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林小仲《梦随风万里》文摘之二十八:美丽的呼伦贝尔,神奇的大兴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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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林小仲《梦随风万里》文摘之二十八:美丽的呼伦贝尔,神奇的大兴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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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仲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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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仲《梦随风万里》文摘之二十八:美丽的呼伦贝尔,神奇的大兴安岭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0/17 13:41:00 [只看该作者]

 

            16. 美丽的呼伦贝尔,神奇的大兴安岭

 

在北大荒插队的九年中,我曾五次到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到神奇的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中当民工修国防公路在加格达奇、在牙克石、在博克图、在黑山头,在莫尔道嗄都留下了我们辛勤的劳动足迹。

最使我难忘的是在莫尔道嗄那一次,莫尔道嗄在呼伦贝尔盟额尔古纳左旗,位于大兴安岭的深山密林中。大兴安岭山势浑圆,森林密布,山上长满了落叶松、樟子松、白桦树和各种乔木。大兴安岭的崇山峻岭中出没着东北虎、黑熊、狍子、野猪和各处马鹿、麋鹿、犴等动物。树枝上跳跃着松鼠、草丛里奔跑着野兔、天空中盘旋着苍鹰。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神奇的大兴安岭迷人而又安静。

那年五月我去莫尔道嗄修国防公路,因生产队的事耽搁了十几天,没有赶上和大队伍同行,在阿荣旗我独自一人带着行李搭上了一辆去莫尔道嗄修路的卡车。次日夕阳西下时才沿着巅簸的森林防火公路赶到莫尔道嗄的国防公路指挥部。指挥部的人告诉我从这到图布新公社的修路连队还有将近二十里的林间小路,他们劝我在指挥部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到连队去。我赶路心切,再加上连队里有二十多位北京知青都是我平日熟悉的朋友,便匆匆忙忙告别了指挥部,按着他们指给我的方向,背着行李向连队方向赶去。

从指挥部到连队的路是在原始森林中由拖拉机和推土机从茂密的松树和白桦林中间推出的一条路,路上有拖拉机新翻起的土,有推土机连根推起的成排成排的松树和白桦树,这里是日后这条国防公路的路基线路。

路两旁长满了挺拔笔直、森严壁垒的小松树,茂密却多姿多彩的白桦树,在成排的幼树后面是参天蔽日的高大的樟子松,雄伟苍劲的红松,坡下是一条时隐时现的小河,流水湍急,河道弯曲。我原以为走走就到了,没想到天色越来越黑,连个人影都撞不到。幸好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轮明月,使眼前的一切依希可见。这时刮来阵阵夜风,松涛声、水声响成一片,我深一脚浅一脚扛着行李独自走在深山老林之中,心里越来越发毛,万一我们的连队的宿营地不在道边,我岂不是要糊里糊涂走一晚上,各种胡思乱想袭上心头。

大兴安岭里的动物霸王当属黑熊了,它有几百斤重,皮毛上蹭着松树渗出的松油,听说步枪子弹都很难击倒它,据说连东北虎都得让这傻大个黑熊几分。听旗里人讲,阿荣旗曾经有一位森林警察中队长,他是一位身材魁悟、性格彪悍的蒙古族汉子,骑马、打枪、格斗堪称高手。他多次打伤过黑熊,因此可能与黑熊结下了宿怨,一次他和几个战友去巡山,把战友丢在公路上,单人单骑下到河边查看,当他翻身下马,把马拴在河边树上,端枪巡视时,忽听身后一阵响动,待他回身时一头气势汹汹的大黑熊正在怒视着,两条后腿直立站在了他面前。他想端枪射击时,黑熊一巴掌打掉了他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另一巴掌将他重重击倒。远在公路上的森警们见状,纵马奔来救援时,森警队长的头已血肉模糊,惨死在他的战马旁,而那头黑熊却早已无影无踪。

我走在这条原始森林的弯曲小道上,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月亮像和我捉迷藏似的,忽而皓月当空,忽而躲到了云层中,眼前是黑压压的森林,沉沉的夜色和奔腾的水声,松涛声。我真的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在这个没有人的原始森林里喂了熊,或者碰上了那更让人恐怖的狼群,那不是太冤了吗?

我也顾不上什么行李,把背包朝路边一扔,抄起路边一处工地沙坑里民工存放的铁锨,凭借这把铁锨壮着胆,深一脚浅一脚朝前摸去。在一个山坡转弯处,我忽然在风声中闻到一股乡村熟悉的烧柴飘出的炊烟味道,峰路转我看到远处有灯光。经过了我独自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两个多小时的跋涉,我终于走到了连队,知青伙伴和一个大队的民工们兴高采烈的接待着我,有的人提着油灯、打着手电筒去路基上帮我找回行李,更有热心肠的人帮我去煮汤面,安排住宿,那一晚我感到有人群的地方真好。

筑路的生活十分艰辛,百十来号人住在用松木杆和苇席搭成的一个大工棚里,工棚里用木桩和木杆搭成两个通铺,铺上铺的是厚厚的干草,再放上苇席,席上铺着各自的行李。那时山里太凉,下雨时铺下面就花花地淌着水。为了怕腰受寒,我们还特意铺了狍子皮,狍子皮无论天多么寒冷,睡在它的皮毛上都是热呼呼的。大工棚里用废油桶当炉子生着火,松木柈子在火中燃烧散发着松脂的香味。我们每天的劳动是挖土方,用竹筐挑土,用独轮车推土。我那时干活十分玩命,又是大队委派的负责人,让别人干就得自己多干点。打眼放炮是修路时常干的活,点炮时我经常是一个人去点十几个炮捻,那震天动地的炮声,那腾空而起山石落地时的场景似乎还在耳边、在眼前。我们这些知青修国防公路吃苦耐劳,能打硬仗在盟里和省里都出了名。那年我在莫尔道嗄修国防公路,被评为旗()里的先进,又被评为呼盟(专区)先进,当黑龙江省筑路指挥部让盟里总结我们的先进事迹时,一次突发性的知青同当地农民的打架,为我的先进成长匆匆忙忙划上了句号。

在莫尔道嗄修路时我还有一件难忘的事情就是在额尔古纳河游泳。美丽的额尔古纳河是中苏边境的界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公路基本建好,大部队撤走,留下我们少数人维修保养等待验收时,留守的人大都是一帮北京知青,也许是领导觉得我们平常太辛苦,留下我们调养慰劳一下。

大家闲来无事,搭乘指挥部一辆卡车沿着我们新修的公路到额尔古纳右旗的黑山头镇去玩,汽车在新修好的平坦的沙石路上飞奔,路两边漫山遍野的原始森林,乔木、灌木和各种野花争奇斗妍,时而在车上还能看到远处山坡上悠闲的鹿群和走起路来慢慢腾腾的黑熊。此时的大自然风光都是那么悠闲、恬静,望着亲手修的公路,一种劳动收获的快乐油然而升。

黑山头镇在呼伦贝尔草原的西北部,汽车驶出大森林在平坦的草原上奔驰。呼伦贝尔大草原水肥草美,八月初的草原鲜花盛开,绿草如茵,成百上千的羊群牛群在草原上慢慢地游动。呼伦贝尔特有的蓝天像大海一样碧空万里,朵朵白云飘在草原上空千姿百态,层层叠叠,如诗如画,牧人在马背上挥动着套马杆,时而驱马追逐着我们的汽车,友好的朝着我们不停地招手。相隔很远才有的蒙古包和我们在大兴安岭林区看到的少数民族的木头房子都让人感到古朴而亲切。呼伦贝尔草原和大兴安岭密林深处多情的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连同那块美丽的土地,让人心旷神怡。

黑山头是一个有着几百户人家的边境小镇,紧靠额尔古纳河。那时中苏两国关系十分紧张,文化大革命的阶级斗争也洗劫着这里,许多几代居住在中国的俄罗斯族人躲回了苏联。黑山头还剩下不少中俄联姻家庭的后裔,当地人管俄罗斯人叫“老毛子”,“老毛子”同中国人结婚的后代们大都吸取了白种人、黄种人两个种族外貌的优点,他们的后代中,姑娘往往长得尤其漂亮。我们顺道走访了几家农户,看到房屋布置、习俗,许多是在昔日苏联电影中能够见到的。

那一次我们去黑山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现在又被我们指责为修正主义头目的苏联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额尔古纳河虽然宽阔,但对岸的苏联还是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对岸不高的小山,地形地貌、绿色的植被与我们脚下的中国没有什么两样,连对岸哨卡飘扬的红旗和游动的哨兵,行走的汽车都看得清清楚楚。按历史记载一、二百年前额尔古纳河、黑龙江对面大片国土都曾是中国领土,望着这一江东去的大河实在让人感慨。

    感慨之余,下河游泳是我们此行的又一个目标,同行的十来个知青到奔流的河水旁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穿了个裤衩跳进了额尔古纳河。好久没游泳了,大兴安岭深山里的小河冰冷刺骨,洗澡都要十分咬牙,更不要说游泳了。那天额尔古纳河上又是一个喜庆的艳阳天,我在温暖的河水里忽而自游泳,忽而蛙泳,游着游着竟忘了时间和离岸的距离,等我从水里抬头一看时,坏了,我快游到对岸了,对岸的俄式木屋和四轮车都清晰可见。

在那个年月,苏联是修正主义,是敌人,登上对岸就是投敌叛国,那还了得。我来不及想赶紧往回游,但是往回游要比游向对岸时水的阻力大得多。原来额尔古纳河的主航道、即水的主流在不同的地方位置是不相同的,黑山头一带河的主航道恰恰在苏联一侧,因此朝对岸游深水处随波而动比较轻松,而想脱离水深的主航道游回水浅的中国就是一件费力的事了。我拚命的游着,在岸上看河并不宽,人在水里,举头一望四周波涛滚滚,河面显得那么宽,岸的距离显得那么远,我有一种逆流而上的感觉,为了不被水冲得太远,只能顶着水游,游了半天也没有觉得游出多远。额尔古纳河那次难忘的游泳经历使我尝到人在绝望中也需要咬牙

挣扎。自由泳太累了,我改成蛙泳,怕迷失方向,我不敢再把头扎在水里,终于在被河水冲出很远的地方,我又从河里爬上了祖国的土地。若干年后,我随团中央的一个青年代表团漫步莫斯科红场,瞻仰列宁墓时我还想起在额尔古纳河中九死一生的那段经历。

不管我年轻时在那块黑土地上走过何等艰难坎坷的里程,我还是那么犹衷的爱着我美丽的呼伦贝尔草原,爱着我神奇的大兴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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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当知青时三次打架的经历

 

上山下乡当过知青的人,尤其是男知青,很少有没打过架的。在文革当中,公检法被砸烂,地方上有人恶霸一方,打架成了知青保护自己、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我们在北大荒的几次打架经历让人记忆犹新。

一次是在村里,我们插队的兴旺大队有一名叫管再生的山东大汉,他来自山东潍坊,据他自己吹牛,他在当地担任过造反派司令,至于为什么来闯关东,他没有说过,如果他的经历真如他自己所说,大概应是他闹出人命才来北大荒的。我们大家平日都叫他“老管”,老管三十五六岁,一米八几的大个,剽悍强壮,他曾自豪地对我们几个知青说,他的胳膊比我们的大腿粗,他很像《水浒传》里的蒋门神,凡看过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得出同一个结论:那个企图刺杀列宁,刺探列宁住处,貌似黑猩猩的凶手,简直就是这老管的孪生。真不知他的祖先是从何方落脚到山东的。

老管这人不喝酒时,也还算义气,对我们这些知青也算客气。但他这个人爱喝酒闹事,别看他那么大的块儿,膀大腰圆,装满二百斤黄豆的麻袋他两臂一用力,自己能扛到肩上,但他爱喝酒撒疯。老乡们都说他不喝正好,一喝就多。他喝酒后,除打架骂街是家常便饭外,也还干一些欺男霸女的鸡鸣狗盗之事,村里的人都怕他,躲着他,不敢惹他。哪家的红白喜事不敢不请他,不请他怕他挑理,请他又怕他喝多酒闹事。他这个人用北大荒话说,叫做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咯硬人。

一天村里盖房垒墙,我们青年点有位男八中来的高三学生陈建华(一位学究式的读书人,现在他念完博士留在了美国),那天他和喝了酒的老管一起在生产队里干活,他当小工给老管搬石头,搬了几块都被老管扔了下来,还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陈建华,书生气很浓的陈建华忍无可忍,反唇相讥,把老管在村里偷鸡摸狗,欺辱一位村里弱智姑娘的事当众抖出。恼羞成怒的老管顺手拿起一把瓦刀向陈建华劈来,很有心计的陈建华转身朝村后青年点跑,当看老管停步不追时,又向老管叫号,老管碍于村里一大群看热闹的乡亲,仗着酒劲追来。

当时青年点在家的男生有我、肖庆平、梁大虎、吕学政、辛传东等人,我们被村里的叫骂声和围观人群哄闹声所惊动,推开青年点窗子一看,陈建华且骂且退,老管手握瓦刀满脸通红、杀气腾腾紧追不舍。一时间当知青的闷气和平日对老管欺男霸女的愤恨一下涌上心头,太欺负人了,竞敢打到青年点门上来。

我们五六个男生来不及走门蹬上鞋跳上外炕从窗子蹦到院子里,还没有等老管反应过来,已经冲到他跟前,不等他还手,已被我们几个拳打脚踢放倒在地,在挣扎中老管试图去摸地上的石头,不知被我们中哪一位狠狠地踩了他手腕一脚,疼得他只喊妈。老管这个平日在村里专门欺负弱者的人,这次被我们足足实实暴打一顿,只打得他拼命叫爹、叫爷爷的央告我们,我们方才住手。周围看热闹的老乡们看呆了,没想到这帮平日文弱知青还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紧要关头人人都不要命的往上冲。

事后横行霸道惯了的老管鼻青脸肿足足在炕上躺了一个星期才下炕,他轻意再不敢喝酒闹事了。村里个别狗仗人势,特别在女知青面前常说些不三不四的人收敛了许多,青年点的门口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敢打上门来的人。

第二次在农场,那次是我们和邻居格尼河农场的一群恶少打架。图布新公社的土地与格尼河农场的土地相连,两家也时有矛盾发生。特别农场有一帮强人常在秋收时明目张胆来抢粮食,多次发生护秋老乡被打伤,许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天为四队护秋的知青梁大虎在磨石山护秋时,被格尼河农场一个分场的一群恶少围住,他们强行当着他面砸了几麻袋黄豆,并把护秋的梁大虎打了,然后拉着粮食扬长而去。

事情传到青年点,大家气炸了窝,在那个没有法制的年月,上哪讲理去?既然没地方去讲理,这个仇一定要报,我们侦察到那几个参与抢劫的农场“干部子弟”的情况和住处。事发后的第三天晚上,联络了和我们关系密切临近三个青年点的二十多名男知青,他们分别来自北京的人大附中和西颐中学,大家套上两辆马车,带上棍子等家什,半夜十二点偷偷出村,夜袭格尼河农场。

十一月中旬的北大荒,晚上寒风朔朔,地上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霜,寒气袭人的月亮挂在灰蒙蒙的天上,马蹄和车轮在冻硬的大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二十来个人分乘两辆马车,大家都戴着毛绒绒的皮帽子,一付林海雪原上小分队的劲头。那帮恶少的住地已被我们在白天摸清,精细的人还画了草图,农场住地距我们村二十多里路,北大荒的马车是四匹高大的马拉着,不一会就到了农场村外。

大家选好地方,留人在村外看住马车,其他的人悄悄摸摸进了村,尽管大家脚步很轻,还是惊动了村里的狗,不时传来一阵阵激烈的狗叫。我们也顾不得这么许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作战方案”,分成两个组,包围了那伙恶少赤中两个为首者的家。

我们十来个人围住一个刷着蓝油漆的三间瓦房,木头院门很容易打开,一条看家狗从黑影里朝我们扑过来,被前福河青年点一男生手疾眼快一垒球棒打在狗的腰部,狗干嚎一声被打翻在地。我们五、六个人冲了进去,由灶房又冲进睡房,用电筒照在炕上,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被惊醒后已抱着被子缩到炕的一角,梁大虎一看,指着那人说,就是这个王八蛋。我们中有两个人跳上了炕,把那个恶少赤条条从炕上掀到地上,在一顿拳脚之后,他交待抢来的粮食都放在另外一家人的仓房里。当我们让他穿上衣服跟我们去找粮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老婆一听我们要带走人,急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她赤身裸体的朝我们扑来,原来北大荒男女睡觉多是一丝不挂。这场景惊呆了大家,推她不是,躲她也不是,房子小,人又挤得都没有侧身的余地,正在为难之时,不知哪个聪明的知青顺手摘下墙上挂着的高粮杆编的大盖帘,用盖帘当盾牌就势把她推回炕里。因为粮食在另一处人家,时间紧,我们教训那个满脸横肉的恶少后,便招呼撤出。临出门我觉得不解气,把灶旁的大菜礅顺手扔进锅里,随着哗拉一声水声,那口大铁锅被打破了。

等我们撤出村时,另一小组人也凯旋归来了,这时村里的狗叫声响成一片,但他们摸不清我们来了多少人,没有人敢追我们。虽然我们没有夺回粮食,却狠狠地教训了长期在我们那一带农村作案的恶少。这事后来惊动了公社和旗革委会,但发现我们教训的确实是几个累累犯案的坏蛋,也就不了了之了。由于考虑到地方同农场的关系,他们对那几个坏人也没去追究。至此农场和我们大队在后来几年中相安无事。

第三次打架是在阿荣旗,那次我们几十名北京知青在阿荣旗修沥青马路,大家住在离旗()不远的章塔儿村的小学校里。那天白天上工时,我们为了平整章塔尔桥南侧公路上的地基,埋好炸药,并为了安全,在两侧500米之外设了卡,派人守护,以防万一。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我们点燃了埋下大量炸药的导火索。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南侧朝阿荣旗方向开来一辆装满了乘客的大客车,路过我们设在南面马路上的哨卡处。汽车不但无视举着小红旗的知青阻拦,反而加速险些将三名知青撞到路边大沟里,大客车毫不减速撞倒哨卡的木栏杆,径直向冒着蓝色火苗的埋炸药包处开去。我们几十个人看傻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辆大客车在离炸药引爆地几米处突然把车停了下来换驾驶员,眼看一场车毁人大爆炸即将发生,很多人转过头闭上眼,不忍看这一惨剧。但过了一会却没有动静,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根突突燃烧的导火索在接近雷管不长一段距离时突然熄灭了,事后才知道那段导火索严重受潮,一场眼看无法避免的灾难避免了,修路的知青狂怒的向大客车冲去。

大客车上的许多人都发现了眼前要发生的惨剧,惊恐之余纷纷指责肇事的司机。那个司机是个大个子的中年人,车停时满脸蛮横的他已经换到副驾驶的位子上,他对满车乘客的指责和我们的质问,满不在乎,嘴里骂骂咧咧,摆出一副骄横不可一世的样子,事后我们才知道那天他喝多了酒。换他开车的司机见情况不好,一踩油门,大客车绕开埋炸药的地方,灰溜溜地开走了。

我们为没出大事庆幸,若不是那发了潮的半节导火索阻燃,那一车人早就被炸上天了。我们更为那蛮横的肇事司机愤怒。在事后几天里,我们连续多次向旗政府、旗交通局反映那位司机的问题,但石沉大海,毫无结果,要知道在那个小小的县城里,在那个年月里,司机往往也是一个很牛的职业,握方向盘的人和县里掌权者们往往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谁愿意为一群知青去得罪权贵们呢?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十几个年轻人翻高墙,跳进旗长途汽车客运站的大院里,当着一群正在打麻将的司机们的面,狠狠的教训了那个置几十名乘客生命于不顾的恶司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和给他撑腰的人,应该知道是谁教训了他,但自知理亏的他们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好再声张,但愿他们从那以后能学会做人。

用打架来解决问题在法制社会和文明社会自然是不可取的,然而在法制被践踏的文化大革命当中,谁又能为知青们想出更好“替天行道”的办法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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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0/18 9:28:00 [只看该作者]

山岭深处有奇景,

额河游泳险又惊,

三次打架为义愤,

无可奈何必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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