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陪护札记（19）没有粽子的端午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没有粽子的端午

早餐后，正要陪母亲外出散步，窗外又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这鬼天气！好像戳漏了。”我忍不住抱怨。

“嗨！一两个星期了，天天都是这样，”母亲望望窗外，“快到端午了吧？也该涨端午水了。”

“还有十来天呢，端午还没到，我看街上的粽子倒是早就有卖了，品种还挺齐全。”

“你想不想吃？”母亲一边掏钱一边说，“我拿钱你去买。”

“老妈！就是想吃我也不会要你的钱啊。收好收好，弄掉了就可惜了。你要是想吃，我买给你才对啊！”

母亲摇摇头：“我不想吃。”

“我现在对粽子也不感兴趣了。不像从前，成天饿痨痨的，见啥都想吃，吃啥都香！”

“那时是没有油水，”母亲笑道，“现在是吃足了！”

“是啊，现在总是担心营养过剩，担心‘三高’；当年是营养不良。那时想吃、能吃，却没东西可吃；现在什么都有却吃不下了。”

我对母亲谈起了一九五九年的端午节。

那时虽然才九岁，但我至今记忆犹新：父亲蒙冤身陷囹圄，我们全家从南明幼儿园搬到箭道路小学。家庭的重担突然全部落到母亲一人肩上，家境一落千丈。

此前对于过端午节几乎没有什么印象，那一年看到别的同学吃粽子而家中一无所有，才第一次意识到家庭变故对生活真真切切的冲击，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没有粽子，母亲却煮了一锅糯米饭让我们几兄弟过节，而且不定量，敞开吃！哥仨高兴得不得了，饱餐一顿。那时我们管这种就餐方法叫“放卫星”！

可是高兴不知愁来到，我隔食（积食）了。次日一点食欲也没有，老打臭嗝，难受极了！

“你又不敢讲，我要是晓得，给你吃几片酵母片就好啦！”母亲听到这儿，笑我没有告诉她。

“我那时哪里敢讲啊？憨吃憨胀，自作自受！怕你骂嘛！”

“都是平时饿的！”母亲敛住了笑容，眼光落在桌子上翻开的杂志上：“其实比起农村来说，我们那时的困难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桌子上是母亲正在阅读的2012年第五期《炎黄春秋》p:57，黑体字的标题分外刺眼——贵州的大饥荒年代。

……

看到楼主的叙述，就想起我父母在牛棚关押时我和弟弟的生活，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年月了。

“没有粽子，母亲却煮了一锅糯米饭让我们几兄弟过节，而且不定量，敞开吃！哥仨高兴得不得了，饱餐一顿。那时我们管这种就餐方法叫“放卫星”！”

世上最伟大的人是母亲，无论环境条件如何，她总能把家中最好待遇呈给孩子们。

想起那个端午节，

没有粽子作陪伴，

胡吃海塞糯米饭，

比起农村强上天。

是啊，那个年代，孩子有时就不知道饥饱。母亲的真爱，永记心头。

以下是引用闯北走南在2013-3-1 13:05:00的发言：
看到楼主的叙述，就想起我父母在牛棚关押时我和弟弟的生活，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年月了。

谢谢闯北走南版主！如果拙作惹您伤心，我要真诚地向您道歉！其实我很纠结，家母因为脑萎缩患病后记忆力骤然下降，眼前的事转瞬即忘，以前的事却反复念叨，大多是曾经的苦难，写出来，似乎与主流媒体倡导的东西有些相左（尽管都是事实），不写又感到对老母亲有愧。好在，在这里能够得到众多知青朋友的理解，于我就是莫大的安慰了。谢谢大家！

以下是引用牧羊女在2013-3-1 22:48:00的发言：

世上最伟大的人是母亲，无论环境条件如何，她总能把家中最好待遇呈给孩子们。

谢谢牧版的精彩点评！诚哉斯言，母亲的伟大无人可以比肩。常言道养儿才知父母恩，早已为人父母的我们回首往事，对此更有刻骨铭心的体会！

以下是引用龙行天下在2013-3-2 10:08:00的发言：

想起那个端午节，

没有粽子作陪伴，

胡吃海塞糯米饭，

比起农村强上天。

龙版新年好！谢谢您一如既往的精彩点评和理解！您辛苦啦！向您鞠躬致敬！

以下是引用穆怀书在2013-3-3 10:50:00的发言：
是啊，那个年代，孩子有时就不知道饥饱。母亲的真爱，永记心头。

谢谢穆版！祝您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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