校没有权利。难。

老师课堂上使用普通话不普遍。我听到老师们说：

“司嘛资思（什么知识）……”，“胡嗍（胡说）倪”，“别经（北京）”……

这里和现代化还有距离。

在延长县插过队的朋友们接到我的延长记录，都非常兴奋。他们充满深情地一起回忆当年的情景，感叹今日巨大的山乡变化。这对我是最好的鼓励。几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会合理安排自己的生活，做好工作，不辜负大家——老陕老插们对我的期待。这是大家的心愿哪。因为我碰巧有几个条件的集合，有机会回来。那就代表大家还心愿吧。也许会有想不到的问题，有大家和我在一起，有几十年的经历，有地方干部，应该可以圆满解决的。

    朋友们，我也很想你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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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宏皋一家和俞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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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皋家人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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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占高女儿和她延长开的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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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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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上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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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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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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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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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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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采访我们的电视台小记者现在已是幸福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