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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内蒙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与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关于共同编纂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文史资料书籍征 稿 启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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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与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关于共同编纂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文史资料书籍征 稿 启 事  发帖心情 Post By:2013/8/2 19:14:00 [显示全部帖子]

 

内蒙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与

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

关于共同编纂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文史资料书籍

征 稿 启 事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到2015年,我们内蒙临河1965届北京知青将迎来集体插队50周年的纪念日。转瞬就半个世纪呵!我们怎么能不抓住这大好的历史机遇很好的纪念一番呢?且我们大多已烈士暮年,也就老当益壮这一回了!

现在内蒙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和我们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经过愉快的友好协商,决定合作共同编纂出版发行一本有关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的文史资料书籍。书名沿用《临河文史资料》,加副题——【临河65老插足迹专辑】。特发征稿启事如下:

   征稿对象以1965年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的北京知青和有关知青工作同志为主,此范围以外的65届以后及别地临河知青也可适当定向投稿。

   征稿内容以客观真实的记录或描述65届北京知青当年选择插队的动议、过程,插队后的生活、具体经历和心理历程,知青组的构成和共同生活状况,所插公社、大队、生产队接收知青插队的情况,与河套乡亲们水乳交融的真情实感,知青的婚姻状况,知青如何对当地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等农村社会生活发挥了一定作用。知青招干招工上学回城与就业的经历,留居当地的知青状况,知青返城后的奋斗历程等等。

   对稿件要求为叙述和回忆性的文章,撰稿人应当是本人或本人口述他人代笔,文章内容必须是亲历亲为和所见所感所闻的重要事件、人物、历史背景的片段记忆或重要事件的相关情节,所涉及的人、事、时间、地点应真实可信,讲求史料真实,本着周总理当年提出的“资政、存史、育人”的文史资料原则,突出“亲历、亲为、亲闻”的特色。稿件内容不拘一格,宏观视角、广采博记、全面综述,但更欢迎一事、一人、一物入章,提倡记述真切生动描写详细具体。可以利用已成稿或出版的《个人自传》《人物回忆》和口述史料编写。稿件字数最少不得低于3000字,上限不超过15000字。 请尽量提供电子版以便减轻编辑工作压力。

   每篇文章请尽量提供反映知青各个历史阶段的图片,特别是要配发与文章内容相符的图片,以便创建图文并茂的风格。

   为全面反映我们知青当前的社会面貌,请作者在文末附一段本人的个人简历(尤以退休前所在职业、职称、所取得的成绩介绍为主),本人亲笔签名和个人照片。也请各位老插兄弟姐妹在自己撰稿的同时协助联系其他老插兄弟姐妹,请他们撰写自己的老插经历。

     征稿时间为即日起至201451日。(以邮戳日期为准)征稿结束后将由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50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组织筛选、编辑、一审二审,而后交由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终审并出版发行。来稿一经采用发表即由临河区政协适当给予稿酬。并将于201589日我们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50周年纪念活动举行的首发式上赠发样书。

     请作者保留稿件的原始手稿,电子文本或照片底片。恕不退稿。

     来稿请注明稿件的作者姓名(与身份证相同的姓名)通信地址与联系方式,以备联络。

     来稿投放方式:

A.投寄信箱:北京朝阳区松榆里南路38号美景东方小区111605信箱。邮编:100122.  崔宗贤。

B.网发邮件: 信箱nmlhlcha50jn@sina.cn  sangeritou@sina.com.

                                            内蒙巴彦淖尔市临河区政协       

北京知青赴内蒙临河集体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活动筹委会

                                                                   2013725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市区两级政协领导与赴临代表合影文档版.jpg: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3-8-3 22:10: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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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3/8/2 19:24:00 [显示全部帖子]

内蒙临河65老插的兄弟姐妹们,拿起笔来吧!这是一部文史资料书籍,是请你来写历史诶,不要错过在历史长河的河畔留下足迹,青史垂名的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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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3/9/7 18:39:00 [显示全部帖子]

 

据天津65老插年兄李吉生讲“当时说这批知识青年是应内蒙古自治区主席、华北局第二书记乌兰夫要求,为提高基层干部文化素质而输送的,号称乌兰夫的‘两千干部子弟兵’”,后来被文革冲掉了……

近来为准备“临河65老插50周年纪念活动”征稿翻找资料,翻出早年写的一篇东西倒是印证李吉生年兄所言不谬,且看当年文曰:

“狗熊”想当十七级干部

王晶

“狗熊”是绰号,由于叫得响了,真名反被淡漠了。他是658月从北京到内蒙临河县插队的,在上山下乡史上那是首都的第一批集体插队者。

他本算不得知识青年,可天知道上山下乡怎么竟会是鱼目混珠,鱼龙混杂。像“狗熊”这样的社会青年被当作城市的包袱、社会的垃圾甩卸到农村,他所在的“知青小组”都是一帮或辍学或待业或本就是“混混儿”的所谓社会青年。“狗熊”年龄最小,自然是受欺凌的对象。白天烧水煮饭供人驱使,晚上猥亵鸡奸供人寻欢,稍不如人意,便遭拳打脚踢。偏偏“狗熊”又不争气,多一只手,每每得手便胡跑蹽窜,走街过县,胡吃海塞,游手好闲。待到窃来的吃干花净,便回转来,又不敢贸然回组,只是在本队营子(村子)周围转悠,渴了渠水井水管够,饿了麦子熟了煮麦子,棒子熟了掰棒子,晚上更像个幽灵似的串房檐滚场院。有一次他抗不过河套冬天的严寒,一头钻到社房灶坑里去睡,第二天一早饲养员烧火怎么也填不进柴禾,扒起锅来想看个究竟,不料从灶坑里咕融咕融地爬出个“黑圪桩”(河套方言)来,吓得饲养员大吼一声“妈呀”丢下锅就跑,从此他落下个“狗熊”的绰号。

他每每被“擒拿”回组,都遭到一次比一次更加凶残的吊打和毒刑。终于有一次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让人抬进了公社卫生院。于是从公社传出“狗熊”悲惨的遭遇,正如《小白菜儿》所唱:

两三岁时没有娘呵/跟着爹爹好好过/就怕爹爹/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整哇/生了个弟弟/比我强呵……

他从小就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唯一抗争的法子就是出走,于是养成了一身乞丐王国臣民的习气,生活又特别恩赐给他一只“佛手”。他本该享有的同其他孩子一样的平等受教育的机会,被后妈一次次无情地剥夺了,而他出走的抗争给后妈带来的一次比一次更大的麻烦,却被上山下乡一揽子解决了……

“狗熊”的遭遇激起我们组同学的同情,大伙儿一合计,一致向公社表示,我们要用阶级友爱温暖“狗熊”那饱受摧残的心灵,我们相信革命的人道主义一定能感化“狗熊”。就这样,在那个凄风苦雨即将来临的夏天,我们接回了“狗熊”。

还别说,“狗熊”明白的时候白白净净挺精神一个小伙子。我们都把他看作小弟弟,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下地同劳动,收工同做饭,有那么一段时间相安无事,还真是挺好的。我们还以为“狗熊”到底被感化了呢,于是照顾他每天留家做饭。哪知他积习难改,这下可有了可乘之机。有一回我们收工回来,“大师傅”却不见了,倒还不错,蒸的两屉馒头留下我们中午吃的全带走了,我们前后营子找了个遍也未见踪影。三天后忽有看瓜老汉找来,说“狗熊”偷吃瓜菜不算,还枕瓜夜宿,把个瓜地快滚平了;忽又有人来找,说“狗熊”钻进他家凉房偷吃……可“狗熊”神出鬼没,我们上哪儿去找?忽又有人来报,说“狗熊”此刻正在村西渠背上的看青房里,我们立即出动,“狗熊”发现后顺着渠背向北跑去,我们分散开来包抄过去,“狗熊”只顾向前猛跑,哪知这条渠直通又宽又深的黄济干渠,他一下收不住脚失足掉进水里去,这下“狗熊”傻了,原来他最怕水,大呼救命,扑腾不了两下就开始灌水,幸亏我们及时赶到,组长田淼衣裳都未来及脱,扑通就跳了下去,待到出水再看,好嘛,“狗熊”灌得直翻白眼儿,浑身滴滴答答的改落汤鸡了。他以为这下要像以前那样任人收拾了,哪知我们依然故我,耐心规劝他,开导他,他似乎感动了,可是积重难返,他的出走已成病态,隔些时日不走一次就腿痒痒。

最有意思的是1966年入秋,组长田淼做为回访知青代表从北京回来,恰逢那天我们刚把出走三天的“狗熊”找回来,你瞧吧,“狗熊”蓬头垢面,鼻涕邋遢,两眼发直,茫然、混沌地往那一戳,就像一块顽石,那相儿大了。我们一个个累得边喘气边数落他,嘿,没想到反倒勾起了田淼的恻隐之心。这时房后来了一个敲锣卖糖的小贩,他忙拉着“狗熊”去给他买糖,用春天般的温暖和风细雨的做“狗熊”的政治思想工作。哪知就在买糖的一瞬间,“狗熊”看到了田淼腰包里从北京带回来的那点钱,转眼之际,田淼的钱不见了,“狗熊”也不见了……

有人从陕坝(杭后旗府)回来,说看见“狗熊”在饭馆里吃喝;有人又说在临河县城看见“狗熊”边走边吃的进了电影院……

不觉三天又过去了,适逢公社赶交流(河套习俗相当于口里赶大集),我们都去了。正走间忽有本村娃娃吵吵嚷嚷的说在戏园子外面看见“狗熊”了,我们急忙赶了过去,果然看见“狗熊”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田淼紧走几步从后面拍了拍“狗熊”的肩膀,“狗熊”猛一回头见是我们,刺溜一下钻出人群撒腿就跑,田淼忙拨开众人急急地便追,仗着个大腿长,几个箭步就薅住了“狗熊”那破袄领子。哪知“狗熊”一弓身,一猫腰,像个泥鳅,甩下破袄滑脱了,田淼又一把没抓住,“狗熊”三窜两跳的绕到戏园子后面去了。后面是一片沙地,时值初秋,田淼穿一双翻毛皮鞋,噗噗噗的脚下沉重像只笨熊,“狗熊”跑开来却似荒滩里的野兔子,田淼急了,甩掉皮鞋,光着两只大脚丫子,一下身子轻了许多,到底个大力不亏,一个百米冲刺就追上了“狗熊”。“狗熊”闪转腾挪的在沙地里和田淼掉开了腰子,未经几个回合两个人便都呼哧带喘的了,田淼不由火起,趁“狗熊”转到他身后,一个鹞子翻身,接下来一个饿虎扑食,一下把“狗熊”扑倒,趁势骑在了“狗熊”肚子上,一手揪住“狗熊”脖领,一手扬起正待要打,却见扬起的手好似定格停在了半空,他喘着粗气略迟疑了一下,转而放下扬起的那只手去怀里掏出了一本小红书,又松开另一只手哗哗的翻那小红书,“狗熊”见他松了开来本想翻将起来,怎奈他人高马大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只好仰面吐着粗气任凭他摆布。田淼终于找到了一条,又一把揪住了“狗熊”的脖领,好似勒紧了胯下野马的缰绳,大声喝道:

“听着,最高指示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广大人民的利益,对于那些盗窃犯、诈骗犯、杀人放火犯、流氓集团和各种破坏社会秩序的坏分子,也必须实行专政。’”

话音未落,田淼收起红宝书,扬起巴掌,叉开五指“啪啪”抽了“狗熊”两个大嘴巴……

然而,就是这个“狗熊”,也就在那个金秋,当北京慰问团(文革前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来过了)下到我们组开座谈会时,谁也没想到,他本来蹲在地下一个角落里,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慰问团那位领队的席女士,吸溜着鼻涕,耸了耸裤子,茫然地问道:

“不,不是说上山下乡能当十七级干部嘛,那,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能去当十七级干部哇?”

“……”

……

“狗熊”到底没当上十七级干部,然而由于他的病态最终被遣送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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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为准备“临河65老插50周年纪念活动”征稿翻找资料,翻出早年写的这篇东西,1991发表在知青文学集《草原启示录》中的那篇亦据此改写,而今读来自觉还有一定意味,都说那 “史无前例”最要命的是造成信仰危机且看:

 

                  偶像·神龛与亚瑟的铁锤

王晶

……疯狂的笑从亚瑟的嘴唇上消失了。他从桌上抓起了那柄铁锤……

……“我相信你跟相信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塑木雕的东西,我只要一锤就把它敲得粉碎;你呢……”

——摘自《牛虻》代题记

我们曾是一群革命的热血青年,我们奉上的是鲜红、纯洁的赤子之心。六十年代中叶,我们毅然决然选定了上山下乡的道路,开创了北京知识青年集体插队的先河……

 

那是六十年代的中末期,如火如荼的中国大地,忽又卷起一股强劲的“红海洋”旋风。

公社知道田淼自幼学过美术,于是招了去画红太阳。他果不负众望,居然在公社礼堂画了一面山墙那么大的去安源,而且神采奕奕,谁看了谁说像。因而名震一方,周围几个社直单位你请我叫,当然不白画,十天半月能赚百八十块,这在时人眼里可是能赚大钱的主儿。田淼却感到那钱拿着烫手,脸上直发烧,心里嘀咕着这钱该不该要,拿了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换钱花算不算大不敬……

还未待考虑明白,只知低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的生产队长找上门来,这位老贫农平日总觉知青是包袱,很少有好脸子,今日却满脸堆笑,开口把田淼奉若神明,随后宣布了队委会的一项决议,放田淼和我出去搞副业,年终交队里一千元,并要我们考虑好了即刻启程,队里准备把在外搞副业的大胶车抽回一挂投入农田地。好嘛,简直不由分说拿我们顶大胶车了!一千元现在看来不算什么,可当时对我们几乎要算天文数字了,更何况这是要我们用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的光辉形象去换钱,经济压力、心理压力一齐袭来,真叫人一时能背过气去!无奈队里还指着这一千块分红时提高分值,我们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上路,开始了一次富有传奇色彩的周游。

起初红海洋正盛行,不但一般机关、企事业单位,就连生产大队、生产队,以至发展到家家户户都要求在中堂彩画上红太阳,以便每日三遍的早请示、晚汇报。这样我们倒是不但生意好揽,而且行情看好,算来到冬天赚足一千块是不成问题的问题,真是形势大好,前景乐观。

只是每做完一处,望着那画得五光十色,油得锃光瓦亮的红太阳,心里总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思绪不知怎么就和庙宇的神龛、教堂的壁画纠缠到一起,愈做得多,这样的感觉愈强烈,心理上便也愈发矛盾起来。画儿上红太阳的光环和心目中红太阳的光环不知怎的似乎在互相抵消,笔下的虽然越来越明快,心上的却越来越暗淡。想想就在一年以前我们还仰望天空,眼含热泪深情地唱着“抬头望见北斗星”,我们还慷慨激越、挥拳振臂的狠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嘿,心里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尽管我和田淼在学校就是要好的的同学,相约相伴上山下乡,又一个锅里搅稀稠,可在那年月,这样的心理感受也不是好说着玩儿的。

然而,我看田淼也心事重重,似乎憋得难受,更何况他生性好嘀咕,时不时的迸出几句愧责和内疚的话:“我们造了半天人家的反,到头儿来自己反倒坠入了资本主义”“这不成了‘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的黑典型了嘛”……

是呀,这种承包经营的方式现在看来很正常,可当时绝对被认为是搞资本主义。我们就是用这种“资本主义”的方式在赚取那种“社会主义”的形式的钱。当然从赚钱角度看,我们企望红海洋能旷日持久,河套俗话说“山水越大越好看”嘛。那我们不但能完成队里的承包定额,还能赚更多的钱;可从心理感受,从良知的角度看,我们却又盼能拦腰斩断这股旋风。在这种双重压力,重重矛盾的重负之下,我们辗转于河套平川的社队之间。然而,终是好景不长,上面行文要刹红海洋风。中国的事就是这样,既为风,就长不了,今日一风刮起,明日一风吹落。此风一刹,我们的生意登时走了背字儿,此刻真不知该喜该忧了,一想到给队里的一千块还有多一半没着落,我立码登程向消息闭塞的边远地区转移,要赶在风尾再赚取几个。

这一日眼看阳婆落山,来到阴山脚下半农半牧的哈喇葫芦公社。这里风吹草低见牛羊,据说当年苏武牧羊即在此处。我见虽为公社所在地,却还不见红太阳的踪迹,果然偏远闭塞。很快我就找到了目标,一位敦敦实实的供销社主任,被我一通儿神说海劭,便同意了画红太阳,并说画得好把这一带的活儿都帮我揽下来。田淼来了一听当然也高兴,高兴之余却又嘀咕,不想他上厕所的功夫和那敦实的主任叨唠,说了什么红海洋形式主义啦,上面有文啦,人家一听,什么?上面有文?那先别画了!田淼见不画便又翻回头来劝,说什么也白搭了。这倒好,我一天水米未沾骑车跑了百十来里路好不容易揽下的营生,让田淼一泡屎就给拉吹了!好不懊丧,想想千元负账,好不气馁。田淼也好不气恼,终于憋不住了,拉我到枳芨滩里,真是天苍苍,野茫茫的,他对我说:

“不是我唠叨,我是憋得慌,我总觉得气氛不对。我们画了半天像是彩画一座座庙堂,什么早请示晚汇报,分明是宗教的祈祷!我不明白,一个人的伟大用得着这种宗教式神话般的个人迷信吗?”

“……”

尽管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仍不能作答,只是默默地望着星空,陡然一个激灵一个冷战,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来,似乎整个心灵都在震颤。哦,我心中的偶像,仿佛它的基座在咔咔裂响,在剧烈摇晃……

 

也是这次周游中,我们在乌兰图克碰到一帮刚刚来插队的六八届天津知青,别看他们唧唧喳喳像一群鸟儿,却都是些老资格的红卫兵了。不知他们相中了我什么,非要我做他们的“大哥”。我起初不明白什么是“大哥”,只为能了解他们便答应下来。原来他们最觉辉煌的业绩之一就是平了海河两岸诸如“海河黑马力”之类的小流氓儿。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自己也被“流化”了。所谓“大哥”就是帮派里有本事,能叫得响的,一提大名都知道,能震唬得住。 这都是黑道儿上的称呼,我当然做不起。不过这帮天津小兄弟却向我敞开了心扉,大声疾呼“上山下乡,爷们儿上当了”。 他们上山下乡后才发现,他们这些带着红袖标、高唱“造反有理”的“清道夫”们,却原来和他们所清除的社会垃圾诸如“海河黑马力”们一起,被从大都市铲除出来。于是,他们也和“海河黑马力”们一样,“什么都他妈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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