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忆北大荒（四）

忆北大荒（四）

蘑菇

人们都知道当年的北大荒，是个即荒凉，又非常富饶的地方。不是有那么一句歌词唱得好吗：“北大荒啊，真荒凉。乌拉草啊，小叶樟。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呀，大姑娘”。这是说明北大荒荒凉的一面。然而，还有一套话说：“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却说明了北大荒的富饶。

我1963年10月，上山下乡到北大荒国营农场，一直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六年。不但深深体会到了“瓢舀鱼”和“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滋味，还更深刻地享受到采集蘑菇和木耳的乐趣。

说起蘑菇和木耳，暂且不说营养学家给了它多么高的评价，只说口感，就已经受到人们无数的赞赏了。

北大荒的蘑菇，不但品种多，而且质量也是非常好的。最常见的是“榛蘑”了，所谓的“榛蘑”，因为比较多的是生长在榛子树的树棵子里，所以，把这种蘑菇叫“榛蘑”了。还有一种是在椴木上生长的，比较大，而且还很厚实的蘑菇，是一种没有伞柄的扇子形状的蘑菇，大家都叫那是“椴树蘑”，还有叫它是“玉皇蘑”的。

此外，在树林子里，还有很多是有巨毒的蘑菇，如什么“黄泥坛子”、“红伞盖子”、“一支笔”等等。北大荒的一些“采山的人”（经常在山里采集山货的人，或是叫闯山人、穿山沟子的人），他们最了解识别有毒蘑菇的办法。一个经常“穿山沟子”的老人，告诉我；那些没有虫子的、能分泌黏液的、颜色非常鲜艳的蘑菇，基本上都是有毒的蘑菇……

还有一种非常有趣味的蘑菇，不但颜色最艳丽，而且还非常厚实。虽然伞盖儿上是紫颜色的，但是，颜色分布得不均匀，因此，人们叫它是“花脸蘑”了。更有意思的是，这种蘑菇是群体生长的。只要是发现了这种蘑菇，就不只是一、两棵，而是一大片。它们喜欢生长在山坡上，高草丛的周围，因为是围着高草丛转圈生长的，所以，人们又叫它是“圈蘑”了。

在1968年的夏天，我们在山上筏木时，我发现了一大片这样的蘑菇，不知道是否能吃？于是我采回了几棵，请教了一位当地的老人。没想到，这位老人非常惊讶地问我，是在什么地方采到的？我说了具体情况……

他非常高兴地，拿出了小锅，并且只是用水清煮了一会儿，便叫我一起吃了……哇！没有放任何的作料，竟然非常的鲜美可口……

第二天，那位老人就背上一个，特别大的玉米背筐，上山去了。我也背上了一个一般的玉米背筐，去上山“筏木”了……

春节前，我把晒干的“花脸蘑”，用一个大的硬纸壳箱子包装好，邮寄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