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时的日子也是丰富多彩的,尤其是最后知青越来越少的时侯,我们成了地道的土著人了,山里人需要一些紧俏货的时候,往往会找我们帮忙的,此时我的同学已在各个部门都有了一定的权力,他们分配后就在当地的一些例如供销社,物资站,邮局等等单位,但是我的生活依旧是在村里,我是一次也没有被招供单位和公社看上眼过,在村里的日子已是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了,我在那里学会了木匠活。
我的邻居是个木匠,四十多岁,经常利用农闲时做点木活儿,最擅长的是箍盆做捅。整日无所事事的我经常看到他在门前做木匠活,不知是哪根神经一动,我竟开始学做木工活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购买了斧子,刨刃,凿子,锯条等必不可少的工具,开始了我业余木匠的学习之旅,好在这里的木料是好找的,刨床,锯弓很快的就照葫芦画瓢的做好了,队里也有不少的木板等材料,我是随手取来照葫芦画瓢,开工干起来了。
先是做个箱子,用的是杨木,杨木好刨好锯,不过最难的是把几块木板拼成一整块的工作是要一定的技术作保证的,两道拼缝就让我用了整整一天,本来的三块就够宽了结果用了四块板才拼成,用了十多天我把六块板都给拼接好了,胶也干得差不多了,每天刨一块板,需要两面刨平,六块板还要厚度基本一样,又用去我好几天的时间。对照着从北京带来的箱子我开始研究划线,试了几次后也成功了,开隼组装成形。又是一通的细刨打磨,终于一只箱子就摆在了我的眼前,虽然略显粗糙但还是只可用的箱子啊。
我的木工手艺也在我的不断摸索下有了进步。
我和强子商量要进山砍几棵好一点的木材,目标树是核桃木和漆树。在此之前我们早就打听好了那条沟里有这两种树。
我们在一天早上早早的进山了,还找了一老乡帮忙,沿着山沟我们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越走越难走了,沟深林密不是虚传,我们开始在寻找目标树,几棵一尺多粗的的核桃树就被我们放倒了,截成段扛到通车的路旁(架子车),我们又看到一颗不错的漆树,我就过去要砍,老乡说什么也不敢和我们一起去动漆树,还念叨着说:不敢不敢,漆树咬人咧。我们不信几下就把漆树砍倒了,但老乡坚决不接近漆树。为了把核桃木拉回去,我们妥协了,把漆树留在了原地,拉着一车核桃木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漆树真的“咬人”了,我和强子的大腿都起了无数的红疹子,奇痒无比,第三天腿都肿了起来,最难受的是私处也红肿起来,过敏的药也没起什么作用。漆树咬了我们一个多星期,罪是受了不少。最厉害时走路都受影响了。
原木有了,还要开成板材,当地叫“解木”,其实就是把原木用大锯拉成薄厚不等的板材,这是个耗时间的力气活,我和强子没事就干起拉大锯的活了,半个多月后才把这批原木解完了,板材还需要晾干,急用就要用锯末烘烤了。
我还是惦记着那颗大漆树,我叫强子和我去把漆树拉回来,强子是死活不去,其他老乡那就更不用说了,没辙,我一个人去。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把它给拉了回来,拉回来了没人帮忙解板,都怕咬着。
我这次接触了漆树,回来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嘿,有了抵抗力了。强子见我没在被咬着,就帮我完成了锯板的工作。
后来板子逐步的干了,我用他们制作了书桌,木床,椅子及小柜子,象模象样的过起了有了家的味道的日子。随着时间和不断的干木活,我的木匠手艺也精细了不少,(回京后我自己动手做了个三开的大衣柜和双人床)连箍盆做桶的活也能凑合了。
我见过一个很神奇的木匠(当然是再富县)是个专门箍桶箍盆的匠人。他的绝活有点神奇,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他箍出的捅,样子很好看,不过有透光的缝子,有的缝子都能穿过二分硬币,看着根本不能用,可你装上水就是一点不漏,装上几次水后那些缝子也就没有了。这个木匠有点绝活,当地管专做盆桶的木匠叫刑法木匠,因为最后都要给木器上加一道甚至是几道箍才算完工。等于给木器上了刑法,因此得名。
我的再次近山是我去打猎了,山里有很多的动物,我见过的有狐狸,野猪(不太大有六七十斤重)羊鹿子(狍子),獾, 野兔和野鸡那就太多了。
我从朋友处要了十几发六九步枪子弹,准备进山去打猎,争取有所猎获,我与山民仓娃子起了个大早就上了后山,那里常有羊鹿子的出现,在山上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在一山坳处我们发现了两只羊鹿子,我隐蔽起来,屏住呼吸瞄准,扣动扳机,一声枪响,羊鹿子飞奔而逃,没打着。
我们继续前行,继续找,又在山梁处发现一只,这次我采取了卧姿,趴在地上描了好一会才搂动了扳机,羊鹿子依旧奔跑如飞。又没打着。在山上又找了一会,没有新发现就往回走了,走到第一个发现羊鹿子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只羊鹿子在哪呢,这回我已失去了信心就把抢交给了仓娃子,仓娃子是个民兵,他蹑手蹑脚的又往前走了点,在一处更接近羊鹿子的地方停住了,趴下瞄准,砰的一声,羊鹿子一蹦,往前一窜,跑了几步就站不住了,我高喊打中了,打中了 。
我跑得比羊鹿子还快,朝着猎获就跑了过去,跑到跟前我一下就扑了过去,按住了羊鹿子,咦,羊鹿子一点也不动了,我一看,血不禁流了一地,还弄了我一身,羊鹿子已经呜呼哀哉了。我和仓娃子用一根树干抬着羊鹿子兴高采烈的回到了村里,把羊鹿子交给了仓娃子让他去收拾去了。
吃了好几天的羊鹿子肉,我嫌进山太累了,就把子弹送给了仓娃子,过了好多天仓娃子给我送来五六斤羊鹿子肉。
安家川大队来的北京干部姓秦,是个射击教练,那时他常进山打猎,只要进入他的视线据说还没有跑掉的猎物,他们那的知青是吃到野物最多的知青了。(好像富县电影他爱人就是安家川的)
丰富多彩的山里生活与我们接受在教育是有些不搭调,不过让我们远离故土的人还能找到点欢乐。进山伐木与进山打猎都改善了我们单调的插队的日子。无聊时学会的木工活使我有了可用的家具,,打猎就不用说了,猎获肯定是改善生活的好途径。
捉獾,套野鸡,钓鱼,摸鳖,我都参与经历过的。后来我搞到一支气枪,一天就可以打到一二十只斑鸠。野味里最好的就是斑鸠。
这是我插队时的又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