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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人类的一项重要的社会活动。而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离不开去研究如何表达人的情绪。
咱们中国人,总说人是有七情六欲的。那么是哪七情?说法又不一样。中医说的“七情”,指的是“喜、怒、忧、思、悲、恐、惊。”而儒家说的七情,指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
我们看,按中医说的七种情绪里,好的情绪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喜”。那个“思”,你也说不上来好还是坏,因为,想到好事,人的情绪自然就好了,想到坏事,人的情绪能好吗?其他五个,即“怒、忧、悲、恐、惊”,自然,都不是什么好情绪,伤人。
再看儒家说的那七种情绪,好的情绪占两个,即“喜”和“爱”。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的,是那个“欲”。其他四种情绪,显然都不好,即“怒、哀、惧、恶(不管是指厌恶,还是凶恶,情绪都够差的)。”
现在,不管中医还是儒家,不要去论谁把人的情绪概括得更全面一些,我们只需明白一条够了:你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避不开这七种情绪。
你就是胆子再大,乘上泰坦尼克号,当船撞冰山后,你能不惊、不恐?同样,看到有的人不顾妇女儿童的死活,只顾自己逃生去抢乘救生艇时,你能不怒?也同样,看到这条船沉了,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能不悲?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随着每天遇到的各种情况,对应着这七种情绪。
那么,艺术活动的一项重要课题,就是研究怎样去描写人类的这七种情绪?同时,艺术创作活动开始后,作者也会受自己彼时彼地七种情绪之一的影响,来完成自己的作品。
譬如,在东晋某个江南之春的风和日丽天,王羲之和四十多个朋友到会稽山下的兰亭,玩流觞曲水的游戏,带着醉意和美好的情感,他顺手写下了《兰亭序》。结果,这个改了好几处,也有错别字的书法作品,就成了每一个有文化的中国人世世代代都欣赏不够的“天下第一行书”。
转眼,就到了唐朝。安史之乱时,颜鲁公真卿家里三十六口人被杀,其中有他哥哥和他哥哥的儿子季明。要知道,颜真卿早年丧父,是妈妈和大哥把他带大的。安史之乱平定后,人们只找到了季明的头骨,在祭奠季明头骨的下葬的那天,颜鲁公在悲愤异常的情绪下,写下了《祭侄文稿》。这件书法作品,被降唐之后世世代代的中国人称为“天下第二行书”。
现在,大家看明白了吧?
书人在创作时会受到自己所处情绪的影响,于是,王羲之抒发了天下第一行书,颜真卿抒发了天下第二行书。
所以,我写下了上面的草书:
书为抒。
(作于2013年1月11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