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杀牛纪实

 

    1973年为纪念毛主席1966年7月16日最后一次畅游长江，云建兵团X团从各营抽调100多名水性较好的知青组成武装连，配合解放军武装泅渡澜沧江，以体现毛泽东人民战争的军事思想。

    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是伟大的政治任务。为了保证这项任务的顺利完成，团部派出作训参谋与武装连战士同吃同住。作训参谋因为有团长的上方宝剑在手，拉大旗作虎皮给各营下达后勤保障任务，有的营承接柴火任务，有的营承担菜米任务，有的营承接油肉任务，三营是个老营就理所当然供应一头菜牛。按常情，各营所承担的任务须由各营派车送到武装连驻地，但作训参谋却坚持由我们自行到三营养牛点宰杀。

    作训参谋从团部调来一辆手扶拖拉机，难得的以身作则亲自带上我与另俩位战友启程前往三营养牛点。拖拉机在坑洼不平的机耕路行驶约一小时后停在一座山下，余下的崎岖山路就全托付给了我们的双脚。行至半山腰，作训参谋已大汗淋漓，便叫我们坐下抽支烟。

    我将一支烟递给作训参谋后说：李参谋，我们这是自讨苦吃，叫他们营部杀好后送到驻地多好呀。

    你不懂，叫他们送来，牛头、牛肝、牛油、牛心就没有啦，我们自已来宰杀的话，就可以全部拉回去。作训参谋深深吸口烟后对我说。

    毕竟作训参谋大我们20多岁，真的老谋深算呀，俗话说“姜是老的辣”这话实为永恒真理。那一刻我与战友对参谋超人的智慧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讨他欢心，我们极尽巴结之能事，以便他给我们作结论时多多美言。于是，后边的路上，我们将他的汗衣、水壶，甚至手枪也抢过来背着，就差点没将他也扛在肩上。

    养牛点的守护人是一位近60岁的老职工。老职工对参谋说，现在正午时分，牛都在山坡吃草，下午4点左右到吃盐巴时，牛才会回栏，那时才好选择杀的对象。

    不行啊，下午四点才能杀，如果一切搞好，不就天大黑了吗，这黑灯瞎火的山路怎么走，明天连队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参谋有些夸张地说。

    老职工将一竹筒水烟抽完后说：这样吧，我带你们到山上去寻找，老人指指我背上的自动步枪说，我指哪头牛你们就开枪打。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竹丛边，老人指指50米开外一头正低头喝水的成年黄牛问参谋：那头牛恐怕有200多公斤，够了不？

    正在这时，一头体格健壮的大公牛带着一群母牛和小牛也到溪沟喝水，参谋从我手中夺过枪对准大公牛宽大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后，老人暴跳如雷地说，杀了领头牛，这群牛十天半月就不会回牛栏了，李参谋，你作孽呀。

    老人气呼呼转身回他山间的草屋，直到我们去与他道别，老人依然余气未消。

    那头大公牛少算也有300公斤，除去皮毛、内脏和骨头也不会少于150公斤。我们将牛肉分为三份，我们各承担一份，参谋因为是领导就没敢给他挑担子，没想到参谋将牛皮、牛尾、牛肝和牛脚用他的军用雨衣包裹好说，你们不要的这些边边角角我带回去洗洗，等纪念活动结束后，我请你们来我家尝尝牛皮的味道。

    我和战友相互看看，什么也没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参谋衣领边那两鲜红的领章在西下阳光照耀下发出血样的红光，让我们顿生畏惧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