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轶事2
钓鸡
“钓鸡”?听说有钓鱼的,从没听说有钓鸡的。列位看官,请正襟危坐,听某细细道来。内蒙丘陵地区庄稼一年只耕种一季,播种的主要是莜麦和小麦。老乡形容麦收辛苦有句名言:女怕生娃,男怕拔麦。割莜麦面地背天,拔小麦匍匐蹲行。一天下来有如筋骨尽断,尤其对下乡第一年的知青来说,真可谓苦不堪言,而且每日粗茶淡饭,又杂糅着思乡情愫,实感身心疲惫。于是知青们把下乡时带来的钱拿来向老乡换鸡和鸡蛋吃。几次换下来,钱花没了,但是馋虫被勾出来了。怎么办?一位知青突然想起,下乡时带了一付鱼杆,咱们到池塘钓鱼去。于是乎一起去了几个池塘、水沟和敞口井,可叹无鱼。听说有个水库,但路途遥远,如钓鱼半天,走路来回得两天,还不知能否钓上鱼来,无奈只得作罢,鱼杆已无用武之地。
人无大志,必有闲情。困顿中,精神会餐则是知青们的谈资。在谈到水泊梁山鼓上蚤时迁的吃鸡技艺“偷”时,启发了这些正在长身体知青的“智慧”,孔已己“读书人偷书不算偷”,知青也可算是读书人,那偷鸡亦不算偷了。但几次试探并未得手,除被发现就是被狗咬。绞尽脑汁要偷鸡,没有想不来的办法,于是乎竞被这些知青想到了鱼杆,并用煮熟的豌豆作饵。挂好鸡饵,甩杆进散养的鸡群。只见一只大公鸡跑过来,一口吞下豌豆鸡饵。鸡有个习性,一旦吞食,不管食物有多长,必将全部吞下。所以鸡吞饵后,就一直在吞连着饵的鱼钩和鱼线,这样收线时鱼钩必然挂住鸡的嗉囊。被钓的鸡张着喙,伸着脖,耷拉着两翅,不飞不叫,一直被拖到钓鸡者手中,其状甚是惨痛,极不人道,简直是暴戾恣睢。
经部分知青的言传身教,偷鸡水平变换花样,不断提高。有例为证:晚秋初冬时分一个夜晚,有着皮衣皮帽者潜入邻村(有人问道为何是邻村?我想连兔子都知道)农舍鸡窝下,潜入者骣穿皮袄,袄内腰间扎一麻绳,怀揣打火机。该地农村的鸡窝高二尺(60厘米)左右,土坯搭建,正面有一洞供鸡出入,鸡进窝时用土坯砖挡住洞口,以防黄鼠狼偷鸡。洞上有一拳头(直径10多厘米)大小的小孔,供鸡透气。只见偷儿对着小孔打亮火机,一只鸡伸出头窥探,这正中偷窃者下怀。只见他慢慢起手,猛然掐住鸡脖,鸡只惊不叫,偷窃者移开土坯砖,另一只手伸进洞内,掐住鸡脖的那只手同时伸进小孔,并与另一只手交换,随即掏出鸡来,将鸡的脖子往麻绳内一掖,这只鸡一声未吭,就成为偷儿的囊中物。据说,如愿意,偷窃者一宿偷得鸡儿能挂腰间一圈,比鼓上蚤时迁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各地农村的同志要欢迎他们去”的最高指示,老人家似乎想到了农村同志不欢迎的态度。部分知青如此失志,打扰乡亲们的平静的生活,不能不说是“上山下乡”伟大构想的付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