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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银川农场生活之囧事

我在银川农场生活了近十年，那是从一九六五年五月至一九七四年春。这段生活的记忆是清楚的，这是因为那时的生活清贫、艰苦、单调、劳累。除去劳动外，少有什么娱乐、学习的时间，任何这方面的努力全凭自己而为。

先说说农场里吃饭的事：我们是在连队食堂就歺，百多号人，一日三歺划卡排队买饭。刚到宁夏供应还可以，每月每人四十七斤定量，全部是大米、白面，每人每月半斤油。连队自己养猪、喂羊，只是在节日才杀猪宰羊。不过有时杀的是骚种猪，肉不好吃还有异味。也有吃痘猪肉时，幸好我不吃肉，避免不少担心。

连队为改善伙食，也想了不少方法：改灶、搭烤炉、花样增多、小炒等。自打烤炉建成，什么烤饼、糖酥饼、烤糕、烤馒头等没有少吃。有一天早餐，我去打饭，发现炊事员给的比平日多些，也稠些，而且他们的表情有些怪。

后来才知道：早上煮稀饭时，一支大老鼠掉进粥锅，作饭的人没有及时发现，等粥熬好，耗子早已经煮飞了。就这样我们被骗，喝顿老鼠肉白米粥！

说到宁夏的老鼠有两类：一类是在大田打洞的土拨鼠，有人抓到牠，扒去皮去内脏，加点盐架上火烤，味道还可以。另一种就是家鼠，食堂是其光顾最多的地方。宁夏的耗子个头大，有一次我用鼠笼子捉住一只，身子就有四十多公分长，加上尾巴有小半米！把一支大猫放到笼子边，牠看着耗子直恐怖地呌，不敢凑近。最后我往耗子身上洒些煤油，放火烧好一会儿才算了事。

再说住房：那是五八年陕北移民修建的，具有明显陕北风格的一面坡干打叠房子。倒也冬嗳夏凉。

由于我们是男生，起夜屋内没有尿桶，只能到外边厕所去。夏天还行，冬天就麻烦大了，半夜起夜只能披上棉衣，下身只着短裤，到外面找个房根尿，冻得发抖，赶紧跑到屋里钻进被窝，要暖一阵子才能复原。

宁夏属西北大陆性气候，几乎每年春季都有沙尘暴发生。六六年春，一天夜面开始刮风，风越来越大，而且有浓重的土腥味。细沙土从门缝、窗隙缝中窜进来。睡在炕上只得用衣服盖好头，把被子盖严。早上满炕、满被子上全是土，窗户台上有一铜钱厚的浮土。外面的木质电线杆被刮倒多根，刚刚栽下的树，东倒西歪。地面干净得像刚刚扫净过，路上少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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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的气候是典型的大陆性气候，昼长夜短，温差大，日照时间长。这样为水果蔬菜贮藏养分有利，宁夏的枸杞、枣、苹果、梨等水果由于日长夜短，温差大，所以将营养变成糖贮存起来，吃起来特甜！苹果的甜度列全国苹果之前列。

冬天宁夏银川少雪，最低温度一般迖到零下二十几度。每年冬季上冻之前，连队挠人数每户发烤火煤，大约有几百斤。然后赶紧把煤摊成煤饼，晾干贮藏起来。

六八年冬天特冷，可是中间有时间我们屋里却没有生火取暖，原因是：前期烧煤太多，怕后面接不上；二是我们发懒，找木头点火挺麻烦。又烟熏火燎的难受一阵子。停火前，我作出准备：将木铺板上铺条狗皮褥子，每天晚上睡觉前，前去别人屋将冼用水烧热。最后泡泡脚趁热钻进被窝里，盖两床被子，再压上鸭绒毯，将棉衣裤也也压上，把绒衣裤放到两床皱被子中间，以便第二天早上穿时不冷。头上顶着棉帽，只留下鼻孔出气，只穿背心裤衩睡。不曾想到：屋里冷反而睡觉踏实，不起夜，不翻身，除去卧的地方有暖气与体温一样，其他被子里照冷，所以不乱动。过了几天，发现床铺下有冷霜出现，是身上的热气遇冷凝结而至。因此趁中午太阳光足，将被褥及床板搬出去晒干，防止损坏东西。

有段时间，粮食供应发生变化：每月粗粮占百分之七十，食油只给二两。这是在文革中期，大约到七六年前后才扭转。粮食质量差，付食也不成，所以得自己想办法改善营养。打麻雀是方法之一，连里仓房中常堆有粮食，晚上房梁上有很多麻雀，麻雀天黑后，几乎没有视力，气枪顶到其屁股后面很近地方也觉察不到。所以每次去打麻雀收获很大。为多找到丰富营养的东西，我吃过猫肉、土拨鼠肉、骆驼肉、黄羊肉、马肉、驴肉，当然如骆驼、马、驴都是老病才宰杀的，也吃不也什么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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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农场种的蔬菜水果倒是很好，蔬菜大而嫩，水果甜香。辣椒红且大，味纯正又不太辣，是下饭的好材料。茄子、西红柿、黄瓜等蔬菜也是大而鲜嫩。尤其是西瓜，那时还没有现在的新品种，而多数是所谓的印尼瓜。

这种瓜个头并不大，但特甜，沙瓤，吃完留在手上的汁都发粘。每次买个七、八个放到床下边，自己吃或来人就以瓜代茶，自己吃用刀中间破开，一分两瓣，我与老婆一人一份，用勺子挖着吃，只吃中间部分瓜皮上还

有一指多厚的瓜肉就扔掉了。那时有些人夜里去偷瓜，不熟的就扔到一边，有人使坏将尿撒到扔下的西瓜里遭人骂！西瓜当时五分一斤，脆瓜二分一斤，也非常好吃。另外有种哈密瓜与本地瓜杂交而成的花篮仕，此瓜

外皮有木质感的凸形花纹，瓤有白色、粉红、黄色、绿色的非常甜，有如蜜罐！六五年中秋节宁夏天气渐凉，那天吃完晚饭去瓜棚买瓜，到了瓜棚，见边上堆了一大堆花篮仕瓜，我就挑出两个吃起来。不一会儿连吃三

个，觉得有些凉，真可是大有捧着火炉吃西瓜的感觉。接着又吃两个瓜，但吃到最后几块瓜说什么也吃不下，膀胱憋得厉害又尿不出来，只好绕瓜堆慢跑才解决了问题。

后来我们连队搬到山上，距西夏王陵很近。那些王陵只是些土堆，据说原来外面都砌有琉璃瓦，后来由于战乱及百姓扒拉，只省下光秃秃的土王陵。西夏王陵沿贺兰山东麓，绵延向南，大小王陵有几百个，甚是壮观！

上山定居首先要打井有水，连里组织人挖井，只下挖不到三米就见水，而且出水量大。只是得沉淀后才可用，烧水后的水垢特厚，可能是弱碱性水罢。

在农场无论是在山下离团部较近，还是搬上山，交通只能靠步行。去银川得乘车，每天一班十分不方便，有一次我的女朋友约我去城里买些付食来。我稍微晚点到她的住处，她很不高兴，赌气自己去啦。到傍晚进城的人

都回来，她是最后一个返回宿舍，见面大哭，头部还缠满绷带，吓坏我。问其原因，说：返程在终点站等车，汽车来了，还没有停稳，等车的人急不可待地往车上挤。这时候有人从窗户口爬上，一下子将车窗的玻璃弄碎，

飞溅出去的碎片正好扎在她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赶紧捂住，有人将钻窗户的那位揪下车，说：你干的好事！还不陪人家去医院？！他无奈只得陪同去医院。到医院缝了七针，处理完伤口又截车回来。她边说边哭，我

安慰她：别伤心！慢慢会好的。我不会看不上你的，人嘛有点疤痕没有关系！这样才平静下来，尽管如此她额头上迄今留有一条疤痕。

七二年十月大儿子出世，奶水不足，只好下山去奶牛场买奶，用四个军用水壶装奶。三天一次，往返一次要十多里。那时有辆自行车是很棒的，有时我朝有车族借车，倒也欠人家不少人情。

六八年武斗期间，我们为躲避武斗，返京。当时公交车停运，我们就在银巴公路上截车去银川。有时不好截，就几个人拉起手，组成人墙截，这法子管用。

从我们连经银巴公路去三关，三关是宋朝杨家将驻守的关卡，通过三关就到内蒙的阿拉善左旗，我去那儿拉过羊粪、黄羊肉等。阿拉善左旗处于大荒漠之中，那时并无什么可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